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 晉江首發(fā)禁止轉(zhuǎn)載
第四十六章</br> 這場鋼琴演出好像是一個彩蛋,不明真相的觀眾還以為是主辦方特意安排的。</br> 墨綠色絨布也給表演者增了幾分神秘色彩。</br> 有人現(xiàn)場錄屏發(fā)到社交網(wǎng)站時,當(dāng)即上了萬轉(zhuǎn)。</br> 啊啊啊啊啊都給我點開聽啊!!!太tm好聽了!!</br> 人生第一次體驗什么是天籟之音!!對不起我言語匱乏形容不出來,反正聽就是了!!</br> 鋼琴專業(yè)的路過,這首曲子是真的難,世界十大難曲了解一下。</br> 本來聽說我愛豆臨時有事還不想去現(xiàn)場的,誰知道會有這么大的驚喜哈哈哈哈哈,真的賺到了!!</br> 好奇問一下,演奏者是誰啊?</br> 臥槽閻炎工作室點贊了,盲猜一個是閻炎演奏的!!</br> 有可能耶,查了行程,閻炎正好在那個地方舉辦公益巡演,那個時間點正好他剛演出完。</br> 那個贊好像被工作室取消了,會不會是手滑?</br> 可能是低調(diào)吧,閻老師最近幾年都很低調(diào)了。</br> ……</br> 助理戰(zhàn)戰(zhàn)兢兢看著閻炎面無表情盯著底下的評論,那個贊還是閻炎親自點的。</br> 男人雙唇緊抿著,下頜緊繃成一條直線,好像是在隱忍著什么。</br> 片刻又重新將手機收了回去,閉眸往椅背靠了靠。</br> 助理覷著閻炎臉色,轉(zhuǎn)身看見自己的手機亮了下,是閻炎的經(jīng)紀(jì)人發(fā)過來的。</br> 助理看了眼,又抬頭看向閻炎,斟酌著道:“閻老師,趙哥問你……那個贊要不要回應(yīng)?”</br> 等了半天也沒聽見閻炎回答,助理又道。</br> “趙哥的意思是,先否認(rèn),不然到時候文化節(jié)那邊的……”</br> 閻炎突然睜開眼,視線冷冷掃過來,薄唇輕啟:“不用。”</br> 他低低冷笑一聲:“他不敢承認(rèn)的。”</br> 路行遠(yuǎn)那樣聲名狼藉的一個人,怎么可能還有臉出現(xiàn)在公眾面前。</br> 然而他沒想到,十分鐘后哈里斯發(fā)了一條動態(tài)。</br> 是兩張合照,一張是路行遠(yuǎn)今晚彈琴時哈里斯偷拍的。</br> 那時舞臺前開著冷光,怕影響到觀眾的觀感,所以路行遠(yuǎn)頭頂只有一盞橙色小桔燈。</br> 燈光晦暗,然而還是清楚看見黑白琴鍵上骨節(jié)分明的十指。</br> 還有一張是之前格莉婭聚會時路行遠(yuǎn)彈琴的背影,照片只留了上半身,粉絲卻還是一眼就認(rèn)出那是之前的小星云。</br> 啊啊啊啊啊媽媽我這是看見了什么!!!!</br> 艸艸艸居然是我們家小星云,我們家寶貝彈琴也太好聽了吧!</br> 這個手我死了!!哥哥我可以啊啊啊啊</br> 姓哈的,勸你速速交出我們小星云的全身照,只敢拍手算什么!!超兇</br> 小星云和哈里斯關(guān)系很好吧,聽說是某個小鮮肉臨時跑票了,小星云應(yīng)該是去救場的吧。</br> 臨時彈的都能這么厲害,嗚嗚嗚我們小星云是什么絕世寶貝啊!</br> 那之前某y姓點贊是為什么?蹭熱度的嗎?</br> 樓上是什么傻逼,閻炎是什么咖位還需要蹭熱度。</br> 哈里斯自覺屏蔽了對路行遠(yuǎn)不友好的評論,只是將那些夸他的都念了一遍。</br> 老舊的路燈下,他們?nèi)瞬⑴抛咴谝惶帲蛑獨q站在身后推著路行遠(yuǎn),兩人的影子交織在一處。</br> 沈知歲分出五分精神聽著哈里斯說話,又時不時轉(zhuǎn)過身。</br> 總覺得背后有人看著。</br> 然而再一轉(zhuǎn)身,卻也只見到空蕩蕩的街道,只有樹影搖曳。</br> 她又狐疑扭過頭。</br> “哈里斯,”沈知歲突然叫他,“剛才那臺鋼琴,有人來取了嗎?”</br> “取了啊,就剛剛你們出門那會,有人過來搬走了,還是之前那個司機。”</br> “不過這次換了臺車子,他們將琴搬走的時候,我正好看見車子后座的男人,好像還挺有錢的。”</br> “應(yīng)該……就是那位好心的秦先生了。”