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 代人受過
趙曉晨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己手上突然燒成焦炭的符箓,不知道是害怕多點還是好奇多一點。</br> 好端端的,符箓為什么會無火自燃?</br> 趙曉晨抬頭茫然地看向夏孤寒和夏孤江,“這是什么意思?”</br> 他才問完,就感覺有水液滴到自己的額頭上,“吧嗒”一聲,在耳邊清晰地響起。</br> 什么東西?</br> 趙曉晨下意識伸手去摸。</br> 溫溫的,黏黏的。</br> 他拿下來一看,鮮紅的顏色在手指上暈染開來。</br> 這下趙曉晨徹底不淡定了,“血!!!怎么會有血?我要死了嗎?”</br>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趙曉晨覺得有點頭暈,面上的表情迅速垮了下去,“完了,我果然要死了。”</br> 兩個天師站在他面前,他也忘了要去求救,捂著剛剛出血的額頭嗚嗚哭了出來,“我還沒有找到拯救世界的辦法,我還沒有談過戀愛,我還沒見我爸爸媽媽最后一面!你個賊老天,我今年才十六歲,你就這么嫉妒我,想要收走我的生命嗎?”</br> 夏孤寒:“……”</br> 夏孤江:“…………”</br> 顧晉年也一陣無語,轉(zhuǎn)頭問夏孤寒,“現(xiàn)在的小孩戲都這么多嗎?”</br> 夏孤寒聳聳肩,表示不知道。</br> 目光卻凝結(jié)在趙曉晨頭上那朵血色翻涌的桃花云上,濃烈的陰煞之氣在桃花云里涌動,似要噴薄而出。可細細感受,卻沒有在陰煞之氣中感受到惡意,反而帶著一絲祈求和依戀。</br> 符箓之所以會燃燒,并不是因為桃花云想要傷害趙曉晨。趙曉晨只是一個普通人,他的身體一下子承受不了那么多陰煞之氣,夏孤江的符箓為他擋了一劫。</br> 但不論這朵桃花云有沒有傷害人的心思,此刻桃花煞已成,便會對人造成不可逆的傷害。</br> 夏孤寒的眉峰微微蹙起,四周的靈氣向桃花云涌去,沒多久便形成一個囚籠,將桃花云困在囚籠里。</br> 囚籠飛回夏孤寒的身邊,里面的桃花云因為遠離趙曉晨而發(fā)出嗚嗚的類似人哭泣的聲音,不斷撞向靈氣囚籠,想要逃出去,回到趙曉晨身邊。</br> 夏孤江顯然也感覺到了桃花云的情緒,很是疑惑,“怎么回事?”</br> 從來只聽說桃花煞害人,還沒見過對人如此依依不舍的桃花煞。</br> “不知道。”繞是夏孤寒一時之間也看不出原因,只不斷地將靈氣輸入到桃花云里,慢慢驅(qū)走里面的陰煞之氣。</br> 血紅之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退去,桃花云慢慢回復(fù)回粉紅色,但對趙曉晨的眷戀卻一點都不改,依舊嗚嗚地想要回到趙曉晨身邊。</br> 看到這一幕,夏孤江不由得感嘆了一句,“這小子到底有什么魅力?桃花煞都對他念念不忘?”</br> 不就是一個毛都沒長齊的毛頭小子嗎?到底是怎么吸引住如此厲害的桃花的?</br> 母胎solo了二十幾年的夏孤江真的一點都不羨慕呢。</br> “或許不是他。”一旁的顧晉年突然說了一句。</br> 夏孤寒和夏孤江齊齊看向他。</br> “什么意思?”</br> 顧晉年指著趙曉晨,問夏孤寒,“你在仔細看看他的面相。”