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 26 章
chapter 26.
薛宥卡把徠卡和錄音筆, 還有專輯一起還給田愛,田愛把專輯拿出來看了眼:“turbo簽了一半?也行,他還挺給面子的。回頭這個錄音內(nèi)容我們導出來, 要是有什么問題, 再找他。”
“啊?我正準備把他拉黑。”
田愛看小可愛這副愁眉苦臉的模樣, 就知道肯定是turbo這個裝逼犯折騰死學弟了,撲哧笑道:“把朋友圈雙向屏蔽掉就行了, 沒事就當他不存在, 他那種人也不會平白無故找你, 很可能還會刪掉你……對了, 他平時發(fā)朋友圈嗎, 什么樣子的, 我有點好奇。”
“我看過了, 他半年一條內(nèi)容沒發(fā)。”
“啊……那也像他的作風,他就是對社交不太熱衷, 太佛系。不然以他的才華和顏值,早就紅遍大江南北。”
薛宥卡不解:“他不是挺紅的嗎?學姐你的朋友都會買他們的專輯。”
“搖滾畢竟是小眾的產(chǎn)物,那要喜歡搖滾的,知道他們的才會喜歡他們, 和電視上那種明星是不一樣的。”
薛宥卡打算回頭聽一下天蝎的歌,畢竟聽了現(xiàn)場,覺得林時茂唱得還是很不錯的。
回宿舍,社團學長給他發(fā)了個收款碼:“小卡學弟, 聯(lián)誼是吃自助餐,假日的自助餐便宜,一百五一個人。”
消費真高啊!薛宥卡苦著臉掃碼付款。
社團學長發(fā)來消息:“收到了。”
“嘿嘿,你第一次聯(lián)誼吧, 肯定不會讓你失望的!感受一下成年人的世界!”
薛宥卡回了個期待的表情。
隨即查了下自己的卡上余額。
還有三千多。
他在股市并沒有賺到什么大錢,提了幾萬塊,也用獎學金的理由分別打給薛天亮和何小由了,何小由說:“這八萬塊獎金媽給你存著,上學期間每個月給你一千五的生活費。”
如果不出門社交,一千五完全足夠了,可現(xiàn)在聚餐一次就得花一兩百,請客一次四五百,根本打不住。
目前他股票持倉一萬,薛宥卡打開軟件看了眼,發(fā)現(xiàn)今天他持有的三支股票,全都在跌,其中一支甚至跌停板了!
掃一眼收益,今天虧了五百多塊。
心更痛了!
turbo那個倒霉鬼!
薛宥卡打開手機把兩人的朋友圈雙向屏蔽了。
第二天一早,課上,薛宥卡收到了孫文浩的消息。
“小卡小卡,好事來了!有廣告找你啦!!”
薛宥卡避開老師,偷偷在課桌底下發(fā)消息:“廣告!!有錢嗎!!!”
“當然有錢,有幾家,有兩個太離譜了我就拒絕了,這個電動牙刷的廣告,他們加我了,說給一千塊的廣告費,然后你的粉絲用的優(yōu)惠碼購買他們的牙刷,還有返點,我查了一下市場數(shù)據(jù),應(yīng)該能賺個兩三千,這家的牙刷也還可以,說先寄給你試用。”
“可以可以,我先試用,好用就接。”
“還有一個是轉(zhuǎn)發(fā)廣告,這個coser想讓你幫他轉(zhuǎn)發(fā)一下,再互動一下,我跟他談好了,轉(zhuǎn)發(fā)是六百塊。”
孫文浩把聊天記錄和對方coser的照片發(fā)給薛宥卡:“沒問題的話我就收錢轉(zhuǎn)發(fā)了。”
圖片上,是個不知名的男coser,孫文浩說對方是個新人,只有一千個粉絲。
而薛宥卡的賬號目前已經(jīng)有十萬粉絲了,雖說其中有兩三萬是孫文浩買的,可這個只經(jīng)營了四個月的賬號,只發(fā)了三組照片的賬號——這樣的漲粉速度堪稱神速。
昨天股市虧了五百多,今天又賺了六百塊,還有個牙刷廣告或許還能賺一點,薛宥卡心里總算是平衡一些了。
周六,聯(lián)誼會當天。
群里在熱烈討論著見女生穿什么衣服,噴什么香水。
薛宥卡也從來沒有參加過這種活動,但他的衣服全是普通的白t,白襯衫,或者衛(wèi)衣。
十一月中天氣轉(zhuǎn)涼,他穿上衛(wèi)衣,室友聽說他是去參加跟天文社的聯(lián)誼活動,強行用發(fā)膠給他抓了個發(fā)型,從嘯哥的古龍水淋浴中穿過,他渾然已經(jīng)被熏暈了。
“夠了夠了,嘯哥不要噴了——阿嚏!”
