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大哥的迫不得已
“李彥秋,你知不知道你如今在做的什么行業(yè)?在這個行業(yè),不守規(guī)矩的下場是什么,你應(yīng)該知道吧!”劉野沖著我吼道。
我心中一涼,下場!我自然知道,只不過我沒有想到那兩萬塊錢,會引來如此嚴(yán)重的后果。
小黃毛那一晚的下場,我至今還記憶猶新。
看來他是準(zhǔn)備對我開刀了。
劉野從賭桌上抄起了煙灰缸,擺在我面前:“,小秋,還記得這個東西吧。”
“記得。”我自然忘不了,小黃毛的手就是被這個厚重的玻璃煙灰缸砸的血肉模糊,連掌骨都斷了,至今手上還有猙獰的傷疤。
據(jù)秦昊說,有兩根手指,連全部彎曲都做不到。
我知道下場很嚴(yán)重,但我沒有辦法,也沒去求饒,反正劉野想辦我,就算我求饒也沒有用。
這件事情是我做錯了,給賭場帶來了損失和影響,該接受什么樣的懲罰,也是我也應(yīng)該的。
“野哥,小秋也是第一次做事,給他一次機會吧。”陸凱擋住劉野面前,幫我勸阻道。
與此同時,蘭娜姐也走上前去,一同勸說:“野哥,小秋還年輕,饒他一次吧,下次肯定長記性了。”
“老大,劉天春的老婆確實像小秋說的那樣,人真不錯,以前去他家飯店吃飯,還總給我送敬菜,如今混到這個下場,就連我都不忍心,更何況小秋一個初出茅廬的孩子了。”包括四喜棋牌室的負(fù)責(zé)人,出乎我意料的也幫忙說話了。
當(dāng)提起劉記醬骨原來的女主人,在場其余人也跟著附和起來:“確實,那是個好女人,可惜跟了劉天春這個筆養(yǎng)的,真是白瞎了。”
心臟撲通撲通的劇烈跳動,目光停留在那個煙灰缸上,期盼著這么多人替我求情,能夠起到用處。
劉野的目光環(huán)視所有人,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好,很好。”
“既然他們都替你說情了,手可以保住,但是四喜的所有損失,由你來賠償!”劉野指著我的鼻子呵斥道:“還有,明天開始,你從‘獵犬’開始做,包括放高子,所有步驟你都給我參與一遍!明白嗎?”
“明白,謝謝野哥。”我道了聲謝后,在陸凱的攙扶下從地上站了起來。
所謂‘獵犬’,就是賭場中負(fù)責(zé)尋找豬的人,也是賭場常用殺豬手段的第一步。
他們的任務(wù)就是找到合適的獵物,通過吃喝玩樂增進(jìn)彼此感情,讓豬放松警惕后,也就是所謂的‘洗凈’后,送到我們這些老千的豬圈中,從養(yǎng)到殺!
而我們這些老千,從養(yǎng)豬,到殺豬,這是第二步。
放高子的,就是真正將豬推向深淵的人,讓豬的整個人生徹底毀滅,榨干豬的全部價值,這是第三步。
這三步,每一步都是對人性的考驗,尤其是第一步和第三步。
第兩步,考驗的是感情,人性,和豬每天稱兄道弟,讓豬拿你當(dāng)兄弟,然后出賣,坑害,將一個和諧的家庭,徹底破壞,這些到底需要大的勇氣,是要多么殘忍的畜生,才能做出這樣的事情,而不愧疚呢。
劉野這是準(zhǔn)備徹底磨滅我的同情心!讓我變成一個慘無人道的畜生啊!
可是我不能拒絕,我必須執(zhí)行。
甚至連辭職,退出都不行,但進(jìn)入這片江湖的時候,就已經(jīng)沒有退路了!
劉野更不會給我退路!
“除了李彥秋之外,所有人都先出去吧!”在劉野的命令下,所有人都退了出去。
唯獨陸凱和蘭娜還遲遲沒有動。我知道他們是擔(dān)心我,陸凱是我多年的兄弟,兄弟情義我明白。
但是蘭娜可以為了我反抗劉野的命令,讓我頗為意外和感動,看來在她心中,我不僅僅是搭檔,也是朋友。
見他們二人沒走,劉野無奈的瞪了他們一眼:“放心吧,我不能再動手了。”
等陸凱和蘭娜走后,劉野的表情也平靜了下來,指了指他對面的椅子;“坐吧。”
我忐忑的坐在他的對面,也不知道他把我單獨留下來是什么目的,準(zhǔn)備做什么,好在他說過不會動手!
“疼嗎?”劉野遞給了我一根煙,問道。
“有點。”肚子上還有隱隱的陣痛。
接過香煙,先替劉野點燃后,我自己也點了一根。
那股厚重的香料煙草味涌進(jìn)整個口腔,這是中華獨有的味道。
他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一副為難的樣子,跟我說道:“小秋啊,野哥能理解你的心情。”
“我十四歲混入社會,見過太多好人,見到那些熱情似火,掏心掏肺的鄉(xiāng)村老人,他們?yōu)榱撕⒆樱瑸榱思夜虻仄蚯蟮臉幼樱倚睦镆膊缓檬苎剑乙彩侨耍皇切笊?br/>
我至今難忘,那一刻,我的心情比你還要難受,可是我們就是混江湖的呀,這是我們的生存之路,也是必經(jīng)之路,對別人的同情,就是對自己的殘忍,你明白嗎?”
“嗯,明白。”我明白劉野的意思,路是自己選的,就要走下去,無論攔路石是什么,都要搬開!
劉野能給我講這些,讓我心情好了許多,至少證明他沒有拿我當(dāng)外人。
“如今我們混的是江湖,就要做江湖事,即便我是老大,很多事情我都是迫不得已,要做給手下人看的,我也要服眾。”
我重重的點了點頭,劉野這句話,就好似在像我道歉一樣,讓我有些小小的感動。
我也能看出來,他今天并沒有想辦我,如若不然,以他的果斷和狠辣,根本不會給其余人勸說的機會。
“你能理解就行,沒啥事就回去吧。”劉野說道。
我站起身來,猶豫了一會,還是忐忑的問道:“野哥,棋牌室的損失,需要多少錢,我去拿。”
棋牌室被砸成這個樣子,損失一定不少,裝修起碼也要幾千快。
其實裝修都是小錢,若是今天不能營業(yè),那損失可就大了,一晚上的抽水錢,也不會少的。
聽到我的話,他朝我揮了揮手:“滾蛋!老子差你這點錢呀,那都是做給手下人看的。”
我恍然大悟,道謝一聲后,走出了包廂。</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