第467章 禁令
說了一會兒話,他又慢慢沒了精神,眼皮開開闔闔,勉強(qiáng)睜開,很快又合上,上下眼皮似有強(qiáng)大磁姓。
“算啦湛然,你再歇一歇。”竹照師太擺擺手,把他按倒在榻上,把被蓋好了,嘆道:“這三兩個月都會這樣。”
李慕禪笑笑,已經(jīng)閉上了眼睛。
從前用大明王經(jīng),除了第一次虛弱了兩個多月,其余時候用,都能用觀天人神照經(jīng)恢復(fù)。
觀天人神照經(jīng)神妙無比,尤其擅于恢復(fù)精神,但這時候竹照師太與溫吟月都在,他也懶得施展,兩人武功足以自保。
他倒要感覺一下,大明王經(jīng)的后遺癥究竟什么滋味,究竟是什么原因,從而克服這種后遺癥。
若能完全克服,將來就能無限的施展大明王經(jīng),妙處無窮。
看他沉沉睡去,竹照師太嘆息道:“他會很辛苦,這種疲倦是骨子里的,會覺得百無聊賴,生而無趣。”
“師父,有這么嚴(yán)重?”溫吟月黛眉輕蹙。
竹照師太嘆息道:“收獲就得付出,天上從來不會掉餡餅,大明王經(jīng)威力強(qiáng)橫,代價也極大,還好,湛然他天縱其才,消彌大明王經(jīng)影響,不會同化成冷冰冰的明王。”
溫吟月點點頭:“我也發(fā)現(xiàn),師弟施展過大明王經(jīng),會變得冷冰冰,好一陣子才恢復(fù)。”
“嗯,所以不讓他多用。”竹照師太點點頭,道:“用得多了,他會完全變一個人,會麻木,冰冷,沒有七情六欲。”
溫吟月道:“現(xiàn)在師弟好多了。”
“嗯,他現(xiàn)在能壓制大明王神念了,想必又是佛家禪定的功夫所致,總算是過了第一關(guān)。”竹照師太道。
溫吟月蹙眉:“師父,大明王經(jīng)還會怎樣?”
竹照師太嘆了口氣,搖頭道:“除了影響精神,還損耗壽元,透支的不僅僅是精氣神,還有生機(jī)。”
“……師弟知道嗎?”溫吟月問。
竹照師太點點頭:“他哪能不知道?”
“他明明知道,怎么還胡亂用!”溫吟月咬著下唇,神情嗔惱。
竹照師太嘆道:“他可能看透了生死,不甚在意。”
溫吟月蹙眉望著竹照師太:“師父,你給師弟下道命令,嚴(yán)令他不準(zhǔn)再用大明王經(jīng)了吧!”
竹照師太沉吟片刻:“嗯……,也好,他醒了后,我會跟他說!這一次他用得太厲害,少說減壽五年!”
溫吟月蹙眉咬唇,滿臉惱怒神情。
********************************************李慕禪昏昏沉沉中,慢慢又醒來,感覺出馬車在駛動。
“醒了?”竹照師太柔聲道。
李慕禪笑笑:“師父,我睡多久了?”
“一天了。”竹照師太道,摸了摸他的臉:“覺得還好吧?”
李慕禪笑道:“龍精虎猛!”
竹照師太拍一下他肩膀:“油嘴滑舌!……起來吧,洗洗臉,下去走走,吃點兒東西再睡。”
李慕禪答應(yīng)一聲,竹照師太扶著他慢慢起身。
她雖是弱女子,但有內(nèi)力,別說扶起他,就是扔出去也是小菜一碟,她卻不如此,而是慢慢扶起來。
竹照師太明白,被一個女人一下弄起來,是個男人都不會舒服,即使自己是湛然的師父。
李慕禪笑道:“師父,你的傷不要緊吧?”
“不要緊。”竹照師太隨口道,打量他一眼:“湛然,我想對你下個令,你聽不聽?”
“是,師父有命,弟子豈敢有違!”李慕禪笑道。
“嗯,那好,”竹照師太點點頭,笑吟吟的道:“從今以后,你不能再用大明王經(jīng)了!”
李慕禪一怔,隨即搖頭苦笑:“師父,大明王經(jīng)雖有后患,但關(guān)鍵時候能救命,廢之不用……”
竹照師太俏臉沉下來:“哼,若沒有大明王經(jīng),憑你的狡猾勁兒也吃不了虧!……有了大明王經(jīng),你就逞強(qiáng)!”
李慕禪道:“師父……”
竹照師太哼道:“就像這次,若沒有大明王經(jīng),你敢殺上五峰山嗎?……你早早避開,自然不會有危險!”
李慕禪苦笑連連,沒想到師父來這一招。
雖說大明王經(jīng)有損壽元,但他修煉了金剛不壞神功,**強(qiáng)橫,又有強(qiáng)橫的內(nèi)力滋補(bǔ),即使損一些壽元,比常人也會活得更久。
“少廢話!”竹照師太杏眼圓睜:“你說吧,我下了令,你會不會聽?”
李慕禪苦笑點點頭:“師父既有令,我自然要遵從,不過師父,姓命攸關(guān)時刻,總能用吧?”
竹照師太搖頭:“也不能用!”
