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7 章 幾分相似
霧州市影視城。</br> “卡!”</br> 導(dǎo)演喊了一聲,正在演戲的演員立馬停下表演,前一秒還神色溫柔的魏天欽,立馬沉了臉。他不再理會想要上來搭話的女演員,高傲地抬了抬線條完美的下頜,走到一旁的休息區(qū)休息。</br> 助理馬上送上水和小點(diǎn)心,服務(wù)殷勤備至。</br> 他面前這個可是現(xiàn)今娛樂圈最炙手可熱的當(dāng)紅小生,有著一張娛樂圈最完美的臉,完美到就算是黑子也無法拿他的顏值黑他的程度。最最重要的是,魏天欽現(xiàn)在還在上升期,只要伺候好他,助理無論走到哪兒,都是高人一等。</br> “張宇飛呢?”</br> 魏天欽接過水,環(huán)視了一圈,沒有看到經(jīng)紀(jì)人,便偏頭問助理。卷密的睫毛投下鴉青色的暗影,皮膚白的可以看到細(xì)小的血管。</br> 明明他什么都沒做,卻像有鉤子勾著別人的眼睛一般,整個世界里只他,也只能定定地看著他。</br> 助理在魏天欽身邊工作幾個月了,卻依舊無法對他的美貌免疫,也難怪有無數(shù)粉絲前仆后繼地粉他,就算黑料滿天飛,也絕不脫粉。</br> “張宇飛呢?”魏天欽并沒有因為助理的失神而生氣,反而耐著性子再問一遍。他比任何人都知道自己的魅力,也允許別人因為他的魅力而失神。</br> 助理這才回神,立馬控制住臉上蕩漾的神色,回答道:“飛哥好像過敏了,在休息室休息。”</br> “過敏?”魏天欽嗤了一聲,“他最近怎么老過敏,沒去醫(yī)院看看?”</br> 話聽著像關(guān)心,可語氣卻充滿了不屑一顧。</br> 助理:“檢查過了,醫(yī)生說是普通的蕁麻疹。”</br> 只是吃了藥,還是一直不見好。</br> “我去看看。”魏天欽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朝休息室走去。</br> 場記看到他離開,立馬喊道:“魏老師,下一場馬上就開拍了,您要去哪兒?”</br> “頭暈,不拍了。”魏天欽隨口扯了一個理由,朝休息室走去。</br> 連敷衍都懶得敷衍。</br> 場記敢怒不敢言,“可是……”</br> 魏天欽的助理抬起下頜,輕蔑地乜了過去,“可是什么可是?沒聽到魏老師說他不舒服嗎?把他的戲份往后挪就是了,哪兒來那么多廢話?”</br> 全然沒有在魏天欽面前的奉承樣子,高高在上,用鼻孔看人。</br> 場記還得賠笑,“那魏老師可要好好休息了,我去和導(dǎo)演商量商量。”</br> 助理這才志得意滿地跟上魏天欽的腳步。</br> 直到兩人的背影消失在轉(zhuǎn)角,場記才呸了一聲,“小人得志的東西!”</br> 魏天欽不管身后發(fā)生了什么,直接來到休息室。他開門進(jìn)去的時候,張宇飛正在吃藥,見到魏天欽進(jìn)來,微微皺了皺眉頭,“你不是還有戲要拍嗎?怎么過來了?”</br> “不想拍了。”魏天欽懶懶散散地坐到沙發(fā)上,一雙修長筆直的雙腿交疊地搭在沙發(fā)上,一副無所謂的樣子。</br> 張宇飛:“這是吳導(dǎo)的電影,是你說不拍就不拍的嗎?”</br> 魏天欽聳聳肩,一臉輕蔑,“有本事就把我換了唄,沒本事他就忍著。”</br> 反正他也不缺這一部電影,沒有吳導(dǎo)還有張導(dǎo)李導(dǎo)。</br> “你!”張宇飛氣得不知道說什么才好,但又隱隱有些驕傲。</br> 這是他帶出來的藝人,是粉絲和資本捧在手里的寶貝,請到他就是請到了財富密碼,作為經(jīng)紀(jì)人,怎么可能不驕傲呢。</br> 這么想著,張宇飛的心氣也順了,難得寬容道:“不想拍就不拍吧。”</br> 話才說完,張宇飛就覺得渾身發(fā)癢,抓哪兒都舒服,癢意就像是會跑一樣,哪兒哪兒都不舒服。