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第二天早晨,林念初一睜開眼睛就看到了躺在她身邊的妖孽男,第一反應(yīng)是懵逼、茫然、不知所措,蹙眉思索了好久,才回想起來昨晚發(fā)生了什么。
在酒吧見了面后,他們倆唇槍舌戰(zhàn)了一番,一個比一個暴躁,恨不得摁著對方的腦袋在地上摩擦,直到其中有一個人主動認(rèn)輸并喊另外一個人爸爸為止。
然而對于正處于暴躁?duì)顟B(tài)下的人來說,認(rèn)輸是不可能的,只能以實(shí)戰(zhàn)定勝負(fù),于是他們倆一拍即合地去了酒店。
林念初清清楚楚地記得他們倆的戰(zhàn)火是從電梯里開始蔓延開來的。
房間在12樓,電梯里只有他們兩個人,還沒走出電梯,他們倆就擁吻在了一起,吻得干柴烈火難舍難分,然而這一吻卻不帶任何感情,沒有愛只有欲,或者說,只是想通過最原始的本能發(fā)泄心頭的壓抑和躁郁。
走出電梯后,一路擁吻到了房間門口,用房卡打開門后,連燈都沒開,他們倆就一同糾纏進(jìn)了漆黑的房間中。
接下來的事情,就順理成章了。
兩個帶有相同“暴躁”屬性的孤男寡女碰撞在了一起,必定是誰也不服誰,只想把對方馴服,這樣才能將心頭那股無處安放的壓抑情緒發(fā)泄出來,于是乎,這一晚上簡直可以用”天雷勾地火”來形容。
他們倆個直到筋疲力盡才結(jié)束。
林念初醒了,妖孽男還在睡覺,睡顏也很妖孽,膚色冷白如玉,睫毛濃密微翹,鼻梁高挺,唇若涂脂,卻又帶著冷然。
修長的脖子和鎖骨以及緊實(shí)寬闊的胸肌還露在被子外。
這顏值,不能說是傾國傾城吧,但可以說是顛倒眾生。
她盯著身邊的男人看了一會兒,微微蹙起了眉頭,努力回想了好久,終于想起來了這位昨晚與自己共度春宵的男人叫什么了,程硯。
倒是挺有涵養(yǎng)的一個名字,但人卻不如其名,一點(diǎn)也不文雅,也不溫柔,簡單粗暴得很,橫沖直撞的。
林念初輕嘆口氣,掀開了被子,抵著渾身的酸疼起了床,心想:這就是睡處男的弊端。
來到衛(wèi)生間后,她打開了水龍頭,開始沖澡。
水溫很高,嘩啦啦的淋在冰冷的皮膚上,激起了陣陣刺痛。
但是林念初并沒有調(diào)整溫度,一動不動地站在淋浴下,閉著眼睛放空自己。
可能是由于昨晚自我放飛了,負(fù)面情緒被發(fā)泄出來了不少,她現(xiàn)在沒有那么暴躁了,甚至可以說是心如止水。
如一尊曲線玲瓏的玉人似的淋了一會兒熱水,她長舒了口氣,睜開眼睛,開始洗澡。
低頭洗身體的時候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胸前青一塊紫一塊,跟他媽被強(qiáng)//暴了一樣。
就在林念初覺得自己吃了大虧的時候,忽然注意到了自己的指甲縫。
十根手指頭,每一根指甲縫里都有紅血絲。
這是怎么回事?怎么指甲蓋還流血了?
她趕緊用水沖了沖,不疼,并且血污很快就被沖干凈了,這就說明,指甲縫里的血不是自己的。
那就只有一種可能了……
看來昨晚真的很激烈。
林念初長嘆一口氣,她不得不承認(rèn),自己確實(shí)是饑渴了,畢竟,她已經(jīng)大半年沒有性生活了。
第一次發(fā)現(xiàn)梁辰出軌是在半年前,在此之前,梁辰還一直在外出差,整整兩個月沒回家。
結(jié)婚紀(jì)念日那天,她為了給梁辰一個驚喜,自作主張地去了他出差的城市,然而卻在他暫居的酒店門口堵到了他和另外一個女人摟摟抱抱走向酒店大門的畫面。
場面一度很尷尬。
那一刻她的世界幾乎要崩塌。
為了避免尷尬,也或許是因?yàn)闆]有勇氣面對現(xiàn)實(shí),她選擇了逃避,轉(zhuǎn)頭跑了,眼淚卻一直在流,她甚至都沒有意識到自己哭了,只覺得眼前的世界一片模糊,像是在做一場睜不開眼睛的噩夢。
梁辰立即松開了那個女孩,一路狂奔追上了她,抓住了她的手腕,驚慌失措地對她說:“念初,你聽我解釋,不是你想的那樣!”
