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愛與執(zhí)念
    她語氣頗有些癲狂, 胡綏有被嚇到,忙問:“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有一個人, 對你有著長生不死的愛戀,最最下流的欲望, 欲/火燒著他,成了他的心魔。”
    “你說的……是誰?”
    “還能是誰,”蘇瑩的眼睛從蓬亂的頭發(fā)里露出來, 眼白多的嚇人, “當然是那個道貌岸然的李天師啊,嘖嘖嘖, ”蘇瑩臉上露出淫邪又猙獰的表情:“枉他修了幾百年, 滿嘴的仁義道德,卻是一肚子男盜女娼。”
    胡綏心里砰砰直跳,說不出是興奮還是畏懼,跪著靠近了問:“真的么,他對我?”
    “愛一個人, 成了心魔, 他修的道法, 恐怕快要壓不住他的邪念了。好可惜, 我就要煙消云散了,不然我還真想看看, 他又如何度化他自己!”
    她話音剛落,房門就被人推開了,胡綏忙回過頭去, 只看見李成蹊站在門口,清光索瞬間捆住了蘇瑩的全身,蘇瑩的腔調(diào)忽然變了,厲聲道:“你的執(zhí)念比我還深,肉/欲比我還重,也有臉來降服我么?!”
    清光索越收越緊,胡綏嚇得趕緊從地上爬起來,跑到了門外,李成蹊將房門從里頭關(guān)上,道:“我真是小瞧了你。”
    蘇瑩匍匐在地上,臉上痛苦又興奮:“大師,你好像是單相思呢,不如你放了我,我跟著你,我們倆很像呢,我永生永世陪著你,怎么樣?”
    她話音剛落,身上的清光索就勒得更緊了。她痛苦地叫了一聲,哈哈大笑說:“真想知道你的下場,不知道那時候你是不是會后悔殺了我。”
    “我會一種道術(shù),”李成蹊平靜地說,“可以通過一個人生前發(fā)膚,尋到他的來世。你想知道趙志耀投胎之后,現(xiàn)在是誰,叫什么名字,過的怎么樣么?”
    蘇瑩顫抖了起來,說:“你想告訴我什么?!”
    “我想告訴你,一個人死了,再世為人,他就不再是他了。他還會不會愛你,和你有沒有緣分,都是未知,你早該放下了。”
    蘇瑩雙眼通紅,說:“李成蹊,你也不過比我幸運一點而已。”
    李成蹊淡淡地說:“一點足矣。”
    胡綏在外頭聽的心驚膽戰(zhàn)的,不一會便看見李成蹊從里頭出來了,問:“你怎么跑到這來了?”
    “我來看看蘇瑩,想勸勸她來著……”胡綏說:“她現(xiàn)在……”
    “她已入魔,瘋言瘋語,你定力不足,少靠近她。”
    胡綏點點頭:“我知道她都是胡說八道,我一點都不信!”
    李成蹊欲言又止,凌塵宇走了過來,說:“李部,你們也都一夜沒睡了,我在酒店訂了房間,你們?nèi)バ菹⒁粫桑@女鬼恐怕不是一日兩日就能度化的。”
    “她氣息已弱,三清觀的師傅就能度化她,這里不需要我們,等休息一晚上,明天回百花洲。”李成蹊說著就問:“李小酒呢,怎么一天都沒看見他?”
    凌塵宇說:“我看他有點鬧情緒,不知道跑哪去了。”
    李小酒脾氣很壞,這個女鬼也不知道哪里惹到他了,他殺了人家一次還不夠,昨天晚上見他們帶著蘇瑩回觀里,立馬火冒三丈,要不是這個蘇瑩是執(zhí)念所化,殺不死,恐怕早就被李小酒打的魂飛魄散了。李成蹊教訓了他兩句,他不知道怎么就惱了,氣跑了。
    李成蹊也不大高興,對胡綏說:“都是我這些年縱容他了。”
    人家到底是叔侄倆,胡綏笑了笑,也沒敢說李小酒一句壞話,他還記著李小酒的眼淚呢,覺得李小酒對蘇瑩這件事這么敏感,只怕以前吃過這方面的虧。
    天色已經(jīng)擦黑,他們倆已經(jīng)兩天一夜沒有合眼了,曾文他們也沒好到哪里去,昨天晚上他們也陪著在三清觀湊合了一夜,如今聽說要去酒店休息,都很高興:“我還真怕現(xiàn)在就讓咱們回百花洲,昨天一夜沒睡,百花深處的石階,我還真怕自己爬不上去。”
    因為觀里多了個邪祟,分局也派了穿警服的人過來維持秩序,閑雜人等一律不許入內(nèi)。他們在大門口遇到了一對中年夫婦,正在求看門的警察放行。
    這對夫婦胡綏認得,是王雪的父母。
    不過一天時間,倆人早已經(jīng)憔悴不堪,見他們倆出來,趕緊迎了上去。王雪的母親紅腫著雙眼說:“大師,大師,我們想見見女兒,可以么?”
