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消失的禹王步
    徐磊現(xiàn)在每頓可以吞噬掉一頭下午那幾條鯰魚不過是開胃菜，經(jīng)過剛才的一番運動，肚子早已經(jīng)餓的咕咕叫。他略作調(diào)息，隨即站起身走到巨黿前，利爪在兇獸脖頸上一扣，直接撕掉碗口大的一團ròu。
    那血尚未凝固，仍然噗噗冒著熱氣。
    這巨鱉呆在湖底經(jīng)久不見陽光，因此鱉血中帶著股濃烈的腥臭味。徐磊張著大嘴喝了一口，差點想要吐出來。不過隨即感到一股熱流自腹肺間升起，四肢百竅內(nèi)的氣血都開始運行。
    果然是好東西，他當(dāng)即不再管腥臭味，“咕嘟咕嘟”就好像喝水一樣，把溫?zé)岬镊M血灌了半肚子。鮮血順著嘴角流下，他的面目被映襯的猙獰可怕，好像地獄出來的魔獸一般。
    喝鱉血，吃鱉ròu，沒一會功夫，徐磊就覺得肚子填飽。
    老鱉本是大補之物，更何況這兇獸不知道存世多少歲月，體內(nèi)隱含的氣血jīng華超出想象。
    片刻徐磊發(fā)覺胃部熱流越來越濃烈，接著整個軀體都變得如火燒一樣的通紅。他不驚反喜，趕忙起身站樁，運行虎震。
    一呼一吸間，頭腦即進入空明狀態(tài)腹中似乎鉆進幾只xiǎo老鼠，不斷傳出沉悶的聲音，好像打鼓一般急速膨脹，根根大筋浮現(xiàn)在皮膚表面，密密麻麻凝結(jié)成網(wǎng)狀，可以明顯看到有白芒穿梭其中。
    響聲越來越大，越來越急，徐磊的腹也如同起伏的bō濤。鼓起時如懷胎待產(chǎn)的孕fù，氣息噴出瞬間卻似前貼上后背。
    在氣血的牽引下，體內(nèi)的狗寶也開始活躍起來，不斷將多余氣血吸入其中。經(jīng)過腹肺淬煉的龐大熱流好像鋼汁，迅速穿行于大筋內(nèi)。
    氣血初似xiǎo溪潺潺，很快變成大河滔滔。徐磊此刻只覺得身體的每個細(xì)胞，每塊肌ròu，五臟六腑、骨骼，甚至皮máo都被放進蒸籠中悶蒸。雖然火熱的可怕，但是那種感覺卻又說不出的舒服暢快。
    在他和巨黿爭斗時，附近的魚蝦鳥類受到驚嚇，早逃的無影無蹤。因此徐磊運起虎震造成的威勢雖大，初期卻并沒有駭人景象。但是他體內(nèi)氣血愈發(fā)旺盛，那股威壓不斷增大，身體的震動通過四肢傳入大地。
    蘆葦dàng中那些昆蟲開始變得焦躁不安起來，紛紛離開巢xùe，一窩蜂朝遠(yuǎn)處逃竄。
    徐磊心神空明，自然感覺不到外界的變化。他只是半蹲半距在那里，仿佛一尊高大的山岳，任由氣血在體內(nèi)發(fā)酵反應(yīng)。
    “噗”一聲微不可聞的聲音從體表響起，好像是被戳破的皮球。跟著徐磊周身上下都發(fā)出噗噗的聲響，從皮máo到血ròu、再到四肢骨骼、腹肺，在氣血的牽動下周身都開始共振。
    身體也變得充盈無比，輕飄飄仿佛吹在半空中一樣，很是奇妙。周身的大筋這一刻仿佛鮮活起來，不斷在體表蠕動，好像是條條luàn舞的隨時都會沖破皮máo的束縛騰空而去。
    等徐磊停下的時候，只感覺到那些熱流完全融入身體。氣血在大筋間通行時沒了阻隔，就好像流水一樣自然，無拘無束。而他似乎能在腦海中清晰地看到自己全身上下所有的大筋、血管，五臟六腑，就像是將軀體親手解剖開，仔仔細(xì)細(xì)觀察。
    “真是舒服”徐磊緩緩地吐了口氣，覺得身心前所未有的輕松自在。而這一呼吸，那口氣瞬息貫穿五臟六腑，透過大筋肌孔里滲透出來。
    原本繃緊的máo孔也似乎得到感應(yīng)，通過大筋和五臟六腑緊緊聯(lián)系在一起。這種奇妙的感覺，以前似乎從未有過。
    “書上說筋通五臟，達(dá)表皮。看來我的的確確是進入了練筋境界。”
