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宛宛X霍之安6
    第76章
    誠如賀南知所說,白宛宛在參加下午民國文化史討論的時候并沒有看到他的身影。
    討論會結(jié)束之后，D大的老師請大家一起拍了幾張照片。
    照片拍完,白宛宛看到徐徐走來的賀南知。
    “宛宛,什么時候走？”
    賀南知長身玉立，一身淡灰色的大衣，加上金絲眼鏡,斯文氣十足。
    白宛宛：“現(xiàn)在就準(zhǔn)備走了。”
    賀南知：“和霍之安一起？”
    昨天的情況他都看在眼里,心中幾分了然。
    白宛宛點頭，想了想還是頗有歉意：“對不起啊師兄,我老公他,可能有些誤會,你不要介意啊。”
    賀南知動了動唇,欲言又止。
    他笑了笑,“不會。
    這么漂亮的老婆,要是我也會擔(dān)心的。”
    白宛宛有些吃驚，賀南知從沒和自己開過這種玩笑。
    “你說笑了。”
    她露出一個禮貌的笑。
    “我來就是想和你道個別。”
    賀南知收起玩笑話，“好了,我送你出去。”
    白宛宛沒有拒絕,和賀南知一同走到校門口,那里有一輛正在等著她的車。
    賀南知目送白宛宛坐上專車,并且離自己越來越遠(yuǎn),最終消失在路口。
    他嘆口氣，這才收回目光轉(zhuǎn)身離開。
    誤會嗎？
    當(dāng)然不是。
    喜歡白宛宛這件事他偽裝得很好,在霍之安之前沒有一個人看得出來。
    他知道,白宛宛并不喜歡他。
    他本想在讀碩博士期間,慢慢和白宛宛接觸讓她喜歡上自己。
    可惜，計劃還未實施霍之安先行一步出現(xiàn)了。
    霍之安為人囂張霸道,行事乖張大膽。
    在追求女孩子方面也一樣。
    當(dāng)年，他追求校花白宛宛的事很快就在校內(nèi)傳開了。
    霍之安追求得高調(diào)，白宛宛拒絕得也很明確。
    賀南知本以為，他們兩個不同世界的人是不會在一起的，自己才是適合白宛宛的那一個。
    不管是家世學(xué)歷相貌背景，他都不差。
    可沒想到，他有次無意間經(jīng)過辦公室，竟然看到兩人在空無一人的辦公室里接吻。
    白宛宛閉著眼睛，連耳朵尖都羞成了紅色。
    霍之安倒是很警覺，凌厲的目光立刻朝他的方向射去。
    他頓時像偷窺被抓住的賊一般，立刻退回了墻邊沒有動彈。
    沒幾分鐘，他聽到女生軟軟的抗拒聲，“不要了，有人來怎么辦？”
    接著是男人啞著嗓子的哄：“再一會兒，乖……”
    他再也待不下去，捏著手上的東西落荒而逃。
    想起以前的事，賀南知深深吐了口氣。
    他后來才明白，有些事情是不能等的，可惜已經(jīng)晚了。
    *
    隨著離過年的時間越來越近，白宛宛心中除了隱隱的興奮和期待外，也多了幾分忐忑。
    在南城和霍家人一起過了除夕和初一。
    初二早上，兩人一起回了北城。
    白宛宛的母親早逝，父親很快就另娶了新歡。
    繼母進(jìn)門后又生了一個女兒和兩個兒子。
    家里有五個孩子，她這個不愛說話的病秧子實在沒什么存在感。
    相對于家人，白宛宛反而和從小就帶自己的姆媽關(guān)系好。
    后來姆媽年紀(jì)大回了老家，她在白家就沒什么關(guān)系特別親近的人了。
    嫁給霍之安之后，除了逢年過節(jié)，他們回白家的次數(shù)并不多。
    今年例行回白家拜年之后，白宛宛就和霍之安一起去濟(jì)慈堂拜訪戴笙老先生。
    戴笙老先生還記得白宛宛，在詳細(xì)地“望聞問切”之后，給她開了一階段的藥調(diào)理身體，讓她吃完再來找自己復(fù)查。
    按照戴笙先生的說法，她體質(zhì)弱，懷孕會比別人困難一些，就算懷上了流產(chǎn)的風(fēng)險也會大一些。