“你看起來太像高中生了,要打扮成熟一點,這樣那些姐姐才會跟你談戀愛。”
汪劍又指著他的褲腳說:“你這樣多土,把褲腿挽兩圈,像我這樣。”
“還有鞋,換雙好點兒的吧。”
“這是我最貴的鞋了……”
是考上t大后,何小由去勁浪給他買的阿迪達斯,他很愛惜,刷得很干凈。
薛宥卡不懂衣品為何物,也從來不知道自己穿的丑不丑,站在鏡子前面看了看,覺得還湊合,就是頭發(fā)弄太高了。
汪劍把自己的增高鞋墊拿出來:“鞋脫了,這個塞進去。”
薛宥卡沉默了下:“你用過沒?”
“靠,你還嫌棄這個!用過,不過洗干凈了,不臭。”他說著還聞了一下,“真不臭,快脫了脫了,你墊上有個一米八幾,配上這拉風的發(fā)型,妥妥的男神!”
“光鮮亮麗”地走出宿舍,薛宥卡滿意地摸了摸自己硬-邦邦的發(fā)型,可是低頭聞到自己身上的味道,又惆悵地搖了搖頭。
果不其然,跟社團學長們集合的時候,大家都在“哇塞”,一副很驚訝的模樣,感嘆:“學弟今天要搶光我們風頭了。”
“哪有,學長們都很帥。”
一系列的商業(yè)吹捧后,坐出租抵達假日酒店,組織聯(lián)誼的學長打了個電話,大家就各自或坐或站,在大堂里等待女生。
有個學長說:“她們都遲到了。”
“女生嘛,總是要遲到幾分鐘的……看吧,她們這不就來了嗎!”
一群女孩子,大概有十幾人,和他們這邊人數(shù)相當,其中不乏長得漂亮、氣質(zhì)知性的。薛宥卡站在后面,跟隨大家一起打了個招呼就沒說話了。
他稍微有點別扭,他不怕交朋友,也不怕和女生交朋友,但問題就在于,這不是普通的聚餐,是聯(lián)誼會,多多少少都有點那種意思。
電梯一趟坐不下,薛宥卡等到了最后才上樓,雖說是自助,但也因為人數(shù)多,提前訂好了安靜的角落座位,在頂樓的的餐廳,能夠俯瞰京城紙醉金迷的夜景。
同一時間,天蝎工作室。
排練忽然中斷。
起因是turbo忽然把鼓棒丟開,好像撒氣一樣直接站起身。
大家都以為是不是自己哪里節(jié)奏沒對,惹他不快了。
“turbo怎么了?”
“我出去一趟。”程譽拿起衣架上的皮夾克,把機車召喚到面前。
“你去哪里?”
“不用等我,你們排完就回家。”
夜色下,那輛專屬于程譽的摩托車開啟了自動駕駛功能,在無人的巷子里奔到了一百邁。
假日酒店頂樓餐廳。
薛宥卡站在風口看了會兒夜景,覺得這一百五也不算貴,他有點恐高,沒有站太久就收回了目光。旁邊還有學長掏相機拍照的,還試圖在天文社的女同學面前裝逼,沒想到人家女生微笑著說:“我們專業(yè)是拍星軌的。”
學長尷尬一笑,女生說:“下個月雙子座流星雨,是定好了去東靈山嗎?”
“對對,到時候我們是兩個社團一起呢,還是分開行動?”
大家都在熱火朝天地聊天,只有薛宥卡,默默地拿了幾個盤子,挨個開始解決,他吃東西速度不快,但就是勻速地把面前的的盤子一個個地解決干凈了。同桌的社員點了雞尾酒,這是額外付費的,問薛宥卡要不要,他搖頭。
社員說:“也是,你還沒成年,不要喝酒。”
“誰說的未成年就不能喝了?你喝喝看這個,莫吉托,是甜的。”有個天文社的漂亮學姐,主動把自己沒喝過的雞尾酒給他。
薛宥卡羞澀地擺擺手,學姐笑著:“當我請你的,嘗嘗看。”
“謝謝學姐。”薛宥卡低頭嘗了口,是青蘋果味的,帶一點輕微的酒精氣。
“沒騙你吧?是不是果味的。”
“嗯嗯,好喝!”