    “你們的女兒已經(jīng)去世了,這觀里壓著的,已經(jīng)不是她。”李成蹊說。
    “怎么會死呢,她只是被熏暈過去了,到了醫(yī)院就好了呀,”王雪的母親哭著說,“要是她被燒死了,我們也就信了,可是她明明還活蹦亂跳的,能說能笑,活生生的在我們跟前,叫我們怎么信她死了。”
    “她真的已經(jīng)死了,”胡綏說,“就是她找到我,告訴了我那邪祟占據(jù)了她的身體這件事。你們?nèi)绻恍牛梢哉覀€神婆與她通靈。”
    “我不要見什么神婆,我也不信這些裝神弄鬼的東西,你們讓我見見我閨女!”王雪的父親說。
    李成蹊說:“你們跟我來。”
    情深不過血緣,不親眼證實一些事,為人父母,大概永生永世不會放下,李成蹊大概也明白這個道理,所以便領(lǐng)著王氏夫婦進去了。大家伙都好奇地很,聚集在院門口偷偷地往關(guān)押蘇瑩的房間張望,只是房門緊閉,什么都看不見,先是聽見王雪母親的哭喊聲,叫人聽了心下不忍。
    曾文說:“只需要問她一些王雪的興趣愛好,或者只有他們家里人才知道的事,就能看出她是真是假了吧?”
    “就算那女鬼一句都答不上來,王雪的父母未必也會相信啊,你想啊,假如你的親人,會說會笑能走能動的,突然有人告訴你她已經(jīng)死了,這是邪祟占據(jù)了她的身體,你能接受么?”
    果不其然,立即聽見蘇瑩的聲音凄慘而透著鬼魅:“……我什么都不記得了,我什么都不記得了,我好疼啊,你們不救我么?你們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不不救,好,好,那你們就睜大眼睛看著,看看你們的女兒在受什么樣的折磨,記住我現(xiàn)在的樣子!”
    “這個女鬼,真是罪惡滔天,其心可誅!”曾文恨恨地說。
    在父母面前,什么都不需要回答,只需要賣慘,只要還披著王雪的皮,她的父母怎么可能忍心。
    又有幾個三清觀的道士進去了,不一會就半拽半扶地把王氏夫婦給拉了出來。夫婦倆都哭成淚人了:“我就這一個閨女,她要是死了,我們不如跟她一起死了算了!”
    胡綏見王雪的父母那傷心欲絕又不肯死心的模樣,跑過去說:“叔叔阿姨,你們?nèi)绻€不相信,回去可以找個神婆試試,王雪的魂魄還在世上,有什么話,她都會通過神婆來跟你們說的。我們已經(jīng)請了三清觀的道士為她誦經(jīng)超度了。”
    這也是這一家最后的機會了。七日之后,王雪的魂魄怕就要入輪回去了。
    胡綏說完,扭頭朝房間里看了一眼,透過門縫看到蘇瑩坐在地上,詭異地笑著看向外頭。李成蹊合上門,對王雪的父母說:“三日之內(nèi),尸身會歸還你們。”
    大概是王雪的父母太過傷心,沖淡了胡綏對蘇瑩的憐憫之情。
    “蘇瑩已經(jīng)不是真的蘇瑩了,”凌塵宇嘆息說,“寄居在王雪身體里的,不過是蘇瑩的執(zhí)念幻化的鬼魅,除了那一縷情,已經(jīng)沒有人性可言了。”
    眾人看著王雪的父母出了三清觀,彼此心里都有些沉甸甸的,天色已經(jīng)黯淡下來,胡綏覺得十分疲倦,扭頭看李成蹊,卻依舊身板挺拔,英俊的臉上一點異樣的表情都沒有。他就想,李成蹊這個人,是不是除了對他那個神秘戀人還有情感,其他也全都麻木了呢。
    其實胡綏此刻不大想回去睡覺,蘇瑩的話只說了一半就被李成蹊給打斷了,他很想聽蘇瑩說完。
    蘇瑩說他有著長生不死的姻緣,這是什么意思呢,他的姻緣,和誰,李成蹊?
