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隱桐危難
“啪!”柔軟的身軀被丟入床榻間,憐星一皺臉扶上腰,哀叫出聲,又突然發(fā)現(xiàn)裹著自己的大氅凌亂散開,手腳并用的扯平,縮在床角,對著冷曜痕怒目而視。
他的頭發(fā)濕淋淋的,還淌著水,貼上臉上掛成一縷一縷的,衣服上滴落的水匯聚在腳邊形成小小的一灘,被水浸的皺巴巴的貼在身上,有些悲慘兮兮。
“噗嗤!”本來一肚子的窩火,在看到他這分形象后忍不住樂了出來,揪住大氅的一角悠悠然的擦起了頭發(fā)。
“你剛才說要去找寒隱桐?”冷曜痕站在床邊,深邃的目光寫著她看不懂的心思,“你找他干什么?”
“關(guān)你什么事?”她停下手中的動作,仰頭和他對瞪。
前兩天還吼她,現(xiàn)在又管她,連沐浴都被揪出來,他不是最近練功練出毛病了吧。
“別看他生性風(fēng)流不羈,卻最是對女人無心,你再漂亮,只怕根本打動不了他,我勸你別妄想了。”冷冷的丟出一句話,卻是傷人。
他以為自己喜歡寒隱桐?
自己和寒隱桐不過相處數(shù)日,唯一的相處后印象是那個男人漂亮到不像話,也心思深到不像話,和他相處久了,只怕腦袋上的白毛趕過秋后的韭菜,一茬茬的竄。
不過……
露出一個假的不能再假的笑容,憐星伸長了脖子湊到冷曜痕面前,慢慢悠悠,閑閑散散,嬌嬌嗲嗲的撫摸上心口,“是啊,我就是想隱桐哥哥了,想他那溫柔的眼神,想他那多情的指尖,還有那唇……”
“小心什么時候就伸出獠牙咬你一口。”冷曜痕胸膛起伏,聲音卻依然平靜,只是眼神一閃,不屑的看著她。
不示弱的回瞪,憐星嬌媚的扭捏著,“隱桐哥哥那唇真美,便是被咬了,我也心甘情愿。”
“你就這么喜歡他是嗎?”他慢慢逼近床邊,“急著找他是嗎?”
被他突然而來的氣勢壓迫的不自覺咽咽口水,她一挺胸,“我,我是急著找……”
后面的話已然無法出口,因?yàn)椤欢伦×恕?br/>
冷冷的幽然氣息環(huán)繞著她,肌膚上還能感覺到他濕淋淋的衣服下有力的胳膊透出的熱度。
他的唇,貼合著她,在她不及反應(yīng)間已被他的唇含上,火熱的吮吻著,他懲罰般嚙咬著她的唇,像熊熊的火焰,侵蝕掉每一寸抵抗,她連掙扎的機(jī)會都沒有便已淪陷。
熱,很熱。
她只知道,他的吻瞬間燃燒掉了她的思想,她的意志,在她的嫩唇上反復(fù)的摩挲著,她不自覺的開啟,被他侵入,然后攻城略地般的尋找到她的舌,沒有任何躲閃的余地就被他纏繞上,互相糾纏。
“嗯……”身子一軟,她輕輕的*,被他用力的抱入胸前,更加猛烈的需索隨即而來。
如狂風(fēng)過境,他榨取著她的每一分汁液,吸取著她的甜蜜,手指滾燙,輕巧的拂去她亂七八糟裹著大氅,在貼上她肌膚的瞬間,她的清涼他的熱,讓兩人同時一顫。
突然被打醒了般,冷曜痕猛的推開她,微微的別開臉,不敢看面前玉雕般完美的身軀,手腕揚(yáng)起,扯開的大氅再一次裹上她的身體。
完全驚呆了的憐星,愣愣的傻坐著,腦海里只有一句話在不斷的閃爍。
她被吻了……
被冷曜痕吻了……
而她,居然還非常投入的回吻了……
亂了,一切都亂了。
她應(yīng)該是喜歡清塵的,這身子,這唇都是獨(dú)為清塵而保留的,剛才如果不是冷曜痕推開她,下面會發(fā)生什么?
“寒隱桐不適合你。”冷曜痕的聲音帶著低沉沙啞,“為他動情傷的只會是你自己。”
“我沒有啊。”如果說他吻自己只是因?yàn)閯偛抛约簩[桐發(fā)癡的話語,那么她只能說,自作孽,不可活。
“那你還要去找他嗎?”他捏上她尖尖的下巴,眼中火焰光芒一閃而過,嚇的憐星一個瑟縮,噤聲不語。
突然,冷曜痕的掌心中,燃起一團(tuán)紅色的光焰,憐星記得,那是魔界令牌所在,這團(tuán)紅色的火,到底為何而來?
冷曜痕眉頭一動,手指飛快的結(jié)著印記,幾道光印打出后,臉色大變,“寒隱桐出事了。”
“什么?”顧不得許多,憐星胡亂的套著衣衫,抓上冷曜痕的手,“他怎么了?”
搖搖頭,冷曜痕也不甚肯定,“我不知道,只是他的氣息很弱,弱到快感應(yīng)不到他的妖氣了,若不是三教之主各自有血印,令牌示警,我根本不敢想象那個微弱的氣息會是他的。”
“你能找到他嗎?”
她不能想象,一個精明到滴水不漏的男子,怎么會讓自己陷入如此危險(xiǎn)的境地,那含笑淺媚間的從容,怎么會這樣?