在聯(lián)誼上,薛宥卡變得不善言辭,有天文社的女孩子對他感興趣,跟他聊天的,他也會禮貌地回答,問他要微信的,也統(tǒng)一同意好友。
挨個通過了好友申請,薛宥卡忽然收到一條消息。
來自小秋姐——就是上次漫展幫他修圖的那位,是孫文浩室友彬哥的女朋友。
“卡卡對不起啊tat都怪我修圖技術(shù)不精,給你招惹了麻煩……”
薛宥卡茫然:“什么麻煩啊小秋姐?”
“啊?”
“你不知道啊……沒事沒事,總之你不要上網(wǎng)就是了。”
不要上網(wǎng)……
什么事啊?
薛宥卡馬上想到,之前孫文浩代自己收了六百塊的轉(zhuǎn)發(fā)廣告費,他忐忑不安,是不是因為收太貴了被人罵了?他也不懂,不知道這種轉(zhuǎn)發(fā)是不是該收錢,能收多少。
可小秋姐又為什么道歉。
“耗子,是不是出什么事兒了?”
孫文浩果然在線,回了個:“……”
“靠,那群人不會是人-肉你了吧??”
薛宥卡蒙圈:“誰啊,什-么……人肉我?”
“有人加你微信罵你了?”
薛宥卡看了一眼:“沒有,你說清楚,怎么了。”
那邊沉默了一會兒,發(fā)來幾張圖。
原來是元旦的太原漫展官宣了嘉賓名單,其中剛好有之前跟薛宥卡不小心在兩地漫展上連著撞了兩次角色的coser知索。
可是不知道官微皮下是不是手滑,不小心把嘉賓的圖片放錯了,放成了薛宥卡上回cos狐尼克的一張圖。
本來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官微被人提醒后,很快刪了重發(fā)。
結(jié)果群里吵了起來,開始細數(shù)coser卡卡的三宗罪。
“這個十八線第一次就跟我們小索撞!第二次還撞!還有前段時間發(fā)的一組和服浴衣照片,你們看看眼不眼熟!!”
大家點開一看,發(fā)現(xiàn)知索在兩年前也拍了一組和服照片,看起來場景似乎差不太多,都是日式庭院,瞧著甚至有點過度相似。
“不過我們小索是在日本京都拍的,這個學人精恐怕是在某個不入流的攝影棚拍的,low爆了!!”
本來這群人就是在群里罵一罵,私信罵一罵,轉(zhuǎn)發(fā)罵一下,再艾特罵一波……說他學人,說他惡心,說他p圖。
隨即,管理員知索在群里發(fā)了條消息。
知索:“很多人模仿我,但是能有什么辦法,不過還是很難過,飯都吃不下去了……大家不要去罵人好么。”
千人活躍大群里一片心疼大大,大大太善良了的聲音。
隨即更騷的操作來了。
群主把知索踢出群。
然后艾特全體:“這次的事件太過惡劣,小索太善良了,可是我們必須給那個卡卡一點教訓,不然以后我們知索發(fā)什么,他就發(fā)什么,這太惡心人了!”
正好在群里,但是屏蔽了群消息,過了好幾個小時才看見消息的孫文浩對這番操作再熟悉不過了——
上次知索撕某個小透明,就是這樣干的,先賣慘再讓他的大粉群主踢他出群,回頭說:“我不知道啊,跟我沒關(guān)系,我被踢出群了,我讓他們不要罵人了……我替我的粉絲道個歉,可是我真的不知道這件事[大哭]大家罵我就行了,”
賣慘又虐粉,最后表面扛下責任、實則推脫責任,一群年齡不大的粉絲更愛他了。
孫文浩心道糟了,登錄微博一看,果不其然。
私信箱都被罵聲塞滿,轉(zhuǎn)發(fā)和評論區(qū)也不堪入目。
他根本不敢想象,要是好兄弟看見這些東西會受到多嚴重的傷害!
可薛宥卡還是看見了。
“烏魚子,營銷號那里都在夸,我還以為真的多好看,比知索cos的nick差遠了吧!就這粉絲還好意思吹神還原,身在糊中不知糊,想紅想瘋了!!”