他的解釋是,那個女孩是他的同事,昨晚聚會,她喝多了,所以他才會護(hù)送她會酒店。
或許是因?yàn)闆]有捉奸在床,又或許是因?yàn)榕橙酰部赡苁且驗(yàn)閷α撼竭€抱有一絲希望,所以她忽略了那個女孩的長相,相信了梁辰的解釋。
但這也是自欺欺人,因?yàn)樗牡鬃钫鎸?shí)的想法是不相信他的,所以從那天起,她就沒再讓他碰過她,哪怕是任何細(xì)小的肢體接觸都不行,因?yàn)樗龕盒摹?br/>
直到兩個多月前,圣誕節(jié)那天,她本來是想和梁辰開誠布公地好好談?wù)劊肱Φ厝パ永m(xù)這段婚姻,然而那個女孩卻找上了門,哭著對他們兩個說,她懷孕了,已經(jīng)一個月了,還哭哭啼啼地求她原諒。
綠茶出了王炸牌,她輸?shù)脧氐祝彩窃谀菚r她才明白了,梁辰一直在騙她,這小半年以來,他不僅沒有和這個女孩斷絕關(guān)系,還把她的肚子搞大了。
從那時起,她徹底對梁辰和婚姻死了心,毫不猶豫直接提出了離婚。梁辰這回沒再解釋也沒挽留,配合離婚,并且凈身出戶。
一個星期前,拿著離婚證從民政局走出來的時候,她終于問出了那個讓她不敢細(xì)想的問題:“那個女孩跟我長得很像,不是么?她好像也是表演專業(yè)的學(xué)生。”
梁辰沉默許久,回答了她的問題:“她很像幾年前的你。”
這也是他出軌的原因。
這個回答,徹底扎了她的心,并且把她的心都給扎透了。
是啊,這個第三者很像學(xué)生時代的自己。
結(jié)婚前的林念初,也如同這個女孩一樣天真靈動,一顰一笑間皆帶著萬種風(fēng)情,然而三年的婚姻生活耗盡了她身上的靈氣,讓她從一代系花、專業(yè)老師口中的舞臺劇天才,變成了朝九晚五毫無生氣的家庭主婦。
她一直很想要一個家,因?yàn)樗龔男【蜎]有家,父母離異,又各自重組了家庭,有了新的孩子,于是她變成了多余的那個人。
她以為和梁辰結(jié)婚后就能有家了,所以她為了愛情和家庭放棄了自己的夢想,丟失了靈氣,但卻沒能換來一個完整的家,反而換來了背叛。
梁辰厭倦了身邊這個毫無靈氣的林念初,又去找了第二個帶有靈氣的林念初。
挺可笑的。
你說他專一吧,他去找了個替身;你說他不專一吧,他去找了個替身。
思及至此,林念初扯了扯唇角,嘲弄地笑了一下。
洗完澡后,她擦干了身體,站在了鏡子前,用吹風(fēng)筒吹干了頭發(fā),準(zhǔn)備穿衣服的時候才想起來自己剛才是光著身子進(jìn)來的,一件衣服都沒帶,只好裹著酒店提供的白色浴袍出去。
一走出浴室的大門,她就被眼前的畫面震驚到了。
程硯什么都沒穿,赤/身/裸/體地站在釘在墻壁上的全身鏡前,背朝鏡子,頭朝后扭,蹙眉看向自己的后背。
林念初一臉懵逼。
你的身材是很棒,但也不至于一大早就開始欣賞自己的裸/體吧?
她忍無可忍地詢問:“你為什么不穿衣服?”
程硯看了林念初一眼,將自己的后背展示給她,沒好氣:“你他媽是屬貓的么?”