    還是說因為他長了一張初戀情人的臉?
    而且這李成蹊的執(zhí)念和欲望,比蘇瑩還重?
    他關(guān)心欲望勝過執(zhí)念,感覺感情太復雜,還是欲望對他這個狐貍精來說好處理一點。
    他這么想著,便看了李成蹊一眼,正巧李成蹊也在回頭看他。
    大概李成蹊這樣的得道高人,也被蘇瑩濃烈又畸形的情/欲影響到了,看他的眼神里,傷感而灼熱,濃的看不清。
    凌塵宇訂的都是標準的兩人間。跟胡綏分配到一個房間的,是曾文。他摟著曾文的脖子,說:“大爺今天晚上寵幸你。”
    曾文長的白弱文靜,人也老實,已經(jīng)習慣了胡綏的性格,笑著沒有說話,倒是他們宿舍其他人開玩笑說:“胡綏愛裸睡,你可小心點。”
    這當然是玩笑話,他們宿舍的小伙子一開始聽說他喜歡男人的時候,還真別扭了兩天,后來他們就發(fā)現(xiàn)胡綏浪歸浪,可是浪的特別“安全”,更像是個吊兒郎當?shù)男≈蹦小?br/>
    有人在他們后邊說:“李部跟前,你們也勾肩搭背的沒個正行,我看李部都不高興了。”
    曾文回頭看了一眼,趕緊把胡綏的胳膊給推開了。胡綏愣了一下,問說:“怎么了?”
    “李部盯著咱們看呢。”
    胡綏聞言回頭看了一眼,見李成蹊正在低聲跟凌塵宇說話,哪里有看著他們。
    而且他也沒看出李成蹊有什么不高興的,說實在話,李成蹊這種幾百年的老男人,早就練就了一身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要想看出他是高興還是不高興,還真不容易,也不知道這些人都是怎么看出來的。
    不過他們的這番話,卻給胡綏提了個醒。這次下山難得和李成蹊單獨相處了那么久,培養(yǎng)了一番感情,不趁熱打鐵地追擊,實在是不夠明智。歷來恐怖片就是情侶創(chuàng)造親熱機會的利器之一,他也可以好好利用一下,這可是貨真價實的真鬼!
    于是等到大家都進了房間之后,他就偷偷跑出去,敲響了李成蹊的房門。
    李成蹊開門的時候,頭發(fā)還濕漉漉的,身上穿著浴袍,顯然是剛洗了澡,人帥個頭高,浴袍都能穿出型男味。好恨他遲來了一步,不然或許還能看到帥哥洗澡呢。
    “我老想著那個女鬼的事,一想到她那張骷髏臉就覺得害怕。”胡綏開門見山地說。
    李成蹊說:“進來說吧。”
    胡綏朝周圍看了看,按捺住內(nèi)心的小雀躍,進了李成蹊的房間,這是間大床房,床很大,可以睡兩個人。
    “李部,你有沒有什么法子,可以讓我晚上不做噩夢?”他回頭看向李成蹊:“我現(xiàn)在一閉上眼,蘇瑩那張臉就浮現(xiàn)在我眼前,人如果心生畏懼,好像特別容易被邪氣侵體。”
    “你是想在我這里睡?”
    胡綏:“……”
    “對呀,哈哈哈哈哈哈。”
    “也好。”
    李成蹊說。
    胡綏愣了一下,他怎么覺得他這是自投羅網(wǎng),李成蹊答應的會不會太干脆了。
    胡綏又緊張又興奮,想到蘇瑩那歇斯底里的模樣,心里好像突然打了雞血,也想學她瘋狂一把。
    于是他咳了一聲,說:“謝謝李部。”
    “嗯。”李成蹊走到床邊,掀開被子問,“你睡哪邊?”