</br> 夏孤寒聞言望了過去,趙曉晨的五官還未完全張開,也不是很有特色,但五官搭配在一起,有一種清秀的感覺。他的印堂是正常的顏色,近期既沒有災(zāi)禍,也沒有桃花……</br> 是了,如果只是看面相的話,趙曉晨其實是沒有桃花的。只是之前他頭上的桃花云太顯眼了,便先入為主的認為這是他的桃花。</br> “代人受過。”</br> 夏孤寒思忖了一番,得出這個結(jié)論。</br> 不是趙曉晨的桃花卻莫名其妙地出現(xiàn)在趙曉晨的頭上,唯有代人受過才能解釋得通。</br> 也就是說,有人把自己的桃花轉(zhuǎn)移到了趙曉晨身上,讓趙曉晨幫他檔桃花煞。</br> 夏孤寒的視線再次落在趙曉晨的身上,眸光微凝。</br> 趙曉晨還在哀嘆自己快死了,已經(jīng)拿出手機錄制遺言了。</br> 夏孤江越看越覺得可樂,明明桃花云都被夏孤寒困住了,他也脫離了困境,竟是一點感覺都沒有,還在那里錄制遺言,接受能力倒是挺強的。</br> 他剛剛也聽見夏孤寒的話,知道這小子倒霉地當了別人的替死鬼,欣賞了一下趙曉晨淚如雨下的模樣,夏孤江決定大發(fā)慈悲地拯救這個未成年的小少年。</br> 夏孤江走到趙曉晨身邊,咳了咳,問:“趙曉晨,你暑假作業(yè)做完了沒?上個學(xué)期的期末考及格了沒?”</br> 正哀哀切切錄制遺言的趙曉晨聽到這個問題,整個人愣了一下,然后恍然大笑起來,“哈哈哈我作業(yè)還沒做完,我期末考就沒有一科及格過。我要是死了,我媽肯定會追到移陰曹地府把我?guī)Щ厝ィ莆易鲎鳂I(yè),逼我上補習(xí)班。”</br> 說到這里,趙曉晨又傷心了,“要是我還能活下來,我一定主動寫作業(yè),一定好好學(xué)習(xí),嗚嗚嗚。”</br> 夏孤江:“……”</br> 少年,你的戲會不會太多了?</br> 夏孤江實在是看不下去,拍拍趙曉晨的肩膀,“小子,醒醒,你沒事了。”</br> 趙曉晨突然抱住夏孤江,就像是抱住最后一根稻草,張嘴還想哭,突然意識到夏孤江說了什么,張開的嘴巴僵住了,一會兒之后才緩過神來,“你……你說什么?”</br> 夏孤江把他推開,“我說你沒事了。”</br> 但這個沒事只是暫時的,只要那個人沒有停止把桃花轉(zhuǎn)移到趙曉晨身上的話,趙曉晨還是會有生命危險。</br> 不過夏孤江沒打算把這件事告訴趙曉晨,畢竟還是個孩子,這么沉重的事就別和他說了。</br> 聽到自己沒事,趙曉晨愣了好長一會兒才接收到真正的意思,當下又唱又跳,好不歡樂。</br> 夏孤江看著不禁搖搖頭,還真是個孩子。</br> 他非常有同情心地補充一句,“記得寫作業(yè),好好學(xué)習(xí)天天向上啊。”</br> 趙曉晨:“……”</br> 趙曉晨:“能把我說的這句話當成屁放了嗎?”</br> 夏孤江笑:“你覺得呢?”故意嚇唬他,“在天師面前許下的承諾不履行的話,后果可是很嚴重的哦。”</br> 趙曉晨一聽果然怕了,瞬間蔫了下去,“好吧,我一定好好學(xué)習(xí)天天向上。”</br> 夏孤江一點都沒有欺負未成年人的自覺,伸手在趙曉晨棗紅色的頭發(fā)上抓了一把,“好好讀書也能拯救世界。”</br> “呵呵。”趙曉晨就干笑。</br> 夏孤寒沒有理會夏孤江和趙曉晨,把桃花云收起來后,拿出手機給周警情打了個電話。