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待花開(98)三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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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吧,夜里不能見,白天去轉(zhuǎn)轉(zhuǎn)也行。
可白天林雨桐不在家呀,今兒要清果園子,得把果子都摘下來。找了半條巷子的人來幫忙。林雨桐也終于見了原身的大伯和大伯娘,另外還有大堂哥,大堂姐,還有個大堂嫂。
大堂嫂叫杜曉茹,生了小子叫林杰,孩子才三歲。老太太在家給那么些人做飯,就留孫媳婦在家?guī)兔Υ蛳率郑槺憧粗⒆印?br/>
其他人就都下地了。
林雨桐沒去摘果子,她在地頭的涼棚下面帶著林雨棉和林雨桃給蘋果分級呢。這分級做的好,價錢就不一樣,交給別人也不能放心。
在干活上,這倆倒是利索。林雨桐是眼頭比較準(zhǔn),有時候兩人懶的用果板套,分錯了的,林雨桐就給調(diào)整了。然后將整合后的在分別摞開,這是比較累人的活了,來回的得搬箱子。客商就坐在邊上,看了一會子,人家是做的很認(rèn)真,大的就是大的,小的就是小的。他還跟林雨桐在搭話,“貨要是都這樣,我就輕松了。要不然到市場上,我也麻煩。”
說的熟悉了,他還搭手干個活。從天不亮五點就在地頭,干到九點,大堂嫂送了兩筐子包子過來,拎了一桶的綠豆湯,這就一頓飯。
晌午了,林雨桐從兜里摸出一百塊錢給林雨桃,“去買飲料冷飲,叫人喘口氣。”
林雨棉這才跟林雨桐說笑,“聽說你掙錢了?”
“小錢。”林雨桐說著,從兜里多摸出一張五十來,林雨桃這才動了,“你咋不去呢,倒是會指使人。”
“大姐,你坐著,我站著。來回搬筐子,要不下半晌咱倆換換?”
那還是算了!
人走了,林雨桐坐在林雨桃那里繼續(xù)干,林雨棉就問說,“聽說你去金家的網(wǎng)吧了?”
“金家的嗎?”林雨桐一副不知道的樣子,“我不知道呀。沒事,實在不行去縣城也行。”
果然人家都在背后嚼咕,一點事都當(dāng)成大事的傳,這才多久,都傳到林家人耳朵里了。
林雨棉問的不是這個,她想問,“你見到金鳳了嗎?”
金鳳?
這人是四爺?shù)恼l?姐姐還是妹妹?
“沒注意?里面除了我好像沒姑娘。”林雨桐就問,“你找她干嘛?”
林雨棉就不說了,只道,“我們不是同學(xué)嗎?”
同學(xué)……怎么了?就這么問候一下?
算了,不愛說別說。她這邊挑了一會子,又去搬筐子。然后就見林雨桃提個桶過來了,臉紅紅的,曬的嗎?
今兒多云,其實也還好。
她叫林雨桃,“往里送送,大家就不出來了。”
林雨桃卻犟著,“你去,我不進(jìn)去。”
咋的了嘛!
這種姑娘最麻煩,林雨桐接過來,朝里面去,一邊走一邊喊,“吃冷飲了,都歇歇,喘口氣,涼快涼快……”
四爺在路邊就聽到桐桐的喊聲。他是找到桐桐的家,在家門口碰見個提著塑料桶的姑娘,然后聽見里面有老太太喊:“走快點,別磨蹭,要不然都化了……”
他想起桐桐大概是下地了。想看看地頭在哪,然后就不遠(yuǎn)不近的跟著前面的姑娘,果然是桐桐家的。
既然知道在哪兒了,他在桐桐往地頭走的時候路過了一下,兩人心照不宣,知道今兒想聯(lián)系的可能性不大。
然后四爺就單純路過了,林雨桐繼續(xù)干活。
而那邊林雨棉問林雨桃,“那就是金鳳的弟弟……”
“我認(rèn)識,我們是同學(xué)。”林雨桃是這么說的。
忙忙叨叨的,林雨桐也沒聽見倆人說啥,幾萬斤的貨等到裝車都晚上十二點多了。直到上車,錢才點到手里。
收入了多少?