    ……
    胡綏說:“都行。”
    李成蹊也咳了一聲,坐到了床邊上。
    胡綏去浴室洗澡,這大床房好像都是專門給情侶和夫妻設(shè)計的,那浴室的玻璃半透明,隱約能看到胡綏的肉體,水聲嘩嘩啦啦響,李成蹊好像看見胡綏在撅著屁股沖,洗的很是仔細。
    ……
    胡綏從浴室里出來的時候,就看見李成蹊面色潮紅地坐在床上,手里拿著酒店里的一個關(guān)于秋邙山景點介紹的小冊子看。
    看個旅游冊子神色卻像在看春宮圖,這個老道士可真奇怪。
    李成蹊見胡綏已經(jīng)走到床的另一邊了,這才抬頭看了他一眼,說:“時間不早了,早點……”
    話說了一半,就噎住了。
    胡綏竟然沒穿衣服,光溜溜濕漉漉地站在床邊,狐貍精的身材得天獨厚,挺拔勻稱,瘦腰翹臀長腿,身上的皮膚光滑到水珠都是一顆一顆的掛在上面,還有一張濕漉漉的不安分的臉。
    李成蹊頓時覺得如同火燒,趕緊扭頭說:“你這是做什么?”
    “睡覺啊。”胡綏一邊拿浴巾擦頭一邊說。
    “就這么睡?”
    “裸睡有益男性身體健康,”胡綏解釋說,“再說了我也沒帶換洗的衣服啊。”
    “不是有浴袍?”
    “穿著浴袍怎么睡?”
    “去穿。”李成蹊聲音帶了命令的意味。
    胡綏這才回到浴室里,將浴袍穿上,一邊穿一邊樂,那個李成蹊是不是這么正經(jīng)呀,臉竟然紅成番茄啦,他二姐說的沒錯,李成蹊真是個基佬,還是個純情又古板的基佬。
    大功能成啦!胡綏高興地扭了扭,假裝自己身后有一條招搖肆意的狐貍尾巴。
    羞恥是個什么東西,他們狐貍精字典里是沒有的!
    胡綏穿好浴袍,這才又走了出去,見李成蹊已經(jīng)穿著浴袍躺下了,被子蓋的嚴嚴實實,只露著一張臉,看了他一下,說:“時候不早了,早點睡吧。”
    胡綏從另一邊爬上床,說:“我還真沒穿著浴袍睡過,不知道能不能睡得著。”
    “你平日在宿舍里,也是裸睡?”
    “對啊。”
    他是真的愛裸睡。
    李成蹊聽了半天沒說話。胡綏想這人古板,大概真心不喜歡裸睡這件事,于是便說:“不過我住集體宿舍還是很注意影響的,都是在被窩里再脫光。”
    “睡吧。”李成蹊不欲再多說,便伸手關(guān)了燈。
    床足夠大,所以兩個人睡,其實也不會挨到一塊。房間里一片漆黑,只有窗口落下的月光。胡綏心里砰砰直跳,想著自己還能做些什么。
    想了一會,心里就想到一個計策,說:“李部你今天也累了,早點休息,我睡覺不老實,要是擠著你或者壓著你了,你直接拍醒我都沒事的。”
    李成蹊在黑暗中“嗯”了一聲,便再沒有多余一句話。胡綏輕輕吁了一口氣,打了個哈欠說:“好困。睡在李部身邊,心里就是踏實。”
    他說著便再沒有了聲音,躺了一會,就故意發(fā)出幾下鼾聲來,然后一翻身,就面朝了李成蹊,一條腿往李成蹊腰身上一跨,手也搭在了他的胸口上。
    李成蹊火力壯,他早就知道,觸手就是一片溫暖。浴袍寬松,裹得住上面就裹不住下面,他跨上去的那條腿就赤條條地搭在李成蹊身上,李成蹊伸出手來剛摸到他的腿,立馬就松開了,像是燙到了一樣。
    他想起他大姐二姐教他的一些狐貍精媚術(shù)大法,手也跟著不老實,要往李成蹊浴袍里頭摸,結(jié)果剛偷偷探進去一點,就被李成蹊按住了手,問:“你……你到底睡著了還是沒睡著?”
