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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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司先生自覺與小胖子頗有緣分,聞言立即笑道:“如此甚好!”
他認為此提議極佳,不但當(dāng)場應(yīng)了,還立即探手自頸間取下一枚水滴狀玉佩,作為送給小小義子的見面禮。
這枚玉佩猶帶體溫,通體淺碧色的,晶瑩剔透,司先生懸于小胖子手邊,小胖子立即放了他的手指,一把握住玉佩。
司先生心情大暢,不禁大笑出聲,“這小子。”
他將玉佩自小胖子手里取出,親手給眼巴巴看著他的小胖子掛在脖子上。
“逸之,此物貴重,他一小兒如何能用?”趙文煊見狀道。
能被司先生貼身佩戴之物,豈是凡品?
“此言差矣,這物我這義子用著正好。”司先生擺擺手。
這玉佩能溫養(yǎng)人體,即便偏弱者自幼佩戴了,成年后亦與常人無異,且最重要一點,它能避百毒,除了世上某些奇毒只適當(dāng)延緩?fù)猓嗾呓赃m用。
以司先生如今本事,這玉佩早可有可無,不過小胖子則不同,有了趙文煊的前車之鑒,他認為義子實在太需要此物了。
司先生極隱晦說了兩句,其他人聽得云山霧罩,趙文煊卻登時明白,他立即按下話頭,皇家暗潮洶涌,自家小兒子能多個有力保障,自再好不過。
他替小胖子謝了義父,司先生一笑,“我是給我義子的,有何可謝?”
這話在理,趙文煊也不與他客套。
司先生托起小胖子一只手,給仔細切過脈,半響得出結(jié)論,小胖子身體極好,是個壯實的嬰孩。
趙文煊大喜,眾丫鬟婆子忙福身恭賀。
小胖子睜了眼,好奇左右看了一陣子,又被義父抱了片刻,回到親爹懷里后,便有些困餓了,他撅撅小嘴,“哇”一聲哭了出來。
趙文煊毫無經(jīng)驗,一時慌了神,抱著兒子很是焦急。
穩(wěn)婆忙上前福身,道:“殿下,小公子這是餓了。”
餓了當(dāng)然得吃飯,奶口早備了好幾個,廖榮忙召了一個正候在屋里的乳母上前,讓她伺候小公子進膳。
乳母忙低頭上前,小心翼翼接過小胖子,避到次間喂奶去了,碧桃金桔等人肯定不會讓她一個人去,也簇擁著往里頭一起行去。
接著,廂房外屋便散了,以免打攪顧云錦母子歇息。
如今司先生不跟趙文煊客套,知道他心有牽掛,直接就一個回前殿去了,也不用他送。
白嬤嬤見司先生走了后,方上前問道:“殿下,這位是……”
小公子身份何等貴重,司先生雖看著道骨仙風(fēng)些,但對于不明真相的人來說,他就是個尋常白身,趙文煊居然主動讓兒子拜他為義父,白嬤嬤自然很是驚詫。
她就算再重規(guī)矩,也不禁猶豫開口。
趙文煊只一笑,道:“司先生當(dāng)?shù)闷稹!逼溆嗟模銢]有多說的意思。
白嬤嬤向來知道趙文煊主意正,既然他說了,她便點點頭,不再多談。
……
顧云錦八月十五戌時初破了水,開始陣痛,次日辰時剛過,便順利把孩兒產(chǎn)下,對于頭胎生產(chǎn)的婦人來說,她是很順利的。
不過,這也僅是相對而言罷了,仿似漫無邊際的酸疼一浪接一浪,一陣高過一陣,又似是老牛拉車般連續(xù)使了好幾個時辰力氣,顧云錦這非實用性的嬌柔身子,其實早已筋疲力盡,她只強憋著一口氣,硬咬緊牙關(guān)給支撐了下來。
幸好,她的努力卓見成效。
顧云錦看過孩子后,立即倒頭便睡,眼皮子一闔上,便酣然入夢,她這一覺睡得格外沉,一直到了月上樹梢之時,方醒轉(zhuǎn)過來。
她還沒睜眼,便覺得嘴里有一股子甘苦的味兒,茫然了片刻后,她方恍然大悟,這是生兒子的時候,婆子灌進她嘴里那參湯留下的味道,這參湯熬得釅釅的,留下的味兒也大。
等等,她已經(jīng)把兒子生下來了!
發(fā)散思維的片刻,顧云錦方驟然醒覺,她瞬間睜開雙眼,往屋里望去。
床榻前方,有一個高大的青年男子,他抱了個小小的大紅襁褓,正在來回踱步。
他面帶微笑,垂目看著小襁褓,動作間十分謹慎,難掩珍愛之意。
顧云錦見了這一大一小,一顆驟然提起的心立即落回原地,粉唇揚起笑意。
“錦兒醒了。”
趙文煊一直留意著她,床榻上有小許動靜,他便馬上察覺,回頭見顧云錦睜眼,立即便上前。
他一邊吩咐人傳膳,一邊矮身坐在顧云錦身邊。
“錦兒餓了吧?”趙文煊難掩心疼,溫聲道:“待會兒多吃些。”同時,他又小心俯下身體,將懷里的小襁褓側(cè)向她,微笑道:“錦兒你看,我們的孩兒睡得可真香。”
“他用兩回膳了,又困得很,一直在睡覺。”趙文煊黑眸中有驕傲,道:“司先生說他壯實得很,能吃能睡才是好樣兒。”
顧云錦摸摸孩子的小胖臉,失笑道:“你看他,這般胖,當(dāng)然能吃。”
她語氣有些小嫌棄,只是面上笑意盈盈,一雙美眸難掩欣喜。
這話小胖子的父王可不愛聽,男人忙反駁道:“他哪里就胖了?”
