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叔叔,借過一下
那晚之后,唐甜再也沒有聽到過陸莞的消息了。</br> 表演廳里,她沒有明確表示態(tài)度,所以,她也不知道那群人會給鹿莞什么樣的處分。</br> 她知道鹿莞本性并不壞,只是交友不慎,跟一群腦殘癟三玩在一起,加之她父母陪伴她的時間比較少,所以,她才這么蠢。</br> 如果她真無惡不作,她就不會如此輕易的放過她了。</br> 時間一轉(zhuǎn),又來到了周三。</br> 正是生物課上,唐甜單手撐著下巴,無聊地盯著窗外。</br> 上課的內(nèi)容她早就自學完了,現(xiàn)在,她沒多少心思聽課。</br> 窗外花園里的銀杏樹格外惹眼,風一吹,一片又一片的葉隨風落下。</br> 她看到了生命的流逝。</br> 看著這樣的景色,她的臉上閃過一抹哀傷,微微嘆氣后,又歸于平淡。</br> 下課鈴響起,收拾了書包就跟同桌一起往教室外走去。</br> “老大!去不去溜冰場?”唐毅抱著他最愛的籃球,身邊跟著幾個同學,幾人奔向她倆。</br> 唐甜跟同桌相視一眼,正好有些無聊,這一聽來了興致。</br> “好啊。”</br> 于是幾個人說定了,一起向外走去。走到校門,唐甜跟司機伯伯說了一聲,讓他先離開了。</br> 幾人一路說說笑笑,不到二十分鐘就走到了溜冰場。</br> 這個場子很大,不止可以玩滑輪,還可以玩滑板,玩蹦床那些,旁邊就是一條小吃街,所以這里學生很多。</br> 放下東西,各自租了一雙鞋,就開始玩起來了。</br> 漸漸的,其他學校也放學了,來這邊玩的學生也越來越多。</br> 盡管如此,他們幾個在人群里依然穿梭自如。</br> 路過一個賣棉花糖的攤子,唐甜停下了腳步,看著藍白色的棉花糖,沒忍住,當即就要了一個。</br> 一邊玩一邊吃,忽然看到遠處一個賣糖葫蘆的小攤,她還沒走近,就被人攔住了。</br> 唐甜眼睛一挑,看著眼前這些兇神惡煞的男人,透出幾分漫不經(jīng)心,勾起嘴角,甚至還有點期待。</br> “有何貴干?”</br> 說完,咬下一口棉花糖,那模樣,仿佛是來聚會看戲一般。</br> “給你教訓的!”為首的刀疤男惡狠狠地吼道。</br> “我認識各位嗎?”</br> “少廢話!你只需要記得你惹了不該惹的人!”</br> 唐甜微微皺眉略顯詫異,依舊漫不經(jīng)心地開口“噢?我記性不太好,實在不記得打了哪條狗了。”</br> “要不,你說說?”</br> 揚起小臉,一臉輕蔑玩味。</br> “你!”刀疤男面目猙獰,顯然被氣壞了。</br> 她說幕后那位是狗,那他們呢?直接狗都不如唄?!</br> “兄弟們!給我上!”</br> 刀疤男一聲吼,身后那群人蜂擁而上,個個都像不要命了一樣往前沖,有甚者還拿出別在腰間的匕首。</br> 唐甜瞇了瞇眼,透過余光看到了一條不錯的路,攥緊了棉花糖,微微俯下身就往右手邊發(fā)力滑走了。</br> 那群人顯然不知道她會來這招,還以為她會直接跟他們動手呢,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jīng)跑出去好幾米了。</br> 一群人玩命似地狂追,但奈何她技術(shù)高超,一路穿梭自如,遇到樓梯,遇到小坡都能輕松越過。</br> 甚至,她都還能邊跑邊吃手中的棉花糖。</br> 唐甜為了避免人多眼雜,也為了避免他們禍害到其他人,就把他們往偏僻人少的地方帶。</br> 轉(zhuǎn)過身,看見他們還跟得上,她笑了笑,扭頭繼續(xù)向左拐,左邊有兩條樓梯,一條通向上面,一條通向下面。</br> 她沒有任何猶豫,單純嫌累,立刻往下面跑。</br> 勾起一只腳尖,控制好平衡,面無表情的就這么直接滑下去了。