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再遇中年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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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秦儀發(fā)現(xiàn)這里離許憶千家不遠,她扶著中年男人。
幸好此處偏僻,沒多少人,她也盡量偽裝,讓外人看起來就像是她扶著一個跛了腳的男人。
許憶千正打算去工廠研究她的男士香水,剛收拾完,就聽見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奇怪,這個時候誰會來找她?
許憶千疑惑地打開一個門縫,蘇秦儀的臉映入視線,不僅是她一個人,她還扶著一個中年男子。
“秦儀?”
許憶千瞪大眼睛,看著他們兩個,“這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了?!”
蘇秦儀用衣服把中年男人的傷口擋住了,所以看不見。
“事不宜遲,先讓我進去。”
蘇秦儀扶著他走進許憶千的屋子,撩開遮蓋傷口的衣服,這一看可把許憶千嚇了一大跳,“嚯!這怎么了?怎么這么多血?!”
方才蘇秦儀看的急,也沒注意,這會兒中年男人的傷口已經(jīng)開始化膿,灰塵通通卷了進去,看起來無比恐怖。
“快去拿急救包來!”
許憶千有點暈血,乍一看這么血淋淋的場面,有些吃不消,“哦,哦……好。”
她迷糊著趕緊去拿急救包,中年男人已經(jīng)氣若游絲了,他睜開半只眼睛,虛弱地對蘇秦儀道,“丫頭,你行嗎?”
蘇秦儀道,“瞧不起誰?”
她盯著男人的傷,雖然心里沒譜,但還是無比自信的說,“不就是一個子彈,拿出來就好了,你會沒事的。”
男人裂開嘴角,爽朗地笑了一聲,盡管聽起來很無力。
“好,丫頭,干脆,我閨女要是長大了,肯定也跟你一樣。”
許憶千已經(jīng)把藥包和工具拿來了,蘇秦儀拿起點燃的蠟燭,將鑷子和刀都簡單的消毒一遍,淋上烈酒。
“你閨女?她現(xiàn)在在哪?”蘇秦儀坐了下來,手里拿著刀,微微顫抖,她咬牙,強行安慰自己要鎮(zhèn)定下來。
中年男子似乎陷入回憶,“她啊……她現(xiàn)在在一個特別遙遠的地方,我看不到她,但我知道,她現(xiàn)在一定過的特別好,比她爸爸好!”
刀劃開他已經(jīng)結(jié)在一起的傷口,中年男人劇烈的顫抖,蘇秦儀對許憶千道,“那塊手巾來,別讓他咬到舌頭!”
“不用!”中年男人粗喘著氣,“丫頭,我扛得住,你爽快點!”
他這么說,蘇秦儀也不再猶豫,手上的動作越發(fā)快。
一陣陣的疼傳來,次數(shù)多了,便有些麻木。中年男人意識漸漸渙散,但他卻沒有暈過去。
“我丫頭從小跟著我,那年趕上饑荒,他媽沒熬過去,剛生下她一個月就去了。我抱著她,她那時候還那么小,就……就跟道上那奶狗似的大,我抱著她,都不知道怎么辦了,生怕哪塊兒不仔細傷了她,磕碰了她……”
“她是個特別懂事,特別粘人的孩子,早早就自立,我供她念書,有一天她突然回來,哭著跟我說,爸爸,我不去念書了,我出去打工,賺錢養(yǎng)你,那樣你就不那么累了!”
“我就訓她,我說你這小沒良心的,等你以后畢業(yè)了,學出一身本事,嫁個好人家,那才是給爸爸最好的禮物呢。我只要看著她,我就不覺得累了……”
“還有半年,她就畢業(yè)了。丫頭也爭氣,從來都是成績最好的,學校說想供她出國留學,愿意為她承擔一半的學費,我樂壞了,可是……那我也沒有錢支付剩下的費用,丫頭,你說我是不是很沒用……?”
蘇秦儀捏著鑷子,一個狠勁兒夾住子彈,看中年男人疼的滿臉冷汗,蘇秦儀咬咬牙,“誰說你沒用,你要是沒用,怎么會養(yǎng)出這么好的閨女來?”
“哈哈。”男人笑,牽動了傷口,更疼,可他不在意似得,“是啊,我那么好的閨女,那么好的閨女……丫頭,知道嗎,我看到你那無懼的眼神,就像看到我閨女一樣,她好像就在我的面前……”
聽到這,蘇秦儀從他的語氣中大概也猜出他閨女的下場了,蘇秦儀卻不忍傷害他。
“她現(xiàn)在很好,你也很好!”蘇秦儀道,“你為她驕傲,她一定也會為她的爸爸驕傲。”
“可我手上沾滿了血!”中年男人道,“我這么骯臟,我不配做她的父親!”
“誰說不配!”蘇秦儀道,“你手上的血,是那些貪官污吏,那些人該死,你只不過做了一個正義的劊子手,你只不過是出了個面,就像那天街上,那么多人面前你依舊義無反顧地為我站出來澄清一樣!”
夾著子彈的鑷子猛地拔了出來,一秒的功夫,男人幾乎疼痛的痙攣。
蘇秦儀見沒碰到血管,渾身的力氣都像被抽空了一樣,她將子彈丟到一旁的垃圾桶里,手卻止不住地顫抖。
中年男子暈了過去。
許憶千走了過來,擔憂地看著蘇秦儀煞白的小臉,“秦儀,你沒事吧?”
蘇秦儀搖搖頭,擺手示意許憶千讓她歇歇。
許憶千點頭,轉(zhuǎn)身去為中年男人包扎。
取子彈這種事她做不來,擦干凈傷口,包扎一下還是行的。
“他到底是誰啊?”
待蘇秦儀能說話了,許憶千這才問。
“不知道。”她實話實說。
許憶千睜大眼睛,“不知道?!那你就救他,萬一他是什么壞蛋怎么辦?!”
“不會。”蘇秦儀回答的很果斷,“他不是壞人,他救過我的命。”
她的腦中回放著街上她被督察軍綁在椅子上即將受刑的片段,那天,那么多人,她站在一個個陌生的人面前,隨著她剖心般的訓斥,他們的冷漠讓她的熱情也漸漸變得冰冷。
只有他。
只有這個看起來丑陋,可怕的男人,義無反顧的站了出來,將失望的,絕望的她從黑暗里拉了出來。
這何嘗又不是一種救贖?
蘇秦儀偏頭,看著中年男子昏睡過去的臉,再一次道,“嗯,他救過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