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宛宛X霍之安8
白宛宛X霍之安8
第78章
白宛宛離開南城后,輾轉到了南方的一個小山村,那里的支教老師之一是她的大學同學。
在同學錢穎的引薦下,她也去了學校教書。
山村的條件不好,學校里一個年級就一個班,老師更是少得可憐,語文數(shù)學音樂體育全都一把抓。
白宛宛一個大學老師來教小學生自然是不成問題。
她為人親和,長得又好看,很快就受到了學校老師和同學的一致歡迎。
來學校支教的老師是住在學校提供的宿舍里的,雖然條件一般,但比起很多學生的家要好多了。
白宛宛來得突然,只能和錢穎擠在一個房間里。
一張高低床,白宛宛睡在上鋪,恍惚間有回到大學宿舍的時候。
正值炎夏,宿舍沒有空調,只有一個老式的電風扇在呼呼吹著風。
白宛宛是耐熱的體質,對這點倒是沒什么不能適應的。
可是這夏天里的蚊子卻是不肯放過她。
她本來皮膚就細嫩敏感,沒多久就被蚊子咬出了不少的包,噴多少防蚊液都沒用。
錢穎開玩笑:“你說你放著好好的闊太太不做跑來這里,連蚊子都逮著你欺負。
看來啊,這山里的蚊子還是很聰明的,專挑細皮嫩肉的人下手。”
白宛宛一邊給自己的腿上涂上風油精,一邊說道:“沒想到來這里最大的敵人竟然是蚊子。”
大夏天的,她不得不一身長衣長褲,即使這樣依然逃脫不掉蚊子的侵襲。
“唉,這里的小朋友好喜歡你的。
你走的時候他們肯定很舍不得。”
錢穎感嘆出聲。
白宛宛的動作一頓,沒有說話。
距離離開南城已經(jīng)有一個月的時間了,她徹底和那里的人斷了聯(lián)系。
有時候想到霍之安,她的心里就是一陣抽痛。
好在山村里也沒有通網(wǎng),不然她真怕自己會忍不住搜索霍之安的新聞。
她心里清楚,以霍之安的能力,找到這里不過時間問題罷了。
所以,當那天下課后被叫到校長室,見到里面的人時,她只不過愣怔了兩秒就恢復了表面的平靜。
白宛宛僵硬著站在原地,看著霍之安從座位上站起,一步一步向自己走來。
校長室內的風扇被開到了最大,霍之安的襯衫依舊汗?jié)窳艘黄?br/>
他清減了不少,原本健壯的身材消瘦了很多,臉上的線條越發(fā)凌厲深刻。
眼見著他離自己越來越近,白宛宛的心跳如鼓,手心被汗?jié)瘢蛔杂X后退兩步,背抵上了門板。
“宛宛……”霍之安猩紅著一雙眼,聲音低啞不已。
他的手掌慢慢撫上她的肩膀,張了張口。
朝思暮想的人就在眼前,心里的千言萬語到了嘴邊也只剩一句:“跟我回去。”
白宛宛盯著他干裂的唇,“如果我不想回去呢?”
霍之安苦笑。
他這么愛她,可是她卻不愿和自己在一起了。
“你就這么厭惡我嗎?”
他的聲音微微顫抖。
她的態(tài)度深深刺激了他,他再也忍不住將人摟入懷里,低聲控訴:“你走了,我怎么辦?”
白宛宛沒有反應,半晌,她感覺到自己的脖頸間有了濕意。
她一愣,下意識就要推開他查看。
這動作卻引來霍之安更加緊密的擁抱。
“你和我回去,我什么都聽你的,好不好?”
霍之安已經(jīng)完全沒了辦法,只能低聲哀求,“我知道是我錯了。
你和我回去,我可以解釋。”
白宛宛心口酸澀不已,眼睛里已經(jīng)有了眼淚。
“有這個必要嗎?”
她小聲反問。
“有,有。”
霍之安連忙回答,“宛宛,和我回家……你知道我這段時間是怎么過的嗎?”
——“我已經(jīng)吃了快兩個月的安眠藥了。”
霍之安低低地說。
*
離開小山村的時候,整個學校的老師和學生都來送白宛宛。
校長笑瞇瞇地和兩人握手,將白宛宛大夸特夸,并感謝霍之安對學校的捐助。
學校的孩子們依依不舍,被白宛宛教過的學生都紅了眼眶,流著眼淚和她告別。
白宛宛和大家告別后,坐上了霍之安的專車,手里捏著一張皺巴巴的檢查報告。
是霍之安在自己走后去看心理醫(yī)生的檢查報告。
白宛宛看到“抑郁癥”那幾個字,心里五味雜陳。
“我不想對你承認是我心理有問題,所以才去找了戴笙先生……”霍之安將之前的事和盤托出,不敢再有所隱瞞。
“咚”一聲,有水漬落在了報告單上,將醫(yī)生簽名的筆跡暈染開。
霍之安一怔,慌忙將微微啜泣的白宛宛摟進懷里。
“別哭。”
他輕拍著她的肩,低頭去看她的臉。
白宛宛將臉埋在他的脖頸,身體不停地顫抖著。
她想過很多理由,也想過自己走后霍之安會很生氣和難過,可她萬萬沒想到,自己會看到一份抑郁癥的診斷書。
一時之間,她只覺得無比的難受,眼淚控制不住地就往下流。
“不哭了。”
霍之安用手指抹去她的眼淚,低柔地哄道:“你回來就好了。”
“是,是因為我嗎?”
