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逆襲
,極速悖論 !
沈溪跑了進來,陳墨白與她相視一笑。
“對不起……”沈溪卻低下了頭。
“對不起什么?這又不是你的錯。”陳墨白的手指在她額前的劉海上挑了一下。
沈溪仍舊低著頭,向后退了半步。賽車出了問題,就算不是懸掛系統(tǒng),不是引擎,沈溪還是覺得內(nèi)疚。
昨天,她還對陳墨菲說陳墨白相信自己的賽車,但今天立刻就出了問題,這讓沈溪的心臟像是被狠狠擠壓了一般。
她能聽見場外觀眾們失落的聲音。
甚至于陳墨白心中的遺憾。
它們就像隨時下壓的天幕,無處不在。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十二位不算差,至少算中游了,對吧?”
陳墨白側(cè)過臉來,換另一個角度,只是為了將沈溪看清楚。
“你在正賽里必須要超過很多對手,才能拿到理想的積分。而且……正賽里超車很不容易……”
“小溪……你在我的面前不可以輕易地低下頭,因為這樣子我會看不到你的眼睛。看不到你的眼睛我就不知道你現(xiàn)在是怎樣的狀態(tài),你到底對我以及對你自己有沒有信心。如果連你都失去信心,我不知道拿什么去戰(zhàn)斗。”
陳墨白收起了笑容,用極其認真的目光看著她。
心底深處被觸動,沈溪用力吸了一口氣,抬起眼來。
陳墨白的眼睛里沒有失落,沒有擔心。
“你不是說過,你們所設(shè)計的賽車就是為了超越而存在的嗎?現(xiàn)在排在我前面的車手有十一個,你覺得我能超過幾個?”
陳墨白問。
“如果給你足夠的時間、足夠的輪胎、足夠的燃油,在爆缸之前,你可以把他們?nèi)慷汲簟!鄙蛳卮稹?br/>
陳墨白笑了:“但是一場比賽不是無休止的,我還剩下五套輪胎,排位賽已經(jīng)過去了,面對前面的比賽只能刺刀見血。你覺得我最后能拼到第幾?”
“第三。”沈溪抿了抿嘴唇說。
“你還真有野心。”陳墨白笑了。
“這不是野心,這是我對比了我們的賽車和對手賽車的性能、技師的水平、車手的技術(shù)之后估算出來的。”沈溪忽然認真了起來。
“好。”陳墨白點頭道。
這時候,完成了排位賽的凱斯賓將車開了回來。
一下車,他便來到了陳墨白的面前,用拳頭砸了陳墨白的肩膀一下:“你的運氣實在太差勁了!”
“所以你把它歸結(jié)為運氣不好,而不是我的實力問題?”陳墨白好笑道。
“你的實力我清楚的很。至于儀表,我們的工程師都是態(tài)度嚴謹?shù)募一铮绻麄兌紱]有發(fā)現(xiàn)的問題,只能說……你倒霉了。”
陳墨白拍了拍凱斯賓的肩膀:“你拿到了第七的排位,正賽千萬不要手軟,一切以車隊利益為優(yōu)先。”
“放心,我又不會等你。自己追上來。”凱斯賓回答。
和睿鋒的員工們一起觀戰(zhàn)的郝陽現(xiàn)在非常不爽。
“不是聽說陳墨白很厲害的嗎?為什么排位只是處于中游啊?”
“感覺好失望啊,好不容易熬到排位賽的第二輪,結(jié)果都沒有堅持多久……聽說排位很重要的!”
“報紙媒體把陳墨白吹得那么響亮,結(jié)果排位賽也就這樣了!感覺正賽會一塌糊涂啊!”
“一級方程式說到底還是歐美的天下啊,我們就算把買底褲的錢都逃出來也只是陪襯而已!別抱太大的希望,就不會失望了啊!”
“還是溫斯頓發(fā)揮穩(wěn)定,車王寶座無以撼動啊!”