    如果真的很想要孩子，除了按時服用他的藥調(diào)理身體，平時也要多多運(yùn)動，量力而行地鍛煉身體。
    白宛宛認(rèn)真記下戴先生的話，回頭卻發(fā)現(xiàn)霍之安一直緊蹙著眉頭。
    “先生，宛宛的身體真的可以嗎？”
    霍之安不放心地追問。
    戴笙先生捋了捋自己的胡子，笑瞇瞇，“我看是沒什么問題的，放松心情。
    孩子嘛，緣分到了就來了。”
    告別了戴笙先生，又拿了藥，兩人徑直回了酒店。
    好久沒回北城了，白宛宛和霍之安停留在這里玩了幾天。
    初六，兩人正式啟程回了南城。
    回到南城后，白宛宛就嚴(yán)格按照戴笙先生的吩咐，每天按時喝藥，杜絕垃圾食品，堅持運(yùn)動，早睡早起，生活作息十分健康嚴(yán)格。
    霍之安一方面為了白宛宛的健康欣慰，另一方面又因為孩子對她影響之大而有些不是滋味。
    白宛宛每天都忙忙碌碌，研究學(xué)術(shù)、做運(yùn)動、看孕育方面的書，她的時間被安排地滿滿當(dāng)當(dāng)。
    除了晚上一起睡覺，霍之安幾乎插不進(jìn)她的生活。
    這天晚上，霍之安工作完回到房間，白宛宛已經(jīng)閉著眼睛躺下了，床頭的書已經(jīng)從《搜神記》變成了《懷孕百科》。
    他的目光在粉色的封面上停留兩秒，抿了抿唇，掀開被子躺了下來。
    正要習(xí)慣性地去摟人，旁邊的白宛宛已經(jīng)主動摟住了他。
    霍之安微怔，“還沒睡？”
    白宛宛睜開眼睛，搖了搖頭，輕聲道：“等你。”
    “等我？”
    霍之安受寵若驚。
    這段時間，她每晚都按時睡覺，有時他過來她已經(jīng)睡著了，即使想做些什么也沒辦法。
    白宛宛仰著微紅的臉看他，帶著羞澀的眼睛瞧他一眼又垂了下去。
    在霍之安略困惑的目光中，她湊過去，主動吻了他。
    霍之安猛地一顫。
    白宛宛一向內(nèi)秀，從來沒有這么主動過。
    強(qiáng)烈的喜悅溢滿了霍之安的心，他迅速地反客為主回應(yīng)起來，沉浸到她的邀請中。
    結(jié)束后，霍之安摟著白宛宛，嘴角噙著笑，“宛宛是不是怪我最近冷落你了？
    我最近有點忙……”
    剛解釋了一半，他卻猛地想到了一件事，停下了話頭。
    算了算日期，心中的預(yù)感越來越強(qiáng)烈，霍之安吸了口氣，低聲問：“是為了生孩子？”
    白宛宛困倦著點了點頭，“我好累，我們睡覺吧。”
    她事后的聲音又軟又啞，平日里他最喜歡在這時候聽她這樣的聲音。
    可今天，卻像被冷水澆頭似的，連四肢都僵硬著動彈不得。
    他滿心歡喜地以為她是想和自己親近，原來只是為了生孩子……
    莫名地，他有一種淪為生育工具的錯覺。
    霍之安知道自己的想法十分不健康。
    白宛宛喜歡孩子，算著日期想和自己在一起再正常不過了。
    可現(xiàn)在還沒生孩子呢，她的生活就已經(jīng)被和孩子有關(guān)的事情占滿了。
    等以后真的有了寶寶，她的眼里還有自己嗎？
    白宛宛的睡相很好，兩手交握著放在小腹，呼吸清淺，面容平和。
    看著枕邊人安靜的睡姿，霍之安眸色一深，深深地嘆了口氣。
    夜里，他失眠了。
    第二天吃早餐時，霍之安和白宛宛報備自己晚上有應(yīng)酬，回來比較晚。
    白宛宛點頭應(yīng)好，停了兩秒又抬頭提醒：“記得不要抽煙喝酒呀。”
    霍之安吃飯的手指一頓，半晌才略微僵硬地點頭，“好，我知道。”
    戒煙戒酒、除了維生素不能亂吃藥，這些都是男性備孕要注意的事情。
    自從兩人備孕以來，他已經(jīng)聽白宛宛叮囑了好多遍。
    這些原本習(xí)慣的話語今天聽來卻有些刺耳。