一萬一千三百六十。
這里面得有前期投資的花費,比如化肥農(nóng)藥,澆地用的水費,還有各種農(nóng)業(yè)稅,這些都是賒債來的,現(xiàn)在得還的。
剩下的就六千三百多塊錢。
而這個時期大學(xué)生的學(xué)費普遍就是三四千的樣兒。她私下問橋橋,“去年你入學(xué)學(xué)費是多少?”
“四千二。”橋橋看著桌上隨手劃拉的賬目,“結(jié)余的不夠咱倆的學(xué)費。咱倆得七千八上下……”
除非不還債,先用這個交學(xué)費。林有志兩口子就是這么打算的。
林雨桐覺得盧淑琴的病有壓力大這個誘因在,因此就堅持要還債,“我的卡上還有八百,加在一起這就七千一了。我這收了定金,這幾天就得干活的,兩三天,就把八千湊出來了。這距離開學(xué)還有一段日子,咱家也不是再不掙錢了……無債一身輕……”
卻不想盧淑琴卻不同意還債,只道,“不急,你先把你的活干完……要上網(wǎng)去縣城。忙完了跟我去你小姨家……”
去干嘛呀?!
“去了就知道了,別管。”
林大志連聲說‘對’,“聽你媽的,別管。”
沒法子,想去網(wǎng)吧都沒戲。只得找機會去街上,路過四爺家。果然,他暫時在家?guī)椭磾傋樱匆娡┩T著自行車過去了,就停了五分鐘自己起身往十字路口去。
楊碗花在后面追問,“這是要去哪兒?”
“卡的密碼……那天喝多了設(shè)置了什么我忘了,我去問問拿著身份證能修改不能。”
你這孩子,怎么這么糊涂,銀行卡密碼你還能忘了?
桐桐果然在郵局,正有人在用電話呢,她就在邊上等著。應(yīng)該也是哪個村的大學(xué)生,用電話給女朋友打電話呢,煲電話粥,低著頭輕聲細(xì)語的說話,沒注意到有等著的人。
兩人剛好能說話。
林雨桐叫四爺:“明兒去縣城,找機會再說。”
這么著也不是辦法,“我先去把密碼改了,錢取出來再給你打點。買個手機哪怕是二手的,再辦個卡……”就說是為了聯(lián)系工作方便的。
合理!
跟做賊似得。要去柜臺的時候四爺又問了桐桐一句:“你那邊原身的媽之前有過一段婚姻?”
這個不知道,只知道林大志肯定是死了老婆之后另娶的。
這也是這兩天才發(fā)現(xiàn)的,因為堂屋掛的照片,除了林大志的爺爺奶奶之外,還有一個,是個年輕的女人。應(yīng)該就是林雨桃的親媽。之前并不知道林大志是喪妻還是離異。
說起來,盧淑琴長的很好,只是臉上多了愁苦,又常年勞作,但即便是這樣,也不難看出底子好。相比而言,林大志只能算是五官端正。
一個五官端正,最多算是本分踏實的男人娶了那么漂亮的女人……她以前覺得是因為盧淑琴有病才嫁的。可這病到底是怎么來的?如果也是之前有一段婚姻,然后受到打擊才病的,最后嫁給林大志,好像也合情合理。
這個猜測把人雷的不輕。
好似為了進(jìn)一步驗證桐桐的猜測,四爺又道,“去林家的客商,是金保國安排的。”
更像是金保國對不起人。
這要是自己跟四爺搞對象,那盧淑琴得瘋了。
這事還是得徐徐圖之,得你站的住,得叫她過的好了,病情好轉(zhuǎn)了,甚至是治愈了,再慢慢的談也不遲。
沒法多說了,林雨桐把郵箱□□這些都給四爺,密碼還是老密碼,不用特意交代。意思就一個,有活就幫著接,“等這次開學(xué)之后就好了。”
晚上回去林雨桐刻意引著盧淑琴說話,在那些舊照片里選了一張保險的,“這張是什么時候照的……”
看起來很年輕。
年輕時候的盧淑琴,當(dāng)真算的上是一枝花。
一看那照片盧淑琴就笑,“高中時候,跟你小姨一起照的……”
還要說什么,被林大志打斷了,“去她小姨家?guī)裁矗俊?br/>