“杜楚尼也很不錯,而且又年輕,又很帥!我超喜歡他的金發(fā)!”
“是啊,看看這些一流車手的較量就好。陳墨白只要不墊底就是最大的安慰了!”
郝陽的額頭上青筋突突。
他媽的什么叫做“不墊底就是最大的安慰”?
這是人話嗎?
陳墨白什么時候墊底過啊!
這些人根本沒看過陳墨白上一站的比賽,更加不了解他曾經(jīng)在一級方程式的表現(xiàn)就在這里瞎逼逼!
而且一級方程式從來不是個人秀,還有團隊的配合和賽車性能的比拼!真是隔行如隔山,瞎子摸象!
他剛要發(fā)作,卻沒想到有人先開口了。
“賽車比賽的精彩之處不就是在這里嗎?現(xiàn)在笑的好看,可不代表能笑到最后。而且你們覺得陳墨白的排位低?試問目前為止有哪個華裔車手除了他之外在大獎賽里取得過積分嗎?”
趙穎檸涼涼地瞥過他們。
那些正表達自己失望的觀眾們沉默了下來。
“這里是上海,是中國。我們不為自己的車手感到驕傲,不肯定他的成就和努力,怎么指望別人來尊重我們?這就像是中國的汽車制造業(yè)一樣。當我們精心設(shè)計嚴謹制造的汽車被國人棄之如履,而對歐美汽車吹捧如寶的時候,你們真的覺得自己差勁嗎?”
睿鋒的員工們安靜了下來。
趙穎檸轉(zhuǎn)過身來,對上的就是郝陽敬佩的目光。
“干什么這么看著我?”趙穎檸揚了揚下巴。
“剛才的王之蔑視實在太有氣勢了!”郝陽伸出兩個大拇指。
趙穎檸扯起唇角,扯過郝陽的領(lǐng)口。
郝陽差一點撞上來,立刻用手撐住趙穎檸的肩膀,自己的鼻尖差一點撞上對方。
趙穎檸笑了笑:“我說,真的想要傲視群雄必須要有本事。嘴巴上說說,誰都可以。”
她的氣息掠過郝陽的唇間,溫暖而濕潤。
郝陽用力咽下口水,趙穎檸松開了他的領(lǐng)口,說了聲:“一起去吃飯,敢不敢啊?”
“啊?吃飯有什么不敢啊!”郝陽的耳朵紅了。
“你不是背地里說我是武則天,你是小可憐嗎?你就不怕我這個武則天,吃掉你這個小可憐?”趙穎檸側(cè)著臉目光一寸一寸地掃過郝陽的臉。
“那是我讓著你!你怎么可能吃的下我!”
當晚,車隊進行了最后的戰(zhàn)略部署。情勢對于陳墨白來說是嚴峻的。當大家都離開了,他卻依舊坐在原處,背靠著座椅,腦海中不斷重復著馳騁在賽道上的每一次轉(zhuǎn)彎。
一圈又一圈,他的手在換擋,腳下模擬著剎車、油門,還有超車。
當他睜開眼睛的時候,發(fā)現(xiàn)沈溪就坐在自己的對面,安靜地看著自己,不知道多久了。
“在墨爾本的時候,你沒有這么緊張。”沈溪說。
“因為我要拿到前三。”陳墨白說。
他的眼睛就像黑暗中的琥珀深海,看似平靜無瀾,卻有一股力量被包裹其中。
就像被層層封緘的飛蛾,隨時將掙脫一切,撲面而來。
在這樣的力量面前,沈溪下意識低下頭來。
陳墨白揣著口袋,身體前傾,背脊拉伸出富有張力的線條,一點一點靠近沈溪。
感覺到溫暖的氣息拂過自己的臉頰,沈溪驀地對上了那雙眼睛,它們的輪廓印入她的腦海里,陳墨白側(cè)過臉,那個瞬間她似乎感覺到對方的鼻尖觸上自己的臉頰。
輕微的肌膚觸碰,如同電光火石,她每一處毛細血管仿佛要裂開一般,身體一個顫抖,向后躲去。
陳墨白卻留在原處,他的眉眼間帶著一絲侵略感,但卻并不讓人害怕。
“你下次要是再在我面前低著頭,我就親你。”陳墨白的唇角勾了起來。
沈溪的心臟像是被捧到了高處,生怕他的笑容收斂時,自己也會跟著墜落下來。
“哈?為什么?”
