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了？”我問道。
    “就在你對面的面包車上。”
    目光朝著街道另一側(cè)眺望，此刻，兩臺金杯面包車停在那里，前面的一臺車窗降下，王琦一手拿著電話，另一只手，沖我揮舞著。
    “把車開到拐角的胡同里，我現(xiàn)在過來。”吩咐一句后，我掛斷電話。
    面包車駛進(jìn)胡同內(nèi)，我點燃一根香煙，閑庭若步的走向了那個胡同。
    當(dāng)我走進(jìn)去時，兩臺面包車上的弟兄們，都已經(jīng)走下了車，圍成一個半圈式包圍圈。
    包圍圈內(nèi)，是一個男人膽怯的質(zhì)問：“你們干什么？你們這樣無緣無故抓我，我可要報警的。”
    “報警，來呀，你試試看！”
    “你他嗎的，膽子挺肥呀，還敢威脅我們！”
    胡同內(nèi)熙熙攘攘。
    胡同口處，一個站街女，遠(yuǎn)遠(yuǎn)觀望，看著熱鬧。
    “看什么呢，很好看嗎？”路過站街女身邊聲，我含笑問道。
    “好像是要打人，他們可兇了。”
    看熱鬧，是人的天性，站街女本能的回復(fù)一句后，頓了頓，目光在我身上打量了一下，笑瞇瞇的說:"怎么？哥，要進(jìn)來玩玩嗎？不貴，就二十。”
    看著眼前濃妝艷抹的中年婦女，以及她擺騷弄姿的挑逗，就讓我感覺一陣反胃。
    她那臉皮上的胭脂粉，估計比我家墻面上的大白都厚。
    “要拉客去別的地方，這里，我要用一下。”
    從口袋中，拿出一張五十的鈔票，遞到她的手中，打發(fā)道。
    “您是跟他們一伙的吧，得嘞大哥，我這就走。”
    她毫不客氣的借過錢，喜笑顏開的將錢塞進(jìn)兜里，遠(yuǎn)遠(yuǎn)走開了。
    走到人群中，此刻，王琦他們已經(jīng)將飯店那位引起我注意的男人圍在中間。
    男人畏畏縮縮的靠著墻，低著頭，不敢言語。
    “王琦，辦的不錯。”
    一直以來，我對于王琦的印象，照比其他橫河八梟差一些，就是因為那次飯桌上他捧秦昊，對我卻不夠尊重，被我牢記在心。
    雖然他辦事效率一直不錯，我也只是讓他跟在秦昊身邊，沒有給他安排像馬震，張磊那種場子，讓他當(dāng)大哥。
    不過這次事，他能按照我的吩咐，沒出任何岔子的完成，讓我很滿意。
    “大哥交代的事，那必須完成呀，嘿嘿。”王琦諂媚一笑。
    將煙叼在嘴上，我伸出手，拽住混混的頭發(fā)，將他的頭，拉了起來：“說說，誰派你跟蹤我的？”
    我冷聲呵問。
    我不確定他是否跟蹤我，但總要詐一下，萬一詐出了消息呢。
    況且，上一次我被哪吒算計，我就懷疑是有人跟蹤我，沒準(zhǔn)就是他。
    “大哥，我沒有跟蹤你呀，你是不是誤會了。”小混混死不承認(rèn)。
    “哦，這樣呀。”
    吸了一口煙，我將煙霧吐在他的臉上，獰笑一聲。
    “咳咳，真的大哥，我沒騙你，你肯定認(rèn)錯人了，我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賣魚小販子。”他被我嗆的干咳兩聲，繼續(xù)編著瞎話。
    “小販子，嗯，很好。”
    松開拽住他頭發(fā)的手，我后退兩步，沖著身后的弟兄又揮了揮手。
    “曹你嗎的，還不老實是吧。”
    “你嗎的！”
    會意后的弟兄們，一擁而上，對著小混混展開了敲打腳踢。
    “哎呦，啊，哥別打了，求求你了哥，我真的沒有跟蹤你們啊.......”
    小混混蜷縮在地上，用手護(hù)住頭，哀嚎著，卻仍不松口。
    足足打了將近一分鐘，小混混的哀嚎聲，也漸漸變小，最后消失。
    “停。”
    我淡淡的吩咐一聲，待到弟兄們散開，我看著蜷縮在地上裝死的混混，蹲下身，吸掉兩指間的最后一口煙。
    我偏頭看向王琦等兄弟打趣道：“他好像暈了哈。”
    與此同時，我手中的煙頭，直接朝著他緊閉的眼皮，按了下去：“很能裝嗎?”
