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癥
喻落吟深邃的黑眸更黯,趁著白尋音有些慌亂的找著紙巾要給他擦的時候,大手輕柔又堅定的扣住了她的后腦。
迫使小姑娘姿勢固定,無法起身,只能不尷不尬的半趴在他身上。
白尋音嚇了一跳,這才反應過來喻落吟不知道什么時候睜眼了。
而那雙向來清冽的黑眸里,此刻像是凝聚著烈火冰河,凝聚著不可言說的深邃**……
男人灼熱的指腹摩挲著白尋音細嫩的臉頰,聲音喑啞“好久沒這么近距離看你了。”
白尋音只覺得被他碰觸過的地方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頭皮幾乎都炸開了一樣,她聲音緊繃“喻落吟!”
“噓,小聲點。”喻落吟笑了笑,唇角是懶洋洋的戲謔,眼神猶如要去‘冒險’之前的孩子一樣亮晶晶的,躍躍欲試,他在白尋音的耳邊低聲說“太大聲把人引來,就沒法做壞事了。”
……
做個屁壞事!
白尋音臉頰脖頸紅了一片,抿著唇掙著喻落吟的掣肘“你,你再不放開我,我真生氣了。”
小姑娘從沒嚇唬過別人,就連‘狠話’說出來都顯的稚嫩又乖巧。
喻落吟眼底笑意更深,他沒有下一步的舉動,只是大手曖昧的觸碰女孩精致的耳廓,讓白尋音的耳垂越來越熱。
就在這亂糟糟的灼熱‘春色’里,喻落吟口袋里的手機不合時宜的響起,在狹小的寂靜空間里猶如炸開了一樣的突兀。
白尋音忙說“你手機響了!”
男人眼底閃過一絲失望,他若有似無的嘆了口氣,耍賴的嘀咕“你幫我接。”
只要現(xiàn)在能遠離喻落吟,別說接電話了,讓白尋音干什么都行。
她鼴鼠一樣的連忙點頭,在喻落吟終于‘大發(fā)慈悲’的放開她后,白尋音連忙拿出喻落吟的手機接通“喂?”
“喻落吟呢?讓他趕緊來醫(yī)院!”電話是從醫(yī)院辦公室里打來的“有急診,連環(huán)車禍!”
男人的聲音嚴肅急促,在寂靜的車內(nèi)空間聽著尤為明顯。
白尋音一愣,剛要轉(zhuǎn)告給喻落吟,結(jié)果就看到他剛剛本來混沌不清的眼睛在聽到‘急診’的一剎那,立時就清醒了。
“是劉哥么?”喻落吟從白尋音
的手中輕柔的拿過電話,聲音清晰鮮明的仿佛他根本沒喝過酒“好,我現(xiàn)在就過去。”
他掛了電話后,迅速的搓揉了一把臉,然后伸長了胳膊從車后座的袋子里拿出一件白大褂,邊穿邊對白尋音說“麻煩,送我去一趟醫(yī)院。”
白尋音“……”
什么喝醉啊,果然都是騙人的!
不過事情分輕重緩急,白尋音自然也不會這個時候和喻落吟計較什么,她一語不發(fā)的快速開車到了醫(yī)院。
白色賓利將將停在大門口,男人便快速的拉開車門跑了下去。
平日里沒機會也要尋找機會同她搭訕撩撥的男人,現(xiàn)如今眉目沉重的來不及說話,離開的背影都透著火急火燎的倉促。
白尋音凝神看了半晌,收回視線把車子開到了醫(yī)院的停車場里。
從車上下來,夜間的涼風迎在臉上,吹散了面上熾熱的紅暈。
白尋音掌心捏著硌手的車鑰匙,猶豫了一下,還是走回醫(yī)院急診樓里。
她只是要把車鑰匙還給喻落吟而已,白尋音心里為自己的行為找著借口游說著,但另一個隱晦的自己卻在抗議著‘不是的’。
不是的。
無關鑰匙,她只是想去看看喻落吟。
剛剛男人聽到急診電話后嚴肅的臉上和焦灼的情緒在腦子里閃回,白尋音情不自禁的,就想看看他工作時候的模樣。
因為白尋音在接到那個電話的時候,才猛然意識到,自己從未了解過喻落吟的工作,了解過他的生活狀態(tài)……
雖然白尋音還不清晰的明白她為什么會有強烈的‘**’想去了解。