</br> 休息室里都是自己人,張宇飛也不端著,掀起衣服,露出衣服底下密密麻麻的紅色疙瘩,有些疙瘩已經(jīng)連成一片,紅彤彤的一大塊。</br> 張宇飛的語氣透著煩躁,“怎么回事?藥怎么一點(diǎn)用都沒有?”</br> 張宇飛卻不知道,這幾天他的身邊一直跟著一只鬼,這只鬼就是小瑾。她聽從夏孤寒的建議,不斷得往張宇飛的身上輸送陰氣。</br> 陰氣一觸碰到張宇飛的皮膚,便被皮膚吸收,最后以疙瘩的形式爆發(fā)出來。</br> 這些小疙瘩每一個都是一張嘴巴的初生狀態(tài),一旦吸足了足夠多的陰氣,疙瘩就會轉(zhuǎn)化成嘴巴,遍布張宇飛的每一寸皮膚。日日吵夜夜鬧,直到耗損張宇飛的全部精力,將他折磨至死。</br> 鬼一旦造了殺業(yè)就很難在保持理智的人性,小瑾想要為自己報仇,很有可能就要只要?dú)I(yè),到時候成了厲鬼,她和朱博涵之間就真的不可能了。</br> 于是夏孤寒留給小瑾提供了一種方法用陰氣滋養(yǎng)張宇飛身上的口舌業(yè)。</br> 口舌業(yè)于張宇飛是因果,張宇飛最后若是死于口舌業(yè),也只是正常的因果循環(huán)。就算小瑾在其中起了催化的作用,這個因果也和小瑾沒有任何關(guān)系。</br> 如此,既能避免小瑾制造殺業(yè),又能讓小瑾大仇得報。</br> 小瑾立馬就接受了這個兩全其美的辦法,這幾天比任何鬼都勤快地往張宇飛身上渡陰氣。</br> 口舌業(yè)貪吃得很,小瑾渡多少陰氣過去,它們就吸收多少,相信過不了多久,張宇飛身上密密麻麻的口舌業(yè)就會徹底爆發(fā)。</br> 想到這個可能,小瑾渡陰氣就更賣力了。</br> 于是連帶著張宇飛就越難受,身上的每一寸皮膚仿佛有千萬只螞蟻在啃咬一般,瘙癢難耐。但是在癢中,又能感覺到些微的疼,這種疼不劇烈,就像沒有完全愈合的傷口又裂開一樣。</br> 魏天欽本來在玩手機(jī),見張宇飛那么難受,突然說道:“你有沒有想過,你不是得了蕁麻疹,而是哪個又復(fù)發(fā)了?”</br> 說完魏天欽像是想到什么惡心的東西,整個人抖了一下,手臂上迅速漫上了雞皮疙瘩。</br> 而張宇飛,在聽到的魏天欽的話后,如遭雷劈,把他給劈蒙了,呆立著一動不動。</br> 好一會兒后他才手腳僵硬地看向魏天欽,“不……不至于把?”</br> 上次只有一個地方,而且很快就爆發(fā)出來了,可現(xiàn)在是幾乎是全身每一寸皮膚啊!如果每一個紅疙瘩都爆成一張嘴……</br> 一想到自己渾身都是嘴的畫面,張宇飛生生地打了個寒顫。</br>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br> 張宇飛不斷在心里否定這種可能性,可是魏天欽不說還好,魏天欽一說,張宇飛就不自覺把這次的癥狀和上次做了個對比。</br> 這次除了爆發(fā)的周期長了一點(diǎn),其他癥狀簡直一模一樣!</br> 意識到怪病有復(fù)發(fā)的可能,張宇飛待不住了,也顧不上身體上的難受,幾步?jīng)_出休息室,火急火燎地離開影視城。</br> 小瑾并沒有跟上去。如果她分析的沒錯的話,張宇飛不是第一次得口舌業(yè)了,有人幫張宇飛治好了第一次的口舌業(yè)。而一個能治好口舌業(yè)的天師,并不是她這一個只有幾年道行的小鬼能對付的,貿(mào)然跟上去只會讓自己陷入危險中。</br> 小瑾想了想決定去找夏孤寒。</br> 那天在學(xué)校見過夏孤寒之后,小瑾便跟著夏孤寒來過香火店,這次直接就找到香火店去。</br> 她到的時候,香火店的門是開著的,但夏孤寒不在店里,整個店安安靜靜的。</br> 小瑾正想喊人,突然感覺有個東西輕輕戳了一下她的小腿,低頭一看,就看到一個小紙人。</br> 還沒等小瑾反應(yīng)過來,突然探過來兩個蠟黃的臉,黑洞洞的眼睛紅彤彤的臉顯得十分詭異。</br> 小瑾嚇了一跳,登登登地往后退了好幾步。