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一章 談話
閆父深知我所混的江湖之兇險,他怕我與閆妮妮在一起后,萬一哪一天被人辦了,或者哪一天進了牢房,這對閆妮妮是不負責的行為。
他怕閆妮妮在大好年紀為我守了活寡。
我能看出來,其實整個家庭,除了姐夫祝英哲,和不懂事的軒軒之外,其余人,對于我與閆妮妮在一起,是抗拒,是不情愿的。
只不過礙于閆妮妮的面子,以及祝英哲話已經(jīng)說到一定份上,他們沒辦法從事情本質(zhì)上來反駁。
而需要另辟蹊徑。
閆父的這段話,也是在給我挖坑,我而今身處江湖,我不可能就此放棄,就算我為了閆妮妮而放棄我所打下的基業(yè)和江山,失去一切的我,就真的能換來閆家的認可嗎?這是未必的。
如果我說,等到我成功以后退出江湖,再跟閆妮妮結(jié)婚,給閆妮妮保障,也是不行的。
閆妮妮比我年長幾歲,她的年齡,已經(jīng)算晚婚了,閆家借著這個理由,還是能借題發(fā)揮,說上一番。
所以,如何回答閆妮妮父親的問題,對我來說,是一個難題。
“叔叔,您說的是。”
短暫的思考,并未讓我想到該如何正確的回答這個問題,我想狡辯兩句,但在這一家人精面前,他們又何嘗看不透呢。
好在閆妮妮這時開口,替我解了圍:“爸,我想要的幸福無論短暫還是長久,只有秋給我,跟他在一起,我很幸福。”
寵溺的目光投向閆妮妮,此時,閆妮妮也在與我對望,眼神的交流中,我們兩個人竟都不自覺地幸福的笑了笑。
有妻如此,夫復何求。
她能理解我所有的心思,也會維護我,這樣的好女人,世間罕見。
“你這丫頭。”
閆父苦笑著點了點頭,沒在就此話題聊下去。
閆妮妮的態(tài)度很堅決,作為當事人的她,解答了她父親對我的發(fā)難,閆父自然也沒有再說下去的必要了。
在閆家一直待到下午,這對我來說,實在是一種煎熬。
當我走出閆家別墅大門,站在別墅大院,感受冷風肆意,雪,從天際飄舞而落,落在我的頭頂與肩膀。
回眸一笑,看著門口相送的閆妮妮,我說道:“妮妮,快回去吧,外面冷。”
“嗯,路上注意安全。”
直到看著別墅大門關(guān)閉,我緊繃了一天的神經(jīng),才徹底松懈下來。
坐在車里,車內(nèi)的溫度如同冰窟,我卻絲毫感受不到寒冷。
眼前一陣恍惚,總覺得這漫天飛舞的雪花,這豪華壯麗的別墅,以及這個世界,都變得不真實。
只有屁股下面,真皮座椅透過層層衣褲,傳來的透骨冰冷才能讓我明白,我經(jīng)歷的一切,都是真實的。
我偶爾會分不清,想不明,我們所在的世界,到底是真實存在,亦或是虛假構(gòu)化的,也可能只是一場夢,一場很漫長,很漫長的夢境。
點燃一根香煙,深深吸入,待在閆家這三個小時里,也許是出于尊重,又或者是膽怯,我一根煙都沒抽。
煙順著氣管,吸入肺中,癱軟般倚靠在座椅靠背上,我閉上眼睛,享受著短暫幾秒鐘的放松與舒適。
‘咣’
一整支香煙吸完,煙頭按滅在汽車煙灰缸內(nèi)時,副駕駛的車門卻忽然被人拽了開。
目光警惕的投向副駕駛方向,穿戴整齊的姐夫徑直坐在了副駕駛上。
他一只手撲扇著車內(nèi)的香煙煙霧,另只手關(guān)上了車門。
在我錯愕的目光下,他說道:“小秋,方便送我去一趟市局嗎?”
