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武道第二品
    等孟然睜開眼睛的時候,已是日上中天,他緩緩站起身子,看著一旁喊醒自己的李浩然,輕聲問道:“前輩,有什么事兒嗎?”
    李浩然淡淡地說道:“吃飯吧,吃完飯你可以休息一個時辰,下午繼續(xù)。”
    “好。”
    孟然沒有多話,只是跟著李浩然往正院走去。
    下午的時候,孟然按照李浩然的吩咐,先是揮了兩千刀,之后便是打坐吐納。
    晚飯以后,孟然被李浩然踢到了湖里,在水底練習(xí)刀法。
    就這樣,孟然每日拂曉開始練刀,日出以后開始打坐,晚上去湖底練刀。
    十天后的下午,孟府門口來了兩位不速之客,正是周孝武及那位叫春雪的道士。
    下人通報以后,孟然微微收拾一番,也就去了廳堂會客。
    周孝武與孟然見禮以后,笑著問道:“孟公子最近過得如何?”
    孟然點了點頭,回道:“多謝周兄的安排,小弟最近過得很是如意。”
    周孝武的眼睛里飽含笑意,換了個略顯親近的稱呼,親切地問道問候道:“孟賢弟這些天忙什么呢?”
    孟然笑了笑,說道:“沒事兒的時候看看書,無聊了就去看看南湖的風(fēng)景,日子倒也愜意。”
    周孝武輕咳一聲,表情略顯嚴肅道:“孟賢弟知道外面發(fā)生的事情嗎?”
    孟然搖了搖頭,問道:“什么事兒?”
    周孝武故作神秘地笑了下,說道:“孟賢弟何不猜一猜?”
    孟然凝神想了會兒,心底已經(jīng)有了個大概的答案,輕聲問道:“周兄要說的可是新市鎮(zhèn)的事情?”
    周孝武手中折扇一合,輕輕地指著孟然,笑道:“孟賢弟果然消息靈通。我要說的自然就是新市鎮(zhèn)的事情,沒想到最后竟然由清風(fēng)觀背了黑鍋,真是一件趣事兒。”
    孟然微微一笑,語氣平淡地說道:“有件事情更有趣兒,周兄要聽嗎?”
    “哦?”周孝武打開折扇,故作姿態(tài)是扇了兩下風(fēng),許是覺得有些涼,也就默默放下,沉聲問道:“孟賢弟說的趣事兒是什么?不妨說出來讓我也樂呵一下。”
    孟然一臉平靜地說道:“我路過新市鎮(zhèn)的時候,見過那位千戶大人。”
    周孝武心底一驚,不由自主地捏緊手中的折扇,險些將那白玉做的扇骨捏斷,他臉上裝作一副不動聲色的樣子,說道:“哦?那倒是有些巧。”
    一直盯著周孝武的孟然不動聲色地笑了一下,隨即換上沉重的語氣,沉聲道:“是啊,沒想到那日一別竟是永別。”
    周孝武連道了幾句可惜,表情有些訕訕,一副想走又沒法說出口的樣子。
    倒是陪坐一旁的春雪有些眼力勁兒,對著周孝武輕聲說道:“公子,您一會兒還得去一趟城外,別耽誤了時間。”
    周孝武怔了一下,隨即對著孟然說道:“是啊,我險些忘了,我還有要事要做,就不陪孟賢弟聊了,改天我再來拜訪。”
    孟然笑意涔涔,說道:“周兄先忙要緊事,改天我們再閑聊。”
    周孝武微微施了一禮,隨后帶著春雪急匆匆地離去了。
    孟然看著兩人漸行漸遠的身影,冷笑了一聲,也就又回了后院練刀去了。
    晚飯過后,孟然去看望耿護院,將白日里發(fā)生的事情說了一遍,耿護院聽后,皺著眉頭問道:“朝廷怎么會把黑鍋推到清風(fēng)觀的身上,這也太勉強了吧?”
    孟然也是苦笑一聲:“誰知道呢,我覺得應(yīng)該是找不到真兇,然后借此向道宗發(fā)難,消減一下他們的俗世力量。”
    耿護院沉吟了一會兒,說道:“可惜消息太少了,不能具體了解朝廷的意圖。”
    孟然倒是沒有太過在意,只是安慰道:“耿叔,您就別管那些了,好好養(yǎng)傷就是。”
    耿護院也就沒再提及這件事情,只是與孟然閑聊起別的事情。
    練刀之初為七月中旬末,恰逢處暑。
    處暑之后為白露,白露之后已近中秋。
    此時孟然已經(jīng)能夠?qū)Ⅲw內(nèi)真氣運行七八個大周天,儼然已入第二品修為。
    對于孟然的神速進展,李浩然很是高興,卻也沒有太過贊賞,畢竟小時了了、大未必佳的神童還是有很多的,他按捺下心中的驚喜,語重心長地告誡道:“孟小子,雖然你的天賦比尋常人好,但不可急躁驕傲,一定要勤奮努力,才能修得更高的境界。”
    孟然點頭稱是。
    之后的日子里,孟然的揮刀數(shù)已經(jīng)由原來的四千變成了一萬二,刀中八式各一千五。
    這一日,正是中秋。
    周孝武攜了一位臉生的隨從前來拜訪孟然,兩人客套一番在廳堂里坐下。
    孟然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后問道:“周兄怎么有空來看我?”