    就一個呼吸，徐磊已經(jīng)知曉自己功夫的變化。他當(dāng)即豪情大發(fā)，再次縱身躍入水中。雖然前爪傷勢仍未痊愈，但已經(jīng)可以大踏步朝前飛奔。
    以前在水上行走，四肢不斷jī發(fā)氣血踩水，因此會濺起半米多高的這次卻沒有那么大的聲勢，徐磊奔跑過去，身后只留下一連串的漩渦，看起來輕盈無比，仿佛他整個身子都漂浮在水面上一樣。
    徐磊當(dāng)然知道這不是身體沒了重量，而是進入練筋境界，自身對氣血的控制程度又jīng進許多，沒讓外放的氣血過多l(xiāng)àng費掉。
    水面上奔跑，由于流水的阻隔，身法遠(yuǎn)遠(yuǎn)不如陸地靈活自如。全力鼓動氣血的情況下，他在陸地上一秒能奔出三四十米遠(yuǎn)，但是在水面一躍不過數(shù)米，速度自是大幅下降，最多比平常人跑步快一些踏入練筋境界，速度似乎更快了幾分。
    奔到湖水中央徐磊突然停下來，靜靜地浮在那里。
    這個時候如果有人潛在水下，就會發(fā)現(xiàn)兇獸的趾爪飛快運動，不斷出氣血攪動水huā，以此來維持身體的平衡。
    也正是趾爪練得靈活無比，徐磊才能輕易而居立在水面上。接下來他做了個更加瘋狂的動作，身子突然一躍，兩只前爪立起，在水面打起臥虎拳來兩只前爪剛離水，軀體立刻開始下沉。
    徐磊并不驚慌，出爪，停頓，直立，滾身，跳躍這一連串動作爬行奔?xì)ⅲ行暮孟駸裏岬挠湾仯_始不斷沸騰起來，不時卷起數(shù)米高的
    遠(yuǎn)遠(yuǎn)看去翻滾，一個鮮活的黑影宛如山岳般矗立其間，仿佛青山湖里的蛟龍出世。
    “在水面練功，消耗的氣血果然要比水底大許多。每做出一個動作，都必須注意身體保持平衡，稍有疏忽就跌入水中。”
    一套臥虎拳還沒有打完，徐磊就連喝了幾口水，最后只能草草結(jié)束。
    接下來的日子徐磊過的很輕松，白天隱藏在蘆葦dàng中揣摩《太清通明經(jīng)》，晚上則跳進湖里練拳。
    他過的優(yōu)哉游哉，有些人卻度日如年。
    Z市XX醫(yī)院的某個停尸間內(nèi)，一位老者面帶凄sè，雙手顫巍巍揭開白布。
    白布下lù出一具慘白發(fā)青的尸體，正是先前被兇獸擊殺的李君杰。徐磊一個猛虎貼背將此人半截身子撞成碎ròu，幾乎不人形。李家收攏尸體后，還是專mén找人做過處理才拼接在一起的。此后尸體一直被冷凍著，因此并未**。從那慘白的臉上，明顯可以看到李君杰死前帶著恐懼的神情。
    停尸房內(nèi)冷颼颼的，老者卻渾然未決。他盯著尸體看了十幾分鐘，最后重新把白布蓋上，揮手讓人把停尸架重新放回冷柜。
    “還沒有找到那畜生？”李老爺子突然扭頭問向身后的莫瘋子。雖然他面sè不悲不喜，但是從顫抖的話音中還能夠聽出是何等的jī憤惱怒。
    “沒有，警察在市區(qū)排查完畢，并沒有發(fā)現(xiàn)兇獸的蹤跡。他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將把守jiāo通要道的警察撤回，改為監(jiān)控排查，說是一有消息馬上報告。”莫瘋子艱難地開口。雖然李君杰被殺的時候他不在現(xiàn)場，但是他這個保鏢也算嚴(yán)重失職。
    “哼，還在排查，我看純屬托詞，他們是以為李家這次真的不行了。”老者冷哼一聲，沒有繼續(xù)說下去。
    以往李家在天南省雖不是只手遮天，卻也要風(fēng)得風(fēng)要雨得雨。遇到事情省廳那些人巴結(jié)還來不及，哪敢敷衍塞責(zé)。
    原本指望這次借壽宴讓李家重振聲勢，誰知道家族的三代接連出事，連帶幾個盟友也開始不穩(wěn)。現(xiàn)在整個李家?guī)缀醭闪颂炷鲜〉男Ρ恢烙卸嗌偃嗽诎堤幐`喜，只等著李家消亡，他們好趁勢填補這些權(quán)力真空。