</br> 猛地聽見這個姓氏,沈知歲倏然眼皮一跳,那條短信發(fā)送出去后就再也沒了回信。</br> 也不知道秦珩是怎么知道他們?nèi)绷虽撉俚摹?lt;/br> 沈知歲在前邊慢慢走著。</br> 后面一梧桐樹下,茂盛樹冠籠住了車子的影子。</br> 車窗往下調(diào)低了一點,直到沈知歲的身影完全消失在拐角處,秦珩才重新將車窗拉了上去。</br> “秦總。”</br> 秘書將筆電轉(zhuǎn)了過去,屏幕正對著秦珩。</br> “六年前d國就有人在網(wǎng)上發(fā)帖曝光閻炎性侵的事,這是目前能查到最早的記錄。但是沒出半小時,這個貼子就被強制刪除了。”</br> “發(fā)帖的人也因為造謠被抓。”</br> “六年來陸續(xù)有人舉報,然而還是很快被人壓了下去。”</br> “最近的一次是去年閻炎在一小村莊公益巡演的時候被人舉報了,對方是一個五歲的小女孩。”</br> “我查了對方父親的銀行往來,發(fā)現(xiàn)那個時間點剛好有一筆不明的匯款。”</br> “不過對方不肯收閻炎的錢,這一年來一直堅持為女兒討公道,雖然效果甚微。”</br> “而且這件事之后,女孩好像精神有點不正常。”</br> “村子里的人都一致認(rèn)為,那個女孩就是不要臉,發(fā)生這種事還大聲嚷嚷的,長大了肯定沒人要。”</br> 筆電上是秘書剛收集到的信息,秦珩聽著都只覺得心頭沉悶。</br> 他攏著雙眉,聽完秘書的最后一句后,男人突然沉下臉。</br> 他面色不虞,聲線都清冷許多。</br> “該閉嘴該羞愧的是施暴者,受害者才是最有權(quán)利發(fā)聲的人。”</br> 閻炎這一周過得屬實不算好,那件事被捅到網(wǎng)上后,助理還想著和以前一樣私下解決,結(jié)果不論他開價多少,對方都巋然不動。</br> 帖子標(biāo)題已經(jīng)標(biāo)紅,熱度持續(xù)不下,有關(guān)知名鋼琴家閻炎性侵的話題已經(jīng)連著幾日都上了國內(nèi)熱搜。</br> 甚至還有人提到閻炎最近幾年不收學(xué)生就是怕被學(xué)生發(fā)現(xiàn)。</br> 連著幾天都沒睡好覺,閻炎一雙眸子紅血絲布滿,底下烏青嚴(yán)重。</br> 怕被記者追查到行蹤,他最近幾天都是住在小旅館的,頭發(fā)亂糟糟纏在一處。</br> “閻老師,他在院子了!”</br> 助理跟在車上,小聲提醒了閻炎一句,又貓著腰想要下車。</br> “我剛看見他母親和一個女孩出去了,老師你先過去,我去看看這附近有沒有狗仔蹲著。”</br> 閻炎無力點頭,眉眼疲憊,臉上的得意張揚早就不在。</br> 院子里邊。</br> 路行遠(yuǎn)正控制著電動輪椅前進(jìn),手上還有一個灑水壺。</br> 正準(zhǔn)備給院里邊的洋桔梗澆水。</br> 忽的眼前突然多出了一個陰影,路行遠(yuǎn)還以為母親折返回來,剛勾起唇角,眸光一抬卻落入一雙憎恨眼睛。</br> 閻炎正赤紅著眼睛瞪著路行遠(yuǎn),眼角微微向上勾著。</br> 路行遠(yuǎn)一怔,下意識往后搖了下輪椅,手指飛快在手機按下一個數(shù)字。</br> “好久不見了,小路。”</br> 閻炎聲音很輕,他已經(jīng)收了臉上的厲色,然而落下的言語依舊讓人很不舒服。</br> 路行遠(yuǎn)皺了下眉,剛想著往后拉開兩人的距離</br> 閻炎卻突然停下了逼近的動作,他揚起頭,面不改色道。</br> “文化節(jié)那天,是你在彈琴的吧。”</br> “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也是彈的那首曲子,那時我就明白,天賦和后天努力是完全不同的。”</br> “你天資聰慧又待人謙和,沒有一個老師不會不喜歡這樣的學(xué)生,我也不例外。”</br> “網(wǎng)上的評論你看了嗎,就連斯蒂芬那老頭子都在夸你,說你是除了nebula,第二個能將這首曲子演奏得行云流水的人。”</br> 路行遠(yuǎn)瞳孔震了下。</br> 閻炎很滿意他的狀態(tài),勾了唇角漫不經(jīng)心道。</br> “你出事那天他也在現(xiàn)場,要是沒了幕布,你覺得他還會夸你嗎?”