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5 章 關(guān)閉通道
整個別墅的客廳極其安靜,黃錦訴躺在地上,身上的生氣好似都消失了一般,五官里不斷有找鮮血涌出。可是他還是瞪大了雙眼,眼里充滿了不理解。</br> 他同黃家之前的幾代家主一樣,只是想重振驅(qū)鬼一脈的輝煌,他并不覺得自己有錯。既然顧晉年已經(jīng)回來了,為什么不幫扶黃家?他是驅(qū)鬼一脈的創(chuàng)立者啊!他難道不想讓驅(qū)鬼一脈重新走上巔峰嗎?</br> 黃錦訴強忍著身體上傳來的,仿佛散架一般的劇痛撐了起來,一雙眼睛盡管已經(jīng)充血紅腫,卻還是充滿執(zhí)迷不悟,“老祖……我不懂,我沒錯……黃家沒錯,我們都是為了驅(qū)鬼……驅(qū)鬼一脈!”</br> 他定定地看著顧晉年,為自己和為黃家辯白。</br> 是的!</br> 他沒錯!黃家也沒錯!他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黃家,為了驅(qū)鬼一脈!</br> 顧晉年對上黃錦訴的目光,嘴角泛起一絲冷笑,漆黑的眼眸里有怒火在燃燒。</br> 盡管已經(jīng)沒有過往的記憶,但黃家若真是驅(qū)鬼一脈,是他的傳人,那么他們的做法定然違背了他當(dāng)年創(chuàng)立驅(qū)鬼一脈的初衷。他的傳人,可以名揚天下,也可以籍籍無名,但不論如何,都不會是黃家這種視人命如草芥的卑鄙之人。</br> 他們口口聲聲說是為了找回先祖才同詭醫(yī)狼狽為奸,然而事實呢?不過是打著“顧晉年”的旗號,做盡腌臜之事。</br> 顧晉年,不過是他們的遮羞布罷了。</br> 顧晉年移開落在黃錦訴身上的視線,閉了閉眼,壓下心中的怒火。</br> 夏孤寒還握著顧晉年的手,說了那句話之后,便什么話都沒說,只靜靜地看著顧晉年,桃花眼澄澈干凈。顧晉年轉(zhuǎn)過頭,目光便跌進(jìn)夏孤寒的眼睛里,仿佛所有的怒火都被這雙清澈好看的桃花眼洗滌,心中的不憤和沉重為之一松。</br> 顧晉年揚唇笑了,“你說的對。”</br> 憤怒是最無用的情緒,而且他已經(jīng)離開驅(qū)鬼一脈幾百年了,這一脈如何發(fā)展,其實已經(jīng)與他無關(guān)。</br> 顧晉年握緊了夏孤寒的手,看開了,便又恢復(fù)霸總一般面不改色的模樣。</br> 夏孤寒見此沖顧晉年笑了笑,而后才將看向黃丙安。</br> 相較于黃錦訴不斷為自己辯解開脫的樣子,黃丙安似乎有點接受現(xiàn)實的意味,整個人跪趴在地上,自始至終一言不發(fā)。</br> 夏孤寒重新坐回沙發(fā)上,挑眉問黃丙安:“你還有什么想說的?”</br> “沒有。”黃丙安回答地干脆利落。</br> 他從來不覺得黃家的做法是對的,也不覺得是錯的,他此生最大的興趣就是煉制各式各樣的鬼使或者鬼奴。說實話,他對黃家興衰與否的興趣還沒有煉制鬼使鬼奴大,如今黃家虛偽的面具被戳破,黃丙安自然也不會為自己辯解。</br> 確實做過,沒什么好說的。</br> 而且……</br> 黃丙安抬頭看了顧晉年一眼,眼中充滿了狂熱之色。</br> 他將驅(qū)鬼一脈的先祖奉若神明,如今得見神明真容,黃丙安覺得自己死而無憾了。</br> 夏孤寒正好看到黃丙安看顧晉年的那一眼,輕“嘖”了一聲,原來還是老鬼的狂熱粉絲啊。