這所城市,幾乎每天都有發(fā)生車禍,可連環(huán)車禍還是讓一院的急診樓亂成了一鍋粥。
白尋音鬼使神差的走到了神外的急診科室外,她站在電梯門口,長長的走廊盡頭,凝望著遠端的‘人生百態(tài)’。
她記得高中時喻落吟和大多數(shù)男生都不同,他身上沒有那些十七八歲男孩總是運動的一身臭汗,也不沾染打籃球時候亂七八糟的泥土,無論是校服還是氣質(zhì)永遠都是干凈清爽,只有里面的各類襯衫和鞋子都是寫著英文的限量版。
也許就是因為這樣的‘另類’,才能總是讓人一眼就注意到他。
而現(xiàn)在的喻落吟,
身上披著一件有幾道褶皺的白大褂,剛剛裝醉的微醺蕩然無存,他快速跟著急救人員一起推著救護車,被可能是他老師的主治醫(yī)指使的像條狗一樣穿梭在ct室,急救大廳,還時不時要扯高嗓子喊‘xxx家屬在沒在?xxx家屬請過來簽字’……
最后推著病人進了手術室之前,還不忘交代旁邊的護士把另外傷患的片子對應送到相應的診室里。
白尋音不知道自己看了多久,她只知道喻落吟全程沒有一秒鐘停下。
國內(nèi)醫(yī)生,尤其是外科醫(yī)生的工作強度她大概是了解的,一天最少十個小時以上的高強度坐鎮(zhèn),24小時不能關機的手機……
即便喻落吟目前只是個實習醫(yī)生,卻該做的也得做,不能例外。
只是‘大概了解’和親眼所見,還是有區(qū)別的。
白尋音第一次粗淺明白了喻落吟這六年的生活,不,他當實習醫(yī)生應該是這兩年的事情。但學醫(yī)的,在學校也不會輕松到那里去的。
有句俗話是‘勸人學醫(yī)天打雷劈’,可見醫(yī)學生要面臨的強度和難度還有抗高壓能力都是多么的令人發(fā)指。
但白尋音卻能看出來,喻落吟大概是很充實的。
他眉梢眼角在沉浸在工作中時不再帶著那漫不經(jīng)心的冷意,他愿意彎下他筆直的身軀,雙手沾滿了血污也毫不在意……
這對以前的喻落吟來說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以前的那個少年,最是矜貴矯情了。
白尋音忍不住輕笑了一聲,從聽說喻落吟放棄天文系復讀學醫(yī)時,那隱隱墜痛的心臟終于稍稍放松了一些。
她看的出來,喻落吟很喜歡也很滿足于自己現(xiàn)在的職業(yè)。
在原地站了許久的少女收回視線,隨即走到急診科的護士臺旁邊。
白尋音耐心的等待著護士打完電話,才柔聲問“你好,方便問一下喻落吟醫(yī)生的辦公室在哪里么?”
她當然可以問到答案。
因為在醫(yī)院,醫(yī)生的辦公室從來就不是秘密。
這起深夜里的連環(huán)車禍,起因是肇事者酒駕導致的主干道上開偏車,直接牽連了三輛車撞在一起,現(xiàn)場一片混亂到近乎是慘烈。
不過好在那四輛車上人都不算特別多,大家也十分有安全意識的系了安全帶,只有兩個人導致
了重傷。
其中有一位顱骨破碎,就分到了喻落吟的老師曾教授頭上。
他神經(jīng)繃的很緊,以副手的身份全程跟下來這場手術結(jié)束后,已經(jīng)過了足足四個小時。
不過好在手術很成功,他們就沒有白忙活。
“小喻,今天表現(xiàn)不錯。”手術結(jié)束后消毒的過程中,曾教授就笑著夸了喻落吟一句“這一周你跟我進了兩次手術室了吧?一次比一次嫻熟啊,有進步。”
“老師,您可別夸我。”喻落吟‘謙虛’的笑了笑,就跟抖似的“您夸我我會自滿的,您還是像我剛來醫(yī)院的時候多罵罵我,我才能進步……”
曾教授笑罵著打斷他“你小子就犯皮吧!”
