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章 避銳
    “奶奶的!”宋士奇大喝,聲如洪鐘:“甭讓他們跑了!”
    他平時文質(zhì)彬彬,此時急紅了眼,眼見著要支持不住,身下的騎兵慢慢后退,快要被東楚沖破。
    這些東楚人如錐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往前沖,大衍騎兵如棉布,雖竭力阻攔,卻攔不住。
    李慕禪手拉了拉弦,又放開,冷眼旁觀。
    “殺!殺!殺!”宋士奇嘶聲大吼,長刀揮動如匹練,斬下一個東楚騎士,又卷上另一個。
    這東楚騎士彎刀如電,速度奇快,卻是高手,兩人刀與刀撞,“叮叮”作響,一時間難分上下。
    他被纏住了,人數(shù)處于劣勢,氣勢落于下風(fēng)。
    ****************************說來話長,其實僅眨幾下眼功夫。
    東楚騎士們身著灰甲,僅護住身體關(guān)鍵部位,比不上大衍騎士護衛(wèi)嚴密,卻身形靈便,加之身高體壯,彎刀速度極快。
    相形之下,驍騎營騎士有些笨拙,氣勢又被奪,束手束腳,抵擋不住對手,慢慢被他們殺出去。
    沖在最前頭的東楚騎士刀法極高,砍倒一個驍騎營騎士,藍眸頓時閃亮,大喜過望,眼見著便沖出生天。
    驍騎營另三股騎士已到百米外,堪堪追上來,但東楚騎士若能沖出去,憑他們的馬力,足以逃之夭夭。
    “嗤!”“嗤!”“嗤!”“嗤!”“嗤!”
    輕嘯聲驀的響起,驍騎營眾騎兵頓時一安,舒了一口氣。
    “砰砰砰……”東楚騎士們?nèi)缱匣鸺娂婏w離馬鞍,飛到了數(shù)丈外,墜到路另一旁,生死不知。
    李慕禪的箭奇快絕倫,聲音乍響,來不及反應(yīng),箭已經(jīng)到了身上,東楚騎士們無一幸免。
    縱使有的直覺靈敏,感覺到危險,欲閃不及,只能不甘的飛出去。
    東楚騎士們大叫,越發(fā)瘋狂,彎刀如電,更加危險。
    李慕禪臉色平靜,右手形成一影子,一支支長箭射出,形成漫天的箭雨,宛如數(shù)十人同時射出。
    “砰砰砰砰……”悶響聲連綿不絕,東楚騎士們紛紛飛起來,墜到數(shù)丈外的道旁,毫無抵抗之力。
    有的東楚騎士轉(zhuǎn)身,摘下弓箭,想要射李慕禪,他們本身佩有弓箭,只是當(dāng)初遇伏,來不及射。
    剛摘下弓箭,想要搭弦,長箭已至,將不甘心的他們帶飛。
    ************轉(zhuǎn)眼功夫,四十幾支箭射出,兩個箭壺已空,驍騎營身前只剩下五十幾匹駿馬,輕輕嘶鳴,馬鞍上空蕩蕩,沒了人。
    這些駿馬與大衍的駿馬不同,與西趙的駿馬也不同,個頭有些矮,四腳卻粗許多,蹄子也大了許多,看起來不協(xié)調(diào),沒大衍西趙的駿馬好看。
    這些馬卻僅遜于大汗的寶馬,耐力足,速度快,奮蹄跑起來,西趙與大衍的馬遠遠不及。
    “奶奶的!”宋士奇喝了一聲,惡狠狠瞪著眾人。
    三十幾個驍騎營騎士低下頭,滿臉羞愧。
    “真是丟老子的人!”宋士奇哼一聲,縱馬來到李慕禪跟前,抱拳道:“明空,多謝你了!”
    李慕禪搖頭笑笑,飄身下馬,腳下如御風(fēng),倏到了一騎士跟前,低頭點了數(shù)指,隨后到另一人跟前,又點數(shù)指,五指捏成鶴嘴狀。
    他一口氣點了十幾個騎士,臉色變得蒼白,溫潤的臉龐黯淡無光,這十幾個人姓命垂危,東楚騎士不愧精銳,下手狠辣,刀刀致命。
    控鶴添油術(shù)施展十幾次,他極度疲倦,非是內(nèi)力消耗,而是骨子里的疲憊,好像先天元神消耗。
    李慕禪嘴角泛出苦笑,隱隱明白,果然什么都是有代價的,為何控鶴添油術(shù)如此神奇,原來是消耗元神。
    他若能練至最后,練氣化神,還能彌補,若不能練到最后,這些消耗的元神,將會縮短他壽命。
    不過,一點兒元神與一條姓命相比,孰輕孰重,他分得清,況且他對自己深具信心,有觀天人神照經(jīng),他無異有了捷徑。
    他搖搖欲墜,臉色蒼白如紙,趙勝利他們幾個忙上前,七嘴八舌叫道:“和尚!和尚!”