“這樣我就知道,你低著頭的原因是很想我親你。”陳墨白又向前靠了靠。
他的睫毛很長,看向沈溪的時候微微抬起,掠過沈溪的思維,一切都變得小心翼翼起來。
“我不會再低頭了!”
“真的不會?”
“不會。”
“那明天的比賽,也要好好看著我。”陳墨白說。
“當然!”
“無論結(jié)果是怎樣的,我會竭盡全力,絕不會在你面前低下頭,所以你也是。”
這樣的陳墨白,就像是在黑暗中蟄伏的野獸,所有人都以為他受傷失勢,但是當他一躍而起的時候,會讓那些小看他的對手措手不及。
“好。”沈溪回答。
鼻尖都是他的氣息,沈溪深刻地感受到,自己就在陳墨白的領(lǐng)域里。
而這個領(lǐng)域,并不是任何人都能進來。
當陳墨白直起腰遠離自己的時候,沈溪的心臟莫名空落了起來。
她忽然無比懷念起陳墨白隔著餐巾紙吻自己的那一刻。
她甚至于不由得想象,如果剛才自己沒有躲開,他會不會真的吻上她?
那樣的話,他的嘴唇是怎樣的?他抿住自己的時候會很用力嗎?
“你在想什么?”陳墨白的聲音從高處落下來。
“沒……沒什么!走吧!回去休息,養(yǎng)精蓄銳!”
“養(yǎng)精蓄銳……”陳墨白笑著搖了搖頭。
難道自己又用錯成語了嗎?
第二天的正賽,前來的媒體比之前更多。
因為是中國站的比賽,體育頻道將進行實況轉(zhuǎn)播,并且派出了兩名解說員。
“現(xiàn)在我們來看一下這一站比賽的桿位,是老將佩恩。他以穩(wěn)健的架勢和善于把握時機而著稱。
排在第二位的是小將卡門,雖然發(fā)車位置有利,但是他所剩的輪胎不知道最后還能不能傲視群雄。排在第三位的則是被稱車迷尊為車神的范恩·溫斯頓。雖然第三位發(fā)車,但對于溫斯頓飛一般的駕駛和法拉利的性能來說,仍舊占據(jù)優(yōu)勢。之后則是名將杜楚尼。排在第七位的是馬庫斯車隊的凱斯賓,同時也是我們?nèi)A裔車手陳墨白的隊友。希望他這一次能賽出好成績。”
“陳墨白排在第十二位。這個位置處于中游,比起上一站的比賽確實讓眾多趕來的中國車迷們失望。希望他的賽車出現(xiàn)的問題已經(jīng)解決,能夠在正式比賽中全力一搏。”
“是啊,這是在自家家門口的比賽。不過作為華裔車手,陳墨白已經(jīng)是我們的驕傲了。”
“但我們也會希望更驕傲一點啊!”
而觀眾席上的陳墨菲扣緊了陪伴在自己身邊趙穎檸的手。
引擎的嗡鳴聲就像世界末日的狂想曲。
賽車沖了出去,桿位的佩恩領(lǐng)跑,卡門與溫斯頓緊隨其后。
但是讓人沒有想到的是,陳墨白在發(fā)車大道上連超兩車,排位上升到第十!
現(xiàn)場看著這一幕的觀眾們高呼了起來。
沈溪卻并沒有感到輕松。
一號彎道是上坡位置,絲毫的差錯將會影響陳墨白之后的位置,一旦產(chǎn)生不利,這種不利很可能會延續(xù)到比賽的最后一刻!
