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0 章 割袍斷義
張景林一進入特殊部門,就看到不遠處站著的年輕人。他才看過去,就對上對方的視線,張景林稍稍愣了一下,下一秒就走到對方面前,揚起燦爛的笑容,“你好,請問你是?”</br> “夏孤寅。”夏孤寅自我介紹道:“我是霧州特殊部門的成員,夏老板讓我過來協(xié)助調(diào)查。”</br> 張景林熱情地說道:“我叫張景林,要不要我?guī)愕讲块T逛一逛?”</br> 夏孤寅考慮了一會兒,并未拒絕,“麻煩了。”</br> 兩人年齡相仿,說起話來沒代溝,關系很快就變得融洽起來。</br> 只是越和張景林相處,夏孤寅越覺得張景林的身形和學校的那個學弟相似。</br> 學弟名叫余非白,夏孤寅第一次見到他是在開學,當時就是夏孤寅將余非白帶到引領到學生宿舍。</br> 其實夏孤寅和余非白的交集并不多,他上次見到余非白還是一個半月前的學生會上。但夏孤寅對余非白可是印象深刻,因為第一次見面,夏孤寅就能感覺到自己和余非白是同一類人。</br> 這里的同一類人是表現(xiàn)在特殊能力上。</br> 夏孤寅的能力很特殊,他可以輕易捕捉到人的情緒,從情緒判斷這個人的心理狀態(tài)。而第一次見到余非白的時候,夏孤寅就感知到余非白也有這種能力。</br> 不過上次夏孤寅能夠感知到余非白,是因為余非白當時正釋放自己的感知去查探別人的情緒。</br> 而這會兒張景林并沒有這么做,所以夏孤寅一時半會兒也不清楚張景林的能力到底和自己是否相似。</br> 夏孤寅到不擔心自己的新聲被張景林聽到,一旦張景林想要窺探他的心聲,就必須放出自己的感知,那么夏孤寅就能捕捉到,由此判斷張景林到底是什么能力。</br> 之后的半個多小時,夏孤寅和張景林相處愉快,誰都沒有放出自己的感知。</br> 直到夏孤寅被鐵面叫走,兩人才分開。</br> 張景林目送夏孤寅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忽然勾唇笑了,這個笑和之前判若兩人,一個陽光熱情,一個卻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眼中滿是睥睨之色。</br> 而后他輕嗤了一聲,轉身回到自己的工位上。</br> 夏孤寅走進鐵面的辦公室,他來同州特殊部門的目的,現(xiàn)在整個部門只有鐵面一個知道。</br> 鐵面看到他進來,馬上問道:“怎么樣?”他比誰都想知道張景林是否無辜。</br> “暫時還不清楚,”夏孤寅搖搖頭,又開口問了一個問題,“王組長,你認識余非白嗎?”</br> “余非白?我不認識。”鐵面露出迷茫之色,問道:“他是關鍵人物嗎?”</br> 夏孤寅:“沒事。”</br> 但愿是他想多了。</br> 然而出了鐵面的辦公室,夏孤寅還是給夏孤寒發(fā)了一條信息。</br> 夏孤寅:哥,麻煩查一查余非白這個人。</br> 沒多久夏孤寒的信息就回過來了。</br> 夏孤寒:他是誰?</br> 信息不好說清楚,夏孤寅干脆找了個地方給夏孤寒打了個電話。</br> “哥,我見到張景林了。”電話一接通,夏孤寅也不廢話,直接和夏孤寒說了自己心里的懷疑,“……不看臉的話,張景林和余非白非常相似,我差點都認錯人了。”</br> 特別是背影看上去簡直一模一樣。</br> “我知道了,”夏孤寒道:“我會讓人查查余非白。”</br> 夏孤寅皺著眉頭說道:“他們的身材雖然相似,但臉和性格卻截然相反,我也不知道我的懷疑是不是胡思亂想。”</br> 夏孤寒是寬慰也是提醒:“夏孤寅,你的小心沒有錯。臉可以換,性格可以演,誰也不知道一張皮囊下,是什么樣的靈魂。”</br> “我知道了哥。”</br> 夏孤寒又問:“余非白知道你能夠感知情緒嗎?”</br> 夏孤寅也不是很確定,“我也不是很清楚。”</br> 他當時能捕捉到余非白的感知是因為余非白主動放出自己的感知,但夏孤寅并不是一個喜歡窺探別人情緒的人,很少去感知別人的情緒。所以他也不清楚,余非白知不知道這件事。</br> “你這段時間小心一點。”</br> 夏孤寒懶洋洋的聲音從手機里傳出來,夏孤寅卻從其中聽到了關切,笑著說道:“我會的。”</br> 他知道夏孤寒在關心什么。</br> 假如張景林就是余非白,那他肯定會想辦法除去夏孤寅,因為夏孤寅是同州市特殊部門里唯一認識他的人,隨時都有可能暴露張景林的身份。</br> 酒店里。</br> 結束和夏孤寅的通話后,夏孤寒接過顧晉年遞過來的水,喝了一口。</br> “有發(fā)現(xiàn)?”顧晉年問。</br> “算吧。”夏孤寒一邊給楚君珩發(fā)消息讓他調(diào)查一下余非白,一邊把夏孤寅的發(fā)現(xiàn)同顧晉年說了。</br> 顧晉年:“你們懷疑張景林就是余非白?”</br> 夏孤寒輕笑了一聲,“你可別忘了器官交換案的罪魁禍首還沒捉拿歸案,或許就是他換了張景林和余非白的臉。”</br> 那個“神使”可以用很多人的五官拼湊出一張類似于繆荇的臉,只是交換兩個人的五官,于他而言是一件再簡單不過的事情。