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遇寇
    趙金生,徐靜瑩,鐘碧軒,梅若蘭與李慕禪,一行五人,離開了梅府,出了金陽城,一路往西。
    趙金生神采飛揚,顧盼生威。
    他若不說話,看著英姿勃發(fā),神采熠熠,像是一個英武少俠。
    但一說話,卻是露出餡,婆婆媽媽,啰啰嗦嗦,委實沒有干凈利落,雷厲風(fēng)行的英雄氣概。
    缺了英雄氣概,有一幅英雄的皮囊,李慕禪常常暗自嘆息,覺得可惜了,可惜了,趙師兄若能改了這啰嗦的毛病,定是無數(shù)少女的夢中"qing ren"。
    徐靜瑩素來淡漠,一路上說話甚少,李慕禪以他心通感應(yīng),也沒什么波動,與練了妙蓮經(jīng)差不多。
    李慕禪從鐘碧軒嘴里打聽出,徐靜瑩練的是素玉功。
    滄海神功,素玉功,妙蓮經(jīng),乃滄海劍派的三大心法,名謂三峰并立,其中,妙蓮經(jīng)居中,一脈單傳。
    妙蓮經(jīng)入門如登天,一旦入門,則遽然而成,即身成就,威力無窮,遠(yuǎn)勝另外兩門心法。
    素玉功與滄海神功,入門易,成就難,威力也無窮,卻遜了妙蓮經(jīng)一籌。
    但兩門心法的傳人鼎盛,人多力量大。
    竹眉師太身為大師姐,修煉的是滄海神功,竹照師太排第二,修妙蓮經(jīng),李竹月行三,修的是素玉功逍遙開天錄。
    李慕禪見識過師姐溫吟月的妙蓮經(jīng),變化莫測,防不勝防,能完全控制心緒,稱得上佛門奇功,他佩服得很。
    滄海神功,他雖沒見識過,卻見識了梅若蘭的滄海訣,滄海訣乃滄海神功的基礎(chǔ)心法,已然奧妙非常。
    故他雖沒見過素玉功,卻絲毫不敢小覷。
    五人沿著官道疾行,施展輕功,鐘碧軒與梅若蘭并肩齊軀,兩人滄海神功同一層次,施展的踏浪吟速度也差不多。
    李慕禪也與梅若蘭齊行,他可以更快,卻沒有上前。
    前面,趙金生與徐靜瑩并行,一言不發(fā),衣袂飄飄,看著似一對璧人。
    李慕禪見鐘碧軒不時瞥一眼前面,神思不屬,心下微笑,明白她的心思,卻是矚意趙金生。
    他頗為意外,沒想到鐘碧軒竟喜歡趙金生。
    李慕禪笑道:“趙師兄,徐師姐,我有一個主意,咱們切磋著武功,一邊趕路如何?”
    趙金生扭頭望來,笑道:“怎么個主意?”
    李慕禪笑瞇瞇的道:“我也練了幾套劍法,雖比不上派中劍法,自認(rèn)也不差,咱們切磋一下如何?”
    趙金生笑道:“你真要跟我切磋劍法?”
    李慕禪笑著點頭:“還望師兄不吝指點!”
    趙金生是個熱心人,笑道:“好啊,那咱們就一邊走一邊打,我也想見識一下湛然師弟你的劍法。”
    李慕禪拔出黑黝黝的鐵劍,端放胸前,劍指趙金生:“師兄,請——!”
    趙金生也拔劍出鞘,笑吟吟的道:“好,出招吧!”
    看趙金生的模樣,李慕禪知道,他沒把自己放在心上,不由笑了一下,縱使再謙虛的人,總也有驕傲的。
    趙金生心忖,若論輕功,自己不如湛然師弟,但若論劍法,自己足以躋身頂尖高手之列,湛然師弟怕是不成。
    李慕禪身形驀快,倏一下沖到趙金生身前,長劍平刺,平實簡樸。
    趙金生出劍格擋,想探一下虛實。
    “叮……”火星之中傳來一聲脆響,繚繞不絕。
    兩人腳下一滯,隨即接著奔行,劍勢陡的加快,越來越快,劍光霍霍,占滿兩人周圍空間。
    “叮叮叮……”一聲聲脆響連綿不絕,如玉珠滾玉盤。
    一時之間,兩人快攻對快攻,難分高下。
    “沒想到,這小和尚的劍法也不賴嘛!”鐘碧軒打量著,扭頭對梅若蘭笑道。
    梅若蘭點頭:“湛然當(dāng)初學(xué)的就是劍法,不過,我府上劍法尋常,實是耽擱了他。”
    鐘碧軒點點腦袋:“嗯,這個小和尚若一開始就進(jìn)咱們派里,說不定呀,現(xiàn)在跟二師兄差不多啦!”
    梅若蘭笑笑:“比不上大師兄?”
    “大師兄?”鐘碧軒訝然,隨即搖頭不已:“當(dāng)然是比不過的,大師兄多厲害呀!”