喻落吟很逆來順受的聳了聳肩,然后率先脫下身上的手術服后很‘孝順’的去幫老師。
老教授年紀大了,深夜高強度幾個小時的手術下來也的確累的慌,他看著自己帶出來的學生這么貼心,就忍不住感慨“小喻,我不知道帶過多少學生了,你真的是里面天賦最頂尖的那一批。”
“瞧。”喻落吟忍不住笑“您又夸我了。”
“別鬧,我說正經(jīng)的。”曾教授嚴肅起來,趁著‘下班’之前給他做了個心靈洗禮——
“我說的天賦不僅僅指的是你在醫(yī)生這個專業(yè)技能上的東西,更是一種責任心,一種面對病人時‘不拋棄不放棄’的精神——有件事情我一直沒跟你說過,我之所以收你當學生,就是因為你在剛進醫(yī)院的時候還是個愣頭青,但能看的出來是個穩(wěn)重的小伙子,估計這是因為你從小家庭教育的原因,認真,嚴苛,又負責任。”
喻落吟不禁微微一愣。
曾教授說的他這些特質(zhì),其實都是他在成長的過程中,一開始不情不愿,后來卻不知不覺間被顧苑影響的一些習慣。
“但這都不是最重要的。”曾教授話鋒一轉(zhuǎn),又道“真正讓我想收你,是因為后來那個精神病。”
一院曾經(jīng)有一位患者來心理科治療,幾個月后被判定為精神病,在轉(zhuǎn)送到精神病醫(yī)院之前想在樓頂天臺跳樓自殺。
如果有患者死在醫(yī)院里,醫(yī)院將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是不由分說的醫(yī)療事故,必然面對巨額的賠償款。當時那事兒
鬧的挺大的,警車都來了一大堆,警察,醫(yī)生……能去的人都一窩蜂的跑到天臺去勸了。
喻落吟眼睫微動,在老教授的敘述中顯然也想起了當時的事情。
因為那個時候,他好巧不巧的在天臺抽煙,也成了‘當事人’之一。
喻落吟那時剛剛進醫(yī)院,不少人鄙視他復讀一年的經(jīng)歷,沒人收他在麾下,心里煩亂的很。
許久不去抽煙的人難得去‘解乏’,結(jié)果好死不死的就碰到了那個精神病。
當時喻落吟還沒有把患者當成上帝的意識,只眼看著那神經(jīng)病爬上了天臺,一堆人供著她哄著她,哀求她未來多美好前程多遠大——
于是喻落吟就忍不住當了那個類似于‘反派’的‘惡人’。
“你想跳下去解脫么?”喻落吟垂眸看了一眼天臺下面,聲音懶散的問著那個披頭散發(fā)的精神病“警察已經(jīng)在下面充好氣墊了,你跳下去也不會死,反而有可能骨折,被打鋼釘固定,疼的苦不堪言。”
精神病被他說的一愣。
而周圍人聽到喻落吟的話,也詭異的安靜了下來。
當時只有喻落吟一個人碰巧先上了天臺站在邊上,就連精神病都是后跑過去的,所以也只有他一個人能站在她旁邊說話。
所有人都指望著喻落吟能好好勸說她一下。
“你覺得活著不好?很絕望,小姑娘,你看起來也就二十,能經(jīng)歷過多少絕望?”
結(jié)果喻落吟輕笑一聲,非但沒有勸說,反而‘字字珠璣’的實話實說。
他并不刻薄,也并不煽情,只一雙漆黑的眸子定定的看著精神病,卻好像透過她在看著另外一個人“有觸底就有反彈,你現(xiàn)在想死,活下來還能更差么?世界上所有的痛癥都會被一雙手抹平,這雙手有可能是時間,也有可能是醫(yī)生,還有可能是意外。”
……
可能是因為‘活下來也不會更差’的這句大實話,也可能是因為跳下去也死不了,最后那個精神病放棄了跳樓自殺,也讓醫(yī)院避免了可能上百萬的醫(yī)療事故官司。
“我當時聽了你這番話,就覺得你小子挺通透,是個可塑之才,就把你收了。不然年年無數(shù)人想入我門下,我收你干嘛?”
“不過你當初學習那么好
,瀾大都上了還要復讀,這死活都要當醫(yī)生的架勢一定是有什么原因的。”
曾教授徐徐敘述完幾年前發(fā)生的事情,末了興致盎然的看著他,試探的問“跟老師說說?”
喻落吟垂眸沉默片刻,微微笑了下“老師,是因為我喜歡的人。”
他曾經(jīng)嘗試親手‘治愈’過一個人,自此迷戀上了那種感覺。
更甚于浩瀚星海,欲罷不能。
喻落吟輕輕揉著自己酸疼的肩膀,把曾主任的大褂物事一并帶回辦公室的時候,推開門就是一愣。
辦公室里靜謐的夜燈下,一道纖細的身影趴在他的辦公桌上,似乎把這地界兒一向泛著消毒水的清冷氣氛都浸的柔和了。
喻落吟放輕腳步走過去,半跪在白尋音趴著的身影面前,看著她小巧精致的臉。
小姑娘趴著小憩,這個角度正好。
突然出現(xiàn)在他辦公室的白尋音就像一個田螺精靈,意外,但不耽誤他心無旁騖的先欣賞一會兒。
正想著她怎么會在這兒等自己的時候,白尋音的長如蝶翼的睫毛一顫,慢慢睜開的茶色眼睛里有一層將醒未醒的薄薄霧氣。
作者有話要說唔,想甜了。(但喻狗還是沒啾上哇哈哈哈哈哈
昨天半夜忽然有了個新腦洞,擼了個文案,大家感興趣收一下哈哈哈在我的預收專欄里就能看到,沒準下本就開這個了呢(善變的女人
《有疾》
江顏的夢想是探索星空,可現(xiàn)實她卻是一個瞎子
十八歲時的蓄意謀害讓她瞎了四年,周圍人紛紛離開,身邊只有一個素不相識的‘唐唐’陪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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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前掌控融資命脈,一夜之間讓無數(shù)中小型企業(yè)破產(chǎn)的云唐集團
而江顏家也是那‘無數(shù)’之中的受害者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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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曾經(jīng)恨不能飲其血啖其肉的人,卻陰差陽錯間是她如今最愛的人
我愿匍匐在你腳下,懺悔,贖罪,因為我愛你。
追妻火葬場,雙c1v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