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93
慢慢的,這個包廂里開始坐滿了人,韋斯萊先生在這半小時里不斷地起身和人寒暄握手。
哈利看他們的樣子就知道肯定來的都是魔法界里很有身份地位的巫師,幸好他還有奧菲利亞這個可以實時講解的巫師政經(jīng)界百事通。她附在哈利耳邊,一個個指點給他這位是巫師出版界的大拿,那位是威森加摩的成員,諸如此類,幾乎每個人的身份背景都了然于胸。哈利不住地點頭,雖然他估計自己最后也沒能記住多少人的名字和臉。而那邊珀西仿佛座位底下被放了仙人掌一樣,根本沒辦法好好安心坐著,不停地、一次又一次匆忙起身鞠躬行禮。
最后英國魔法部的部長,康奈利·福吉也出現(xiàn)了,珀西因為鞠躬幅度太大,眼鏡甚至不小心掉在地上摔碎了,他不得不尷尬地用魔杖修復(fù)好鏡片,坐回位子上,表情看起來有些呆呆的。而福吉跟韋斯萊先生打完招呼,馬上就看到了那邊的哈利和奧菲利亞。
“亞瑟!哇,這一定都是你的孩子們吧——這不是哈利嗎?還有奧菲利亞,你們也來了,啊,還有布萊克先生。是的,讓我來為你們介紹一下。”
哈利和奧菲利亞很早之前就認(rèn)識福吉了,他和他們兩個人熱情地招呼交談,甚至像慈父一樣握著哈利的手,親切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為他們引薦他身邊另外一位穿著華麗的、鑲著金邊黑色天鵝絨長袍的巫師,據(jù)說是保加利亞的魔法部部長。后者似乎聽不懂英語,福吉只好大聲地念著哈利的名字,“哈利·波特——你一定知道他的名字,想想看吧,從神秘人手中死里逃生的男孩——你一定知道的!”
奧菲利亞在旁邊憋著笑,維持著文靜嫻雅的淑女風(fēng)范,直到這位保加利亞魔法部部長看到哈利額頭的閃電型傷疤,興奮地嘰里咕嚕說了一串話。
福吉疲憊不已地對著他們說,
“我就知道他能明白的——我對語言不太擅長,這時候就需要巴蒂·克勞奇了。啊哈,我看到他家的家養(yǎng)小精靈了——真聰明,知道給他提前占個座——這些保加利亞人總是想把所有的好座位都騙到手,還好你父親幫忙了,奧菲利亞。”
奧菲利亞笑了笑,轉(zhuǎn)過去對著那位保加利亞巫師開口,同樣說了一串嘰里咕嚕聽不懂的話。但是,顯然對方聽懂了,滿臉的驚喜和熱切,注意力立刻從哈利和他的傷疤轉(zhuǎn)移到她身上,兩個人交流了起來。福吉驚訝卻又帶著點理所當(dāng)然的表情,
“我就知道,路易斯的一對兒女都一樣出色,他可真是好福氣。”
說話間,哈利一眼就看到幾個扎眼的淡金色腦袋也走進了這間包廂。
不是冤家不聚頭,那正是馬爾福一家子。
福吉很高興地招呼著,“啊,看,盧修斯來了。”
德拉科·馬爾福和他的父親都是一身黑色禮服的打扮,盧修斯·馬爾福的頭發(fā)打理得一絲不茍,手里是他們家族那只顯眼的蛇頭杖。他們父子兩個身邊另外還有一位表情冷漠的貴婦人,同樣是一身黑色的緞面禮服袍子,看起來和穿得亂七八糟麻瓜衣服的巫師們格格不入——哈利雖然沒見過,但那一家子如出一轍的表情讓他一下就能猜到,這位夫人肯定是小馬爾福的母親。
德拉科·馬爾福顯然也立刻發(fā)現(xiàn)了他們這一大群人,韋斯萊家的這一群紅頭發(fā)也確實顯眼。他和他父親在看到韋斯萊先生為首的許多紅頭發(fā)韋斯萊以后,先是瞪大了眼睛,然后不約而同地臉上露出了嫌惡的表情。盧修斯·馬爾福則徑直走到福吉身邊,伸出了手,
“福吉,你好——這位是我的妻子納西莎,你應(yīng)該是第一次見吧,還有我們的兒子德拉科。”
“你們好。”福吉笑著對著馬爾福夫人行了個禮,然后試圖給他們介紹在身邊的保加利亞魔法部部長,“這位是奧博蘭斯克先生——嗯,奧博隆斯克先生——他是保加利亞魔法部的部長,哦,他可能聽不懂我在說什么。”
但是身邊的奧菲利亞為他解了圍,臨時充當(dāng)起了翻譯,把福吉的話翻譯成保加利亞語告訴給了這位先生,后者露出了微笑,點頭向來人打了個招呼致意,這讓福吉松了口氣,看起來輕松了不少。隨后他又對著韋斯萊先生伸出手,熱心地介紹道,
“哈,這位是亞瑟·韋斯萊,我想你們應(yīng)該認(rèn)識吧?”
