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2.他像是沒有看見我,直接與我擦肩而過
如果可以,我甚至都有些不想見蘇墨,哪怕我很想念他,很想見他,可是蘇媽媽的死,卻又叫我不敢見他,不敢面對他。</br>
我寧可與他相忘于江湖……</br>
想到這,我的心底又驚起一陣疼。</br>
我走過去把花放下,卻被蘇恒拿起一把扔開了去。</br>
“你走!”他凌厲的說,雙目赤紅。</br>
“蘇恒!”蘇爸爸低斥。</br>
蘇恒紅著眼眶別開眼,不再看我們?nèi)魏稳耍膊辉倮頃覀儭?lt;/br>
我動了動唇瓣,雖然很想心痛的流淚,但是似乎在他們的面前,我連流淚的資格都沒有。</br>
我壓著難過,深深吸了口氣,張嘴歉然道:“對不起。”</br>
蘇恒有些惱:“對不起?說對不起有什么用?說對不起我媽就會回來嗎?”</br>
蘇恒才十二三歲還是孩子,正是叛逆的時候,他沒有那么多的理智和道理可講,討厭就是討厭,恨就是恨,蘇爸爸畢竟是成年人,分得清是非曲直,雖然他的心里很氣我,或者也很討厭我,但是他還是道:“蘇恒,你理智點,誰也不想出車禍,沒有人希望發(fā)生那樣的事情,你不能將所有的過錯都怪在你嫂子身上。”</br>
蘇恒的胸口起伏著,指責(zé)道:“明知道自己眼睛不好使,還非要開車,明知道自己車速快,還不知道減速!”</br>
我聽得出蘇恒話語里對我復(fù)雜的感情,他在怪我恨我的同時又何嘗不是心痛的?</br>
嫂子……</br>
這兩個字讓我苦澀。</br>
其實他也把我當(dāng)親人的吧,所以才會這么生氣,才會這么恨。</br>
雖然很想說我不是故意的,很想把當(dāng)時的情況說出來為自己減輕負(fù)罪,但是我張了張嘴,最終還是什么都沒有說,就算事出有因又如何?還不是改變不了結(jié)局,反而像是在為自己的過錯找借口。</br>
有些事情,不是不得已就能原諒的。</br>
“走了!”蘇恒不耐的揮手,頭也不回的離開。</br>
蘇爸爸看了我一眼,什么都沒有說,也走了。</br>
我站在蘇媽媽的墓碑前,這才流下淚來,童悅扶住我,擔(dān)憂的問我:“你還好吧?”</br>
我搖頭。</br>
“別把蘇恒的話放在心上,畢竟死的那個是他媽媽。”</br>
我點頭:“我能理解。”</br>
如果死的那個人是我母親,別管誰撞死的,我都要恨他一輩子,所以我理解蘇恒,不怪他。</br>
照片里的蘇媽媽還那么年輕漂亮,一點都看不出她的年齡,然而,她的音容笑貌永遠(yuǎn)留在了這一刻,從此停滯不前。</br>
我什么都沒有說,像是在懲罰自己一般,我在蘇媽媽的墓碑前站了許久,站的童悅都有些急了。</br>
“回去吧楚楚,你也別太為難自己,你也不是故意的。”</br>
見我無動于衷,童悅有些急:“你的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fù),你這是剛出院就又想進(jìn)醫(yī)院了嗎?”</br>
最后我是被童悅拽著走下去的,瘦弱的我在力氣上就不是她的對手,再加上我的腿有些疼的無力,我被她踉踉蹌蹌的拽著往下走。</br>
走到停車場,她突然頓住了,我明顯感覺到她身體的僵硬,順著她的視線看去,就看見了蘇墨。</br>
不再是一身銀色的西裝,此時的他,是一身嚴(yán)謹(jǐn)?shù)暮冢砩铣练€(wěn)內(nèi)斂冰冷的氣息更甚。</br>
他還是那么氣宇軒昂,菱角分明的面容線條更加冷冽,那是從骨子散發(fā)出來的一種蓄勢待發(fā)的凜冽。</br>
我整個人像是被定住了一般,忘記了呼吸。</br>
他手里拿的花也是百合,印在我的眼底沒有任何色彩,他站在不遠(yuǎn)處,眉眼清冷,透著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酷,比我第一次見他的時候還要疏冷淡漠,還要讓人難以靠近。</br>
他遠(yuǎn)遠(yuǎn)的,神色極淡的看了我一眼,然后拿著花走過來,菲薄的唇瓣抿成冷硬的線條,繃的直直的,冷酷又無情。</br>