    李老爺子還真冤枉了那些警察，出事后省廳的幾個負(fù)責(zé)人立刻命令警察全體出動，在市區(qū)展開大規(guī)模搜查。可是徐磊根本不在市區(qū)，他們自然沒有發(fā)現(xiàn)兇獸的蹤跡。不過在這次排查下，很多隱藏在Z市的犯罪分子被抓獲，也算是做了件好事。
    其實老者身后的幾個人都知道警察已經(jīng)盡力，畢竟那兇獸神出鬼沒，一般的警察想找到它的蹤跡很難。
    可是此刻沒人敢吭聲，生怕李老爺子遷怒自己。
    “老莫，你把那幾個日本人叫回來，等下見他們一面，看看對方有什么要求再說。”老者突然開口轉(zhuǎn)變話題。前兩天有日本人上mén拜見，說是能幫忙擊殺兇獸。李老爺子原本不打算假手于人，現(xiàn)在卻覺得見見也好，說不定事情真有轉(zhuǎn)機。
    “好”莫瘋子點點頭。
    “走吧”老者最后看了那冰柜一眼，大踏步走出停尸間。
    “莫先生，鄙人是四井集團駐中國的代表武田雄，這位是天云大社大神官藤原清河……”見莫安國迎來，那戴眼鏡的中年男子趕忙從沙發(fā)上站起，臉帶笑容介紹到，跟著又伸出手想和對方握手。
    “嗯……？”莫瘋子并沒有理會武田雄伸出的右手，而是面帶凝重看著右側(cè)那個白凈的男子。此人面部保養(yǎng)很好，粗看起來只有三十多歲，但是仔細(xì)觀察，卻又給人種蒼老的感覺。更讓他覺得詫異的是相距兩米多遠(yuǎn)，他就覺察到此人氣血莫可名狀，似乎包含著某種力量，竟然把他體內(nèi)的氣血引動。
    站在莫安國后邊的付明山也瞪大眼睛，肩膀微微朝下探了幾分。
    天云大社是日本最古老的神社，也被譽為最高殿堂的神社，在日本地位就相當(dāng)于中國的少林寺。對方在天云大社擔(dān)任大神官，地身份和少林寺的長老主持也不相上下。
    “莫先生、付先生，兩位幸會”藤原清河似乎并沒有發(fā)覺兩人的異常情況只是笑著微微點了點頭。
    “幸會，幸會”莫瘋子雖不怎么待見這群人，但是伸手不打笑臉人，他只能帶著幾分笑意回應(yīng)。
    等幾個人坐下，莫安國沒有兜圈子，直接開口道，“藤原先生既然提出要幫我們擊殺兇獸，不知道都有哪些手段？我對你們?nèi)毡疚湫g(shù)界不太了解，但是單憑你身旁這幾個人，怕是只有送死的份兒。”“八嘎，我們大日本……”剛才武田雄介紹過，坐在藤原清河身邊那人叫賴川足義，算是他的大弟子。
    賴川足義略懂中文，聽了莫瘋子蔑視的話立刻暴起，中文夾雜日語嘰里呱啦說了一大堆。
    莫安國并沒有聽懂他的鳥語，不過也能夠看出對方是在指責(zé)自己，當(dāng)即臉上一冷，“既然賴川先生這么厲害，那我來試試好了。”
    從那個年代出來的人大都不會對日本人有好感，莫瘋子也是如此。現(xiàn)在見賴川足義出言不遜，他再也忍不住，突然朝前踏一步，右手閃電般伸出，好像雄鷹撲兔，一把就扣住了對方的手腕。
    “你……”猝不及防被人抓住手腕，賴川足義也羞惱異常。他雙腳猛然在地上一跺，跟著手腕抖動，想要掙脫束縛。
    可是不管他怎么用力，手腕始終被莫瘋子緊緊鎖住，根本移動不了半分。
    “嘿嘿”莫瘋子咧嘴一笑，扭身拉動，好像牽黃牛飲水。賴川足義原本繃緊的身體不由一個踉蹌，朝前跌了一大步。
    莫瘋子跟著突然jī發(fā)氣血，把對方的手腕使勁一捏。只聽咔嚓一聲，賴川的骨頭已經(jīng)被捏碎眼可見的速度腫脹起來。
    等賴川足義跌回沙發(fā)上，又嘰里呱啦慘叫起來。“@#”旁邊的兩個年輕人看到同伴受傷，相對望一眼，跟著從沙發(fā)上跳起，揮拳朝莫瘋子攻擊而來。