在一旁的德拉科·馬爾福不屑地嗤了一聲,壓低聲對著哈利說,語帶嘲諷。
“波特——怎么你們也來了。”
福吉不知道盧修斯·馬爾福和韋斯萊先生之間的過節(jié),他們當(dāng)初甚至還在麗痕書店里不管不顧地打了一架,這兩個人的視線對上時,氣氛一時極其緊張。盧修斯·馬爾福冷冰冰的、灰色眼睛一一掃過顯然是和亞瑟·韋斯萊一起的一大群人,面露不屑。
“這么多張票一定花了不少錢吧,亞瑟·韋斯萊?你賣了什么才弄到了這頂層包廂的位置,還是說,是這位好心的布萊克出資贊助的?”
福吉似乎沒聽明白他在暗自諷刺什么,笑容滿面地顧自說道,
“啊哈,是的,盧修斯最近剛給圣芒戈魔法傷病醫(yī)院捐贈了很大一筆款,亞瑟,他可是我請來的貴賓。”
而那一聲“布萊克”似乎終于吸引來了馬爾福夫人的注意力,她從進入包廂起就沒開口說過一句話,一直保持著看不起人的、厭惡的高傲神情。此時她冷漠毫無表情的臉終于有了一絲松動,第一次抬起頭,望著不遠(yuǎn)處,和她面目有些相似的、她的兄弟,也是最后一個布萊克。
“西里斯。”
“茜茜,沒想到能在這看到你。”
“我也沒想到,你居然會來湊這個熱鬧。”
哈利轉(zhuǎn)過頭看了一眼他的教父,西里斯臉上的表情分外復(fù)雜,說不清是什么。實際上,從納西莎·馬爾福走進這間包廂起,他就發(fā)現(xiàn)她了,這位昔日高貴的布萊克大小姐,如今看起來同樣高貴的馬爾福夫人。她看起來和過去相似又不相似,十幾年不見,歲月已然在她美麗的面龐悄悄留下了痕跡,曾經(jīng)的激烈和決絕已經(jīng)被冷漠所覆蓋,似乎只有他一個人被時間遺棄,留在了原地。
哈利也是這時候才第一次知道原來馬爾福夫人娘家姓氏也是布萊克,居然還是他教父的親人。他敢肯定,在場幾乎所有人都和他一樣,十分驚訝,羅恩一臉“臥槽”的表情已經(jīng)直白地寫在了臉上。
馬爾福夫人的表情變得柔和了一些,雖然并不是那么明顯。
“我看過那些報道了,以后你自己不要和年輕時候一樣沖動,畢竟只有你一個布萊克了。”
西里斯沉默著,最后還是沒有回答,臉上依舊是那副桀驁不馴的神情。
那邊福吉正在和奧菲利亞寒暄,好奇地詢問她怎么沒有坐到法國魔法部的包廂位置去(“我看到路易斯和馬提奧還有斯蒂芬妮都在,我以為你會和他們一起呢?”)。奧菲利亞臉上是快活的、坦然的表情。
“您知道的,我和韋斯萊一家是好朋友,這個暑假他們邀請我來做客。我的家人不會介意我和朋友們在一塊欣賞一場比賽的。您和諸位為了這次世界杯投入了大量的時間精力,我坐在哪里看并不要緊,比賽一定都十分精彩不是嗎?施瓦茨先生一直跟我說和英國魔法部的合作十分愉快。”
福吉顯然被她言語間小小的恭維打動了,露出了帶著一點得意的表情。
“哦,路易斯確實幫了我們不少忙,幸好一切都順順利利的。”
終于,他們兩批人客客氣氣地分開了,往各自的座位走去,臨走前德拉科·馬爾福也意外的安靜,似乎還在吃驚于他母親居然和那個曾經(jīng)的阿茲卡班逃犯是親戚,他的媽媽在家里從來可都沒提過。剛剛坐在座位上還熱烈交談著的西里斯·布萊克自此變得沉默。奧菲利亞看了一眼西里斯,湊到哈利耳邊,悄悄地問,如果馬爾福夫人出嫁前姓布萊克,那是不是小馬爾福要叫西里斯“舅舅”?
“你還是他教子,那豈不是現(xiàn)在你和馬爾福一家也能算是親戚?”