    李慕禪擺擺手,示意眾人不必大驚小怪,直接坐到旁邊一塊兒草地上,盤膝打坐,顧不得周圍的喧鬧。
    一百五十幾人匆匆而來,最前頭的胡都尉臉色鐵青。
    這一次歸根到底是他指揮失誤,沒想到這東楚騎士如此厲害,若沒李慕禪出手,差點兒逃了出去。
    兩百對付五十,人還逃了,那他們還真沒臉見人,也甭去神光營支援,直接打道回府算啦。
    他縱身下馬,到了李慕禪跟前,打量他幾量,隨后到了宋士奇跟前,狠狠瞪他一眼。
    宋士奇白皙的臉龐漲紅,低下頭。
    “看看傷員!”胡都尉惡狠狠道。
    “是。”宋士奇忙答應(yīng),陪著胡都尉來到傷員近前。
    ********正有幾個軍醫(yī)正忙著救治傷員,多是原地救治,差不多了才移動位置,胡都尉他們過來,他們不理會,仍各忙各的。
    胡都尉沉聲問:“折了多少兄弟?”
    一個中年軍醫(yī)上前,臉帶迷惑,搖頭道:“稟都尉,只有傷,沒有亡。”
    “一個沒折?”胡都尉精神一振。
    中年軍醫(yī)點點頭:“古怪得很,明明受了致命傷,卻都有一口氣吊著,生機旺盛,我估計都能挺過來。”
    “哦――?”胡都尉露出笑容:“怎么回事?”
    宋士奇道:“是不是明空做的?……我看他剛才點了幾個人,自己累得夠嗆,受不住了。”
    中年軍醫(yī)點點頭:“應(yīng)該是一門延命的秘法!”
    他雙眼放光,神情激動,道:“這種秘法,我聽說過,從沒見過,也不大相信,今天才見識到了!……若能得此秘法,即使受再重的傷,也不要緊!”
    宋士奇苦笑,葉無痕哼道:“異想天開,這樣的秘法豈能輕傳?”
    中年軍醫(yī)頓時無精打采,點點頭:“是啊,這樣的秘法都是秘而不宣,據(jù)說用得多了會遭天遣。”
    “這處小和尚,倒有不少秘密!”胡都尉哼道,點點頭:“行了,這個消息誰也不準說出去,有旁人知道了,仔細你們的皮!”
    幾人忙不迭點頭:“是,都尉,咱們絕不會多嘴!”
    他們紛紛轉(zhuǎn)向李慕禪,看他臉色蒼白,一動不動的坐著,好像老僧入定。
    “這是練的什么功夫?”葉無痕皺眉道:“莫不是武林心法?”
    胡都尉道:“他入伍前由一位和尚撫養(yǎng)長大,傳了他一些功夫,想必是佛門的神通吧。”
    眾人恍然大悟,覺得有理,唯有佛法無邊,才有這般救命的神通。
    耽擱了一個時辰,把這些傷員處理妥當(dāng)了,有騎兵找來了幾輛馬車,把他們送到馬車上,然后接著往前。
    李慕禪也坐在馬車上,趙勝利七人圍在馬車旁,小心的保護,眾傷員眼神火熱的盯著他。
    他們被下了封口令,心下明白,自己姓命是被他所救。
    當(dāng)時受傷后,心下絕望,一陣陣寒冷襲來,洶涌如潮水,將要吞沒自己之際,一絲熱氣忽然鉆進來,循環(huán)周身,護住心口,所以才能挺過來,身體是自己的,他們一清二楚。
    李慕禪臉色蒼白如紙,一動不動坐在馬車上,像是一座雕像。
    ****************行了十來里,李慕禪忽然睜開眼,沉聲道:“停車!”
    前頭趕車的一個騎士忙一勒韁繩,趙勝利忙上前:“和尚,怎么樣,好點了嗎?”
    李慕禪皺眉:“給胡都尉報訊,前面有敵情,先停下!”
    趙勝利見他神色鄭重,忙道:“李子,快,去報告胡都尉!”
    李寶路應(yīng)一聲,也不騎馬,躍下馬來,徒步躥了出去,像一只兔子般鉆進人群,很快追上了胡都尉。
    隊伍很快停下,胡都尉縱馬過來,打量一眼李慕禪:“明空,身體不要緊吧?”
    李慕禪搖頭笑笑:“死不了,都尉,前面有人,咱們要躲一躲了。”
    胡都尉皺眉道:“多少?多遠?”
    李慕禪道:“約兩百騎,七八里左右。”
    胡都尉想了想,道:“兩百騎……,看來得避一避風(fēng)頭了。”
    李慕禪嘆道:“還是避開為妙。”
    胡都尉恨恨的道:“奶奶的,這東楚騎兵果然名不虛傳!……宋士奇,葉無痕,過來!”
    兩名旅帥縱馬而來,關(guān)切的看一眼李慕禪,轉(zhuǎn)向胡都尉:“都尉?”
    “前面有東楚人,兩百來個,打不打得?”胡都尉斜著眼問。
    宋士奇臉色漲紅,撓撓頭:“都尉,要想打,就得埋伏!”
    葉無痕搖搖頭:“怕是打不過。”
    宋士奇轉(zhuǎn)頭望向李慕禪:“明空,你看呢?”
    李慕禪嘆了口氣:“兄弟們不能白白犧牲,對付東楚騎兵,要以多打少。”
    “嗯,有理有理!”宋士奇忙點頭。
    胡都尉恨恨道:“好吧,咱們就躲一躲!……明空,往哪里走?”
    李慕禪往南邊一指:“那邊有座林子,去那里吧。”
    “好,你們各領(lǐng)一旅,去那邊!”胡都尉擺擺手。
    李慕禪伸展胳膊,笑道:“都尉,我去殺幾個,替大伙出口氣!”
    (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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