    “鐘師姐,咱們派中諸師姐師兄,武功最強的是誰?”梅若蘭問。
    她一直忙著修煉滄海神功,對派中的事情也不大的清楚,一直想抓住機(jī)會打聽清楚。
    “當(dāng)然是大師姐啦。”鐘碧軒道。
    梅若蘭訝然:“不是大師兄嗎?”
    “咯咯,大師兄——?”鐘碧軒笑起來,搖頭道:“大師兄比大師姐差得遠(yuǎn)吶,根本不是一個層次的,……據(jù)說,大師姐的武功僅次于掌門師叔,比師父還強上一籌呢!”
    梅若蘭黛眉輕挑,滿臉訝然。
    鐘碧軒輕笑道:“這也沒什么奇怪的,誰讓大師姐練的是妙蓮經(jīng)呢,……妙蓮經(jīng)可是無上神功,不像咱們一樣,要一點一點的慢慢練,靠死功夫,妙蓮經(jīng)可以速成的。”
    梅若蘭問:“咱們的滄海神功可能比得過妙蓮經(jīng)?”
    “比不過的。”鐘碧軒搖搖頭,道:“除非,能練到第九層,否則甭想勝過妙蓮經(jīng),咱們滄海劍派,掌門都是妙蓮經(jīng)一脈的。”
    “原來如此,……那大師姐是下一任掌門嘍?”梅若蘭道。
    鐘碧軒點頭:“那是自然。”
    兩人說話,徐靜瑩在一旁靜靜聽著,一邊打量著李慕禪與趙金生。
    李慕禪與趙金生打得不亦樂乎,“叮叮叮叮……”脆鳴聲不絕于耳,兩人劍光閃爍,綿綿不絕。
    李慕禪劍法一套一套的換,先是乾坤劍法,后是鎮(zhèn)岳八劍,再后來,則是天樞劍法,天璣劍法,天璇劍法。
    每套劍法各具威力,在趙金生面前卻黯然失色。
    趙金生只施展一套劍法,不變應(yīng)萬變。
    他出招從容不迫,舒展大方,看著緩慢悠閑,實際卻極快,聽其密密綿綿的脆響即知。
    趙金生心存仁厚,只是點到為止,若是真正交手,十來招左右,李慕禪就已經(jīng)中劍,趙金生刺中之際,劍尖一點即收勢。
    李慕禪凝神思索,他一心三用,一邊出劍,一邊思索,改進(jìn)自己的劍法,當(dāng)傍晚時分,到了一座小鎮(zhèn)時,劍法已然精進(jìn)不少。
    暮色籠罩四野,四人來到小鎮(zhèn)前,李慕禪收劍,合什道:“多謝趙師兄成全!”
    “湛然師弟果然悟姓驚人,佩服!”趙金生笑道,也收了劍。
    三女笑了笑,佩服趙金生的風(fēng)度,他故意給李慕禪喂招,這樣的指點,無異于傳授弟子。
    李慕禪是外門弟子,雖被掌門收入門下,但入門武功,還是由嫡傳弟子傳授,也差不多是弟子了。
    五人在小鎮(zhèn)上歇了一晚,在客棧中,李慕禪又跟徐靜瑩,鐘碧軒切磋。
    李慕禪如此為之,一者是提升自己的劍法,再者,也是想了解一下三人的武功,做到心中有數(shù)。
    只是一種下意識的行為,智珠在握。
    不過,五人中他地位最低,說話不算。
    第二天清晨,他們沿著官道疾行,然后一拐,進(jìn)了一條小路,是抄的近路,乃一座高山。
    對尋常人來說,山太高,路難行,視之畏途,加之進(jìn)了河西地界,大寇如云,走小路是極不妥的。
    對五人而言,卻絲毫不懼。
    拐到小路前,李慕禪勸了趙金生一回,莫要走小路,河西的大寇不容小視,避之為妙,還是走大路吧。
    這話惹來了趙金生,徐靜瑩,鐘碧軒的異樣眼神。
    鐘碧軒輕哼道:“湛然師弟呀,看你不是個膽小的,為什么怕他們呀,一群毛賊,能厲害到哪里去?”
    李慕禪笑道:“鐘師姐,河西的毛賊個個都是好手!……河西綠林競爭慘烈,沒有兩把刷子,根本站不住腳!”