當前面幾位的賽車如同彗星一般通過一號彎道,后面就如同一群隕石帶。
沈溪調(diào)整著自己的呼吸,她按著自己的胸口,感覺到那枚戒指的存在。
她想象著自己成為了陳墨白,每一瞬的閃躲,每一個夾縫間的機會,神經(jīng)纏繞在一起,被拉伸被撕扯,要冷靜……要冷靜……
那些在外人看來的一瞬,在陳墨白的世界里如同被分解的慢動作。
當陳墨白沖出來的那一刻,觀眾們不約而同站了起來。
“哦——”
“保持保持!”
雖然沖破了重重阻礙,但是優(yōu)勢并不明顯,沈溪死死地盯著面前的二號彎到四號彎,這將是真正的決戰(zhàn)所在。
車手必須把握平衡,在這樣的連續(xù)螺線形收縮彎道,轉(zhuǎn)向不足將會使賽車失去最佳路線,甚至發(fā)生碰撞或者沖出賽道。
前八名通過的車手排位保持不變,陳墨白保持著瞬間的精密駕駛,始終壓制著后面的車輛,為前面的凱斯賓減輕了壓力,六圈之后,陳墨白的排位上升到了第八。
觀眾們的熱情燃燒了起來。
睿鋒的員工們搖旗吶喊著他的名字,其他的觀眾們也跟著叫喊了起來。
但就在陳墨白奮力追趕排在第七位的對手時,因為對方的賽車失誤脫離賽道,而追在他后面的陳墨白被波及也沖出賽道,但陳墨白憑借出色的控制能力防止賽車受到致命性傷害,他的對手不得不退賽,但再次發(fā)車的陳墨白排名也從第八位下滑到第十三位。
沈溪的呼吸哽在喉間。場外的觀眾們也許并不了解,但是那一瞬他的自我保護和控制力并不是任何一個車手都能做到的。一般的車手必須要放棄比賽了,但陳墨白卻還保留著希望。
“哦……太倒霉了……”
“怎么會這樣!”
原本熱情的觀眾們就像是被狠狠澆了一盆冷水,涼的徹骨。
“還有機會……還有機會……”沈溪握緊了自己的拳頭,等待著陳墨白再一次從自己面前駛過。
“真的很可惜,我們感覺到了陳墨白的技術(shù)真的不比那些歐美名將差,但是這個運氣……實在不大好。”
“希望他能調(diào)整心態(tài),盡量爭取排名!但是無論結(jié)果如何,他這一次能從不利的發(fā)車位置連追四個對手,確實不賴。”
兩名解說員感到深深的惋惜。
就在中國觀眾們情緒低落的時候,陳墨白卻開始了他的瘋狂超車。
他在九號和十號的雙頂點復合彎道神乎其技地超越了排在第十二的賽車,以每圈兩秒的優(yōu)勢在六圈之后pk掉了排在第十一的賽車。
緊接著在進入十四號彎道之后緊咬住了排在第十的賽車,他的對手在被他近乎逼迫地進入十五號彎道之后,操控失調(diào)偏離走線,沖入了緩沖區(qū)。
觀眾們的心提了起來,生怕陳墨白也重復同樣的錯誤,但是沈溪卻能感覺到陳墨白此刻的狀態(tài)。沉穩(wěn)卻精密,他的大腦一定如同高速運轉(zhuǎn)卻聲勢浩大的機器,操控著他的手腕,他的腳踝,還有一整輛賽車。
陳墨白流暢地通過了第十六號“上”字彎道,近乎全油狀態(tài)過彎,高速出彎!
觀眾們歡呼了起來,解說員在那一刻也忘記了要說什么。
“太厲害了……”
“太厲害了……那竟然是陳墨白……”
六圈之后,陳墨白二次進站,接著憑借輪胎優(yōu)勢如同神助,仿佛火箭趕超飛機,連下三名對手,排名上升到第七!