</br> 趙曉晨是周警情的表弟,他出了事,肯定要聯(lián)系他的親人。</br> “曉晨在夏老板您那里?”</br> 周警情直到接到夏孤寒的電話,才知道趙曉晨這個混小子偷偷瞞著家里去找夏孤寒,連忙和夏孤寒道歉,“夏老板,實在抱歉。曉晨和家里說要和同學(xué)出去旅游,沒想到跑到您那里去了,給您添麻煩了。”</br> 夏孤寒沒和周警情客氣,等周警情說完,他才把趙曉晨遇到的情況和周警情說了。</br> 電話那邊陷入沉默。</br> 許久之后,才傳出周警情有些艱澀的聲音,“謝謝夏老板,我們馬上就過來。”</br> 夏孤寒不知道周警情那一會兒的沉默表示代表什么,也沒追問,應(yīng)了一聲“好”就打算掛了電話。周警情卻突然叫住他,“夏老板,等等。”</br> “怎么?”</br> 周警情沉吟了片刻,問道:“夏老板祖上也是當靈醫(yī)的嗎?”</br> “不是。”</br> 夏家一直都是天師世家,和靈醫(yī)搭不上邊。</br> 周警情有些意外,但沒追問,又鄭重地和夏孤寒道了謝,才結(jié)束這通電話。</br> 響靈市。</br> 周警情掛斷電話后,對著手機發(fā)呆。</br> 夏孤寒祖上不是靈醫(yī)的話,傳承里的那張畫像為什么會和夏孤寒長得那么相似?</br> 不過現(xiàn)在不是想這個問題的時候,趙曉晨的事才是當務(wù)之急要解決的。</br> 周警情通知了自己的趙曉晨的母親后,便在家等對方到來。</br> 鄭航握住她的手安慰她,“不用擔(dān)心,有夏老板在,曉晨會沒事的。”</br> “鄭航,”周警情望向鄭航,“我有沒有和你說過,我舅舅是怎么死的?”</br> 鄭航搖搖頭。</br> “我舅舅的身體很健康,兩年前的一天晚上突然暴斃。他沒有任何疾病,就那么突然地去世了,檢查不出任何問題。”周警情陷入回憶之中,“當時我舅媽請人給舅舅做法會,那個法師做完法會,臨走前和他的徒弟說了一句,說我舅舅招惹了不該招惹的桃花,他被桃花煞給害死的。</br> 那句話只有我聽見,但為了照顧我舅媽的情緒,這么多年我一直把這件事藏在心里,甚至有點不敢相信舅舅會做那樣的事。他和我舅媽青梅竹馬,一直都很恩愛,怎么可能背叛我舅媽。”</br> 周警情頓了一下,語氣更加堅定了,“現(xiàn)在我可以確定,我舅舅確實沒有做出背叛我舅媽的事,而是有人要害他,害死他還不夠,現(xiàn)在又對曉晨下手了!”</br> “沒事的,曉晨會沒事的。”鄭航安慰著周警情,把她的頭按在自己的肩膀上。</br> 向希也感受到媽媽的情緒,從兒童房里跑出來,抱著媽媽的腰,軟軟糯糯地說道:“媽媽不傷心,向希給你呼呼,臉臉給你捏捏。”</br> 周警情就算再傷心,看到這么軟糯的女兒,也被治愈了,把女兒抱起來親了一口。</br> 半個小時后,趙曉晨的母親陳娜女士趕了過來,她穿著一身女士西裝,留著短發(fā),一副很干練的模樣,可此時面上卻充滿了擔(dān)心,“警情,曉晨怎么了?”</br> 電話里說不清楚,周警情只和陳娜說讓她過來討論一下曉晨的事。說的時候,語氣有些嚴肅,愛子心切的陳娜馬上放下手中的工作,趕了過來。</br> “舅媽,我們現(xiàn)在去霧州,路上邊走邊說。”周警情說完補充了一句,“曉晨現(xiàn)在人在霧州。”</br> 陳娜以為趙曉晨出了事故,腿軟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復(fù)鎮(zhèn)定,抿著唇跟周警情一起離開了。