    “賊就是賊,若當(dāng)真厲害,也不會當(dāng)賊啦!”鐘碧軒擺擺小手,滿臉的不以為然。
    若非這兩曰,兩人關(guān)系改善,她早就罵李慕禪是膽小鬼了。
    徐靜瑩看了看他,搖搖頭,沒說話。
    從下山,徐靜瑩跟李慕禪說的話,加到一起,不過十來句而已。
    趙金生道:“湛然師弟,雖然小心一些無可厚非,不過,從這條路走,咱們可省一天功夫。”
    李慕禪誠懇的道:“趙師兄,三思而行!……咱們這一次去赫連世家,最好隱密一些,別大張旗鼓。”
    趙金生笑笑:“不要緊的,遇上賊寇,咱們用輕功躲過去就是。”
    “趙師兄,遇上了,順手收拾了多好,還用躲他們?!”鐘碧軒撇撇小嘴,不屑的橫李慕禪一眼。
    李慕禪嘆了口氣,無奈搖頭,知道多說無益,自己人微言輕,歸根結(jié)底還是地位太低,即使立了威也沒什么大用。
    梅若蘭道:“趙師兄,晚一天也無妨,……上次咱們來河西,遇上一幫賊寇,確實兇悍非常。”
    “若蘭師妹,你也忒小心啦!”鐘碧軒哼道。
    趙金生想了想,道:“還是從小路走吧,晚一天回去,師父師伯們就擔(dān)心一天,……走吧!”
    鐘碧軒歡呼一聲:“趙師兄英明!”
    說罷,猶自橫了李慕禪一眼,撇撇小嘴,表示藐視。
    李慕禪搖頭笑了笑,不再多說話。
    徐靜瑩看了一眼李慕禪,眼波閃了閃,若有所思。
    一行人終于還是進(jìn)了小路,眼前是一座巍巍高山,直入云端,霧氣氤氳,紫煙繚繞。
    他們走到半山腰時,忽然一愣,忙側(cè)耳傾聽,一聲聲慘叫傳來,隱隱約約,隨風(fēng)飄到他們耳中。
    “不好,快走!”趙金生臉色一變,化為一抹輕煙,沿著小徑疾行,轉(zhuǎn)眼間消失在眾人視野中。
    鐘碧軒瞪大明眸,轉(zhuǎn)頭看身邊,卻已經(jīng)沒有了李慕禪影子。
    徐靜瑩蹙眉道:“咱們?nèi)タ纯窗伞!?br/>
    “好,快走快走!”鐘碧軒忙道,搖搖頭:“小和尚反應(yīng)倒也不慢!”
    趙金生來到事發(fā)之地時,看到眼前的情景,雙眼頓時大睜,咬著牙。
    眼前一幕極慘,兩輛馬車旁散落著十幾具尸首,有老人,有小孩,還有婦女,死狀極慘,皆是梟首而亡。
    鮮血四流,腥氣沖天,不遠(yuǎn)處的樹林傳來一陣陣烏鴉叫。
    那片樹林前的草地上,“叮叮叮叮”響個不停,劍光閃爍,映亮了四周,卻是五十幾個人圍攻李慕禪。
    李慕禪身在五十幾個人包圍中,從容自若,揮灑自如。
    他雙手各持一劍,一黑劍一青鋒劍,兩劍形成一道圓光罩,將自己完全罩住,渾然若一,密不透風(fēng)。
    無論五十幾個人攻得多猛,李慕禪只抱元守御,潑水不進(jìn)。
    趙金生掃視完畢,怒喝一聲:“湛然師弟,我來也!”
    他仰長發(fā)一聲長嘯,沖入了人群中。
    劍光如電,奔騰如雷,每一劍下去,必有人受傷,劍無空走。
    無人是趙金生一合之?dāng)常@些人受了傷,倒下后不能再動手,卻沒有姓命之危,仿佛是他手下留情。
    李慕禪揚聲道:“趙師兄,這些禍害何必留著,殺光了就是!”
    趙金生搖頭,咬著牙,雷轟電掣的劍光中,他緩緩說道:“殺了他們,豈不是太痛快了?”
    李慕禪搖頭嘆息,不再多說,劍法驀的一變,頓時光罩化為了兩團(tuán)銀芒,如兩輪滿月降下,落入人群。
    凡是沾上銀光之人,多是飛了出去,施展御箭訣,將龐大的內(nèi)力加持在劍上,但凡碰上他的劍,浩蕩內(nèi)力洶涌而出,如河破堤,純粹是以力欺人。
    內(nèi)力深厚者,或可擋住,內(nèi)力弱于他者,必?zé)o幸理,比趙金生傷人更快一些。
    當(dāng)五十幾個人反應(yīng)過來時,已經(jīng)都倒下。
    趙金生沖他點點頭,冠玉般的臉陰沉著:“湛然師弟,多虧了你!”
    李慕禪搖搖頭,嘆道:“憑我一個人,想要全殲很難,全憑請趙師兄出手。”
    這一會兒功夫,徐靜瑩三女過來了。
    趙金生走到一個中年漢子跟前,劍尖抵他喉嚨:“你們是什么人?”
    中年漢子哂笑一聲,扭過頭去。
    “呃!”他悶響一聲,右胳膊已經(jīng)離體。
    趙金生劍尖指著他左肩,淡淡問:“什么人?”
    “呸!”中年漢子臉龐肌肉扭曲,猙獰嚇人,如厲鬼般瞪著趙金生。
    趙金生輕輕一劃,他左肩離體,兩肩噴血,眨眼功夫把地面打濕,腥氣撲面而來。
    (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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