</br> 等她滑到最底下的時候,發(fā)現(xiàn)他們還沒跟上,她挑了挑眉,有些無奈,站在原地等了會。</br> 終于,棉花糖又吃了幾口,他們才出現(xiàn),只不過,人數(shù)似乎少了一大半。</br> “人在這!”一個寸頭男朝身后大喊一聲,接著,一群人涌入她的視野內(nèi)。</br> 刀疤男格外的顯眼,她確保他看見自己后,挑釁一笑又跑了。</br> “追!”</br> 一群人立刻從樓梯上沖下來。</br> 唐甜一邊溜,一邊尋找著稱手的武器,但是逛了這么一大圈,都沒有找到合適的。</br> 唉,還真是有點煩,實在找不到的話,就把人甩掉吧。</br> 她邊吃邊思考著。</br> 正溜著,突然看見前面五米左右的一個廢棄地下停車場的提示牌,她突然一笑,來了主意,往那個停車場走。</br> 另一邊</br> 一個戴墨鏡的男子站在暗處,拿出手機,神情嚴肅“老板!一個女孩往你那邊過去了!”</br> 那邊的人接到消息,立刻收好了手中的東西,讓身邊幾個手下立刻把現(xiàn)場處理了。</br> 這邊剛處理好,那邊的唐甜就溜進來了。</br> 看著里面的新車以及那個男人,還有地上幾灘血跡,她停在了原地。</br> 雖然面對未知的情況,但她臉上依然平靜,男人并沒有在她臉上捕捉到任何害怕。</br> 看著眼前的男人,她突然莞爾一笑,一雙眸子,滿是單純“不好意思叔叔,借過一下。”</br> 聞言,男人挑了挑眉,勾起一抹笑,眸子里帶著幾分——埋怨。</br> 卻也沒說什么。</br> 男人微微側(cè)了身子,伸出右手,做出請的動作。</br> 唐甜甜甜一笑“謝謝。”</br> 邁出腿迅速溜了進去,沒入了黑暗。</br> 男人的目光始終放在她身上,她知道,但她大大方方的任他瞧。</br> 唐甜溜進去沒多久,一陣嘈雜的腳步聲便傳入了他們的耳朵,聲音越來越近,也越來越響。</br> 男人低著頭,漫不經(jīng)心地靠在車上,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皮鞋。</br> 下一秒,抬眸就看到了十來個五大三粗的男人,個個都兇神惡煞,一看就是亡命之徒。</br> 看來,他們都是在追她。</br> 男人瞇了瞇眼,不知道想些什么。</br> 為首的刀疤男也犯了難,他看出面前的這個男人不簡單,所以,他也不敢冒險越過他們?nèi)プ诽铺稹?lt;/br> 收斂了神色,略帶友善地看著眼前的男人。</br> “兄弟,我們只想追那個女孩,無意打擾了你。”</br> “可否借個道?”</br> 男人雙手插在兜里,慵懶而散漫地看著眼前的刀疤男,沒有說話。</br> 空氣就這么安靜了下來,氣氛有些僵。</br> 刀疤男明顯按耐不住了,下一秒就要開口了。</br> 但男人先他一步。</br> “這里沒有什么女孩。”</br> 男人語氣很平淡,仿佛沒在跟他說話,只是在說今天下雨了一般。</br> 刀疤男一時語塞,他不瞎,他明明看到了。</br> “兄弟這話什么意思?”他一時猶豫不決,不知道該不該牽扯一個他進來。</br> 他迅速瞟了一眼周圍,發(fā)現(xiàn)停著幾輛新車,地上有紅色的血跡,判斷出這里不止他一個人,而且,這個人應該不簡單。</br> 思來想去,他還是不要冒險了,接的活中只有唐甜一個目標,他還是別惹到其他的人。</br> 男人就這么睥睨著他,沒有回答他的問題,根本沒有把他放在眼里。</br> 刀疤男雖有些氣憤,但也不敢莽撞。</br> “既然如此,那我們先離開了,就不打擾兄弟了。”</br> 刀疤男正轉(zhuǎn)身,就聽到了男人開口。</br> “誰說你們可以走了?”</br> 男人扯出一抹皮笑肉不笑的笑容,看著眼前這些不知死活的東西。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