    胡綏心中竊笑,也不說話,李成蹊大概觀察了他一會,見他沒動靜,便也沒再發(fā)話,只大手在他的手背上按著,胡綏的掌心只感受到他劇烈的心跳。
    表情可以騙人,話也可以騙人,心跳卻是騙不了人的。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他二姐胡滟容說了,勾引最重要的是要把握好那個度,他覺得今天的勾引,已經(jīng)算是差不多了。于是便趴在那里,心滿意足地睡著了。
    這一覺竟然睡的格外香甜,什么夢都沒做,所以第二日早早地就起來了。陽光透過窗戶照進來,是極其晴朗的一個早晨。胡綏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滾到床的另一邊去了,距離李成蹊隔了豈止一個人的空。不過他浴袍大開,說是袒胸露腹也毫不夸張,就差重點部位都露出來了,倆大長腿都叉成八字了。
    就算是個狐貍精,胡綏也有些不好意思了,趕緊坐起來穿好浴袍,扭頭朝另一邊的李成蹊看了一眼。
    這一看嚇了一跳,李成蹊居然睡到床尾去了。
    這這這……這晚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這種昨天晚上可能發(fā)生了很激烈的狀況,自己卻宿醉一般什么都不記得的感覺,可真不好受。
    胡綏趕緊收拾貓著腰下了床,去浴室里匆匆忙忙地穿上褲子,上半身只來得及穿了件襯衫,就拿著外套從房間里出來了,悄悄地關(guān)上門,就聽見后面“啪嗒”一聲東西掉在地上的聲音。
    一回頭,就看見李小酒,凌塵宇和幾個學員目瞪口呆地看著他,腳邊滾落著幾本不知道從誰手里掉下來的書。
    ……
    凌塵宇:“胡綏,你……”
    李小酒:“你……你你你怎么從我叔叔房間里出來!”
    后面的學員臉上紛紛露出:“我擦,好勁爆!”
    “衣衫不整衣衫不整誒,你們看到了么,褲子都還沒拉上!”
    還有人露出一副“果不其然”的表情,曖昧地打量著他。
    胡綏咳嗽了一聲,笑了笑說:“那個……說出來你們可能不相信,但事情絕對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你跟我叔叔……”李小酒臉白了又紅,指向他:“睡了?!”
    胡綏腦子里飛快地轉(zhuǎn)了一下,說“睡了”,肯定能把李小酒氣得連隔夜飯都吐出來,可是萬一李成蹊出來打了他臉,那他豈不是很尷尬。
    他正張嘴要說話,身后的房門就開了。胡綏扭頭一看,是李成蹊,還是穿的那身浴袍。
    眾人:“……!!!!!!!”
    “我的天哪,年度大戲啊年度大戲!”
    “好遺憾只有我們幾個看見,其他人沒看到真是替他們可惜!”
    “衣衫不整衣衫不整誒,你們看到了么,李部浴袍都沒穿好!”
    李小酒滿臉通紅,指了指胡綏,又指了指李成蹊,“嗚”一聲扭頭就跑了。
    大家紛紛從興奮和震驚轉(zhuǎn)為尷尬,凌塵宇彎腰撿起地上的書,說:“那個李部,早上好。”
    一窩人瞬間做鳥獸散,留下胡綏和李成蹊兩個。
    “不打聲招呼就這么跑了?”
    胡綏說:“我看天都亮了,應該用不著……再靠你庇佑了。”
    “我才知道,你是用完就扔的人。”
    “……”什么意思,這是什么意思?用完就扔,用什么啦,不要說的這么曖昧好不好!
    不過話說回來了,昨天晚上,他……真用了?
    胡綏立馬屏氣凝神感受了一下自己的屁股,他覺得不像是用過的感覺。那邊曾文正好開門出來,看見他就喊道:“胡綏,可找到你了,你昨天晚上去哪了,我等半天,出去找都沒找到你。”
    結(jié)果對面房間立馬沖出來一個人,是他們宿舍的八卦王洪琛琛,洪琛琛推著他進了房間里,然后趴在曾文耳朵根上,嘰里咕嚕說了幾句悄悄話,曾文捂住嘴巴,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李部,我覺得大家好像,可能,有點誤會了,”胡綏訕訕地說,“我是無所謂,卻不敢玷污您的名聲,您要不,跟大家解釋解釋?”