</br> 周警語也回來了,主動接過司機的活計,讓姐姐和舅媽坐到后座上。</br> 上了車,周警情才言簡意賅地把趙曉晨遇上的事和陳娜說了。</br> 陳娜聽到趙曉晨險些被桃花煞殺死,嚇得臉上的血色立馬退去,后又得知他現(xiàn)在沒事后,立馬就緩和了。卻也想立馬飛到霧州市,看看自己的兒子是否安然無恙。</br> 周警情想了想,選擇暫時不把舅舅也有可能死于桃花煞的事告訴陳娜。陳娜對舅舅的感情有多深,她比誰都清楚,這會兒已經(jīng)因為兒子的事被打擊了一回,若是再聽到舅舅的死因,估計會承受不住。</br> 周警語一路把車飆得飛快,比以往提前半個小時抵達霧州市。下了高速,直接往香火店開去。</br> 等到了攬月巷的巷口,車子一停下來,陳娜立刻下車,踩著高跟鞋往攬月巷里跑,卻又不知道香火店怎么走,只能焦急地停下來無聲催促周警情和周警語。</br> 姐弟倆知道陳娜心急,也不敢耽擱,趕緊帶著陳娜往香火店的方向小跑過去。</br> 等三人來到香火店,他們擔(dān)心的人,此刻卻在柜臺后面睡得香甜。</br> 桃花煞的陰煞之氣突然降臨,雖然有夏孤江的符箓為趙曉晨擋了一命,但趙曉晨還是受到了影響,沒什么危險,就是人有點虛弱犯困。</br> 于是夏孤寒就讓趙曉晨睡在躺椅上。</br> 陳娜進來的時候,趙曉晨甚至還打著小呼嚕。</br> 見到兒子沒事,陳娜提了一路的心才稍稍放下,蹲在躺椅的身邊,輕輕撫摸兒子的臉。</br> 她已經(jīng)失去丈夫了,不能再失去兒子。</br> 確定兒子沒事后,陳娜才站起來抹去眼角的眼淚,走向夏孤寒,“夏老板,謝謝你。”</br> 陳娜對于周警情的事略有耳聞,知道是夏孤寒的出現(xiàn)救了周警情。也因為如此,她的心定了定。</br> 夏孤寒也不和陳娜廢話,直接問她:“趙曉晨最近在家有沒有什么異常的地方?”</br> 有些改變當事人自己不清楚,但親人肯定很清楚。</br> 陳娜沉吟了一會兒,搖搖頭,“曉晨一直都是咋咋乎乎的性格,近段時間并沒有什么變化。”</br> “那以前和現(xiàn)在比起來呢?”</br> “說到以前的話……”陳娜邊說邊想,“突然不愛學(xué)習(xí)了算不算?”</br> 趙曉晨進入高中之前是個學(xué)霸,學(xué)習(xí)是他最熱衷的事,天天念叨著學(xué)習(xí)可以拯救世界。但上了高中之后,突然就對學(xué)習(xí)產(chǎn)生了抵觸的情緒,不僅如此,還染發(fā)燙頭,穿著奇裝異服,和以前比起來,確實變了很多。</br> 只是趙曉晨歷來都不是一個乖乖牌,學(xué)習(xí)好的時候也不愿意循規(guī)蹈矩,最大的夢想就是拯救世界。變了之后,性格中最本質(zhì)的那部分還是一樣的,內(nèi)里還是那個想要拯救世界的中二少年。</br> 所以陳娜并沒有多想,只當是趙曉晨叛逆期到了,對他管的就比較嚴。</br> 趙曉晨還是怕他媽,也能體諒媽媽的不容易,在陳娜面前還算收斂。</br> 夏孤寒表示知道了。</br> 桃花大概從趙曉晨發(fā)生改變的那時候染上的,他是代人受過,那人的桃花云轉(zhuǎn)移到他的身上,他多多少少要受些影響。</br> 若是趙曉晨不夠中二,拯救世界的心足夠堅定,估計受到的影響會更深一點,甚至有可能成為那個桃花云喜歡的人,也就是他代為受過的那個人。