</br> “小路,你不該只躲在幕布后邊的。”</br> “只要你答應(yīng)讓人刪了網(wǎng)上那些帖子,我也會出聲明,替你澄清四年前那件事。”</br> “畢竟那件事,只有我一人能給你作證。”</br> ……</br> 沈知歲接到路行遠(yuǎn)消息時,恰好在面包店。</br> 屏幕上只有一行亂碼,沈知歲再發(fā)了信息過去,對面卻始終沒有反應(yīng)。</br> 她心下一咯噔,來不及多想,匆忙將挑好的面包放回貨架上,急哄哄轉(zhuǎn)過身往門口跑去。</br> 這邊只有公交車,很少會有出租車從這邊經(jīng)過。</br> 沈知歲頻頻看向手機,突然有點想念國內(nèi)的叫車軟件。</br> 焦慮不安之時,耳邊突然有鳴笛響起,再一抬頭卻倏然撞見秦珩那張面孔。</br> 車窗降下一半,沈知歲只看得見男人隱在車?yán)镞叺膫?cè)顏。</br> 她下意識往后退開一步。</br> 秦珩已經(jīng)拉開車門朝她走了過來。</br> “上車,我送你回去。”</br> 瞥見沈知歲后退的動作,秦珩微蹙了下眉角。</br> 遲疑片刻還是將手機遞了過去,那上面的照片正好是閻炎在他們院子的背影。</br> 沈知歲呼吸一滯:“他怎么會在……”</br> 她知道網(wǎng)上鬧得沸沸揚揚的性侵事件,主角就是閻炎。</br> 想到路行遠(yuǎn)上次對閻炎的反應(yīng),沈知歲眼皮一跳,忽的加快了腳步轉(zhuǎn)了身。</br> 又順便給哈里斯打了電話,哈里斯今天休假在家,他過去家里可比自己快多了。</br> 秦珩站在背后,聽著沈知歲管那個住了半個多月的地方叫家,又看著女孩局促不安地讓人過去院子找路行遠(yuǎn)。</br> 秦珩眸光茫然站在沈知歲身后,聽著女孩焦急聲音裹在風(fēng)里傳了過來。</br> 秦珩突然想,上次得知自己出事時,沈知歲也是這么手忙腳亂改簽車票過去找自己的嗎?</br> 須臾,秦珩又默默垂下眼,否定了自己心底的想法。</br> 肯定不會的。</br> 秦珩甚至懷疑,如果當(dāng)時自己眼睛傷到了,沈知歲會當(dāng)下和自己分手。</br> 她向來就沒有喜歡過自己。</br> 胡思亂想之間,沈知歲已經(jīng)掛斷了和哈里斯的電話。</br> 正想著催促秦珩上車時,卻見秦珩忽然伸手,拽住了自己的手腕。</br> 沈知歲手臂一顫被他拉得往后趔趄了下。</br> 沈知歲噯一聲,下一刻兩人四目相對。</br> 然而只是一瞬,沈知歲又很快移開了目光。</br> 然而秦珩的目光卻依舊落在眼前的人臉上。</br> 眼前這張面孔既熟悉又陌生,順著那雙琥珀色的雙眸往下,是女孩精致的下頜線。</br> 輪廓依舊如同記憶中那般,只有沈知歲臉上的淡漠將秦珩的亂想打破。</br> 沁涼的手腕漸漸有熱度傳了過來,沈知歲微一皺眉,想著將人甩開時,卻聽聽見秦珩突然開了口。</br> 好像是被風(fēng)吹傷了嗓子,秦珩的聲音沙啞了許多。</br> “沈知歲。”秦珩低眉,目光終于從沈知歲臉上移開,落到腳上。</br> 過了許久才慢慢抬起頭,薄唇張了張。</br> “你看他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br> 他聲音很輕很慢,帶著幾分小心翼翼的試探。</br> “哪怕是……一點點。”</br>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在2020022022:54:442020022123:45:1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br>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1個;</br>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皮卡皮卡qiu6瓶;、z.5瓶;早起的蟲兒被鳥吃3瓶;30425935、lvzgr、aurora、冰焰1瓶;</br>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