    霍之安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好像陷入了一個怪圈，進(jìn)入了一個拒絕聽到有關(guān)孩子話題的漩渦中。
    隨著時間的過去，這些隱藏在心底里灰暗處的小心思不僅沒有消失，反而變得越發(fā)強(qiáng)烈起來。
    廚房里戴笙先生開的藥、餐桌上的復(fù)合維生素、床頭柜上有關(guān)懷孕的書……
    這些無處不在的東西時刻提醒著他，家里也許很快會多一名成員。
    霍之安的神色一暗，壓住心里的煩躁。
    “之安，戴先生開的藥就要吃完了。
    下個月我要去北城再拜訪戴先生一次。”
    晚上臨睡前，白宛宛窩在霍之安的懷里，輕聲細(xì)語道。
    霍之安拍拍她的肩，“好，我來安排。”
    “嗯，如果你沒有空的話，我一個人去也是可以的。”
    白宛宛見他面有倦色，伸手撫了撫他微皺的眉毛，關(guān)心道：“最近工作不順利嗎？
    好像瘦了。”
    霍之安抓住她的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張了張嘴，低聲道：“最近比較忙。”
    白宛宛坐起身來，纖細(xì)的十指放在他的肩上按捏，“那我給你捏捏。
    前段時間蘇蘇給我介紹了一個有趣的地方，有時間我們一起去放松一下……”
    霍之安沉浸在她的溫柔細(xì)語中，終究是什么都沒有說。
    幾天后，經(jīng)過良久思考的霍之安去咨詢了心理醫(yī)生。
    他將自己恐育的事情詳細(xì)告知了醫(yī)生，表示這已經(jīng)影響到了自己的正常生活。
    他現(xiàn)在經(jīng)常因此感到焦慮、失眠，壓力很大。
    醫(yī)生的建議是暫停備孕，放松心情，如果過一段時間依舊沒有好轉(zhuǎn)，再來做詳細(xì)的心理測試。
    霍之安沒有把這件事告訴白宛宛。
    在白宛宛面前，他一向是強(qiáng)勢的、健康的。
    驕傲如他，不允許自己有任何不好的一面暴露在她的面前，心理障礙這件事理所當(dāng)然也被他歸在了其中。
    另一方面，他也知道已自己目前的狀態(tài)，備孕是個不理智的行為。
    于是乎，他把主意打到了下個月的北城之行上。
    假如能借戴笙先生的口告訴白宛宛推遲要孩子，那么她一定會接受。
    自己就能有足夠的時間來解決自己的心理問題。
    霍之安自認(rèn)為計劃十分完美，事情也確實如他所想地進(jìn)展著。
    北城之行過后，白宛宛雖然很失望，卻也沒有特別的傷心。
    “之安，要孩子這件事就隨緣吧，實在不行就算了。”
    考慮過后，白宛宛和霍之安說。
    霍之安的表情有一瞬間的怔忪，隨后便是狂喜。
    他連連親吻她，反復(fù)追問：“真的嗎？”
    白宛宛點頭。
    以前執(zhí)著于孩子，一是自己確實喜歡孩子，二是身為霍家長媳的壓力，她嫁過來時間不短，弟弟霍之洲又是一直單身才新婚，家里長輩多多少少都對她有些微詞。
    前一段時間，更是因為霍之安對自己的隱瞞而想過離婚的事。
    可這段時間，他為自己做的改變她都看在眼里。
    霍之安愿意為了她改變的態(tài)度遠(yuǎn)遠(yuǎn)超過要孩子本身。
    她已經(jīng)看開了，真的生不了就算了，就他們兩人也很好。
    等以后年紀(jì)大了，就像戴笙夫婦一樣游山玩水，日子一樣過得輕松快樂。
    霍之安感動不已，沙啞著嗓子道：“好，就我們兩個人。”
    *
    放下這件事之后，白宛宛的心情放松了很多。
    按照戴笙先生的意思，她準(zhǔn)備推遲半年到一年再考慮生寶寶這件事。
    兩人的關(guān)系逐漸好起來，霍之安也不再派司機(jī)盯著她。
    隨著初夏的來臨，心情愉悅的白宛宛面色隨之變得越來越好。
    “白老師，最近氣色不錯啊。