    他倒沒想要搞得人盡皆知,這種和領(lǐng)導有一腿的,很容易被大家排擠。
    “他們誤會什么?”李成蹊問。
    “誤會咱們倆……”胡綏臉有些紅,看著李成蹊那張帥氣逼人的臉和那媲美模特的身高,心里有些激動,“誤會咱們倆昨天睡了。”
    “昨天我們倆是一起睡的。”
    曾文他們幾個躲在門口偷聽的,個個興奮地像在聽活春宮!尤其洪琛琛,雙手握拳無聲說了聲“yse”!
    胡綏:“……”
    您老人家的清譽真的不打算要了么?
    “你無所謂,我也無所謂。”李成蹊說,“我看你睡覺很不老實,睡姿也很不雅觀,不大適合睡集體宿舍,今天回百花洲之后,你就搬到我那去吧。”
    李成蹊說罷就關(guān)上門,回去穿衣服了。
    胡綏摸了摸亂糟糟的頭發(fā),在想這世界怎么了。
    這是好事還是壞事啊?這愿望實現(xiàn)的太快,反而叫人心里不踏實。李成蹊突然變的這么主動,難道真是昨天晚上發(fā)生了什么事?
    他走到他和曾文的房間門口,就看見曾文臉色通紅地看著他。
    “那個……”
    “你不用解釋的,”曾文紅著臉說,“我們都不是封建的人,我們都支持的。”
    洪琛琛說:“胡哥,你知道我一直都是無條件支持你的,我們都是一個地方來的,以后你一定要多替咱們老鄉(xiāng)說兩句好話。”
    胡綏笑了笑,心里想,我擦,昨天晚上到底睡了沒啊,這個睡不睡的界定到底在哪里啊,他怎么記得他昨天晚上做夢,啃雞腿來著……
    想到雞腿,胡綏猛地一拍腦袋:“哎呀!”
    曾文:“怎么了?”
    “哎呀,忘了,我的荷葉雞。”
    這時候他也不知道怎么面對同窗好友,索性溜之大吉,就跑去重新買了只荷葉雞,揣著回到酒店里。
    吃了早飯他們就要回百花洲。這一次他跑的格外快,盡量避免和李成蹊他們走在一起,回到百花洲之后,就把他的荷葉雞藏在了墻角旮旯里。天冷,也不用擔心會變質(zhì)。
    曾文他們回來,就開始說起路上的笑話,關(guān)于梅青的。
    “她不知道在哪買了雙高跟鞋,可能是因為這一次是跟李部一起走,所以上來的時候打死不肯脫高跟鞋,結(jié)果一不小心把腳給崴了。”
    “你們在前頭走是沒看見,我就在她后頭,她那屁股扭得能噴火啊哈哈哈哈,我看李部臉都快綠了。”
    胡綏一聽,暗恨自己跑的太快,沒看到這么精彩的景象。他實在想象不出來李成蹊那高冷正經(jīng)的模樣,被梅青的大屁股在眼前扭的臉都綠了的樣子,肯定看哪都不是。
    “對了,胡綏,你的荷葉雞呢?”
    “藏起來了。”
    “你可別一個人偷吃,到時候分一分。”
    “沒問題。”胡綏很大方地說。做壞事就得大家一起做才心安!
    “聽說你要搬走了,什么時候搬啊,我們幫你啊。”
    “我得去問問李部,是不是在開玩笑。”胡綏一邊說一邊往外走,“我怎么覺得他是在跟我開玩笑呢。”
    眾人笑瞇瞇地看著他走出去,等他一走出院子,大家伙立馬湊到一起:“聽說他昨天晚上是在李部房間里睡的?”
    “哎呀好可惜你們沒看見,我和曾文都看見了,倆人都睡啦!”
    “李部不會真的看上他了吧,我看自從第一天李部就對他青眼有加。”
    “對對對,咱們每次上課的時候,李部不是時不時都在窗外看兩眼么?可是我看他都是盯著胡綏看的,眼都看直了。”
    “李部看起來那么高冷,不會內(nèi)心是個癡漢吧?”
    “可是李部看上他什么呢,他又不是最帥的。”
    “我聽說越是正經(jīng)的男人,心里越陰暗,可能他覺得和妖精啪啪啪,更刺激呢?”
    大家心里就冒出一個畫面來,他們高冷禁欲的李部突然變成了衣冠禽獸,按著一只小兔子在地上懟啊懟。
    禽獸啊,禽獸。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追文,么么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