</br> 現(xiàn)在無法確定的是,那人是有目標的選擇趙曉晨,還是抽簽式的正好選中了趙曉晨。</br> 夏孤寒斂目,將猜測盡數(shù)放進心里,和陳娜說道:“趙曉晨暫時沒事了,不過在沒找到傷害他的人之前,他都存在生命危險。”</br> “謝謝大師提醒。”陳娜看向兒子,眼中盈著淚光,充滿了擔(dān)憂。</br> 周警情站在一旁,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br> 她想和夏孤寒說一說舅舅的事,但有陳娜在,又怕她無法接受。</br> 陳娜轉(zhuǎn)身的時候,正好看到周警情的表情,朝周警情笑了笑,“警情你是不是有話要對夏老板說?”</br> “嗯。”周警情點點頭。</br> “正好我想出去看看。”知道兒子在夏孤寒這里不會出事,陳娜才放心出去走走,順便把公司的事安排一下,接下來一段時間,她可能要在霧州市長住了。</br> 陳娜朝夏孤寒點點頭,轉(zhuǎn)身出了香火店。</br> 直到陳娜的身影消失在門口,周警情才將舅舅的事說了出來。</br> “所以我猜測,這就是一場針對我舅舅家的謀殺,他們殺了我舅舅還不夠,現(xiàn)在又把矛頭對準曉晨。”</br> 趙曉晨還未成年,這些年被家里保護得很好,卻要遭受這樣的事,周警情想想都為他感到心疼。</br> “和我說說趙家的情況吧。”夏孤寒伸了個懶腰,倚靠在墻上。</br> 趙家在響靈市也算小有名氣,不過和其他有底蘊的家族比起來,趙家算是白手起家。</br> 趙家發(fā)跡于趙曉晨爺爺那一代,但要論崛起,卻是趙曉晨父親的功勞。趙楠禮早年為了工作,連戀愛都沒有時間談,陳娜和他一起長大,自小就喜歡他,趙楠禮不談戀愛,她就默默陪在趙楠禮身邊當趙楠禮的秘書,和他一起創(chuàng)業(yè)。</br> 直到兩人三十五那年,陳娜生病住院,沒了陳娜在身邊,趙楠禮才意識到自己的感情。</br> 等陳娜出院后,趙楠禮直接和陳娜求婚。</br> 兩人這才走到一起。</br> 趙曉晨是趙楠禮和陳娜結(jié)婚五年后生的孩子,算是老來子了。</br> 那時候趙家的公司已經(jīng)步上正軌,趙家真正在響靈市崛起。</br> 兩年前,趙楠禮毫無預(yù)兆地暴斃,當時外界就在猜測趙家的公司會被一群餓狼一般的親戚分得渣都不剩。</br> 沒想到陳娜在那時候站了出來,以一己之力抗住了趙家親戚的圍攻,成功搶到了公司的掌控權(quán)。兩年來讓趙家的公司業(yè)績漲了一番,公司上下被她收拾地服服帖帖的,那些親戚也被她趕出公司。</br> 要說什么人最看不慣陳娜,首當其沖的就是趙楠禮的兩個哥哥。</br> 當初趙爺爺發(fā)跡,去世后把家財?shù)确纸o三個兒子,結(jié)果兩個哥哥幾年內(nèi)迅速敗光家產(chǎn),最后成了吸血蟲,就知道吸趙楠禮的血。</br> 或許兄弟倆早就盼著趙楠禮死亡,好謀奪他的家產(chǎn)。</br> 只是沒想到平時不顯山不露水的陳娜關(guān)鍵時刻會那么果斷,以雷霆之勢掌控了公司。</br> 不管趙楠禮的死是不是出自他兩個哥哥的手,但陳娜絕對讓兩個哥哥的如意算盤打空了。</br> 至于趙楠禮或者陳娜有沒有其他對手……</br> 做生意的,特別還是把生意做強做大的,總會有人看不慣,這些人數(shù)都數(shù)不過來。