眼神一掃她,冷曜痕不再言語,手臂一伸已將她攬入懷抱,騰身而去。
她窩在他的懷抱中,聽到他心跳的急速,還有那緊繃的面容,幾次停下身形展開靈識尋找,她知道,這一次寒隱桐是真的有危險(xiǎn)了。
若不是氣息太弱,怎需要冷曜痕如此的費(fèi)力?
她還記得,若不是寒隱桐,她根本不可能找到冷曜痕,不可能在魔界安生立命。若不是寒隱桐,她對冷曜痕的誤會不可能解除,依舊懷念著坑害自己的艷遙,恨著真正關(guān)心自己的冷曜痕。若不是寒隱桐,她不可能對冷曜痕有了好奇,然后慢慢的接觸。
無論如何,一聲哥哥,這是自己第一次有了親人的感動。
冷曜痕放低了速度,緩緩落在毫不起眼的石壁邊,眼神盯著石壁上的一點(diǎn),“他應(yīng)該在這,進(jìn)去吧。”
“有沒有敵人在?”她緊張的抬頭看著冷曜痕的眼睛。
“叮……”酒杯清脆的破碎聲,像砸在兩個人的心頭,兩人同時一震竄入洞中。
“妖王哥哥!”憐星剛一出聲,眼前的一幕讓她生生的頓住了腳步。
銀色長衫下,包裹著俊瘦的身形,依舊美艷的面龐上,再尋不到一絲血色,散發(fā)著耀眼色彩的長衫前襟,一灘灘暗紅的血漬觸目驚心。
紅色的長發(fā)失去了以往跳躍的活力,了無生氣的落在臉側(cè),唇邊,是不斷涌出的鮮血,最讓憐星恐懼的,是那墨綠的雙瞳,早沒有了生氣。
幾步上前,她撲在他的身邊,“妖王哥哥……”
他的手指,從破碎的酒杯中抬起,細(xì)細(xì)碎碎的傷痕布滿手腕,讓她詫異著。
眼神一動,落在她的臉上,他想要擠出笑容,卻只是動了動唇角,他的手想要拭上她的臉,才抬起,又頹然落下。
他是妖王,那談笑間指點(diǎn)江山的豪氣呢?那魅惑的眼神包裹著讓人不敢接近的威嚴(yán)呢?為什么會這樣?
求救的眼神望向冷曜痕,他早已蹲在寒隱桐的身邊,手指一扣,搭上寒隱桐的手腕。
一股氣息透入,寒隱桐突然大聲的咳嗽,噴出鮮紅無數(shù),點(diǎn)點(diǎn)如枝頭落梅,沾染胸前。
“你的妖丹呢?”冷曜痕飛快的撤出自己的氣息,他的魔氣太強(qiáng),絕對不是此刻失去了妖丹的寒隱桐能夠承受的。
“送人了。”依舊是那傾國傾城的笑,只是那笑,太多的勉強(qiáng),太多的愁緒,還有太多的思念。
“是女人?”冷曜痕似乎明白了什么,搖頭嘆息,“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可能什么?”寒隱桐的眼皮慢慢的闔上,輕喃著,“多情未必不真心,寒隱桐聰明一世,也有甘愿放下一切的時候。”
“妖王哥哥!”憐星輕輕握著他的手,一股酸澀涌上心頭,“告訴我是誰,我去把你的妖丹搶回來。”
沒有了妖丹,寒隱桐必然將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耗盡元?dú)猓缓笞呦蛩劳觥?br/>
千載修真,換來如此下場,她絕對不能接受。
寒隱桐只是微笑著,眼神落在虛無的空氣中,淡淡的回味著,“她答應(yīng)過我會回來,就一定會回來,只是我自己撐不住了。”
鼻頭酸酸的,她不知道該怎么說,雖然無法猜測寒隱桐的故事,卻知道,無論自己說什么,破壞的只會是他心頭最后一點(diǎn)美麗的幻想,都說妖王多情的背后是無情,可是為什么她看見的,是一個為情所累,甘愿付出,至死不悔的男子?
“如果你撐不下去了,而她回來了,豈不是要永遠(yuǎn)的傷心?”冷曜痕淡淡的一聲,她看見寒隱桐的眼中突然爆發(fā)出一絲希望的光彩。
“見不到她,就這么死去,你甘心?”
雙目對視,寒隱桐輕嘆著,終于,手指一動,抓上冷曜痕的手腕,“何苦呢,就這樣走了,至少我還能相信她,如果繼續(xù)的等待下去,而她一直不曾出現(xiàn)……”
“不出現(xiàn),難道你就不想去問問原因?”憐星狠狠的擦過臉龐,拭去腮邊的淚水,“如果她不曾真心,那哥哥應(yīng)該奪回所有屬于你的東西,千倍百倍的將你的痛苦還給她,如果她真心,又怎么不值得你等?我的妖王哥哥,不該是如此懦弱逃避的男人,沒有愛不要緊,但是以愛之名行欺騙之實(shí),就斷然不值得放過。”
“是嗎?”寒隱桐的頭,輕輕的靠在憐星的肩窩,看著她美麗的面龐,幽幽的笑了,“她和你一樣美麗,也一樣正直,我愿意相信她。”
“那就給我堅(jiān)持的等到她回來,收起你那等死的絕望,我會讓你重新活過來的,妖王哥哥!”
“也許,來不及了吧。”這一聲的無奈,出自冷曜痕之口,“他現(xiàn)在的身體已經(jīng)不能支撐下去了,除非尋找到新的肉體容納魂魄,可是他的原身是銀絲靈蟒,這蛇千萬年才有一條,太難尋了。”
什么……
再次如同被打了一悶棍,憐星呆坐無語。(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