兩人商量起這個事了,徹底的打岔過去了。
卻沒想到第二天去在縣城的車上,見到了這個照片上的小姨。雖然年紀(jì)有些大了,但是大概樣子是沒變的。四爺在最后一排,兩人機會交流,就又碰上一個。
橋橋先打招呼了,“小姨,這里。”
盧淑芬就笑,“這可巧了。”見外甥起身讓座,她就坐過去。挨著林雨桐坐,拉了她的手,問家里的事。
林雨桐覺得,在這個小姨身上,大概多少能探到關(guān)于當(dāng)年的一些事。
挺好!林雨桐一走,他就叫了幾個學(xué)生,學(xué)其他語言的。結(jié)果一看,有一個就說,“俄語叫我翻譯,我翻譯不到這個份上。”
這些不是林雨桐現(xiàn)在要考慮的,能考就考,考不了也不遺憾。只想著現(xiàn)在這國考可不是后來,報考的人多,也就意味著知道這個的人多。可這個時間點,知道能靠考試考進(jìn)機關(guān)單位的,其實都不多。除非家里有那種在體制內(nèi)的人。因為報考的不多,其實考中的比例還挺高的,七個里就能有一個考中的。這還只指國考。到了后來,六七十個也考不中一個,這還是在需求變大的情況下,也就是報名的基數(shù)大了十幾倍不止。
報考的人少,這里面背景深厚的比例就會高。想通過這種考試,難度自然就大了。說到底,也不過是為了增加一些砝碼。就這,她也不想報考比較熱門的。先得跳過這個坎兒再說。
因此這次忙完,領(lǐng)了錢,回家之前去了書店,把能找到的考試試題都給翻出來,好歹過一遍的。
這次的錢林雨桐直接用牛皮紙袋給帶回來了,厚厚的一包塞給盧淑琴,“現(xiàn)在心里踏實了嗎?”
盧淑琴把錢點了一遍又一遍,然后滿屋子找藏錢的地方。到底是帶著她去小區(qū)門口的存取款機給存進(jìn)去了,這才安心了。
“在正式工作下來之前,我就不折騰了。”林雨桐是這么說的,“我在家復(fù)習(xí),準(zhǔn)備考試,成嗎?”
成!成啊!
日子一下子就安然了起來。早起陪盧淑琴走走,順便去超市買菜,看需要什么日用品不。盧淑琴是永遠(yuǎn)在找打折的菜,肉吧,來了大半個月了,就買了那么一兩次。現(xiàn)在自己跟著,就主動挑,也不要很多,每次一小塊,夠當(dāng)天吃就行。然后小鯽魚之類的拿點。
吃了早飯,砂鍋里熬藥,她看書工作,盧淑琴看電視,幫著看火。中午外面熱,但是一樓很涼快,睡個午覺起來,盧淑琴洗洗涮涮的,把在十元店里買來的那種床單被罩,改一改,弄個沙發(fā)套子墊子之類,就算把一天打發(fā)過來了。
林雨桐就發(fā)現(xiàn),盧淑琴的手真的很巧。買來的便宜貨里面有一件是半截子白布門簾,她給抱枕上做了個套子,還給上面繡了一大朵向日葵。這種繡花手法不同于南方的刺繡,是一種特屬于北方的一種更粗狂的繡法。但是它配色很大膽,看著也很熱烈,倒是有些特點。
“怎么不知道您會這個呀?”林雨桐就問她,“您這手藝現(xiàn)在都不多見了。”
“你姥姥做的才好呢。想教給我跟你小姨,你小姨是手笨,怎么也學(xué)不會。可我學(xué)會了,又趕上那幾年,大家都不興這花里胡哨的了。后來有了你了,給你做貓頭鞋,貓頭帽,這才又把手藝給撿起來。”她手腳利索,臉上帶著笑,正給凳子上做墊子呢,“咱們那里,像我這個年紀(jì)的,多少都會點。你現(xiàn)在也用不著學(xué)這個,現(xiàn)在機器什么花繡不出來?”
“噯?這可不一樣。”林雨桐拿起來再端詳,“機械出來的叫工業(yè)品,手工繡出來的叫工藝品。我覺得您做的這個,就有點那個意思了。”
還工藝品呢?!