“方便。”
我連忙應道,他都坐上車了,也就沒給我拒絕的機會。
況且他是閆家唯一挺我的人,今天又幫我解了圍,別說我沒事情要做,就算有再急的事,我也會放下,先送姐夫去市局。
“剛剛抽了一支煙,有些嗆,我開下窗戶。”
將窗戶打開,吹散車內(nèi)的殘留的煙霧,我緩緩朝著市局的方向開去。
姐夫能搭我的車,就證明他有事會跟我聊。
否則,閆家又不是沒車,他可以開。
而且以他的身份是有專職司機的,沒事的情況,他不會搭我的車。
“姐夫,今天要感謝您,不然我都不知道如何應對。”我真誠的道謝。
我在那些人面前,還是太年輕了,沒有姐夫和閆妮妮的解圍,我會尷尬到死。
“當初我進閆家的門時,也經(jīng)歷過你的處境,同是天涯淪落人,看到你緊張拘謹?shù)臉幼樱拖肫鹞耶斈辍!?br/>
祝英哲毫無架子,侃侃而談起他的當年,隱約間,我還聽到點惺惺相惜的味道。
“新提的車呀,怎么想著買一臺奧迪?”祝英哲系上副駕駛的安全帶,目視前方,開口問道。
“朋友送的。”
我沒有將張老板與許老板的名號說出來。
言多必失,我不清楚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具體如何,還是不要亂講的好。
“張元忠送的?”
祝英哲語氣平靜,一語便戳穿了真相。
“嗯。”
我沒有否認,祝英哲既然提到了張老板,就代表他知道其中的內(nèi)幕,我也沒否認的必要。
“小秋,搞好張元忠這層關(guān)系,如果你是真心想迎娶妮妮,這條人脈,能幫你在閆家站穩(wěn)腳步。”他認真的說。
我沒有去看祝英哲的表情,他的語氣,讓我有些不適。
張元忠是大人物,他背后的大腿,是我省領導班子中能排進前五,甚至是前三的角色。
的確,若是能搭上張元忠這條人脈,閆家也會忌憚一二,而我也不再只局限于一個江湖混混。
我可以有更高層次的發(fā)展。
我有討好張元忠的機會,他對我印象不錯,我們之間,也有聯(lián)系方式。
可我不敢聯(lián)系他,更不敢越過許老板去聯(lián)系他,那樣我的下場不會好。
但祝英哲的意思不然,他有讓我單線聯(lián)系張老板之意。
如果不是刻意為之,那句話不會出現(xiàn)在他這種心思縝密的大人物口中。
“張老板和姐夫您都是大人物,像我這種小角色本應該一輩子都沒機會接觸的,妮妮讓您與我相識,許大哥是我與張老板之間的橋梁,這臺車也是張老板看在許大哥面子上,才送我的。”
我做出無奈的樣子,將許老板的關(guān)系扯了出來。
我不想冒險,我只想按照我的方式,一步一個腳印的走,許老板才是我目前需要討好的角色。
雖然我不知道祝英哲建議我與拉近張老板的目的,究竟是為我著想,還是出自他的私心。
但我都不會單線聯(lián)系張老板。
“我了解張元忠的性格,他若是看不上眼的人,誰的面子他都不會給的。
萬生在咱們市風生水起,也是靠著跟張元忠和鄭老板綁在一起,才坐到的今天位置。
張元忠跟我提起過你,他和我一樣,都很喜歡你。”
說到這里時,祝英哲頓了頓,他的頭突然看向了我的側(cè)臉,而我盡量保持專注的開車,目光不斜視,全當沒注意。
他說的我都懂,我也聽說過不少許老板的事跡。
閆許兩家,是親戚,閆丹丹閆妮妮的母家,姓許,許老板是他們兩個人的表哥。
但是許老板的起家,卻未曾得到過閆家的幫助。
八十年代,那時候許老板只是個小混混,許家只是一個鄉(xiāng)鎮(zhèn)的普通家庭。
八十年代的閆父,已經(jīng)是體制內(nèi)的領導高官,二者有親戚關(guān)系,卻沒有任何聯(lián)系。
他們之間的聯(lián)系,還是在許老板崛起后,與閆丹丹有利益往來,這層良好的關(guān)系才建立。
張老板,就是許老板的貴人,就像龍坤待我一樣的貴人。
聽說許老板巴結(jié)上張老板的時候,許老板已經(jīng)是市區(qū)的大哥,但絕不是頭把交椅,甚至前五都排不進去。
那時候的頭把交椅大哥,只有一人,麻老板,現(xiàn)如今橋北區(qū)的金老板,就是當初麻老板的手下。
許老板的崛起,只在短短兩年。
從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不入流混混大哥,一躍問鼎我市江湖頭把交椅,就在短短兩年的時間。
他的快速崛起,不僅是因為鄭老板的一路高歌的仕途,還因為一個生意。
一個讓許老板有足夠金錢快速擴張勢力,賄賂關(guān)系的大生意!</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