    周孝武微微一笑,說道:“這段時間一直在忙,幾乎沒有停腳歇息的時候,所以沒能時常看望賢弟,莫要怪為兄啊。”
    孟然瞅了周孝武一眼,緩緩放下茶杯道:“看周兄的膚色確實是有些黑了,想來最近很是辛苦啊。”
    周孝武低頭看了一下手背,隨即看向孟然問道:“有嗎?我倒是沒怎么注意。”
    孟然笑了笑,說道:“黑點兒也好,更有男子氣概。”
    周孝武哈哈一笑,“賢弟就是會說話。不知賢弟最近在忙什么?”
    孟然很是隨意地張開了手,說道:“你看,我最近都在練刀。”
    周孝武看著孟然手心及十指上新舊不一的繭子,心中微微凝重,臉上卻沒有消減半分笑意,夸贊道:“賢弟真是勤奮啊,只是好端端的為何非要練刀呢?”
    孟然攤了攤手,無奈說道:“誰讓我撿了個無良師父呢。”
    周孝武呵呵一笑,隨手端起身旁的茶杯,輕輕地呷了一口,借此掩藏眼神中的冷厲。
    與此同時,坐在周孝武下手處面色枯黃的老頭兒眼中閃出一縷精光,暗暗調(diào)動體內(nèi)的氣機,對孟府查探了一番。
    過了一會兒,他的眉頭微微皺起,似是察覺了什么難以置信的事情,臉色很是難看。
    孟然似笑非笑地看了老頭兒一眼,復(fù)又低眉順眼地坐在那兒,等待周孝武開腔。
    周孝武放下茶杯后,言笑晏晏地看著孟然,問道:“賢弟今夜有什么打算嗎?”
    孟然搖了搖頭,說道:“無非是喝茶賞月、聽風(fēng)讀書。”
    周孝武嘿然一笑:“賢弟好興致。為兄今晚在醉花樓設(shè)宴,邀請賢弟前去賞月品酒,不知賢弟可有空閑?”
    孟然下意識就要拒絕,卻聽到一生不輕不重的咳嗽聲,也就改口說道:“我有時間。”
    周孝武呵呵一笑,“那我們酉時三刻在醉花樓見,到時候不醉不歸。”
    “好,我一定準時去。”
    周孝武聽到孟然的確切回復(fù)后,就要告辭離去,孟然將他送到了大門口。
    等孟然回到廳堂的時候,李浩然已經(jīng)在那里坐下了,手里拿著一個石榴,正有滋有味兒地吃著。
    孟然一臉古怪地看著李浩然,問道:“前輩,為什么讓我答應(yīng)周孝武?”
    李浩然反問了一句,“你知道醉花樓是什么地方?”
    “不知道啊。”孟然理所當(dāng)然地回道。
    “既然你不知道醉花樓是什么地方,為什么要拒絕?”李浩然似笑非笑地問道。
    孟然差點暈了過去,“這有關(guān)系嗎?我只是沒時間啊。”
    李浩然嘿然一笑,“那你現(xiàn)在有時間了。”
    聽到李浩然的話,孟然撇了撇嘴,問道:“醉花樓是什么地方?”
    “你真的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
    李浩然嘴角微微翹起,說道:“是城里最大的銷金窟,男人的天堂,嘉興沒有哪個男人會不知道醉花樓的。”
    孟然怔了一下,隨即不太確定地問道:“該不會是青樓吧?”
    李浩然笑了笑,“你猜對了。”
    孟然有些傻眼地問道:“你讓我去青樓干嘛?”
    李浩然哈哈大笑道:“放心,我不會逼你破了童身的,只是跟你去看看。”
    孟然嘆了口氣,說道:“去哪兒不是看,干嘛非要去那兒。”
    李浩然并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轉(zhuǎn)身朝著后院的方向去了。
    ......
    話說周孝武帶著那位隨從走出很遠以后,才低聲問道:“胡前輩,你剛才查探到了什么?”
    姓胡的老頭兒想了一下,緩緩說道:“那位孟公子只有二品的武道修為,但府中還另有一股深不可測的氣機,我第一次試探之后,隱隱察覺到他的位置,等我第二次查探的時候,已經(jīng)感覺不到他的存在了。”
    周孝武沉吟了一會兒,沉聲問道:“您的意思是?”
    胡老頭兒悶聲說道:“那位隱藏高人的修為比我高,但根據(jù)我的判斷,強的也很有限,最多不會到八品修為。”
    周孝武想了想,問道:“你、老林還有春雪,有幾成把握?”
    “九成半的把握。”
    周孝武冷冷一笑,語氣冰冷地說道:“那就好,改天試探一下,若是有機會,就將那人宰了。”
    胡老頭兒面有難色,斟酌再三之后說道:“只怕那兩位不會好好的幫忙,到時候反而被周大人知曉,就有些不好辦了。”
    周孝武眼神中透著森森殺氣,冷聲道:“那就再等等。你抓緊時間給我網(wǎng)羅高手,不管以前是做什么的,只要有能力,本公子都會重用,至于好處嘛,金銀財寶功法秘籍都不會少的。”
    胡老頭兒面色一喜,俯身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