白宛宛抬起頭來,哭紅的一雙眼看著他,聲音微顫。
是自己的離開導致他心理出了問題?
“原來就有一點傾向……”眼見白宛宛的眼淚又流出來,霍之安手忙腳亂吻去她的淚,“不哭了,都是我不好。”
白宛宛深吸一口氣,好一會兒才將自己的情緒平息下來,雙手搭在腿上,眼睫微垂。
沒一分鐘,霍之安就將她的手緊緊握在手里。
動作間,寬松的袖子落到手肘處,露出一截瑩白的小臂,上面零星幾個被蚊子咬的紅包。
霍之安的眉頭立刻皺了起來,指腹細細在紅色處摩挲,“癢嗎?”
白宛宛搖搖頭。
兩人被送到機場,坐飛機回到了南城。
回到家,白宛宛發(fā)現(xiàn)家中一切都和自己離開時一樣。
就連花瓶里的花、臥室的床單、甚至床頭柜上的書都是一模一樣。
她的心里不禁又是一陣酸澀。
等她洗好澡出來,已經(jīng)是晚上9點多了。
霍之安在客廳的浴室洗過澡,正坐在臥室的落地窗前,看著窗外的繁華夜景。
見白宛宛過來,他立刻將人拉坐在腿上,緊緊將她桎梏在懷里,堅毅的下巴抵著她的肩膀。
“宛宛,我好想你。”
他低聲呢喃。
他已經(jīng)太久太久沒有抱她了。
她離開的無數(shù)個夜里,他就這樣坐在這里看外面的華燈夜色。
窗外的夜色多姿,可他卻覺得了無生趣。
沒有她在旁邊,好像生活和工作就沒了意義。
明明很困,可就是睡不著。
只要閉上眼睛,腦子里都是她的身影。
沒辦法,他只能靠著安眠藥來強迫自己擁有睡眠這件奢侈品。
夜里,霍之安抱著白宛宛吻了很久。
漸漸地,他的喘息重了起來,身下起了反應。
白宛宛感覺到了,眼睫顫了顫,身體不由自主地縮了下。
霍之安立刻緊緊將她扣住,“我不做,只接吻,行嗎?”
他看了白宛宛一眼,又吻上去,“別躲。”
白宛宛經(jīng)歷了一天的長途跋涉,身體很乏累。
后來她甚至不記得自己是何時睡著的。
第二天醒來時,霍之安還躺在她的旁邊,一雙眉蹙得很緊,手臂搭在自己的身上。
白宛宛微微一動,他的眉立刻皺得更深,手臂也收緊牢牢扣住自己,嘴里低聲一句:“別走。”
想起他說的安眠藥,白宛宛微微嘆氣,不敢再動作,就這么任由他貼著。
她看著上方的天花板發(fā)呆,不知道過了多久,旁邊的人幽幽轉醒。
“宛宛。”
霍之安剛冒出的胡渣蹭在她的脖子上,有點癢。
“你醒了。”
霍之安定定地看著她,聲音沙啞:“我不會又是在做夢吧?”
白宛宛心里一抽,搖搖頭,“昨天你把我接回來了。”
“對。”
霍之安點頭,重復道:“你回來了。”
“昨天有沒有吃安眠藥?”
白宛宛問。
她不知道霍之安昨晚什么時候睡的,也不知道他有沒有用藥。
霍之安抿了抿唇,“沒有。”
昨晚她睡了以后,他在黑暗里盯著她看她好久,有種在夢里的不真實感。
后來想起她身上被蚊子咬的包,又小心翼翼地就著微弱的燈光幫她涂上藥膏。
等細細涂好后,他才又抱著她,聞著熟悉的味道,閉上眼睛漸漸睡著了。
“嗯。”
白宛宛松了口氣就要起床。
察覺到她的動作,霍之安略緊張地抱緊她,“再陪我躺一會兒吧。”
他頓了頓,聲音低緩:“我很久沒有睡一個好覺了。”
白宛宛動作停了下來,呼出一口氣,“好。”
在得知他心理上出了問題后,自己就沒有辦法再對他理直氣壯地冷淡下去。
是心疼?
是后悔?
是愧疚?
是難受?
她自己也搞不清楚。
唯一確定的是,她希望霍之安健康。
*
現(xiàn)在正值暑假,白宛宛沒有課,理所當然地留在了家里。
霍之安每天都盡量按時下班,和她一起用晚餐。
白宛宛的離開是真的嚇到霍之安了,他每天小心翼翼陪著笑臉,怕白宛宛生氣也不敢多要求什么,只說要晚上抱著她睡覺。
他越是這樣,白宛宛心里就越是難受。
半個月后的復查,醫(yī)生診斷他的癥狀有所好轉,將抗抑郁的藥減了劑量。
白宛宛看在眼里,心里稍微放松了些。
C大開學沒多久,學院組織師生一起爬附近的紫薇山。
據(jù)說,那里許愿很靈。
在山頂,白宛宛第一次跪拜了廟里的神佛。
她握著買來的香,閉上眼睛默默許愿。
神靈在上,請讓我的丈夫盡快康復吧。
如果可以,我愿意用自己的健康來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