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6 章 身份暴露
    月色籠罩而下,整個夜晚寂靜無聲。</br>  一道黑影打開房門,如鬼魅一般竄進屋子里。</br>  整棟房子只有樓上的書房點著燈,微弱的燈光從門縫里傳出來,照亮了一小方位置。</br>  張景林在黑暗中來去自如,很快便停在書房門口。</br>  書房房門緊閉,但黑影的耳力很好,把耳多貼在房門上,便能聽到房間里傳來的聲音。</br>  任學博應該是在講電話,略顯急躁的聲音從門縫里鉆出來。</br>  “……最遲明天我必須離開!”</br>  “別和我說你們被盯上了,你們做的本來就是違法的生意,還會害怕被盯上?”</br>  “實在不行,我再加三十萬!”</br>  “對,就我一個人,明天就走,y國的身份證明搞清楚了嗎?”</br>  “二十萬?你他媽怎么不去搶?”</br>  任學博似乎越來越暴躁,但最后還是耐著性子和電話另一端的舌頭達成交易,結(jié)束通話。</br>  夏孤寅的消息是真的,任學博果然想要偷渡離開。</br>  但是他已經(jīng)被特殊部門的人盯上了,想要逃離可不是那么容易,一旦任學博被抓……</br>  張景林皺了皺眉頭,使了點小手段打開書房的房門。</br>  開門的聲音驚動任學博,他猛地轉(zhuǎn)身,“誰!”</br>  張景林沒回答,只發(fā)出一聲嗤笑,“你想跑?”</br>  他的聲音沙啞,一張臉隱沒在寬大的兜帽之下,從任學博的方向看去,只看到無盡的黑。兜帽之下,仿佛無盡的深淵,像是要把任學博吸進去。</br>  “你到底是誰?”任學博色厲內(nèi)荏地質(zhì)問道,撐在桌子上的手卻浮起青筋,指節(jié)發(fā)白,且不斷顫抖。</br>  張景林不再回答,一步一步接近任學博。</br>  在靠近任學博的時候,忽然抬起頭,露出一雙漆黑的眼睛。</br>  這雙眼睛如毒蛇般鎖定著任學博的視線,感知釋放出來,勾連住任學博驚慌失措的情緒,張景林的聲音輕而緩,如同海妖的歌聲,直接主導了任學博的情緒,“你打算逃跑?”</br>  只是須臾之間,任學博就像是提線木偶一般,被張景林控制住,只能遵循本心,回答出內(nèi)心最真實地想法。</br>  “是的。”</br>  張景林繼續(xù)問:“為什么想跑?”</br>  任學博:“紀勤被抓了,我怕他供出我。”</br>  “呵,”張景林發(fā)出諷刺的笑聲,語氣瞬間充滿壓迫感,“逃?你逃到哪里去?”</br>  “還不如死了。”</br>  “死了就一了百了。”</br>  “死了誰也找不到你。”</br>  ……</br>  他的話仿佛帶著魔力,不斷強調(diào)“死”這個字,在任學博的心里下了一道又一道暗示。最后暗示會不斷加強,成為任學博心里無法抗拒的命令,在張景林離開后,任學博便會乖乖地執(zhí)行“死”這個命令,完成“畏罪自殺”。</br>  這是讓徐留死亡的手段,張景林狂妄地將它照搬到任學博身上。</br>  無論警方怎么查,任學博確實是自殺,誰又能懷疑到他的身上呢?</br>  確定暗示已經(jīng)在任學博心里種下之后,張景林攏了攏兜帽,讓自己的臉藏得更深,悄無聲息地轉(zhuǎn)身離開。</br>  張景林鎖上書房的房門,腳步輕快地走到客廳。</br>  然而他的腳剛走下樓梯,一道勁風迎面而來,張景林反應很快,直接翻過欄桿,跳下一樓。</br>  黑暗的客廳忽然亮了起來,刺目的燈光讓張景林不適應地閉上雙眼。</br>  下一秒,有人朝他沖了過來,目標是他的兜帽。</br>  事情到了這里,張景林還有什么不明白的?</br>  他被騙了!</br>  任學博想要偷渡是真,但特殊部門早就把控制住也是真,而夏孤寅從始至終都在他面前演戲,為的就是今晚這一場請君入甕的戲碼。</br>  心思斗轉(zhuǎn)間,張景林已經(jīng)避開了鐵面的攻擊,迅速轉(zhuǎn)身朝窗戶跑去。</br>  別墅的窗戶是落地窗,窗戶外面就是花園,只要跑到花園,張景林有自信可以逃離。</br>  然而他才抵達窗戶邊上,就有一個人已經(jīng)預判到他的動作,站在那兒等著他自投羅網(wǎng)。</br>  “艸!”</br>  張景林煩躁地爆出一句粗口,握手成爪,朝窗戶邊上的繆杭音撲去,隨之放出自己的感知勾連繆杭音的情緒,竟是想在危急關頭催眠繆杭音。</br>  他卻不知道繆杭音是心理學專家,張景林盡管有天賦上的優(yōu)勢,但面對繆杭音時,這個優(yōu)勢反而起不到作用。</br>  觸碰到繆杭音情緒的那一瞬間,張景林就感覺自己墜入一個冰窖,無盡的嚴寒滾滾而來,頃刻間將他吞沒。又像是勾連住一座雪山,雪山上風雪交加,整個世界一片空茫。</br>  別說是催眠了,張景林連繆杭音的情緒都感知不到,不僅如此,他還被繆杭音如雪山冰川一般的情緒所傷,跑動的身體微微一滯。</br>  在追趕中,這一點停頓就是致命的。轉(zhuǎn)瞬之間,后年的人已經(jīng)追上來了,一把扣住張景林的肩膀,反手將張景林按壓在地上。</br>  隨后一只手掀開張景林的兜帽,露出那張還有些少年稚氣的臉。</br>  “張景林,果然是你。”