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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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逸陽的棍子停在半空中,看著攔截自己的大女兒,有些猶豫。
“父親,秦儀才多大,怎么受得起這么重的家法,父親莫不是要打死她,她是父親的女兒啊,父親怎么忍心。”蘇秦宣哭訴道。
蘇逸陽愣了下,眼前自己疼愛卻不常在眼跟前的大女兒,哭訴著求他的模樣著實令他心痛不已。
“父親,你還在等什么,你看蘇秦儀死都不認(rèn)錯,還不該打?”蘇秦鸞有些著急,她盼著這一天盼了那么久,可不想被大姐三言兩語就斷送了。
蘇逸陽將目光看向大女兒身后的蘇秦儀,不禁憤恨的咬牙,不打不成器,他便是要打醒她這個逆女。
“宣兒你讓開!”
“父親,我求你不要!你這一頓家法下去,恐怕就要永遠(yuǎn)失去這個女兒,你真的不后悔嗎?”蘇秦宣聲音哽咽著,跪著雙腿開始打顫。
蘇逸陽幾經(jīng)猶豫,棍子始終沒能落下來。
徐初雅看他臉色好多了,雖然心中矛盾,但畢竟不想要女兒的命,再次出聲勸阻。
“老爺,您把家法放下吧,我知道您雖然平日里對孩子們都很嚴(yán)厲,但心中畢竟是愛他們的,怎么舍得打死秦儀呢。”她給他撫背順氣,他的情緒緩和了不少。
眼瞧著要打不成了,蘇秦鸞有些著急。
“父親,你這次要不打她,她下次一定還會再犯的,吃一塹長一智啊。”
蘇逸陽夾在中間,左右為難。
不打吧,他確實覺得心中不解氣。再者,她忤逆自己的話也該打。
打吧,家法的確又太重些,女孩子承受不起,他并不想一頓把女兒打出個好歹來。
但是動用家法這句話他已經(jīng)說出口,如何收得回來,如果貿(mào)然收了家法,他豈不是以后在這個家里再沒有威嚴(yán)。
但只要蘇秦儀給他個臺階,他順勢而下,便可以兩全。
可這蘇秦儀孩子呢,偏生是個倔驢子脾氣,他想讓她給自己臺階,卻又不知怎么說出口,只能自個兒生悶氣。
“蘇秦儀,我問你,你到底知不知錯!”他厲聲一呵,只要蘇秦儀乖乖認(rèn)錯,他便放過她。
蘇秦宣松了口氣,趕緊轉(zhuǎn)過身來勸說她,“五妹,不管怎么說,你偷爬出去的確有錯,還是趕緊給父親認(rèn)個錯吧,大姐不想看到你被家法打死啊。”
蘇秦儀有些猶豫,她這人向來能屈能伸,才不至于讓自己太吃虧。
大姐與二娘幫襯她許多,她更不想連累她們。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父親,秦儀錯了,不該偷跑出去,請父親原諒。”她的聲音極小,整個大廳卻聽得一清二楚。
蘇秦宣和徐初雅松了一口氣。
孔念嬌與蘇秦鳳蘇秦鸞卻神色各異,尤其蘇秦鸞,他沒想到她蘇秦儀居然會極其不要臉的向父親認(rèn)錯,本來咬死了的錯事,居然被這幾個人搞成了鬧劇。
蘇秦鸞心有不甘。
蘇逸陽長嘆了聲氣,聲音和緩許多,“你知道錯了就好,這次事情我看在你大姐和二娘的份上放過你,如若還有下次,家法嚴(yán)懲,絕不饒恕。”
“秦儀知道了。”
看到她低眉順眼的樣子,蘇逸陽心里基本沒啥生氣了,便遣散了眾人各自回房休息。
待眾人散去后,蘇秦儀才慢慢從地上爬起來。
“五妹,我來扶著你。”
大姐瞟到她左邊臉頰腫起來了,整個人疲憊不堪,難受的心一抽一抽的疼。
蘇秦儀勉強扯出一絲笑,安撫蘇秦宣,“大姐,我沒事,我們回房間吧。”
“嗯。”蘇秦宣點頭。