哈利的眼神很驚悚,奧菲利亞說的話被顯然被西里斯也聽到了,他放聲大笑,然后也壓低聲音湊到了哈利他們旁邊說話。
“你說的不錯,奧菲利亞,德拉科·馬爾福算是我外甥。茜茜,嗯,他的母親納西莎·馬爾福曾經(jīng)的姓氏是布萊克,我們是堂姐弟。嚴(yán)格說起來,波特家,韋斯萊家,布萊克家還有馬爾福家都是親戚,畢竟,巫師就這么點人,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哈,純血聯(lián)姻。”
他自嘲一般笑了笑,拍了拍哈利的肩膀。
“別管他們了,我們看比賽去——兩隊的吉祥物待會馬上要出場了。”
哈利連忙低頭看了一眼比賽指南,上面只寫著兩支球隊各自會有吉祥物表演,具體是什么卻沒有寫明。
這時候,盧多·巴格曼急匆匆地跑進來包廂,擦著額頭的汗,在得到了福吉的同意后,他滿臉興奮地搓了搓手,對著自己的喉嚨來了一個“聲音洪亮”,于是他說的話瞬間如同雷鳴般傳遍整個體育館——聲音回蕩在座無虛席的場館上空,響徹看臺每個角落。
“女士們!先生們!歡迎你們的到來——歡迎你們前來觀看第422屆魁地奇世界杯賽!”
看臺上瞬間爆發(fā)出熱烈的、此起彼伏的歡呼聲、掌聲,伴隨著無數(shù)面揮舞的旗幟和零零落落響起的國歌,可謂熱鬧非凡。之前打廣告的牌子已經(jīng)變成了計分板,上面寫著“保加利亞:0,愛爾蘭:0”的字樣。
“閑話少說,讓我們一起先來介紹,保加利亞國家隊的吉祥物——”
話音未落,看臺右側(cè)支持保加利亞的鮮紅色方陣再次爆發(fā)出驚雷般的歡呼聲。大家都伸長了脖子,好奇地、期待地去看保加利亞的吉祥物是什么。
“啊——是媚娃!”
韋斯萊先生是第一個認(rèn)出來的,他急匆匆摘下來眼鏡,稍稍低下了頭。
“什么是媚娃?”
羅恩大聲問他父親,奧菲利亞熱心地替代避開視線的韋斯萊先生笑著回答他,指著面前大約近百名開始伴隨著音樂跳舞的媚娃為他介紹。
“媚娃是一種神奇的、不可思議的魔法生物,有著無與倫比的美貌和魅力,他們的皮膚如同月光一樣皎潔,頭發(fā)即使沒有風(fēng)也能飄揚,擁有讓人沉淪和著迷的力量——不過實際上他們一旦被激怒,就會變成可怕的像鳥一樣的生物,生出翅膀,甚至還能投擲火球”
奧菲利亞說著說著,發(fā)現(xiàn)認(rèn)真在聽她介紹的只有金妮和赫敏,羅恩早就根本沒在聽她說什么了。他臉上的表情癡迷而呆滯,保持著一種奇異的、像是要從跳板上跳水的姿勢。金妮一臉丟臉的表情,用力拉扯著她的哥哥。赫敏的表情則十分奇特,似乎猶豫著要不要把羅恩拉回來,還是要裝作不認(rèn)識他。
她立刻轉(zhuǎn)過頭去看旁邊的哈利——這個男孩臉上看起來十分恍惚,似乎大腦呈現(xiàn)一片空白的樣子,整個人已經(jīng)撲到了包廂前的欄桿上,似乎在考慮著要不要往前,從包廂跳進體育場。
西里斯和萊姆斯正忍著笑,他們兩個看起來沒有受到任何影響,試圖把哈利拉回座位上。萊姆斯看到了奧菲利亞的表情,試著為哈利和羅恩辯解道。
“這很正常——年輕小伙子們對于第一次見到這樣一大群媚娃受到的干擾和誘惑顯然是無與倫比的。”
奧菲利亞露出一個假笑,然后扯著嘴角,看起來非常不高興。她惡狠狠地瞪了一眼無知無覺還完全沉浸在媚娃表演中的哈利,哼了一聲扭過了頭,板著臉、揣著手臂,決定不去理會他了。
直到音樂聲停止,媚娃們的表演結(jié)束了開始退場,哈利還處于一種恍惚的狀態(tài),被他的教父硬生生拉扯著坐回座位上。他這才在西里斯呼喚他名字的聲音中清醒過來,茫然地眨眨眼晴,似乎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剛才做了些什么。
體育場里是無數(shù)不愿讓媚娃離開的男人們憤怒的吼叫,哈利的手還搭在胸前綠色的四葉草徽章上,隱隱約約納悶自己為什么會戴著它——他當(dāng)然應(yīng)該要支持保加利亞隊不是嗎?羅恩和他差不多,一副精神恍惚的樣子撕扯著他帽子上的三葉草裝飾——韋斯萊先生,已經(jīng)重新戴上了眼鏡,一臉的慈愛,探過身,把那頂帽子從小兒子手中拿了過去。
“還是我來保管一會吧——待會愛爾蘭隊的表演結(jié)束后,你就會需要它了。”
哈利這才稀里糊涂的,隱約覺察自己剛才做了些什么,他猛地扭頭去看身邊奧菲利亞的表情,但是這個姑娘覺察他的動作后只是冷笑了一聲,不為所動,完全不準(zhǔn)備搭理他的樣子。
羅恩瞠目結(jié)舌,還在盯著那些退到場邊的媚娃,赫敏和金妮發(fā)出嫌棄的嗤聲。
“你們怎么這樣!”
赫敏搖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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