    下周的學(xué)院運(yùn)動會要不要考慮一下？”
    就連同辦公室的趙音也看出來了，盯著她的臉打趣道。
    歷史系的師生運(yùn)動會每年一次，主要用來交流師生感情，白宛宛一向是不參加的。
    這次，她照例笑著婉拒了。
    在運(yùn)動這方面，她著實沒有什么天賦。
    以前上學(xué)時，因為有醫(yī)生開的病例，體育課她都是缺席的。
    趙音笑笑，“我也是隨口一問。
    就是最近看你氣色比上學(xué)期好多了，人也精神些。”
    白宛宛微怔，手拂上自己的臉，不確定地問：“上學(xué)期我臉色很差嗎？”
    “嗯……”趙音猶豫了下，“就是有一點蒼白，現(xiàn)在紅潤多啦。
    是不是過年期間好好補(bǔ)了一下？”
    白宛宛笑笑，“是吧，看中醫(yī)調(diào)理了一下身體。”
    上學(xué)期……正是和霍之安鬧不愉快的時候。
    她自己倒是沒注意，原來其他老師都看出來自己臉色不好了。
    白宛宛盯著桌上玻璃瓶里的玫瑰，若有所思。
    這花是今天剛剛送來的，嬌艷欲滴的花瓣還帶著清晨的露珠。
    附贈的卡片上寫著“六周年快樂！”
    霍之安是個很浪漫的人，平日里送東西不斷，每到節(jié)日紀(jì)念日，更是少不了鮮花與禮物。
    比如今天，是兩人在一起六周年。
    再過一段時間，又是兩人結(jié)婚四周年的紀(jì)念日。
    每一年的紀(jì)念日，他的禮物從不會缺席。
    按照慣例，晚上下班后還會有一個浪漫的晚餐。
    不管平時多忙，在紀(jì)念日這一天，他總是會空下來陪她的。
    時間過得真快，六年前的事還恍如在眼前。
    白宛宛比同齡人早一年入學(xué)。
    六年前，24歲的她正要從研究生畢業(yè)。
    當(dāng)時，已經(jīng)追了她3年的霍之安極力游說她畢業(yè)后去南城發(fā)展。
    白宛宛對那里人生地不熟，況且兩人還沒有在一起，她打心眼里不想去。
    恰逢學(xué)院里有一個留校的名額，白宛宛的導(dǎo)師顧含玉教授很喜歡她，向?qū)W校推薦了她。
    白宛宛理所當(dāng)然地決定留校了。
    這個決定卻是狠狠地打擊到了霍之安。
    在他眼里，雖然白宛宛還沒有松口答應(yīng)，可兩人在一起是早晚的事。
    他一直盼著白宛宛畢業(yè)后去南城，方便他照料并且進(jìn)一步培養(yǎng)感情。
    他沒想到，白宛宛竟然不打招呼地就選擇了留校。
    還是從自己的朋友口中，他才知道了這件事。
    身在南城的霍之安立馬就打電話給白宛宛確認(rèn)這件事。
    得知留校工作已經(jīng)成了定局后，他氣得將手機(jī)狠狠扔在墻上，屏幕碎了一地。
    那之后的一連幾天，白宛宛都沒有再接到霍之安的電話和消息，只是偶爾在新聞上看到他的身影，一如往常的英俊瀟灑。
    白宛宛想，自己大概真的是傷到他的自尊了。
    他應(yīng)該不會再來找自己了。
    在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她回家將霍之安早先送自己的禮物都整理好放在了一起，準(zhǔn)備隨時交還于他。
    她和霍之安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本就不該有什么交集。
    現(xiàn)在分開總好過在一起之后再分手。
    白宛宛努力忽略掉內(nèi)心深處的那點失落，照常上下課，準(zhǔn)備最后的論文答辯。
    那天，她從圖書館借了幾本書，匆匆往宿舍趕，腦子里想著論文里幾個需要修改的點。
    剛走到宿舍樓下，路邊的一輛黑色商務(wù)車?yán)飩鱽砹舜潭睦嚷暋?br/>     聲音之大將沉浸在思考里的白宛宛嚇了一跳。