    整個過程中那個名叫藤原清河的大神官仿佛沒有看到，只是端著茶杯微微垂目品茶。這幾個年輕人都是天云大社的優(yōu)秀種子，天賦很高，年紀(jì)輕輕就達(dá)到練骨初級，超出同輩很多。可正是因為如此，讓他們養(yǎng)成了目中無人的覺得天下大可取得。剛下飛機的時候幾人就叫囂著讓中國武者嘗嘗厲害，藤原清河很是不悅。準(zhǔn)備趁此機會讓他們受些教訓(xùn)，正好可以挫挫銳氣。
    這兩個人功夫和賴川足義相當(dāng)，莫瘋子又怎么會看在眼中。不過見那大神官沒出聲阻止，他也不會手下留情。只是身子朝側(cè)面一閃避開兩人的攻擊，隨即猛然彈動，拳頭在前一翻，直搗而出，一記拳炮硬撞了過去
    拳風(fēng)呼嘯，右邊那年輕人覺得周身都是拳影，根本沒辦法躲避，只能咬牙舉手抵擋。
    轟的一聲，拳頭打在他的脯上。整個人好像被發(fā)飆的野牛撞到，雙腳離地倒飛，直直朝后邊飛去。
    莫瘋子這招“雙炮打牛”是當(dāng)年抄四舊是所得，威力非常大。那晚追擊妖獸時全力一擊，把酒店的圍墻打垮五米多長，更別說一個練骨初級的武者。
    對方被他拳頭砸到的瞬間骨咔嚓咔嚓裂開，騰空倒飛撞向身旁的同伙。
    后邊那人一覺不妙，慌忙接過同伴，然后腳下點地身就退。可是這“雙炮打牛”包含暗勁，力大無比。他只覺得懷中的同伴比千斤巨石還重，自己竟然站立不穩(wěn)，跟著被撞飛。
    不過經(jīng)過緩沖，好歹也算及時卸掉幾分力道，沒有傷到筋骨。
    莫瘋子并沒有收手，跟著身子一動，又追了上來。
    在這個時刻，一旁的藤原清河終于出手了。只見他腰肢在沙發(fā)上一扭，整個人已經(jīng)沖出來，跟著手腕一翻，把兩個徒弟放到沙發(fā)上。
    “莫先生，你這不是待客之道吧，我們可是帶著誠意來為你們解決苦難的。”藤原清河雙tuǐ站立時不像尋常武者那樣筆直繃緊，而是微微彎曲，腳心內(nèi)扣，帶著一股擰勁兒。尤其是剛才翻動手腕，可以明顯看到背后兩塊肌ròu帶有扇動之力。“咦，你會禹王步？”莫瘋子沒有回答他的話，反而略帶驚訝的叫道。
    禹王步是一種非常古老的步法，相傳是夏禹所創(chuàng)，故稱禹王步。這種步伐非常神秘，依北斗七星排列的位置而行步轉(zhuǎn)折，宛如踏在罡星斗宿之上，又稱“步罡踏斗”。道教崇拜日月星辰，尤重北斗七星，認(rèn)為以此步態(tài)禱神，可遣神召靈，獲七星之神氣，驅(qū)邪迎真，溝通神明。
    莫瘋子的功夫來自峨眉化mén，里邊就有關(guān)于禹王步的介紹。可惜這種步伐早已經(jīng)失傳，只剩天mén步壇罡、踩九州、十字罡等幾種還被人略做描述。
    他以為有生之年再也看不到有人會禹王步，沒曾想竟然從這個日本人身上見到。
    “莫先生也認(rèn)得這種步法？我以為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人認(rèn)得了，這是家父當(dāng)年在中國游歷時所得。”藤原清河含糊其辭的回答。
    “好一個游歷所得，像這種秘傳步法，就算道家的正宗傳人也不一定有機會學(xué)。藤原先生的父親真是有心人呀。”莫瘋子只差直著鼻子罵對方老子是強盜了。
    在那個山河破碎國將不國的戰(zhàn)爭年代，不知道有多少武學(xué)秘籍被盜出海外，之后的一場動luàn更是銷毀武學(xué)秘籍不計其數(shù)。
    看到此人會禹王步，莫瘋子立刻心中升起戰(zhàn)意，朗聲說道，“那畜生的實力已經(jīng)接近妖獸，我和老付兩人聯(lián)手出擊，最后都讓它逃掉。不知藤原先生打算用什么手段捕殺大犬。這可不是動動嘴皮說說就能辦到的？咱們兩個不如做過一場，讓我看看你的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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