“心疼小索,居然被拿來跟這種不入流的p圖怪比……太慘了吧。”
“這……和營銷號那里發(fā)的狐尼克返圖根本就不是一個人好吧……這、這……反正精修圖奇奇怪怪,看起來妝好濃,姿勢也擺得丑,也不知道真人什么樣,估計也不好看!”
“哪有!我看博主其他照片挺好的啊,路人拍的生圖都很好看,就這組有點奇怪,應(yīng)該是修圖師的鍋吧?”
“不要什么都推給修圖師,就是照騙,這年頭連喬碧羅都能把自己p成絕世美女,還有什么不可能的!吊絲衣服都脫線了,丑成鬼,還沒有自知之明,居然還來玩cos,這不是你該玩的,別侮辱二次元!”
薛宥卡放下筷子,又回去翻那幾張精修圖看。
那些精修,由于原圖過曝,五官不清晰,修圖過后就更不像他了,和路人拍的照片很長得不一樣。
可是也沒有難看被人噴丑的地步,不然也不會兩千多贊。
往下一滑,有更多的新轉(zhuǎn)發(fā)。
“面由心生,可見你多齷齪,p圖親媽不認,就知道蹭我大大熱度,靈車你怎么不蹭?”
“給我們知索大大道歉!學人精太惡心了!!”
“我們小索仙子下凡就不容易了,還要被丑男連著兩次蹭熱度,嘖嘖。”
“知索根本不想理你這個糊逼,但是請你自重!有尊嚴的活著不好嗎?”
……
更多的,他就不敢看了。
腦子里一團亂線,根本不知道這個事怎么發(fā)生的,被人說抄-襲的那組日式浴衣圖,他也看了,只有場景相似,其他的根本不一樣,調(diào)色和構(gòu)圖都是田愛學姐拍的更為高級。那么多人說他丑,這就更離譜了,他從小就知道自己長得討人喜歡,同學老師都喜歡他,從來沒有人對他說過這樣的話,而且還是這樣鋪天蓋地的陣仗。
還有人說知索的圖是專門去京都拍的,說他low,在攝影棚里照抄,抄襲得很難看。
是坐在薛宥卡對面,一直找他聊天的學姐,最先發(fā)現(xiàn)他不對勁的。
“學弟,你是不是不太舒服啊?”
薛宥卡埋頭用餐巾擦了下嘴角:“沒事學姐,我可能是冷熱一起吃,肚子有點不舒服……”
看樣子聯(lián)誼還有一會兒,他不想掃興,勉強地笑了笑。
學姐看他表情確實不好,剛剛雖然有點羞澀不愛說話,但看起來陽光又禮貌,現(xiàn)在看起來像突然得知自己得了絕癥一樣。
學姐給他倒了杯溫水:“如果實在不舒服,就先回宿舍休息吧?需要我陪你嗎?”
薛宥卡受寵若驚,漲紅臉的同時,眼圈也紅了,搖了下頭,說謝謝:“不用了學姐,謝謝你請我喝的莫吉托,我等會兒跟學長們一起回去。”
學姐看他眼圈紅了,更是心驚,抽了張紙給他。
這種關(guān)心讓他更是有說不出的難過,又道了聲謝,然后說自己去趟衛(wèi)生間。
薛宥卡站起身,頭也不回地從餐廳出去,準備進衛(wèi)生間,又看見衛(wèi)生間里有個認識的學長。他使勁地摁電梯按鈕,或許是那杯莫吉托里的酒精作用,燈光灑在頭頂,眼前一片模糊。
電梯門一開,他徑直走進去。
硬-邦邦的發(fā)膠頂?shù)搅艘欢孪駢σ粯訉掗煟瑓s更柔軟的東西。
程譽捏著鼻子把渾身古龍水香的發(fā)膠男揪開。
不料發(fā)膠男抬頭,正是他專門過來準備抓的人,薛宥卡。
程譽:“……”
薛宥卡看見他,顯然也陷入了懵逼:“turbo,你……”
“薛宥卡,”程譽感覺他像喝了酒,臉蛋紅撲撲的,他先發(fā)制人,“你跟蹤我?”