    下意識地往開著的車窗望去，白宛宛對上了一雙布滿血絲的眸子。
    是霍之安！
    白宛宛愣在了原地，一時不知道該怎么辦。
    他是來找自己的嗎？
    可是他送的東西還留在白家，得回家一趟才能拿給他。
    在她思考的同時，霍之安一雙醉眼正近乎癡迷地看著白宛宛。
    初夏，她穿著白色的襯衫和藍(lán)色長裙，黑色長發(fā)柔順地披在腦后，纖纖細(xì)腰被裙子勾勒得不盈一握，兩條細(xì)白的胳膊放在身前，手中拎著一個深藍(lán)色的大包。
    霍之安示意司機(jī)將車開到白宛宛的身前，他抿了抿唇，聲音沙啞：“上車。”
    這幾天，他逼著自己忙工作，努力不去聯(lián)系她，怕自己會忍不住沖到北城去將人綁回來。
    可是思念如入骨之蛆，在每一個空閑的時候不斷地啃噬著他的肉體。
    她的身影不停浮現(xiàn)在他的眼前，尤其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
    他沒有辦法，只能用酒精麻痹自己。
    每天喝得醉醺醺回家，睡醒就工作，晚上接著應(yīng)酬喝酒。
    如此循環(huán)往復(fù)。
    一直到今天，他實在忍不住內(nèi)心的煎熬，飛到了北城。
    此刻見到了白宛宛，就像是一個行走在沙漠里即將渴死的人終于見到了綠洲，他空蕩蕩的內(nèi)心被瞬間填滿。
    如果他是一個四處游蕩無家可歸的浪子，那白宛宛一定就是他的歸處。
    即便她對自己無情又狠心，他也放不了手。
    “你，你有事嗎？”
    白宛宛有些摸不準(zhǔn)霍之安的意思，他的樣子和之前不太一樣，好像很久沒睡好似的。
    霍之安自嘲一笑。
    她總是這么禮貌，禮貌到他難受。
    “上車。”
    他重復(fù)了一遍，眼睛死死盯著車外的白宛宛。
    白宛宛想到家里的那些禮物，猶豫了會兒拉開車門坐了上去，決定趁此機(jī)會說清楚。
    剛一上車，一股酒味就撲面而來。
    她下意識問：“你喝酒了？”
    霍之安應(yīng)了一聲，隨后冷笑：“怎么，嫌我難聞了？”
    他一個商人，身上不僅有酒味，還有錢的銅臭味，比不上博士生賀南知的書香味。
    以前每一次來找白宛宛前，他都會仔細(xì)檢查，不讓自己身上出現(xiàn)酒味煙味這些她不喜歡的味道。
    可今天下了飛機(jī)后，他找朋友借車，想到白宛宛就忍不住喝多了。
    白宛宛聽出他話里帶刺，知道他還在因為自己留校的不高興，不想和他爭辯什么，低垂著眼睫沉默。
    車子最終停在了一個高檔公寓樓下。
    霍之安下車，示意白宛宛和自己上樓。
    白宛宛猶豫著，她知道這是霍之安在北城的一處住所。
    這三年來，他經(jīng)常來北城，索性添置了一個房產(chǎn)當(dāng)落腳處。
    自己一個女孩子，單獨進(jìn)一個男人家里……
    “我有話和你說。”
    霍之安的話讓白宛宛想到自己原本的來意。
    想他應(yīng)該也不會對自己做出什么無禮的事來，白宛宛點點頭和他上去了。
    公寓裝修得簡潔大氣，以黑白灰為主色調(diào)。
    白宛宛站在門口沒來得及細(xì)看，包里的手機(jī)響了。
    是賀南知的電話。
    電話里，他問了幾個關(guān)于論文的話題就結(jié)束了通話。
    掛斷電話之后，白宛宛抬頭，只見霍之安正站在旁邊一臉陰沉地看著她。
    白宛宛的心里一沉，頓時有些后悔。
    霍之安的狀態(tài)不對，自己不該今天和他談的。
    她躊躇著想開口告辭，霍之安卻像是知道她的意圖似的，一個轉(zhuǎn)身，雙手撐在門板，將她困在了他和門板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