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青花
半個小時后,秦飛在靈玉閣門口停下了車。</br> 剛剛走上臺階,就被兩個穿著中山裝的青年給攔住了:“站住。”</br> 秦飛看了那兩個青年一眼,十分的面生,而且都有暗勁后期的實力。</br> 這應(yīng)該不是靈玉閣的人馬啊,因為靈玉閣是醫(yī)館,不是武館,所以里面的弟子即便懂一點功夫,都并不太高。</br> 就連王厚德自己,也才化勁初期而已,人家主要是醫(yī)術(shù)牛逼,不然你讓一個八十歲的老頭子,和誰干架去?</br> 秦飛也沒多說什么,只是心里十分的狐疑,這兩個人是干嘛的,為什么不讓自己進靈玉閣?</br> 秦飛也沒和兩個中山裝爭執(zhí),而是退下了臺階,撥通了王厚德的電話,不過電話那頭卻傳來了“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guān)機”的提示音。</br> 難道王厚德出事了?</br> 可靈玉閣在江城,簡直就是金字招牌,就算市高官來了也得客客氣氣的,今天是怎么個情況?</br> 想到這里,秦飛沖著白辛涼點了下頭,白辛涼會意,立即走上了臺階。</br> “站住!”那兩個中山裝又叫住了白辛涼。</br> 不過白辛涼只是一扭頭,一掌切了在那中山裝的脖子上。另外一個中山裝拳頭還沒揮出來,又被白辛涼一掌托在下巴上,直接暈了過去。</br> 秦飛抬腿走了進去,白辛涼跟隨其后,像是一道影子一般。</br> 院子里,一個人影都沒有。讓秦飛心里更加肯定,靈玉閣是出事了。不然平日的話,就像是趕集一般,來看病的人絡(luò)繹不絕。</br> 不過,既然門外有人把守,那么說明靈玉閣里面應(yīng)該還是有人的。秦飛對靈玉閣很熟悉,穿過院子之后,見大廳依然沒人,就朝著王厚德平時休息的后院走去。</br> 門口,站著一個穿著黑襯衣,留著小胡須的中年男人,正在嗤嗤的抽煙,見秦飛和白辛涼走了進來,微微瞇著眼睛:“今天靈玉閣不看病,請回吧!”</br> “我們不看病,我找王老。”秦飛撇了小胡子一眼,已經(jīng)有化勁后期的實力了。雖然在秦飛眼里只能算一般般,但出現(xiàn)在靈玉閣,那就更加說明了問題,靈玉閣是真的出事了。</br> “王老今天不空,明天再來吧。”那小胡子看了秦飛一眼,又看了看白辛涼,并沒有太放在心上。</br> 秦飛平時都是把靈氣收斂了的,看起來和普通人差不多。而白辛涼才化勁中期,也不是他的對手。</br> 秦飛肯定不會就這么走了,王厚德一直對他不錯,在心里把王厚德當成了一個長輩一般。見靈玉閣今天冒出來這么多陌生人,又不讓進,肯定有古怪。</br> 心念微微轉(zhuǎn)動了一下,指縫就多了一根銀針,毫無聲息的射了出去,刺在了小胡子的脖子上。</br> 小胡子根本一點感覺都沒有,就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br> 這銀針是上次幫朱丹扎針的時候買的,留了兩根在兜里,沒想到今天剛好派上了用場。</br> 秦飛見小胡子昏迷過去之后,便對白辛涼說道:“大哥,你在外面盯著,我進去看看。”</br> 進去之后,于飛和幾個靈玉閣弟子,正在門外焦急的走來走去,見到秦飛來了,只是勉強點了點頭,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br> “怎么回事?”秦飛問道。</br> “哎,里面來了一個病人,非常霸道,把我們這邊的人都趕了回去,只留下幾個幫忙的。師傅都進去一兩個小時了,還沒消息。把我們手機都收走了,實在太可恨了。”于飛憤怒的說道。</br> “沒事,我進去看看。”秦飛拍了下于飛的肩膀,走上臺階推開了緊閉的大門。</br> 不過,剛剛進去,里面就傳來了一聲呵斥:“滾出去!”</br> 秦飛順勢看去,里面除了王厚德,一個帶著鴨舌帽的女子,還有一個精壯的青年。而呵斥秦飛的,正是那個青年。</br> “唐少,這位是我兄弟,醫(yī)術(shù)不在我之下,沒準他能幫青花姑娘看病。”王厚德見秦飛來了,擦了擦汗水站了起來,又說道:“老朽年事已高,半個月前剛剛施展過天命神針,所以我想請我兄弟,為我代勞!”</br> “老不死的,我們唐家來找你,是看得起你。你推三阻四,還想戲弄我們是什么意思?”那青年眼睛一瞪,氣勢十足,看樣子是平時高高在上,作威作福習慣了。</br> “小虎,不得無禮。”那女孩子是側(cè)著坐著的,聽到王厚德介紹秦飛,便轉(zhuǎn)過身來。