他白皙的后背上,布滿道道又細(xì)又長的血痕,其間還分布著無數(shù)被指甲蓋摳出來的血點(diǎn),看起來挺慘烈,確實(shí)挺像是被貓妖撓了。
林念初略有點(diǎn)尷尬:“要不,你還是先把衣服穿上吧。”
“老子要去洗澡。”程硯頭也不回地朝著衛(wèi)生間走了過去,“砰”的一下關(guān)上了大門。
林念初盯著衛(wèi)生間的大門,內(nèi)心略有些詫異:這妖孽到底遇到什么事了?怎么比我這個綠巨人還暴躁?
看來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啊。
她感慨了一下人生,然后開始穿衣服,先穿內(nèi)衣,然后套上了米色的毛衣,再穿藍(lán)色牛仔褲,再然后坐在床邊穿靴子。
這是一雙過膝的黑色皮靴,穿起來有點(diǎn)麻煩。
靴子剛穿好,還沒來得及從床上坐起來呢,她的手機(jī)忽然震動了一下,從床頭柜上拿起來看了一眼,是梁辰發(fā)來的微信消息:【十一點(diǎn)左右到家。】
他等會兒要回家取剩下的物品。
林念初看著微信界面,煩躁感再次油然,緊緊蹙起了眉頭。
她現(xiàn)在一點(diǎn)也不想和梁辰有任何交集,更不想和他共處一室,哪怕是只有五分鐘,不為別的,只因?yàn)樗€沒有跨越心頭的這道坎兒。
十年的感情,沒那么容易開得看。
她現(xiàn)在只想和他老死不相往來。
沒刪他微信,完全是因?yàn)殡x婚的過程太繁瑣,需要溝通商量,不然她早就給他拉黑了。
林念初回復(fù)了句:【你不用來,我還沒整好,整好了之后給你郵過去。】
梁辰:【我已經(jīng)出發(fā)了,兩個小時之后就能到東輔。】
他這幾天又去外地參加學(xué)術(shù)交流會了,今天回來。
林念初煩躁不已地把手機(jī)扔到了床上,雙手捧住了臉,如同一只暴躁的母獸一樣低低地嘶吼了一聲。
這時,衛(wèi)生間的水流聲忽然停止了。
林念初抬起了腦袋,將目光盯向了毛玻璃墻,看著浴室內(nèi)模模糊糊的人影,她的內(nèi)心產(chǎn)生了一個不怎么成熟的想法。
程硯洗完澡后,渾身上下只在腰間裹了條白色浴巾,一打開浴室的門,就看到了滿臉堆笑的林念初。
他嚇了一愣:“我艸你干什么?”
林念初抿唇猶豫片刻,哀求道:“你能,幫我個小忙么?”
程硯神色冷漠,言簡意賅:“不能。”說完,他就離開了浴室,對站在門口的林念初熟視無睹。
林念初追在他身后說道:“我也是逼不得已才會找你幫忙,我前夫今天要回家取東西,但我不想跟他單獨(dú)相處,所以才想讓你陪我回去一趟,在我家坐五分鐘就行,等他拿完東西走人了我就不再麻煩你了。”
程硯扭頭,面無表情地盯著她:“我為什么要幫你?咱們倆很熟么?”
林念初硬著頭皮回:“現(xiàn)在、也不是很陌生吧。”
程硯:“……”
林念初極力哀求:“我也不想麻煩你,但是除了你我現(xiàn)在找不到別人了。”她又拍了句馬屁,“主要是找不到像你這樣又帥又猛的。”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程硯的神色稍微緩和了一些,垂眸瞧著林念初,奇怪地問:“你跟你前夫鬧的很不愉快么?”
他不是八卦,也沒興趣探究炮/友的私生活,但既然是幫忙,他總要弄清楚事情的緣由。
林念初也明白不能讓人家稀里糊涂就幫忙的道理,猶豫了一會兒,嘆了口氣,低聲道:“他出軌了,小三還懷孕了,我現(xiàn)在根本不想看見他。”
程硯忽然有點(diǎn)同情這個女人。
怪不得昨天晚上那么躁呢,跟脫韁野馬似的。
林念初抬眸瞧著他,再次哀求:“你能幫幫我么?”
看著她的眼睛,程硯有點(diǎn)心軟了。
這女人長了雙狐貍眼,內(nèi)眼角微微下勾,外眼梢略有些上翹,眸光水潤,帶著天生的媚態(tài),此時此刻又帶著楚楚可憐的勁兒。
英雄也難過美人關(guān)。
程硯松了口:“行。”
林念初一臉感激地看著他:“我一定會給你加錢!”
程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