“我的天……我的天……”陳墨菲睜大了眼睛,只覺得視線在燃燒。
“那是我的弟弟……那是我的弟弟……”
而此時,溫斯頓已經(jīng)超越了佩恩和卡門,鶴立雞群,瘋狂領(lǐng)跑。卡門因為進站失誤,排位掉落到了第六位,成為了陳墨白的趕超對象。
雖然在墨爾本就與陳墨白交鋒過,但這一次卡門真的體會到了自己稱為獵物的壓迫感。
陳墨白死咬住他整整六圈,每一次過彎,每一次駛向大直道,卡門都感覺到自己的喉嚨被撕咬住一般疼痛。
沈溪的指尖在發(fā)燙,她想起了昨夜靜坐在黑暗之中的陳墨白。
他的執(zhí)著,他的力量就在這六圈充滿耐心的追逐之中。
終于在第七圈,卡門切線過彎失誤,陳墨白從他的身邊揚長而去。
車隊發(fā)出歡呼聲,沈溪露出了笑容。
“陳墨白!陳墨白已經(jīng)到達第六位了!從十二到第八位,再從第八位落到十三位,接著又從十三位沖到第六位!真是峰回路轉(zhuǎn),讓人大起大落!”解說員激動了起來。
而在他前面的則是自己的隊友凱斯賓。
陳墨白趁著凱斯賓給套圈賽車讓行的瞬間再度超車成功,凱斯賓不由得低聲咒罵。
“混蛋!”
陳墨白的唇角揚起,完美地執(zhí)行了三停,一圈之后再度斬落對手,上升到了第四位!
“還剩下最后四圈!陳墨白與最近聲勢正盛的杜楚尼狹路相逢!陳墨白能超車成功嗎?當然第四名已經(jīng)相當厲害了……只是,只是今天的陳墨白讓人忍不住期待他還能給我們帶來更大的驚喜!”
解說員情緒激昂,觀眾們屏息以待。
杜楚尼的駕駛風格十分銳利,兩人在彎道齊頭,在直道□□三進,不分軒輊。
沈溪知道,這場比賽不止考驗著車手的能力,更加是賽車性能的較量。
他們的引擎,他們的底盤,他們的一切,只要有一點點的差距就會讓陳墨白輸給打車隊出的杜楚尼。
每一次杜楚尼試圖甩掉陳墨白,都會被對方再度咬住,杜楚尼逐漸煩躁了起來,終于最后一圈即將到達尾聲。
溫斯頓率先沖破終點,蟬聯(lián)分站冠軍。
佩恩位居第二。
但是真正讓觀眾們緊張萬分的卻是陳墨白與杜楚尼的三、四位之爭。
最后一個彎道,陳墨白破釜沉舟一般沖出彎道,在直道與杜楚尼全速相爭。
所有人睜大了眼睛,看著兩車幾乎同時沖過終點線,如同燃燒一切一般,沈溪的眼睛燙到就快睜不開。
“誰……誰是第三名?”
觀眾們焦急地等待著最后的結(jié)果。
“是陳墨白!是陳墨白!他以零點零一一秒的優(yōu)勢險勝杜楚尼!”得到消息的解說員高聲道。
沈溪眨了眨眼睛,一直用力摁住胸口的手指終于可以放開了。
“哈……哈哈哈……”
車隊歡呼了起來。
現(xiàn)場的觀眾也歡呼了起來,那種聲響仿佛要將賽車館震塌!
“是墨白對吧?第三名是墨白對吧?”陳墨菲難以置信地詢問著一旁的趙穎檸。
四面八方響起了“陳墨白”的名字,如山似海。
趙穎檸說了什么,陳墨菲根本聽不清。
她只看見趙穎檸用力地點著頭。
很快,凱斯賓以第五名通過終點的消息傳來,馬庫斯先生笑的眼淚都要出來。
陳墨白在漫天的歡呼聲中將車駛了回來。
他將安全帽摘下來,閉上眼睛用力地吸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