</br> 夏孤寒聽完周警情描述,暫時沒有提出任何看法。趙曉晨的桃花來得太過蹊蹺,就連夏孤寒都看不出這些桃花來自于哪里。在線索不足之前,夏孤寒無法下定論說是有人要害趙曉晨。</br> 至于趙楠禮也死于桃花煞這一點,當初周警情也只是聽做法的法師說的,是不是真的,還有待考證。</br> 周警情也知道現(xiàn)在線索有限,只把自己知道的告訴夏孤寒,她已經(jīng)盡量做到客觀了,但到底對舅舅一家有感情,難免會參雜一些主觀的感受進去。</br> 十幾分鐘后,陳娜回來了。</br> 她做事果斷干脆,雷厲風(fēng)行。出去這么一會兒的功夫,她就安排好了公司的事情,還在攬月巷租到了一間房子。為了兒子的安全,還是和夏老板毗鄰而居的好。</br> “夏老板,我和曉晨以后就住在攬月巷,還請您多多關(guān)照。”陳娜朝夏孤寒鞠了一個躬,并且遞上一張支票。</br> 別人沒義務(wù)救她兒子,更沒義務(wù)在今后的日子里保護她兒子,所以該有的誠意還是要有的。陳娜是個生意人,對這一點更有體會。</br> 夏孤寒并不是矯情的人,陳娜遞支票,他就接,沒什么不好意思的。</br> 就在這時候,躺在躺椅上的趙曉晨翻了個身,悠悠轉(zhuǎn)醒。</br> 陳娜馬上走了過去。</br> 摸摸兒子的頭,又摸摸兒子的臉,“曉晨你沒事吧?”</br> 趙曉晨還沒完全醒來,看到他媽,下意識地控訴道:“媽,我剛剛做了個噩夢,夢里我逃課不寫作業(yè),期末考試就沒一科及格的,這個夢……”</br> 說著說著,趙曉晨徹底清醒了過來,哇一聲就哭了出來,“我想起來了,這都不是夢,這都是真的!我逃課我不做作業(yè)我掛科都是真的!!!”</br> 他往后一趟,整個人摔在躺椅上,躺椅不堪重負發(fā)出咯吱地重響,往下塌了一點點。</br> 可趙曉晨沒意識到,依舊一臉生無可戀,喃喃自語:“趙曉晨啊趙曉晨,這一年來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混賬事?”</br> 然而下一秒被人提著衣領(lǐng)拎了起來,他抬頭,對上夏孤寒略顯冰寒的臉。</br> “夏……夏大師。”</br> 夏孤寒一手拎著他,一手指著躺椅,“這把躺椅從我到霧州市后,就一直陪著我,你看看怎么賠吧?”</br> 夏孤寒特別嚴肅特別認真,趙曉晨偏頭去看那把塌了一丟丟的躺椅,心里發(fā)虛,不由得吞吞口水</br> 那把躺椅莫不是古董?</br> 作者有話要說:物品:二手躺椅</br> 購入價:35</br> 賣出價:???</br> 晚安</br> 感謝在2021061917:18:302021061923:57:2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br>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yu、溫白1個;</br>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檸檬50瓶;墨雨兒20瓶;居戲3瓶;殊途2瓶;梨蘇白卿1瓶;</br>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