    “啊！”
    一聲凄厲的慘叫，他雙手撐地，直接轉(zhuǎn)過頭，將臉，撲向了地面的雪堆里。
    “呦，不裝死了，現(xiàn)在能說說看了嗎？”我冷冷一笑，再次抓起他的頭發(fā)，將他的臉，從雪地里，提了起來。
    “大哥，我真不知道你再說些什么，我沒跟蹤你呀，哥。”小混混依舊不愿承認(rèn)。
    “那你在跟蹤誰？我的耐心有限，我建議你講實話給我聽。”輕輕拍了拍他臉上沾染的浮雪，我微笑著說道。
    “大哥，我真的沒有跟蹤，真的沒有，冤枉啊......”
    聽著他的狡辯，我嘴角的微笑逐漸擴(kuò)大了些，莫名其妙的還發(fā)出兩聲似冷哼，似輕笑的聲音。
    我不清楚我此時的表情究竟是怎樣，我只知道，他似乎更加恐懼了，身體還像后縮了縮。
    嘴里喃喃自語的解釋:"大哥，我真的沒騙你，我發(fā)誓，我要是騙你，我不得好死！"
    說實話，他矢口否認(rèn)的樣子，讓我隱隱對自己的判斷，產(chǎn)生了懷疑。
    不過，這都無所謂，寧可錯殺一千，也不放過一個。
    反正人我們已經(jīng)打了，就算真如他所說那樣，他只是一個小販，也無所謂。
    一個小販而已，別說只是打了他，就算辦了他，也掀不起波浪。
    站起身，我不再看他。
    邁開步子，我對著身旁的王琦吩咐道：“把他的衣服扒光，雙腿打斷，扔到山里！”
    既然他不肯說，我也沒有興致再去探索答案。
    知道了又如何，無論他是不是跟蹤我，亦或者是誰派他跟蹤我，我就算知道了答案，除了謹(jǐn)慎之外，也做不了什么。
    吩咐完之后，我頭也不回的朝著胡同外走去，聲音依舊回蕩在整個小巷：
    “方向，我不會殺你，至于這大冷寒天，你生是死，能不能爬回市區(qū)，爬到有人的地方，就看你自己的造化吧。”
    我還想最后一次詐一次他。
    身后，王琦帶著人已經(jīng)按照我的吩咐開始動手，我聽見有人打開了面包車的后備箱，隨后就是一陣‘叮當(dāng)’的鋼鐵碰撞聲。
    小弟們開始拿家伙了。
    “大哥，大哥我說，我都說......”
    就在我即將走出胡同時，小混混終于害怕了，他聲音顫抖且急迫的叫著我。
    我沒有回頭理會，繼續(xù)向前走，只是腳步放緩了一點。
    “大哥，哥，我說，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說，求求你別殺我.....”說到尾聲時，他的聲音中出現(xiàn)了哽咽。
    腳步頓了頓，我回過身：“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誰要殺你了？”
    “是呀，打折雙腿又死不了人，你可別血口噴人。”
    “就算死，也是被凍死的，跟我們有什么關(guān)系，對吧。”王琦和幾個小弟，也在一旁附和。
    我沒有移動腳步，遠(yuǎn)遠(yuǎn)的看著他，等待他給出答案。
    “大哥，大哥，那個，我沒有跟蹤你，我跟蹤的是陸凱。”
    聽到他的回答，我眉頭微微一皺，他跟蹤的人是陸凱。
    那似乎有一點合情合理，畢竟陸凱似乎也發(fā)現(xiàn)了他，并且認(rèn)識他，而且在看到他后，陸凱整個人即便到了歌舞廳，都有一種強(qiáng)顏歡笑的模樣。
    “說實話！”我冷聲呵斥道。
    “真的，大哥，我說的就是實話，我跟蹤的真是陸凱！”
    從兜里掏出一支煙，我剛才只是為了詐他一下，當(dāng)他說出跟蹤的人是陸凱時，我就已經(jīng)信了，只是想確認(rèn)一番。
    將香煙點燃，吸了一口后，煙霧伴隨著聲音緩緩飄出：“誰派你跟蹤陸凱的？”
    “是....是....是雷哥。”
    小混混猶豫再三后，說出了這樣一個名字。
    他的遲疑，像是在準(zhǔn)備編瞎話，又像是在猶豫不絕的內(nèi)心抗?fàn)帲?dāng)我聽到雷哥這個名號時，我恍惚間，看透了一切。
    “放他走吧。”
    我選擇了相信他，相比于跟蹤我，他跟蹤陸凱，更合情合理。
    大雷是劉野的得力手下，他跟了劉野多年，如今劉野卻全力扶持著陸凱。
    大雷與陸凱在劉野麾下，早就形成了兩個勢力，大雷覬覦陸凱，調(diào)查陸凱，甚至是想辦陸凱，都在情理之中。
    而陸凱也看透了這一點，所以整個晚上，他才會狀態(tài)不佳。</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