這倆孩子就是會哄她。
但林雨橋上心了,回頭就跟林雨桐商量,“媽在這里,沒煩心事是真的。但無所事事也不是個事……”
“我正想著,咱們開學(xué)前帶媽去其他地方轉(zhuǎn)轉(zhuǎn)。”
去哪轉(zhuǎn)?
去那些旅游景點轉(zhuǎn)轉(zhuǎn)去。
盧淑琴也是第一次知道,像是繡出來的這些東西還真有人買,出價還不低。
林雨桐覺得這個費時間費工夫,她有帶了盧淑琴去看了一次民間藝術(shù)展覽,里面有很多手工藝品。像是荊棘條做的各種花籃,像是玉米皮做的墊子,蒲團(tuán),籃子等等,各種造型的。
回去后,盧淑琴主動要求給老家打電話。
林雨桐也不問,幫她撥通了大伯家的電話。大伯家并不遠(yuǎn),在一條巷子里,斜對面就是。喊一嗓子就能聽見的那種。晚上應(yīng)該都在家。果然,林雨桐一說找她爸,那邊大伯母就喊:“棉棉,叫你二叔,桐桐打電話來。”
那邊去叫人了,這大伯母就在電話上跟林雨桐聊天,“你說你們走還帶著你媽,也沒個房子在城里,還得租房子住。你媽也是,不知道你們難呀!上學(xué)你能帶著你媽不?”
“我大四了,得自己實習(xí)了,晚上一個人不敢睡,叫我媽給我作伴呢。”林雨桐是這么解釋的。
那邊才不廢話了,又說起其他,“你姐的婚事你們這是不管……”
“現(xiàn)在都婚姻自由了。”林雨桐只往一邊給岔開:“我們的宗旨就是我姐愿意,我姐高興。只要她愿意她高興,怎么著都成。”
正說著呢,電話那邊傳來腳步聲,是林雨棉的聲音,“桐桐,爺爺說二叔他還沒回來,今兒去縣城了說是有事。你有啥事要轉(zhuǎn)告的,我等二叔回來我告訴他。”
林雨桐也不知道盧淑琴找林有志干嘛。
盧淑琴接了電話,“給你二叔說,叫他明兒給回個電話。”
并不在電話里說是什么事。
“行!”林雨棉又問候了盧淑琴幾句,兩人就掛了電話。
盧淑琴就道:“你爸肯定是去找老祁去了。”
都說了別找人,非不聽。
不是不聽,是得上個保險,對吧?
林有志就在老祁家門口蹲了大半天,老祁一回來,看門口蹲著個人,再一看,“哎喲!老林啊,你怎么蹲這兒呀。有事你去單位上,我還能躲著不見呀!”他說著就開門,把人往里面讓,“趕緊進(jìn)來,隨便坐。我老婆去兒子家看孫子去了,不在家,就我一個。家里沒啥招待的……”嘴上說著,但還是抱了西瓜出來切,“就這個吧,還省的我燒水了。”
林有志有些拘謹(jǐn),“不了,老祁,別麻煩了。”
“你這人真是,跟我要是客氣,你可就傷人心了。”老祁手腳利索的切了西瓜,遞給林有志一牙,“為啥事來的?孩子快開學(xué)了?錢不夠?”說著,就從公文包里取錢包,“我今兒才取了兩千,要是不夠啊,一會子走的時候,我跟你一起出去,現(xiàn)在這取款機,方便。”
錢就這么遞過去了。
“不缺錢。”林有志趕緊推讓,“真不缺錢,我家桐桐現(xiàn)在也掙錢了。”這是叫人驕傲的事,他就這么那么的一說。
“這可是本事!”你還有什么可愁的?老祁拍了拍林有志的肩膀,“你這苦盡甘來了。”
“孩子有本事,可女孩子在外面我不放心。”他這么說著,就斟酌話怎么開口。
老祁就明白了,這是為孩子工作的事來的。他其實哪里有那么大的權(quán)利,不過是孩子本身的素質(zhì)過硬,真要是回來參與公平競爭的時候,他保證不叫孩子被頂下去便是了。他沒回絕,只道:“孩子要是國慶回來,你叫孩子來一趟。我問一下孩子的意見!咱們這里現(xiàn)在要打造重點高中,最缺的就是外語老師。正經(jīng)的外國語大學(xué)畢業(yè),要是孩子想回來,你放心老林,我把這當(dāng)給我親閨女辦事……”
正說著呢,門被敲響了,砸的咚咚咚的,他趕緊去開門,“誰啊?”