</br> 秦飛眼睛微微亮了一下,這個女子不僅長得眉目如畫,國色天香,最主要的是身上有一股濃濃的書卷氣息。</br> 像是撐著油傘,穿過蒙蒙細雨,從江南水鄉(xiāng)走出來的畫中人一般。</br> 可能是身體有病,白皙的臉蛋,泛著一抹病態(tài)的嫣紅。一雙靈動的大眼睛,正一眨不眨的看著秦飛。</br> “小子,你他媽的看什么?我家小姐也是你能看的嗎?信不信我挖掉你的眼睛。”那青年又呵斥了起來。</br> 是她!</br> 秦飛微微驚訝了一下,這女孩子她認識。是四小家族,唐家的千金,青花。</br> 對,她就叫青花,不知道什么原因,并沒有姓唐。</br> 幾年前,唐家遇到一點麻煩,托關(guān)系找到秦飛,幫他們解決了。那時候,和青花見過幾次,也算勉強熟悉。</br> 這應(yīng)該是,秦飛重生之后,見到的第一個熟人吧。</br> 也許,青花怔怔的看著秦飛,也是覺得秦飛眼熟吧。只不過,相貌肯定變了,畢竟這是秦一飛的身體。</br> “你他媽的,說你呢,到底會不會看病,不會看病就滾出去!”那青年叫唐博虎,是唐家的弟子之一。從小被唐家收養(yǎng),所以也姓唐。</br> 一般的家族,都會從小就收養(yǎng)一批孤兒,作為死士來培養(yǎng)。這樣從小在家族長大的死士,才會絕對的忠心。</br> 唐博虎功夫不錯,年紀輕輕,便已經(jīng)是化勁巔峰大圓滿了。這就是大家族的底蘊,隨便一個弟子都這么厲害。</br> 見秦飛仿佛沒聽見他說話一般,哼了一聲,呼的一巴掌朝著秦飛抽了過去。</br> “小虎,退下!”青花的聲音很細,像是蚊子一般。不過唐博虎老老實實的后退了幾步,只是恨恨的瞪著秦飛。</br> “不知道先生怎么稱呼?”青花細聲問道。</br> “秦一飛。”秦飛暫時還不想讓人知道他還活著,就說了秦一飛的名字。</br> “秦先生,你會天命神針?”青花眼睛一直停留在秦飛的臉上,似乎想把他看穿一般。</br> “略懂。”秦飛點點頭。</br> “到底懂不懂?不懂你就別裝!”唐博虎在一邊,忍不住又呵斥了起來。</br> 他脾氣暴躁是有原因的,這次奉命帶青花來靈玉閣看病,沒想到王厚德竟然施展不出來天命神針,這可是青花最后的希望,要是王厚德都救不了的話,青花撐不過三個月了。</br> 所以,唐博虎心里焦急無比。又見秦飛如此年輕,根本不相信秦飛懂得使用天命神針。</br> “那我就是不懂了,你們另請高明吧。還有,王老是我大哥,如果你們對王老不敬,我就不客氣了。”秦飛運轉(zhuǎn)了一下心法,把實力壓制在了化勁中期的樣子。但是他能使用靈氣,假若真動手,也能完全吊打這個唐博虎。</br> 他和青花只是見過兩面,并沒有什么太深的交情。而這個唐博虎一直出言不遜,秦飛已經(jīng)有些不滿了。</br> “不客氣?我倒要看看你能怎么個不客氣法!”唐博虎捋起袖子,大有一言不合就開干的架勢。</br> “小虎,你再胡鬧就回去。”青花微微皺了下眉頭。</br> “小姐,你看他這樣子,三十歲都沒有,怎么可能懂天命神針。搞不好,這老東西也不懂天命神針,只是外界夸大其詞了。”唐博虎氣惱的說道。</br> “反正我也活不了多久了,何不試一試呢?”青花撇了秦飛一眼,漂亮的眸子微微轉(zhuǎn)動著:“勞煩秦先生,幫我施針!”</br> “好,那你先讓他出去,我看著心煩。”秦飛指了指唐博虎淡淡的說道。</br> “你他媽....”在唐博虎眼里,他們是來自四小家族,比四大家族肯定稍微差了一點。但四小家族是四大家族在每個省市的分支,所以比起一般的勢力來強大太多了。</br> 而靈玉閣,只是一個比較有名氣的中醫(yī)館而已,唐博虎自然沒把秦飛他們放在心上。再加上青花的病情,每況愈下,所以脾氣也跟著越來越暴躁。</br> “出去吧,小虎。”青花輕聲說道。</br> “是....小姐。”</br> 唐博虎經(jīng)過秦飛身邊的時候,壓低了聲音:“要是敢裝神弄鬼,我擰斷你脖子。”</br> 說完,唐博虎才氣呼呼的離開了大廳,帶上了房門。不過也沒走遠,就站在門口,像是一尊石像一般。</br> “小飛,銀針在這里,就按我教你的口訣施針就行了。”王厚德畢竟上年齡了,體內(nèi)勁氣不是很充足,上次才幫江大貴扎了一針,所以這陣子還沒緩過來。</br> “好,我盡量試一試。”秦飛點點頭,走到青花面前,說道:“青花小姐,不知道是否方便,把衣服脫了?我需要判斷一下!”</br> 王厚德見秦飛如此一說,立即說道:“那我回避一下。”</br> 王厚德離開之后,青花才站了起來,看著秦飛的眼睛:“你認識我,對不對!”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