他想了想,腳尖輕輕點了點顧晉年的小腿,“老鬼,要不你來審?”</br> 夏孤寒相信,這種情況老鬼出馬肯定一個頂倆。</br> 顧晉年沒推脫,他在夏孤寒身邊坐下,開始了對黃丙安的審問。</br> “你們是什么時候開始和詭醫(yī)合作的?”</br> 果然,因為審問的人是顧晉年,黃丙安幾乎沒怎么猶豫地就把知道的全部都說出來了。</br> 黃家和詭醫(yī)的合作由來已久,往前推甚至可以追溯到三百多年前,靈醫(yī)世家出現(xiàn)“夏飛星”轉(zhuǎn)世開始。</br> 當(dāng)年發(fā)生了什么事,到底過了三百多年了,黃丙安并不清楚,只知道傳承里記載,“夏飛星”分立靈醫(yī),成立詭醫(yī),沒多久詭醫(yī)便聲名鵲起。</br> 然而詭醫(yī)的術(shù)法以人命、靈魂等等一切涉及人體健康的能量為基礎(chǔ),不擇手段地殘害人命,引起整個天師界的不滿。于是各方天師對詭醫(yī)以及“夏飛星”進(jìn)行圍剿,試圖令詭醫(yī)消失。</br> 當(dāng)時黃家還未和傀儡師分支,一部分人暗中給詭醫(yī)行了很多方便,再加上“夏飛星”的實力確實強大,讓他們逃過天師界的圍剿。</br> 黃丙安說到這里,面上閃過一絲微妙,頓了一會兒才說道:“夏飛星突然死了。”</br> 黃家并不知道詭醫(yī)內(nèi)部的事,傳承上記載的確實是“夏飛星”突然死了,沒有任何原因。黃家之所以會幫詭醫(yī),就是希望“夏飛星”可以引出顧晉年,畢竟兩人兩百多年前就簽訂了同生共死契約。然而“夏飛星”的突然死亡,讓黃家措手不及。</br> 那時候,驅(qū)鬼一脈在天師界已經(jīng)不如顧晉年在的時候負(fù)有盛名,經(jīng)過兩百多年的發(fā)展,各大世家各大派系崛起,讓驅(qū)鬼一脈的地位大不如從前。</br> 所以后來詭醫(yī)提議復(fù)活“夏飛星”的時候,黃家經(jīng)過深思熟慮后答應(yīng)了。</br> 驅(qū)鬼一脈內(nèi)部,就因為這一點而產(chǎn)生分歧,最后分成了驅(qū)鬼師黃家和傀儡師兩個派系。</br> 之后的三百多年,黃家一直和詭醫(yī)有合作。</br> 夏孤寒聽到這里不由產(chǎn)生疑惑,“這么說來,你們用了三百多年都沒能復(fù)活夏飛星?”</br> 黃丙安滯了滯,最后選擇如實點頭,“是這樣的。”</br> “為什么?”</br> 夏孤寒不相信,以詭醫(yī)和黃家的殘忍,三百多年了都無法復(fù)活“夏飛星”,這其中一定有原因。</br> 黃丙安搖搖頭,“不知道。”</br> 復(fù)活“夏飛星”這件事,主動權(quán)其實一直都在詭醫(yī)手上,每每復(fù)活失敗,詭醫(yī)只以想要讓一個人死而復(fù)生太難為理由,于是就硬生生地“復(fù)活”了三百多年。</br> 得知這一點,夏孤寒和顧晉年對視一眼,紛紛從彼此的眼中看到無語的感覺。不管是黃家還是詭醫(yī),還真是執(zhí)著,三百多年來殘害無數(shù)生靈,只為復(fù)活“夏飛星”。</br> 而這一點,又恰恰說明他們根本就沒有把人命放在眼里,為了他們所謂的“神明”,他們想殺誰就殺誰,想要誰的命就要誰的命。</br> 別墅客廳安靜了好一會兒,夏孤寒才繼續(xù)問道:“在復(fù)活夏飛星這件事上,你們都做了什么?”</br> 黃丙安沒有隱瞞,和盤托出。