門一拉開,就看見嬉皮笑臉的金保國。
金保國晃悠著手里的酒瓶子:“找你老小子喝酒來了!帶了好酒,為我兒子的事的,你要應(yīng),現(xiàn)在就應(yīng),酒今晚咱喝。你要是不應(yīng),我?guī)е屏ⅠR就走人……”
應(yīng)應(yīng)應(yīng)!應(yīng)還不行嗎?
金保國你這狗R的,在樓道里胡喊QIU哩!
可金家本身的親戚是通知了的,然后村里的村外的,金保國的朋友遍布,別管多忙,都抽空來了。結(jié)果事情成了這樣了,怎么辦呢?
叫大家餓著肚子回去?
不像話呀!
別的先不提,咱得把面子的事給兜住了。于是四爺找飯店的老板,現(xiàn)在這邊這樣,席面肯定有剩余的。也別管豐盛不豐盛,湊齊了能端上來就行,“……我叫人借桌子借凳子,就在院子里門口擺席面,菜不夠拿主食湊齊,別叫人餓著肚子空等。”
四爺安排這事,楊碗花很不高興。閨女死犟在這里不走,她又被盧淑琴打的夠嗆。這些年她是養(yǎng)尊處優(yōu),也不種地,男人養(yǎng)著嘛。盧淑琴是啥活都干,手上可有勁兒了。頭發(fā)被扯下來一大撮子,臉上都抽的火辣辣的,嘴角都流血了,要多狼狽有多狼狽,連自家姐姐都被那野丫頭打了。
郭家給自家閨女出了一半的頭又縮回去了,金保國不給自己出頭,親兒子這會子安排這個安排那個,就沒想過安慰她這個當(dāng)媽的一聲。
真的——特別委屈。
四爺跟這邊商量好了,這才發(fā)現(xiàn)這邊還沒走。
沒走干嘛?
不嫌棄丟人呀!
四爺就催了,一催楊碗花就更生氣,“你沒看見你媽的臉嗎?”
看見了,但至于怎么成了這個樣子的,四爺并不知道。他來的時候桐桐站在凳子上,四爺是真沒看見誰跟誰怎么動手的。只在最后看見桐桐確實是打了楊家大姨了。
他離的遠(yuǎn),但知道桐桐不會沒有理由的就抽這位大姨。而且,這個大姨……金家從老太太到金嗣明好似都不怎么熱情,今兒來的挺早,但是金保國一眼都沒掃就路過了,只當(dāng)沒看見。金保國這個人,不是實在惹著了他了,他是不會如此的。
哪怕沒有記憶,他對此人也熱情不起來。
楊碗花不依不饒,想叫兒子出頭。
怎么出頭?把桐桐好不容易摁下去的事再挑起來,幾家混戰(zhàn),打死打傷幾個就好了?
四爺也沒說不管,只道,“先回,回去慢慢說。”這自來打架,不摻和桐桐這樣的外掛的話,那都是互傷。你挨打了,對方只怕也沒落好。這事不能粗暴的判斷。
但這邊正說話呢,那邊郭金鳳看著里面的一對新人越看越氣,越看越難受,直接把外面誰扔的木棍拿起來,也不打人,就直接朝席面桌子上砸。那邊的涼菜剛上來,就被棍子打的湯水碟碗飛濺,熱菜沒上來,倒是沒燙了的。不過是菜上的油啥的,都蹦到人身上了。還有那碟子茶杯啥的都是瓷器,碎片傷人呢。
里面頓時亂了,大人叫,孩子哭的……郭金鳳的棍子舞的呼呼的,砸的乒哩乓啷,“我叫你們吃!我叫你們吃!”
四爺當(dāng)時就惱了,這瓷片飛到誰家孩子的眼睛里怎么辦?
他三兩步的過去,抬手就奪了對方的棍子。拎著對方的后衣領(lǐng)轉(zhuǎn)身就走。郭金鳳嘴里不干不凈的罵著,小短腿不停的踢騰著,往四爺身上踹。
四爺沒搭理誰,直接就走。
楊碗花也不犟著了,緊跟在后面,“把你姐放下!快把你姐放下……我的天啊!你摔著她怎么辦?”