蘇秦儀松開被她攙扶的手,一瘸一拐走在前頭,蘇秦宣瞅見她的背影,轉(zhuǎn)身偷偷抹了抹眼角。
突然。
身后撲通一聲,什么東西種種摔在地上。
她回頭查看,發(fā)現(xiàn)蘇秦儀暈倒在地,整張小臉慘白得沒有一點血色,手腳逐漸越來越冰涼。
嚇得蘇秦宣趕緊喊來下人,將她背回房間去。
昏迷中的蘇秦儀忽冷忽熱,蘇秦宣只得一直在她身旁照顧著。
她命人拿了雞蛋來,給蘇秦儀殘留指印的臉消腫。再將她臟兮兮的全身擦洗干凈,這才發(fā)現(xiàn)她手上不知什么時候也劃了很大一條口子,鮮血已經(jīng)凝固在手上了,顯然已經(jīng)傷了很久。
那道長長的口子顯然是被鋒利鈍器所致,這讓蘇秦宣有些好奇,她此番出去了大半天,究竟都經(jīng)歷了些什么?將自己傷痕累累的送回來。
秦家。
駱三前兩天陪完秦佳寧已經(jīng)是入夜才回了秦家,根本不知道下午的事情。
對此,他對于蘇家的情報非常疑惑。
趕緊來匯報給秦少寒,“四少,蘇家的暗探來說,蘇小姐近日來高燒不退,嘴里一直說著胡話。”
秦少寒正看著書,眉頭漸漸越蹙越緊,“她好久開始發(fā)燒的?”
“也就是幾天前,貌似這次病得很惱火。”駱三說得時候是不是瞟一眼秦少寒的臉色。
駱三弱弱的問:“我不知道您和蘇小姐究竟發(fā)生了些什么,但是她這次燒的這么嚴(yán)重,四少要不要悄悄去看看?”
緊接著,房間里陷入長時間的沉默。
駱三自覺有些多嘴,“是屬下多嘴了,四少您就快和錦書小姐結(jié)婚了,的確不該再管蘇小姐的事情,被太太知道了,估計又要鬧些事情出來。”
秦少寒猛地一下合上書,目光直勾勾盯著駱三,“你什么時候也開始這么多話了?”
駱三一驚,連忙輕輕打了下自己嘴巴,“屬下多嘴,屬下錯了。”
秦少寒收回目光,“下去吧。”
慕香婉蕓的丫鬟正給她梳著頭,就瞧見她盯著鏡子里的自己失神。
這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了,最近這幾天慕香婉蕓似乎心事重重。
“太太,我看你悶悶不樂的,在想什么呢?”丫鬟出聲詢問。
慕香婉蕓嘆了聲氣,又連連搖起頭來,搞的丫鬟一頭霧水。
“太太難道是因為四少的事情?可是四少馬上就要和錦書小姐結(jié)婚了,太太您還在擔(dān)心什么呢?”
慕香婉蕓聽了她的話,反而面色越發(fā)愁容。
“我就怕這樁婚事到頭來……”
丫鬟開解道:“怎么會,四少挺喜歡錦書小姐的,這秦家上上下下可都看在眼里,再者,四少他孝順,從來不會忤逆太太的意思。”
慕香婉蕓搖了搖頭,“我的兒子我自己最清楚,他喜歡誰,不喜歡誰,我都看在眼里。”
想到這,她臉色愈發(fā)難看,閉眼揉了揉太陽穴。
“少寒這孩子看重情義,尤其專一,一旦他真愛上那個女人,不論我怎么逼他,也挽回不了他的心啊。”
丫鬟并不覺得是這樣,“太太,不會的,你別太擔(dān)心,我覺得四少他還是最看重孝道,只要是您說的,他必然會聽從的。”
慕香婉蕓揉著太陽穴,哀嘆了聲氣,“但愿吧。”
“我們秦家怎么就出了個情種呢……”
丫鬟也跟著搖了搖頭,表示無奈極了,“太太,錦書小姐和余小姐來了,在大廳等著跟太太嘮嗑呢,太太可要現(xiàn)在過去?”
“嗯,走吧。”
秦家大廳里,慕香婉蕓正和唐錦書與余梅顏聊著天。
最近這段時間,余梅顏總來秦家特別勤,慕香婉蕓也沒反對,畢竟是自己的外甥女。
秦少寒穿過大廳時,目光瞟了一眼,便從三人身旁擦肩離開。
“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