</br> 黃家并沒有深入詭醫(yī)復(fù)活“夏飛星”的計劃,只是在某些時候給予詭醫(yī)方便,比如詭醫(yī)能滲透整個天師協(xié)會,就是黃家給開的方便之門,但他們也沒想到詭醫(yī)最后竟然掌控了整個天師協(xié)會。</br> 上礁島的案子,黃家本來也沒打算插手的,是那個天師被島上的同源陰氣吸引,這才加入進(jìn)去。</br> “所以這么多年來,詭醫(yī)到底將那些人命拿去做什么,其實你們并不是很清楚?”夏孤寒提煉出這么一條信息。</br> 黃丙安愣了一下,點點頭。</br> 他們確實不知道詭醫(yī)拿那些靈魂氣運去做什么,只知道詭醫(yī)想要復(fù)活“夏飛星”,那些東西應(yīng)該就是拿去復(fù)活“夏飛星”的。</br> 經(jīng)夏孤寒這么一提,黃丙安腦中的某種想法越來越清晰。</br> 這么多年,黃家好像真的并不在意詭醫(yī)是不是拿那些“力量”去復(fù)活“夏飛星”,更在意的是能從詭醫(yī)那里拿回多少“回報”。</br> 也就是說,黃家想要找回顧晉年的初心早就變了,為的不過是一己私欲罷了。</br> 顧晉年不過是他們自我感動以及自我寬恕的幌子。</br> 夏孤寒一個問題,輕輕巧巧地揭開了黃家的幌子,也讓黃丙安陷入沉默之中。</br> 黃丙安忽然懷疑自己這些年到底都做了什么?他是真的想找回顧晉年,想要一睹驅(qū)鬼一脈先祖的風(fēng)采,甚至想著等顧晉年找回來后,成為顧晉年的直系傳人。</br> 所以這些年,對幫助詭醫(yī)的事總是不遺余力。</br> 然而現(xiàn)在,他面前的大餅變成了泡沫,徹底碎了。自己對顧晉年的崇拜和狂熱,成了黃家人驅(qū)使他的工具。</br> 黃丙安想明白這一點后,立馬抬頭看向顧晉年,為自己辯解道:“老祖,我……”</br> 然而,對上顧晉年淡漠的眸光后,所有辯解的話都卡在喉嚨里,沒有任何意義了。</br> 是的,在顧晉年的眼里,他是黃家人,是草菅人命的小人。</br> 黃丙安張著嘴,一句話都說不出來。</br> 顧晉年也不在意他怎么想的,又問了另一個問題,“神仙散的案子里,你們都做了什么?”</br> 這次黃丙安沒有馬上回答,顯得有些猶豫。</br> 下一秒,他就感覺周圍的空氣朝他擠壓而來,那種無法呼吸的壓迫感再次襲來。他根本就無法反抗顧晉年,便一五一十將黃家做過的事都說了。</br> 黃家這次并沒有參與“神仙散”的研究,這不是黃家想不想的問題,而是詭醫(yī)并不愿意把這件事交給黃家。盡管偷摸合作三百多年,但黃家和詭醫(yī)依舊沒有建立起對彼此的信任。</br> 盡管如此,黃家在“神仙散”的案子里起到關(guān)鍵性作用。田東花園小區(qū)通往鬼市的那條通道就是黃家開的,不僅那一條,三百多年來,黃家一共開過三條人間到陰間的通道。</br> 當(dāng)然,這些通道不僅是為詭醫(yī)開的,也是黃家自己開的。他們要煉制鬼使和鬼奴,陰間的鬼確實比人間的鬼更合適一些。</br> 之前夏孤寒在鬼市,鬼王的手下于默定就調(diào)查過那條兩界通道,最后得出的結(jié)果是,詭醫(yī)們不僅走私陰間石頭,陰間的鬼也失蹤了許多。</br> 現(xiàn)在想來,這些失蹤的鬼,恐怕都被黃家?guī)ё撸瑹挸闪斯硎够蛘吖砼恕?lt;/br> 黃丙安也知道兩界通道的事一旦暴露,顧晉年就能猜到黃家會通過通道抓陰間的鬼煉制鬼奴或者鬼使,頭不由得垂下,聲音也發(fā)著虛,“通道是家主開的,我并不清楚他用了什么方法。”