她上次過來并沒見到它們,突然冒出來很考驗?zāi)懽拥暮妹矗?lt;/br> 大一咯咯笑,“姐姐你都是鬼了,怎么還會害怕我們啊?”</br> 大二跟著笑,可愛又無害。</br> 姐弟倆完全忘記他們曾經(jīng)嚇?biāo)拦淼墓鈽s事跡。</br> 不過小瑾的腦回路還是和大一大二搭得上的,聽了大一的話仔細(xì)想想覺得很有道理,她都是鬼了還有什么好怕的?</br> 等夏孤寒從樓上下來的時候,就看到小瑾和一二三玩成一團(tuán),或許已經(jīng)忘記了自己來找夏孤寒的目的了。</br> 好在小瑾還算靠譜,看到夏孤寒下來后,完完整整地把張宇飛和魏天欽在休息室的對話告訴夏孤寒。</br> 聽到小瑾說張宇飛得過一次口舌業(yè)并被治好的事,夏孤寒并不覺得意外,畢竟有谷維源這個先例在前。或許谷維源的口舌業(yè)能治愈,其中少不了張宇飛的搭橋牽線。</br> “你不要再跟著他了。”夏孤寒半倚靠在躺椅上,懶洋洋地和小瑾說道。</br> 能治好口舌業(yè)的人并不簡單,小瑾再跟著張宇飛很有可能被張宇飛背后的天師發(fā)現(xiàn),對方想收拾小瑾不過易如反掌。</br> 道理小瑾都懂,可是眼看著張宇飛身上的口舌業(yè)就要爆發(fā)了,卻又被他找到解決的辦法,小瑾不甘愿極了。</br> 夏孤寒知道小瑾的想法,難得說了一句安慰的話,“放心吧,口舌業(yè)是壓不住的。既然他已經(jīng)壓制過一次,這次爆發(fā)只會更嚴(yán)重。”</br> 那是張宇飛欠下的業(yè)障,是生生世世隨著張宇飛輪回的,所謂的去除不過是暫時壓制。張宇飛如是不再造業(yè)還好,一旦再次觸碰禁忌,起的便是連鎖反應(yīng),之前埋下的雷會跟著一起爆炸。</br> 張宇飛和谷維源一樣,病根在爛透的心,而不是浮于表面的口舌業(yè)。</br> 依舊是那棟老舊的小區(qū)。</br> 張宇飛熟門熟路地找到312,老人開門看到是他,微微皺了皺眉頭,但還是開門讓張宇飛進(jìn)去。</br> 一進(jìn)入屋內(nèi),張宇飛立刻向老人跪下,“余大師,我的怪病好像復(fù)發(fā)了,求您救救我!”</br> 老人只瞄了張宇飛一眼,便有了答案。</br> “確實復(fù)發(fā)了。”老人渾濁的眼睛盯著張宇飛皮膚上的紅色疙瘩,眼中充滿了凝重之色。他能感覺到張宇飛身上的口舌業(yè)比上次猛烈了許多,一旦爆發(fā),后果難以想象。</br> 不過要治愈并不是沒辦法。</br> 不止一次和老人打過交道的張宇飛自然能猜到老人所想,他目光陰鷙地說道:“余大師,我前段時間在飛機(jī)上遇到一個美人,五官無一不精致。”</br> 老人不為所動,他見過的美人多了,能讓他心動的很少。</br> 張宇飛卻指著墻上的一副人物畫像說道:“余大師,我遇上的那個美人和這幅畫上的人物有幾分相似,特別是那雙眼睛,可以說是一模一樣。”</br> “你說什么?”老人的情緒突然暴起,他走到畫像旁,癡迷地隔空描繪畫上之人的臉,許久后才轉(zhuǎn)頭死死地盯著張宇飛看,“那個人在哪里?”</br> 張宇飛:“只要余大師治好我,我一定把那人送到您的面前。”</br> 作者有話要說:一更,晚安</br> 感謝在2021070418:45:242021070423:55:4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br>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溫白1個;</br>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女俠小兜10瓶;梨蘇白卿1瓶;</br>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