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2 沖突
事實證明,想和教官成為閨中密友的人占少數(shù),口頭警告外加酷刑的震懾并沒有達到如期效果,摩肩接踵的隊伍里頭,一波接著一波的報告聲此起彼伏。
六連女排此時正在上演一場女人之間的戰(zhàn)爭。
“你這眉毛......”女教官站定,一臉狐疑地盯著面前比自己高半個頭的女生。
“報告教官,做的韓式半永久!”本該是理直氣壯的回答此時因為氣場的壓制顯得有些底氣不足,女生看向前方的目光有些動搖。
“我第一天就說過,軍訓(xùn),要以年輕人最純粹的面貌來對待!這是一個磨礪自我的過程,我不希望有人在我的排上濫竽充數(shù),尤其是女生,萬不要動那些小心思,往臉上糊些不明不白的東西,到時候被擦下來,丟臉的不光是你,聽明白了沒有?!”
“聽明白了!”
女教官的喉嚨有些沙啞:“說什么我聽不見?”
“聽明白了!”六連的女生高聲答道。
相同的對話,也在一連女排重復(fù)上演。
“臥槽,你防曬沒抹勻!”同一排的女生偏過頭,瞪大眼睛不斷示意身邊的同伴。
“哪里哪里?”被提醒的女生焦急地詢問。
“耳朵后面耳朵后面!”待瞧仔細(xì)教官的方位過后,女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快速摸了一把耳后。
“還有嗎?”
“沒有了沒有了。”兩人這才松了口氣。
相比女生那邊的劍拔弩張針鋒相對,男生這里明顯就沒有這種顧慮,不,準(zhǔn)確來說,是比較罕見。
嚴(yán)格意義上來說,單寒川算不上光頭。
電推推掉的地方,恰到好處地保留了約莫半寸的發(fā)根,頗有點野火不盡風(fēng)吹又生的意思,仔細(xì)看隱約能窺見白得發(fā)光的頭皮,以及耳朵后面雪白修長的脖頸。
三天了,單寒川一丁點沒曬黑。
偶爾卷起衣袖褲腿,那一瞅就更不用說了。
還挺扎眼。
軍訓(xùn)的教官有男有女,長期的團隊作戰(zhàn)使得他們之間形成了一種天然的默契,這種默契具體體現(xiàn)在:有突發(fā)狀況的時候,會把自己的連甩鍋給隔壁排的教官。
......
沒媽的孩子像根草。
當(dāng)一整排男生被罰集體拳握撐的時候,單寒川深切地體會到這句歌詞的含義。
男人對待男人和女人對待男人之間,果然還是有輕微的差別的,畢竟深蹲到拳握撐的難度等級增加的不是一星半點。
被罰的男生有的還在咬牙堅持,有的已經(jīng)宣告放棄,而他們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雙手指關(guān)節(jié)處破皮滲血,無一幸免。
男人和男人之間拳拳到肉的情感,比所有方式都來的直接。
在一片哭爹喊娘的痛罵聲中,單寒川默默挺直了腰背。
“站好了!”一聲中氣十足的厲喝從后方傳來,讓所有人不禁抖了一抖。
緊接著,隔壁排的男教官從天而降,從后至前的逐排巡視中,每每經(jīng)過一人,都能貼背扎實得感受來自身后的頸風(fēng)。
在單寒川大氣不敢出的狀態(tài)下,那人踹了幾腳趴在地上的幾個人:“十幾歲的身體,這么不耐操,我那會子一口氣做50個都不帶喘的。”
到單寒川身后停了下來。
“你身體不舒服啊?”教官平視他。
“報告教官,沒有不舒服!”單寒川想也不想就答道。
教官看了一眼他:“臉上該不會抹東西了吧?”
“報告教官,沒有!”單寒川陳述事實。
男教官看似相信了他的話,可下一秒,與之結(jié)論相悖的是他即將覆上單寒川面部的右手。
只是不巧,在碰到單寒川的臉之前,就被攔了下來。
“他,說,了,沒,有。”少年一個字一個字地復(fù)述著,生怕來人沒有聽清,著重強調(diào)了最后兩個字。
教官伸出一半的手被人鉗制在半空,身高的差距本就讓他略遜一籌,少年手上的力道卻還不松懈,這讓方才還耀武揚威的新人教官很下不來臺,強行用蠻力掙脫之后,周圍的氣氛安靜得有些可怕。
“你很牛逼嘛。”教官敲了敲他軍訓(xùn)服上的名牌。
一年一班,俞羨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