</br> 這是實話,兩界通道歷來都是由黃家家主負(fù)責(zé),黃家其他人根本就不知道要如何打開兩界通道?</br> 顧晉年聞言,又看向黃錦訴。</br> 不過他并沒有詢問黃錦訴任何問題,心念一動,黃錦訴握在手上的令牌便朝著顧晉年飛射過來。</br> 顧晉年伸手接住令牌,夏孤寒跟著看了過來。</br> 一人一鬼這才看清令牌的模樣。整塊令牌由玄鐵所制,通體呈黑色,背面是一個纂體的“顧”字,和夏孤寒胸口的那個“顧”字如出一轍。正面是一朵盛放的彼岸花。</br> 黃家將這塊令牌保存地很好,但不可避免地染上了一些歲月的痕跡。</br> 令牌里的能量已經(jīng)被黃家消耗殆盡了,可顧晉年依舊可以察覺到里面熟悉的能量波動。</br> 顧晉年看著令牌,若有所思。</br> 夏孤寒同他默契十足,立馬就猜到顧晉年的想法,“你認(rèn)為黃家是用令牌打開兩界通道的?”</br> “嗯。”顧晉年點了點頭。</br> 根據(jù)鬼王的說法,這塊令牌是他留給驅(qū)鬼一脈的保命符,一共有十次召喚鬼王的機會,而這一次,則是最后一次。</br> 顧晉年修長的手指輕輕摩挲著黑色的令牌,他還能清晰地感覺到令牌里屬于自己的力量波動。他凝眸細(xì)細(xì)感受一番,忽然“咦”了一聲。</br> 夏孤寒:“怎么了?”</br> “令牌只使用過四次。”顧晉年篤定道。</br> 他自己的力量波動他自己最清楚,這塊令牌確實只使用過四次。</br> 能用十次的令牌,為什么只使用過四次就耗盡里面的能量了呢?</br> 夏孤寒想了想,便猜到其中的原因,“前面三次,黃家的家主用它打開兩界通道。”</br> 兩界通道豈是容易打開的,于是黃家便找到陰陽兩界壁壘的薄弱之處,凝聚令牌三次的能量,一舉沖破陰陽兩界的壁壘,打開陰陽兩界的通道。</br> 顧晉年肯定了夏孤寒的猜測。</br> 至于猜測是否正確,讓鬼王上來問問就知道了。</br> 顧晉年直接往令牌里輸入自己的力量,沒過多久,令牌光芒大盛,將顧晉年的信息傳輸?shù)疥庨g。</br> 須臾之后,鬼王接到顧晉年的召喚,重新出現(xiàn)在客廳里。</br> 相比較前一次上來,這次鬼王看起來莊重了許多,還特意換了一身長袍,比之前那件還要繁復(fù),看起來又隆重又充滿儀式感。</br> 鬼王站定后,態(tài)度恭敬地朝顧晉年拱拱手,“顧先生。”</br> 顧晉年還沒回應(yīng)他,一直蹲在夏孤寒腳邊的黑貓倒先有了反應(yīng)。它跑到鬼王身邊,伸出爪子在鬼王繁復(fù)的長袍上留下一爪,又沖鬼王抱怨地“喵”了一聲。它雖然十分愿意留在夏孤寒身邊,但也不能原諒鬼王扔下它就跑這回事。</br> 鬼王借著寬大的袖袍瞪了小霸王一眼,小霸王一點都不懼,圓溜溜的眼睛回瞪了過去。</br> 一主一寵對峙了一會兒,直到顧晉年開口,鬼王才趕緊回神,認(rèn)真聽顧晉年講話。</br> 顧晉年問的正是鬼王令的事。</br> 鬼王想都沒想就說道:“本……我確實只收到一次召喚。”</br> 他之前還納悶驅(qū)鬼一脈只召喚過他一次,怎么鬼王令里的能量就用完了。</br> 這個結(jié)果,確實和顧晉年還有夏孤寒猜測的一致。</br> “鬼王令里的力量有沒有可能打開兩界通道?”顧晉年又問。