趙文煊垂目看了兒子一眼,小胖子那兩個腮幫子格外鼓囊,小嘴跟小下巴在中間,顯得很是玲瓏,實在很難說不胖,于是,他又改口道:“即便是有些胖,也是好的,小孩子幼時胖些更好。”
這點男人早已了解過了,因此說起來時格外有底氣。
顧云錦微笑看著父子二人,故意取笑道:“既然如此,他小名兒干脆叫大胖好了。”
趙文煊微微蹙眉,想了片刻,道:“錦兒,我們不若另取一個。”
趙文煊愛重顧云錦,孩子又是她懷胎十月,好不容易生下的,他其實是很樂意讓她給孩子取乳名的,只是大胖這名如此沒格調(diào),一點兒不高大上,他想了想,還是不大贊同。
男人表情很認真,明顯他是斟酌過大胖這乳名的,顧云錦含笑,道:“你是孩兒父王,這乳名就由你取好了。”
小胖子趙文煊長子,建德帝很可能會賜名的,因此兩人沒有討論大名,只說了乳名。
雖早有了兒子命名權(quán)被剝奪的覺悟,但自從顧云錦懷孕后,趙文煊依舊興致勃勃給想很多名字,每想了一個認為不錯的,便回屋拉著與她一起商議,大半年時間也沒見停過。
這一點,顧云錦是很清楚的,她心疼男人,既然取不了大名,那就給取個小名吧。
趙文煊聞言果然很高興,立即便應(yīng)了下來了,還說要好好斟酌幾天。
顧云錦嗔了他一眼,道:“你夜間要好好歇息,待白日再想。”
男人看著精神奕奕,臉上不見絲毫倦色,但她估計,從昨夜到現(xiàn)在,他肯定是沒合過眼的。
顧云錦想得一點不錯,趙文煊聞言但笑不語,只答應(yīng)了一聲給含糊過去。
夫妻兩人說了幾句,金桔領(lǐng)著人傳膳上來了,顧云錦剛生產(chǎn),飲食需要清淡,且她躺在床上也不適宜用大桌,因此這晚膳很簡單,就雞湯細面,山藥枸杞粥,棗子蹄花湯等五六樣罷了。
趙文煊小心將懷里的襁褓放下,就緊挨顧云錦身邊,然后小心扶起她,碧桃取了個杏黃色回紋大引枕,麻利墊在她身后。
這頓飯真的很清淡,只放了很少一點鹽花,顧云錦吃得沒滋沒味的,即便是餓了幾頓,也就墊墊肚子,覺得差不多就夠了。
她想到這月子餐還有一個月,就忍不住嘆息。
不過,顧云錦隨即便沒空想這些事兒了,挨著親娘睡覺的小胖子“咿呀”一聲后,便癟著小嘴巴哭起來。
小胖子果然如他義父說得這般壯實,扯著嗓門哭起來,那聲音大的,幾乎能把橫梁上的灰塵給震下來。
一雙年輕的新手父母立即慌了手腳,顧云錦一臉急色,要將兒子抱起,趙文煊心疼她,便道:“錦兒歇著,我抱孩兒便可。”
說著,他已經(jīng)抱起兒子哄著。
還別說,他姿勢標準,動作熟練,不過半天時間,這業(yè)務(wù)儼然已熟練得很。
只不過,小胖子絲毫沒有給他父王面子的意思,依然閉著眼睛,張大小嘴,使勁兒哭著。
趙文煊有經(jīng)驗,他已經(jīng)命人傳外間的乳母進來了,乳母接過小胖子,背過身子喂了奶,小胖子果然住了嘴。
吃飽后的小胖子非常乖巧,他睜著眼,轉(zhuǎn)著黑葡萄般地眼睛左看右看,好像對一切都很是好奇。
顧云錦將他抱在懷里,忍不住笑了,她這兒子可正夠胖的,小臉肉嘟嘟的,不過他胎發(fā)濃密柔軟,眼睛也夠黑夠亮,組合在一起倒是格外可愛。
趙文煊坐在顧云錦身側(cè),展臂擁著懷中母子,他薄唇始終噙著微笑,笑意溢滿眉梢眼角。
她抱了半響,趙文煊便要把兒子接過來了,她剛生產(chǎn)了,月子期間可不能勞累。
顧云錦倒不覺得勞累,不過男人的體貼心疼,她就全部接收了,抽掉引枕,被趙文煊攙扶躺下,小胖子則被父親放在床榻上,緊緊挨著母親,二人一左一右圍著他,輕聲笑語不斷。
小小嬰孩的覺總是很多的,小胖子與父母一起,進行了人生中首次親子活動后,他便撅撅小肥嘴,咿呀了幾聲,又閉目與周公約會去了。
趙文煊把孩子抱到一旁的悠車中,然后命金桔、乳娘等人仔細伺候,然后便回到顧云錦身邊,讓她好生歇息。
顧云錦拉著他的手,道:“殿下也需要好生歇息了。”即便年輕力壯,也不能這般虛耗身體,有興奮勁兒撐著,也不能不眠不休的。
趙文煊一笑,道:“好。”
他也沒讓人伺候,避到屏風(fēng)后,直接動手換了寢衣,洗漱后,上了榻擁著顧云錦,與她同床共枕。
男人不顧及什么月子房的問題,顧云錦本身覺得沒什么,自然不會讓他離開,她偎依在熟悉的寬闊胸膛中,闔目片刻,又睡了過去。
趙文煊仔細替她掖了掖錦被,垂首親了親,又回頭看了一眼悠車,見四五個人正不錯眼盯著,他方放下心,閉目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