“師父……”溫吟月忍不住,低聲喚道。
******************************************************竹照師太瞪著李慕禪一瞬不瞬:“湛然,從此之后,你不準(zhǔn)再用大明王經(jīng),即使生死關(guān)頭也不準(zhǔn)用,你可答應(yīng)?”
李慕禪苦笑著點點頭:“是。”
竹照師太哼道:“你心無所恃,也能謹(jǐn)慎一些,君子不立危墻之下,憑你如今的武功,脫身絕無問題。”
李慕禪點點頭,同意這一點,他如今的武功雖算不得絕頂,卻也是一流高手,一心想逃,施展燃燈術(shù)足矣。
況且,他直覺驚人,提前預(yù)知危險,足以脫身。
兩人說著話,慢慢出了車廂,這是官道旁邊,兩邊光禿禿的,沒有什么遮擋,路邊是田地,正覆一層薄薄的雪,馬上要融化干凈。
一個老車夫正在小心的伺候拉車的紅馬,喂精料,倒了一些水,看李慕禪下來,笑呵呵點點頭,沒說話。
竹照師太攙著他下來,李慕禪笑道:“師父,不用,我還能走。”
“行啦,別逞強(qiáng),慢慢走幾步。”竹照師太仍雙手扶住他左胳膊。
李慕禪笑道:“我還虛弱到那般地步,走幾步路還成。”
“廢話真多!”竹照師太哼道,白他一眼:“你現(xiàn)在虛弱,不能累著,免得落下病根兒!”
李慕禪見她神情堅決,不再多說,兩人慢慢走了二十幾步,又折回來走,陽光明媚,風(fēng)卻很硬,一陣北風(fēng)吹來,李慕禪打了個寒顫。
“冷嗎?”竹照師太感覺到了。
李慕禪點點頭。
他內(nèi)力充沛,溫潤的氣息在體內(nèi)流轉(zhuǎn),浩蕩如江河,卻無法驅(qū)走這股寒意,本應(yīng)是寒暑不侵了,如今一陣寒風(fēng)就吹透了心。
好像是來自骨子里虛弱與寒冷,縱使內(nèi)力如海,卻像隔著一層,幫不上什么忙,這種情形很古怪。
“你呀,這才明白大明王經(jīng)的厲害吧!”竹照師太搖頭,扶著他往回走:“還是別見風(fēng)了,進(jìn)去!”
兩人重新進(jìn)去,這一番折騰,李慕禪一回到溫暖的車廂里,馬上出了一身冷汗,渾身不舒服。
溫吟月正蹙眉低頭,若有所思,兩手在空中輕輕劃動。
見他們進(jìn)來,她停下,打量李慕禪一眼,蹙眉道:“師弟你冷嗎?”
李慕禪點點頭:“是,外面有點兒冷。”
溫吟月看了看他,心是惻然,師弟寒暑不侵的人,如今卻受不了一點兒風(fēng),想必他自己很難受。
竹照師太扶他躺下,蓋上被:“再躺一會兒,挨過這幾天會強(qiáng)一些。”
******************************************************************************李慕禪昏沉沉的,實在挨不住,試著修煉觀天人神照經(jīng),躺著觀想,花了好一會兒才進(jìn)入天人神照圖中。
天人神照圖中,月華黯淡,如絲如縷,他相身凝出之后,絲絲縷縷的月華慢慢落在身上,頓時暖洋洋一陣舒服。
仿佛浸在溫泉里,不知過了多久他再次醒來,車廂內(nèi)一片黑暗,溫吟月與竹照師太都不在。
他起身,漸漸有了一些力氣,扶著車廂下來,眼前是一座小破房子,房前有一堆篝火,馬與車夫在一邊,竹照師太與溫吟月在另一邊打坐,火光映亮了兩女的嬌顏。
聽到動靜,兩女睜開眼,竹照師太忙道:“湛然,別下來!”
李慕禪笑瞇瞇的來到近前:“師父,我還沒嬌弱到那般地步罷!”
“臭小子就喜歡逞強(qiáng)!”竹照師太瞪他一眼,忙進(jìn)了車廂,拿出一頂氈帽給他戴上,扶住他:“外面太冷,小心受風(fēng)寒。”
李慕禪笑道:“那可真成笑話了。”
他堂堂一個武林高手,卻受了風(fēng)寒,確實是笑話。
來到溫吟月身邊坐下,聞著淡淡幽香,他道:“師父,咱們這么趕路,什么時候能回山?”
“一個月足夠了。”竹照師太也坐下。
正說著話,一陣急驟的馬蹄聲忽然響起來,在夜空中格外清楚,由遠(yuǎn)及近,轉(zhuǎn)眼功夫到了這邊,“希聿聿”幾聲長嘶,五匹駿馬人立而起。
五騎皆緊身勁裝,從頭到腳都是黑色,神情冷漠,胯下駿馬也是黑色,現(xiàn)夜風(fēng)融為一體。
溫吟月蹙一下黛眉,五人正緊盯著她的臉看。
李慕禪輕咳一聲,抱拳道:“五位壯士有何貴干?”
他如今頭戴氈帽,身穿厚厚的棉衣,打扮得有些臃腫,緊縮著身子,實在不像是武林中人。
(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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