</br> 同州機場。</br> 黃丙安在迎來了黃家的家主黃錦訴。</br> 黃丙安引著黃錦訴上車,一落座,黃錦訴便迫不及待地問道:“真像你說的,你的驅鬼陣被破了?”</br> “是!”黃丙安的口吻里充滿難以抑制的興奮,“第一次一共布下就沒驅鬼符,結果全部燒毀不說,驅鬼符上殘余的力量還傷到我。”</br> “后來,我又去布置了一次,這次符箓沒有被燒毀,但也沒感應到厲鬼的存在。”</br> “哦?”黃錦訴來了興致,“再仔細和我說說是怎么回事?不會是厲鬼已經(jīng)跑了吧?”</br> 黃丙安篤定道:“它沒跑。”</br> 黃錦訴掃了他一眼,示意他繼續(xù)說。</br> “那只厲鬼應該想要保護任靖蕭,于是我就在任靖蕭的房間里多放了幾枚石頭,想利用陰氣和鬼氣繼續(xù)腐蝕任靖蕭的身體,從而引出厲鬼。”黃丙安皺著眉頭,沉吟道:“然而不論我如何增加石頭,陰氣和鬼氣都無法傷害到任靖蕭,厲鬼從未離開,一直在保護任靖蕭。”</br> “奇怪的是,我無法感受到那只厲鬼的存在,”黃丙安難掩興奮地繼續(xù)說道:“由此得知,這是一只道行很深的厲鬼,若是將它煉成鬼使……”</br> 剩下的話黃丙安沒有說完,但激動的情緒已經(jīng)充斥著他的面部。</br> 黃錦訴和黃丙安有同樣的想法,但他今天來同州,還為了另外的事,“鬼使的事暫時先放開,我這次過來,是要斬斷任家聯(lián)系。”</br> “發(fā)生什么事了?”黃丙安這幾天心思一直在厲鬼身上,并不關心外界發(fā)生了什么事。</br> 黃錦訴的語氣忽然沉了下去,“還記得我讓你來同州是為了什么嗎?”</br> 黃丙安啊了一聲,“我想起來了。監(jiān)督任家嘛,防止他們和詭醫(yī)勾結,侵吞了屬于我們黃家的利益。”</br> “家主,這件事你大可放心,任學博膽小得很,不敢做這種事。”</br> 黃錦訴差點氣笑了,“你知道夏孤寒在同州嗎?你知道紀勤已經(jīng)被特殊部門帶走了嗎?讓你監(jiān)督任家,你倒是只會監(jiān)督任家,連夏孤寒到同州這么大的事你都不知道?”</br> 黃丙安沉默了好一會兒,忽然說道:“家主,聽你的語氣,你好像很怕夏孤寒?”</br> 黃錦訴:“……”</br> 黃錦訴被哽住。</br> 黃丙安拍拍黃錦訴的肩膀安慰他,“家主,你之前的斗法之所以輸給夏孤寒,很可能是因為夏孤寒身邊有鬼王的原因,是那只鬼王打敗了你,而不是夏孤寒打敗了你,你就不要耿耿于懷了。”</br> 黃錦訴:“……”</br> 黃錦訴做了一個深呼吸,咬牙切齒道:“黃丙安,你就不擔心石頭的事牽扯到我們黃家?”</br> 他來同州是和任家“割袍斷義”的,不是來聽黃丙安說教的。</br> “要是怕被牽扯,當初就不應該和詭醫(yī)攪和在一起。”黃丙安嘟囔道。</br> 黃錦訴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冷言冷語地問道:“你當真不知道我想幫詭醫(yī)復活夏飛星的原因?”</br> 黃丙安沒話說了。</br> 那是關乎黃家興衰的大事,更是幾代黃家人為止努力的事,不容他置喙。</br> “呵!”黃錦訴冷笑了一聲,“現(xiàn)在知道夏孤寒來同州的嚴重性了吧?要是石頭的事真的被他知道了,夏飛星何時能復活?我們黃家又何時能奪回第一世家的榮耀?”</br> 黃丙安覷了黃錦訴一眼,“家主,這么說來,你不是真的忌憚夏孤寒?”</br> “就他?”黃錦訴吹胡子瞪眼,“我有必要忌憚一個毛都沒長齊的毛頭小子?”</br> 最后他又煞有介事地補充了一句,“一切都是為了家族的榮耀!”</br> 語氣特別慷慨激昂,充滿斗志。</br> 黃丙安很捧場地重復道:“一切都是為了家族的榮耀。”</br> 說完小聲地補充了一句,“那家主,任家的那只厲鬼就不管了?”</br> 黃錦訴露出糾結的表情,好一會兒后,才說道:“管,怎么不管?姑且讓它再逍遙幾天,等這件事過了,我就和你一起去把它收了!”</br> 作者有話要說:黃錦訴:誰……誰忌憚夏孤寒了!我都是為了黃家!為了家族的榮耀!</br> 黃丙安:家主英明!家主威武!</br> 二更。</br> 晚安啦。</br> 感謝在2021090421:21:152021090423:52:2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br>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kikma12211個;</br>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落十七161瓶;一花79瓶;羊寶、makor、phoenix50瓶;sukncg40瓶;寶貝琦琦、里溪、阿七20瓶;權子木15瓶;若水三千、23145852、朝九妹妹、余念嵐音10瓶;黑子、仙女山的月亮2瓶;45682062、紫水芹、青蘭冰傘、埃及金字塔、揚阿漾1瓶;</br>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