</br> 鬼王沉吟了一會兒,末了,用篤定的口吻說道:“如果是其他人的力量或許打不開,但顧先生的力量就不一定了。”</br> 什么叫顧晉年的力量就不一定了?</br> 夏孤寒來了興趣,興味盎然地問道:“老鬼的力量有什么特殊之處嗎?還是說與老鬼于陰間有恩這件事有關(guān)?”</br> 之前鬼王說起鬼王令的時候,就提起過顧晉年于陰間有恩,所以夏孤寒猜測會不會是因為這個原因?</br> 鬼王點點頭,卻忍不住看了顧晉年一眼。顧晉年四平八穩(wěn)地坐在沙發(fā)上,一點都看不出他忘記了前塵往事。</br> 不過這不是鬼王該操心的事,從剛剛鬼王令上傳來的力量告訴鬼王,顧晉年的實力并未因為變成鬼而削弱,反而經(jīng)年累月有所增強,故而也不敢耍花招。</br> “陰陽兩界的壁壘是顧先生重塑的。”鬼王無不恭敬地說道。</br> 幾百年前,陰陽兩界壁壘消融,天地之間陰陽不分。當(dāng)時的天地靈氣可比現(xiàn)在充沛,幾乎人人都是天師,大多數(shù)陰間的鬼到了人間,不僅無法為非作歹,反而還成了天師屠殺的對象。當(dāng)然,也有修為高深的厲鬼為禍人間。總之,那段時間陰陽兩界混亂不堪,是顧晉年以一舉之力重塑兩界壁壘,陰陽兩界才得以恢復(fù)和平。</br> 鬼王不僅識時務(wù),也知好歹,顧晉年不僅救了陽間,也救了陰間,對顧晉年十分佩服,并將他當(dāng)成陰間的恩人。</br> 也是從那時候開始,顧晉年成了第一天師,驅(qū)鬼一脈的地位隨著顧晉年水漲船高。</br> 驅(qū)鬼一脈的榮光,是顧晉年自己拼出來的。可笑的是,驅(qū)鬼一脈的后人不僅沒有守住這些榮光,還妄圖找回顧晉年,讓顧晉年繼續(xù)為驅(qū)鬼一脈“奪回”曾經(jīng)的榮耀。</br> 鬼王心中對黃家充滿諷刺,面上卻恭恭敬敬地說道:“因當(dāng)時的兩界壁壘是顧先生重塑的,大概還能分辨出顧先生的力量,所以鬼王令才能打開兩界壁壘。”</br> 簡單來說,陰陽兩界壁壘和鬼王令里的力量是同宗同源的,所以黃家人才能利用鬼王令打開兩界通道而不被鬼王察覺。</br> 夏孤寒了了,幾乎立馬察覺到顧晉年的氣息再次沉了下去。他理解顧晉年,鬼王令是他留后人應(yīng)急救命的,沒想到后人卻利用它打開兩界通道,為非作歹、為所欲為。</br> 夏孤寒靠近顧晉年,沒骨頭似地倚靠在他的肩膀上,仿佛什么都沒察覺似的,懶懶散散地問鬼王,“兩界通道可以關(guān)閉嗎?”</br> 說話的同時,夏孤寒還故意蹭了蹭顧晉年,細(xì)軟的頭發(fā)擦過顧晉年的耳邊臉龐,帶來麻麻癢癢的感覺。顧晉年稍稍愣了一下,而后輕輕地笑了,心中的郁氣因此消失殆盡,抬手捏了捏夏孤寒的耳垂,算是回應(yīng)他無聲的安慰。</br> 鬼王并未發(fā)現(xiàn)夏孤寒和顧晉年之間親密的小動作,他思索著夏孤寒的問題,而后給出了肯定的答案。</br> “如果是顧先生的話,應(yīng)該是可以關(guān)閉兩界通道的。”</br> 顧晉年當(dāng)年就有重塑兩界壁壘的能力,現(xiàn)在實力更強了,關(guān)閉兩界通道,于他而言應(yīng)該是輕而易舉的事。</br> “這樣啊……”</br> 夏孤寒懶洋洋地倚靠在顧晉年身上,陷入沉思。</br> “神仙散”的主要原料就是陰間石頭,關(guān)閉兩界通道,相當(dāng)于直接斷了詭醫(yī)的源頭,給詭醫(yī)來一招釜底抽薪。