一路上人家就跟看西洋景似得,四爺從來都沒這么丟過人。
金家這邊還有好些人在門口呢,到了地方四爺將郭金鳳隨手往地上一扔,楊碗花都急了,“你摔到她了。”
四爺扭臉看她:“我之前怎么聽說這還陪嫁門面房帶院子……說郭家的院子得給陪嫁過去,什么意思?誰家占了郭家的院子?”
這是四爺剛才跟掌柜的商量給這邊送席面的事,王家那邊的親戚在后面嘀嘀咕咕他聽到的。
但前兩天,金嗣明跟郭金鳳吵起來了,為了網(wǎng)吧歸誰的事的時候也提到了鋪子和院子。
郭金鳳說網(wǎng)吧占的門面是郭家的,該她管。金嗣明當(dāng)時氣結(jié),不好接話。但是老太太不樂意干了,當(dāng)時老太太怎么說的,她說:“碗花,你咋跟孩子說的?當(dāng)時蓋房子的時候,是你說把郭家的院子一并蓋起來,以后兩兒子,一個兒子一院子。保國不愿意要郭家那邊,說是把東鄰這邊的房子給買了。也是兩院子一起蓋。”
東鄰現(xiàn)在也都是空著的,人家在省城,不回來了。
老太太就數(shù)落楊碗花,“是你死活不愿意!又說人家東鄰的風(fēng)水不好。結(jié)果一樣的院子,買人家人家要價八千,買郭家那邊的單給你了一萬五。你把錢收了,那院子就姓金,跟郭家可就沒關(guān)系了?咋了?我金家自己的鋪子,咋你閨女嘴里,成了郭家的東西了?現(xiàn)在房也蓋了,啥都拾掇好了,不姓金了?”
這是當(dāng)時爭鋪子說的話。
可家里應(yīng)該誰也不知道,楊碗花跟媒人說那一院子是郭家的,要給女兒陪嫁的。
你說這事鬧的……之前為了個鋪子,姐弟倆就鬧了一場。她還不吸取教訓(xùn),要真把一院子街面房不清不楚的那么給出去,郭金鳳和金嗣明還能處不?
這是給親生的孩子之間下蛆呢!
當(dāng)然了,大概楊碗花就那么跟王家一說,等真結(jié)了婚未必會真給。可那時候不給,王家可不答應(yīng)。鬧不好就是對簿公堂。
這又是何必?
金嗣明不算是不懂道理的孩子,他是沒念大學(xué),也吃不了當(dāng)兵的苦,然后給找了個民辦學(xué)校,念三年大專那種,學(xué)的就是計算機。去年開始實習(xí)發(fā)現(xiàn)不好找工作,去給人家到電腦城當(dāng)產(chǎn)品推銷員去了。結(jié)果發(fā)現(xiàn)推銷這一行不掙錢,這孩子又瞄上舊電腦市場了。有些人賣有些人買,反正得自己上門去收購,回來再賣。這么一來二去呢,干了大半年,除了自己開銷的錢之外,剩下的錢都換成這種二手的電腦了。低價一點一點的收購回來的。回來就弄了這么一個網(wǎng)吧,在現(xiàn)在還比較稀罕,一天到晚的,沒空著的機子,二十四小時都有人上網(wǎng)。這可不少掙錢。
鋪子是家里的,電腦是人家孩子折騰回來的,網(wǎng)線那些亂七八糟的都弄好了……這邊能運營了,別管家里的誰幫著收費就行。這小子還不停的往城里跑,收舊東西。他發(fā)現(xiàn)把舊貨重新翻新之后再賣,很有市場。尤其是出門打工的越來越多之后,那些換個新殼子之后的電視,重新噴漆包裝的舊家具之類的,賣的很好。他得空就去弄那個。然后不知不覺得,家里的網(wǎng)吧被占了。問郭金鳳要這段時間網(wǎng)吧的收入,也說了,咱姐弟倆五五分賬。你給我看店,我分你一半。結(jié)果郭金鳳不干,說了,店是她的,鋪子是郭家的。這可把金嗣明氣壞了,楊碗花勸小兒子,“你姐快嫁人了,嫁了人就好了。”
行!金嗣明忍著沒鬧,但金鳳這當(dāng)姐姐的結(jié)婚他也沒出來,顯然是生了大氣了。
如今好了,都不知道楊碗花把這一院子許出去了。這婚事鬧的,以后很長時間都議論紛紛的,她把一整院子給郭金鳳的話已經(jīng)說出去了,王家那邊肯定傳的到處都是。等將來金鳳真嫁人的時候你要是不給,你看郭家鬧不鬧,肯定會出來給郭金鳳撐腰的,還以為霸占了郭家的產(chǎn)業(yè)呢。
四爺回來的第一天,老太太就說,那邊的院子空著也沒裝修,是為了留著給大孫子,也就是現(xiàn)在的他娶媳婦的。
那這話現(xiàn)在不說清楚,回頭得有人跟自己和桐桐打官司。
這事金保國一聽氣的差點背過氣,這事要是自己不知道,將來也不把院子給人家,那外面的人不得罵自己占人家寡婦的家財呀!