他像是沒有看見我,直接與我擦肩而過。</br>
我想伸出手去抓住他,卻被毅力止住,我攥著手心,忍著心底的沖動,任他像是風(fēng)一般,去無痕。</br>
蘇墨走過后,緊跟著蘇凡也走了上來,他儒雅的眉眼從童悅和我身上掃過,也沒有多說什么,直接與我們擦肩而過。</br>
我想過許多種我們見面的場景,唯獨沒有想過我們會像這樣,就這么猝不及防的不期而遇。</br>
我想過他會清冷,會淡漠,唯獨沒有想過他會這么咄咄逼人的讓人難以靠近。</br>
我閉了閉眼睛,難過二字也無法形容我此時的心情。</br>
“走吧。”童悅拉了拉我。</br>
回去的路上,我再沒有說話,懨懨的靠在椅背上,腦海中想的全是剛才看見的那個熟悉又陌生到讓我不敢認(rèn)的蘇墨。</br>
童悅格外的擔(dān)心我,一遍一遍的扭頭看我,觀察我的情緒。</br>
我無奈又苦澀的失笑:“放心吧,死不了。”</br>
她嘆了口氣,總算松懈下來:“還能開玩笑就說明你真的沒事,我也放心了。”</br>
我現(xiàn)在能住的地方似乎也只有錦繡公館了,看著眼前這個一如往昔,無任何變化的地方,我卻邁不出腳步,只因,這里以前是蘇墨的家。</br>
我苦笑,他把錦繡公館給我是什么意思?他在明知道我看見這里會傷心難過的情況下卻將這里留給了我,是想讓我住在這個房子里懺悔嗎?還是想讓我在回憶里沉受來自于精神的懲罰?</br>
如果是,我如他所愿。</br>
最先來迎接我的是一條狗,聽見聲音,它從屋里沖出來,對我旺旺的叫著。</br>
我一眼就將這條狗認(rèn)了出來,當(dāng)年他送給我的導(dǎo)盲犬,真沒想到,它竟然還在。</br>
看見這條狗,我一下子就想起我看不見的那段日子我們在海邊那棟別墅的事情來。</br>
雖然當(dāng)時我的眼睛看不見,心里是痛苦的,但是如今想起,卻是甜蜜的回憶。</br>
他的好,像是毒藥,只要中毒,就再無解藥。</br>
“小姐……”郭姨聽見狗叫的聲音走出來,看見我,她瞬間紅了眼眶。</br>
睡了那么久,再見郭姨,她似乎也老了,變化很大。</br>
她抹著淚疾步走到我面前,顫著唇瓣哽咽:“小姐你醒了,我還以為……”</br>
覺得那話不吉利,她打住話頭,感動的拜天拜地,“醒了就好,醒了就好,謝天謝地。”</br>
見郭姨與我親近,狗不再叫,搖晃著尾巴到一邊去了,郭姨扶著我的胳膊走進(jìn)屋中。</br>
她給我倒了杯水,“你出了那事后,金影也倒了,我本來準(zhǔn)備回鄉(xiāng)下的,后來姑爺就讓我來了這里。”</br>
她看著我,有些困惑和凝重,“也不知道為什么,姑爺從來沒有回來過。”</br>
我想郭姨肯定不知道我和蘇墨之間的事情,我也的確是有些口渴,喝了兩口水,聽著她的話,斂著眼瞼沉默。</br>
“郭姨我有點餓。”我仰頭說。</br>
“小姐想吃什么?我這就去做。”說著郭姨就準(zhǔn)備往廚房去。</br>
“隨便吧,你看著弄。”我并沒有特別想吃的東西,而我想吃的,估計那個人也不會再為我做。</br>
郭姨進(jìn)了廚房后,我這才問童悅:“他把這里給了我,那他現(xiàn)在住哪里?”</br>
“他住在以前他是莫老大時的那個別墅。”</br>
我有些意外,沒有想到他會住在那里,畢竟那里也充滿了我們的回憶,我以為他會重新再購處房子,卻不想……</br>
我復(fù)雜起來,一時間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br>
與我一起吃完午飯,童悅就走了,我在屋子里轉(zhuǎn)了一圈,發(fā)現(xiàn)這里似乎沒有什么變化,唯獨以前程珊住過的房間被清空了。</br>
我來到書房,打開電腦特意瀏覽了一下關(guān)于博愛影視,以及與馮太太有關(guān)的資料,卻意外的看見剪彩的那一天,蘇墨也在剪彩人員里面。(未完待續(x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