“沒有。”薛宥卡摁下一樓的按鍵,聲音是和平常跳脫不一樣的啞,“我是來吃飯的。”
程譽當然知道他是來吃飯的。
跟一群女孩子。
不正經(jīng)的聯(lián)誼會。
“你的發(fā)型怎么回事,丑爆了。”程譽挑剔。
本以為小混蛋會回噴一句“關(guān)你屁事”,沒想到他一聲不吭,埋著腦袋,像失戀了一樣。
程譽琢磨了下。
是不是聯(lián)誼的時候,喜歡的女生跟其他學長看對眼了?
程譽心里挺高興,覺得他活該。
一樓到了,薛宥卡走出電梯,程譽也跟著出去:“你回t大?”
“你不要跟著我。”薛宥卡只想找個沒人的地方蹲一會兒。
“傻x,誰跟著你了。”程譽停了下腳步,等著他推開旋轉(zhuǎn)門出去了,方才慢慢走出去。
他的車在停車場,程譽站在酒店大堂外,心底不爽極了,覺得小混蛋看起來不對勁,眼睛都紅了,但是對自己態(tài)度也太差了——那自己也不要理他了。
程譽召喚機車到了面前。
他出來的時候忘了戴頭盔。
頂著十一月入夜的寒風,程譽跨上車,往外慢慢加速。
這時,他瞅見有個人蹲在酒店外的小道上,埋著腦袋,看起來像是……在捉什么小蟲子。
程譽從他旁邊駛過,故意加速,機車引擎泛起一陣讓人頭皮發(fā)麻的聲浪。
過了五分鐘。
機車繞了回來。
“薛宥卡。”程譽沒話找話,插著兜站在他背后,“你給我買的檸檬水,你故意的是吧?”
薛宥卡捂耳朵。
程譽惱了:“你還敢捂耳朵,你那是水么?那是陳年老醋,艸,差點把我毒死。你故意報復我呢?”
如果讓老k看見了,估計要嚇得不輕了。
turbo雖然嘴毒,但是很少跟人說這么多的話。
“我沒有……誰叫你打我,我給你買個檸檬汁怎么了,還花了我四塊錢呢!”
程譽氣笑:“四塊錢……”說著,他意識到了問題。
這小朋友說話語氣不對勁啊!
“喂。”
程譽喊他,見他不理,在背后戳他肩膀:“怎么,真失戀了?”
“你不要來蹭我。”他又煩又難受,“能不能讓我安靜一下。”
程譽不說話,想,好像真的不太對,說話語氣連哭腔都有了。
他沉默了一會兒,放軟了語氣:“怎么了?跟我說。你別哭好不好?”
鼻翼翕動,鼻子酸澀得厲害:“不關(guān)你事。”
“什么事值得這樣?你一個……男子漢,丟不丟人,蹲在地上哭。”
“你神經(jīng)病啊!”薛宥卡突然提高音量,靜音了幾秒,然后控制不住了,“我……我股票跌停了啊嗚!”他眼淚掉了出來。
“股……”程譽又氣又好笑,“虧了多少錢,這么難受?”
薛宥卡買的股票確實跌停了,還連著跌停兩天。
這兩天虧了有小一千。
可他要說真的多心痛,倒也不至于,不僅沒有傷心,反而還趁著大跌補倉了,補得卡里只剩幾百塊了。
他不過是借題發(fā)揮,找不到理由去搪塞這個愛管閑事的turbo了。
“虧了一千多……”
“就?就這??”
“我以為你虧了一千萬。”程譽想到之前查到的那些事,知道他的家庭情況,薛宥卡的生活費肯定不多,一千多說不定是一個月生活費了……難怪哭成這樣,還吼自己。
程譽摸了下兜,沒摸到錢包,便拿出手機給他發(fā)了個紅包。
“喂。”他戳了下小學弟一直埋著不肯抬起的腦袋,“給你發(fā)了兩千塊紅包,你查收一下,不用找了。”
“……不要你錢。”薛宥卡腦子都不清楚了,也不明白turbo為什么要給自己錢,有錢人都是這樣花錢的嗎。
“那你想讓我怎么哄?”程譽蹲在他背后,聲音突然放得很溫柔,“……以前怎么沒有發(fā)現(xiàn)你脾氣這么差。”
蹲著的小學弟并不理他。
“好了,回頭送你點阿里的股要不要?”
薛宥卡一下有了反應(yīng)。
抬起頭來,歪過去看他,臉頰一串淚痕,濡濕的睫毛眨了眨。
程譽有些怔愣地注視他,忽然意識到問題大了。
“滴、滴、滴——”
手環(huán)報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