氣的肝疼!但想想,也不是自己的閨女,房子蓋了……這個虧咬牙認(rèn)了。但之后再多,再像是叫我像是這次一樣給你操辦婚事,那是萬萬不能了。他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又把郭家那邊的兄弟叫了好幾個,當(dāng)面鑼對面鼓的把事情給說清楚。當(dāng)時怎么說,現(xiàn)在是怎么說的。但如今這個情況,這個院子我們也不敢要了,我呢,也養(yǎng)了金鳳一場,這院子徹底的給金鳳,回頭隔間墻就砌起來,打今兒起,這孩子跟我再沒關(guān)系。
楊碗花面色大變,這是金保國這次是真的生氣的那種。
可郭家那邊卻覺得好,郭家大伯還提議,“我兄弟這一房,不能沒有根。只金鳳這一根苗,回頭招贅,也算是繼承香火。”
但郭金鳳不敢獨門獨戶的過日子,她求助的看向母親。
可楊碗花知道,再不能說話了,再說話倆兒子都得離心!
是呢!
林雨桐笑笑沒說話,繼續(xù)拾掇她的。
院子里老太太搬個小板凳,坐在那兒擇韭菜呢。老兩口一慣起的早,老太太從后院掃到前院,把院子屋里規(guī)整的齊齊整整的。老頭兒在后院收拾菜地,要不是為了等大兒子過來說情況,老頭兒一般這個點就下地了。別說地里沒活兒,要找總能找的見的。這個時候去地里撿莊稼——誰家的果園子清園子了,總有跟老頭兒一樣的人,進(jìn)去撿漏網(wǎng)之魚的。未必是自己吃,這果子挑了好的出來賣的價錢高點,次點的不也能賣給果汁廠代購點嗎?
今兒老頭兒沒出門,在后院給菜地澆水呢。一聽見大兒子來了,就拉著臉過來。那么大的事,提前不說,結(jié)果婚宴結(jié)束了,晚上你們倒是來一趟呀。門對門的住著,咋那么忙呢。老兩口一直給大兒子留門,到了凌晨兩點了,確實是沒動靜,這才躺下。
林有強往臺階上一坐,順手拿了兩根老太太剛擇出來的韭菜往嘴里塞,一邊嚼一邊道,“這事吧……我們兩口提前是真不知道。都是棉棉那死丫頭,蔫主意挺大的。”
林雨桐心說,這是篤定自家這邊不會賣了他家是吧?提前一個月買喜服,可懷孩子可不止一個月了。錢艷群當(dāng)時就含混其詞,刻意回避什么呢?說提前不知道,糊弄鬼呢。
她也沒興趣再聽,自顧自的收拾好往廚房去了。
廚房這么長時間沒用了,啥都得清洗一遍。這邊才說出來接點水,結(jié)果錢艷群就來了。端著好大一碗的什么,林雨桐還以為是給老頭兒老太太送啥吃的來了,才說要去接呢,結(jié)果往跟前走了幾步,才發(fā)現(xiàn)人家端著一洋瓷碗的雞蛋絮。錢愛群小心翼翼的端著,繼續(xù)往前走她的,卻問林雨桐,“你媽呢?還沒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