</br> 基于這一點,陰陽兩界的通道就必須得關(guān)閉。更何況,陰陽兩界本就要分隔開,除了鬼門關(guān),不需要留有任何通道。</br> 夏孤寒才想到這里,顧晉年就已經(jīng)默契地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他揉了揉夏孤寒的頭發(fā),聲音溫柔,“我和鬼王去一趟陰間,先把通道關(guān)閉了。”</br> “好。”夏孤寒應(yīng)了一聲,目送顧晉年和鬼王離開。</br> 鬼王這次回陰間終于沒忘記自己的寵物,趁黑貓不注意一把抱起它,然后消失在客廳。</br> 不知道夏孤寒身邊的鬼是顧晉年時,鬼王可以放心大膽地把黑貓留在夏孤寒身邊蹭吃蹭喝。可現(xiàn)在知道了,看顧晉年和夏孤寒又是那么親密的關(guān)系,再把黑貓留下,萬一打擾了夫夫的和諧生活,鬼王怕顧晉年會遷怒到他身上。</br> 所以還是把小霸王帶回去好了,總不能因為一口吃的連命都不要了吧?</br> 很快,客廳就剩下黃錦訴、黃丙安還有夏孤寒。</br> 黃錦訴躺在不遠(yuǎn)處,也不知道是死是活,倒是黃丙安抬頭盯著夏孤寒看,眼中除了好奇之外,充滿了憤慨之色。</br> 這是顧晉年在時,他藏起來的情緒。現(xiàn)在顧晉年離開了,他對夏孤寒的憤怒以及不滿自然而然就流露出來了。</br> “你就是夏飛星?”許久之后,黃丙安終于開口,他緊緊咬著后槽牙,聲音像是從齒縫里迸出來的,“也不過如此!”</br> 夏孤寒倚靠在沙發(fā)上,好整以暇地看著黃丙安,倒是有些好奇黃丙安為何會對自己流露出這樣的情緒。</br> 下一秒,他就聽到黃丙安恨恨地說道:“我實在想不明白,你到底有什么魅力,讓先祖不僅會為你拋棄驅(qū)鬼一脈,還為你放棄轉(zhuǎn)世成人的機會?”</br> 作者有話要說:二更合一,晚安。</br> 感謝在2021091323:52:532021091423:35:4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br> 感謝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紫色的一白1個;</br>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溫白1個;</br>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泥巴2個;致人間的愛不移、阿鬼、忘羨、我不是你的寶寶嗎、蛋白是白的、夢瑤瑤兒、不吃竹子的食鐵獸、atinatly1個;</br>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公儀天珩180瓶;紫色的一白100瓶;haoyeapple80瓶;菌子37瓶;天空的煙火、5319651130瓶;夜傾、葵花崽、安安alice、初冬外的梓梓20瓶;青哥姐兒16瓶;你說啥、青葉、兩只沈夢溪、然然默讀、求不得10瓶;藍(lán)依筱、aprilclare5瓶;泥巴4瓶;kn3瓶;遺懷、仙女山的月亮2瓶;揚阿漾、菜頭、阿z、想要體驗?zāi)泻⒓埖目炻洹⒗嫣K白卿1瓶;</br>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