鐵面死死盯著這張熟悉的臉,眼中滿是復雜之色。盡管早就有了心理準備,可是真相真正來臨之時,還是給他造成了極大的沖擊。</br>  事實就擺在眼前,鐵面就是不相信,也得相信張景林確實是特殊部門的內(nèi)鬼,是他殺了徐留,如今又想殺了任學博。</br>  “舅。”張景林見抓自己的人是鐵面,隱隱松了一口氣,他不敢掙扎,卻小心翼翼地為自己辯解,“我……我只是懷疑任學博,想來任學博家里調(diào)查,我沒有其他意思,你要相信我啊舅舅!”</br>  “你無緣無故出現(xiàn)在這里,還妄圖催眠嫌疑人自殺,你讓我如何相信你!”鐵面深吸一口氣,壓下胸口翻涌的諸多復雜的情緒,冷冷地看著張景林,正如特殊部門其他成員給他的外號一般,鐵面無私。</br>  張景林是鐵面從小看著長大的,在鐵面的印象里,張景林善良熱血,是個不折不扣的乖孩子。鐵面不知道張景林為什么會變成這樣,和那些渾身寫滿罪惡的“販毒集團”沆瀣一氣。</br>  他的熱血呢?</br>  他的善良呢?</br>  他的赤子之心呢?</br>  鐵面心里充滿了疑惑,卻也知道這些問題的答案已經(jīng)沒有意義了。張景林變了就是變了,他再無法接受,也無法改變這個事實。</br>  張景林能夠清晰地感受到鐵面的情緒變化,等待機會捕捉動搖的情緒,進而對鐵面進行影響。就在張景林以為機會來臨,感知立馬勾連住鐵面的情緒時,鐵面忽然變得堅不可摧起來。</br>  情緒感知和影響再次失敗,張景林的臉馬上沉了下去。</br>  一直以來他的感知都是無往不利的,何曾像今天一樣接連受挫?</br>  鐵面不知道張景林心中的想法,反扣著張景林的手把人壓了起來,帶回特殊部門審問。</br>  張景林或許是意識到自己的行動已經(jīng)失敗,一路上都沒有反抗。</br>  然而就要上車時,張景林的雙眼中忽然亮起血紅色的彼岸花,周圍的靈氣被引動,直直地朝鐵面籠罩而去。</br>  竟是直接作用在鐵面的靈魂上。</br>  鐵面猝不及防,眼睛一下子變得渙散,腦袋里發(fā)出嗡嗡地響聲,靈魂震蕩。緊扣著張景林的手隨之一松,張景林抓住機會,立馬掙脫鐵面的禁錮,正打算逃跑時,才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被靈氣禁錮住,動彈不得!</br>  怎么回事?</br>  張景林動了動身體,心中充滿了震驚。下一秒,他看到繆杭音將一張符貼在鐵面的身上。</br>  這張符馬上治愈了鐵面靈魂上的傷,很快便恢復正常。</br>  “靈醫(yī)!”張景林難以置信地看向繆杭音,怎么也沒想到繆杭音竟然是靈醫(yī)。</br>  繆杭音只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轉(zhuǎn)而上了車。</br>  鐵面回過神來,將張景林壓上車的同時,忍不住疑惑道:“剛剛是怎么回事?”</br>  “他是詭醫(yī)。”繆杭音言簡意賅。</br>  鐵面盯著張景林看了好一會兒,眼中眸光閃動。</br>  鐵面不確定張景林為什么會變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但他十分確定一件事張景林不是詭醫(yī)。</br>  忽然之間,鐵面想起特殊部門曾經(jīng)破獲的器官交換案件,心里猛地生出希望,心臟劇烈地鼓動著,他啞聲逼問張景林,“你不是張景林,你到底是誰?”</br>  張景林無辜地看向鐵面,眨了眨眼睛,露出和濡慕的表情,“舅舅,我就是張景林呀?”</br>  “你不是他!”鐵面篤定道。</br>  盡管臉一樣,性格一樣,一些小習慣也一樣,但鐵面肯定,面前的人不是他的外甥張景林。</br>  鐵面忽然想到什么,也是為了證明自己的猜想,他朝張景林伸手,抓住張景林的衣領,狠狠向兩邊撕開。</br>  鐵面小時候帶張景林玩耍的時候,不小心讓小外甥摔倒了,一截樹枝險險地從張景林的胸口擦過。從那以后,張景林的胸口就留下一道指甲蓋大小的疤痕。</br>  如果眼前的人真的是外甥的話,他的胸口上肯定會有那道疤痕。</br>  “撕拉!”</br>  衣服撕裂的聲音在車內(nèi)響起,鐵面下足了力氣,直接撕開張景林的衣服,露出衣服之下白皙的胸膛。</br>  正如鐵面所希望的那樣,胸口處并沒有指甲蓋大小的疤痕,卻有一張臉</br>  一張和張景林一模一樣的臉。</br>  作者有話要說:二更,晚安啦。</br>  明天開獎啦,祝小天使們好運。</br>  感謝在2021090821:59:412021090823:46:5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br>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461605771個;</br>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devil20瓶;玖玖5瓶;揚阿漾1瓶;</br>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