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啟時光(52)三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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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啟時光(52)
“舅爺上門了,看來我這陪客來的不晚呀。”
里面正不知道怎么招呼呢,金家本家一個跟四爺同輩,但跟橋橋年紀(jì)相仿,說起來還是同學(xué)的小伙子就從后面竄過來了,一把摟住橋橋的肩膀,“走走走!新舅爺,今兒您是貴客。”嬉皮笑臉的拉著人就進(jìn)門。
這就緩解了尷尬了。
一進(jìn)來看見院子里亂七八糟的,這小伙子知機(jī),知道院子里暫且進(jìn)不去,就在前面門面房里搬了凳子,在靠著院子門口這地方放了,率先騎著凳子上沒話找話的搭話,“你上大學(xué)可是好了,像我,一年到頭累死累活的,混張嘴都費(fèi)勁。好些人都說開年不行的話就出去打工,你覺得打工行不?”
林雨橋也不好意思給人家難堪,他就道,“不是要辦藥材加工廠嗎?自家鎮(zhèn)上的場子,掙錢不耽擱照顧家里,得閑了地里的活也都干出來了。要是這么算的話,其實(shí)出去不出去的都差不多的……”
說著話,四爺就從屋里出去了。
四爺比林雨桐利索的多,穿好衣服就能往出走了。出去看見兩人就笑,“橋橋昨兒沒少喝吧,酒量不錯呀,早早就起來了。”
“姐夫!”情愿不情愿的,都已經(jīng)是姐夫了。進(jìn)來了面子還是要給的,他也笑,“沒少灌酒。”
金家家族大丫,林家本來上面該有個堂哥的,結(jié)果也沒來。姑姑家有個表弟,還在上小學(xué)。舅舅和小姨家都是表妹,就他單苗一個,都沖著他去。不過林有志就是好酒量,他好像也遺傳了這一點(diǎn),白酒半斤八兩的都不太要緊。
四爺跟外面搭著話,自己洗漱了,然后把洗臉?biāo)退⒀赖乃即蚝昧私o桐桐送進(jìn)去才又出去,一邊說話,一邊幫著金保國把東西往廚房送。
院子里還沒收拾利索呢,本家的更多的人過來了,三個姑姑姑父也都到了,好家伙,家里還亂糟糟的。
這是干嘛呢?
三個姑姑利索的上廚房去了,洗洗涮涮的別叫人看笑話呀。
估摸著收拾的差不多了,林雨桐把新房也拾掇出來了,她這才出去。圓桌擦洗干凈擺在剛打掃出來的院子里,四爺正沏茶呢。
林雨桐問候了一圈人,然后利索的挽袖子,直接上廚房去了。
洗涮麻煩,但是做飯并不麻煩。
結(jié)果進(jìn)去的時候三個姑姑正商量著呢,這頓飯?jiān)撛趺磁N房里要饅頭沒饅頭,要現(xiàn)成的菜蔬也沒有。這本該是主婦天一亮就起來去人家鋪?zhàn)永镔I好的,現(xiàn)在這咋弄呢?
現(xiàn)在買也來得及,但是三人這次都出了大血了,這肉啊菜的,各種的采辦齊全沒一兩百下不來的。
金大姑摸出二十塊錢來,“我身上就帶了這么些……”
能叫三個人湊嗎?
金家來了這么多人呢,再說招待正經(jīng)的舅爺,這態(tài)度傳出去人家也不光是笑話金家。
見四爺正跟人說話呢,林雨桐就直接叫金家小姑,“您去一趟,先交菜鋪?zhàn)尤怃佔(zhàn)铀蜄|來,最后結(jié)賬……”
得!只能這么著了。那邊買菜,林雨桐把金大姑和金二姑指揮的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大姑燒火……咱們先烙餅,二姑您去上房,屋子大概還沒收拾……”
成啊!然后金大姑就看見新媳婦手腳麻利的和面,然后把面醒在一邊,又去扒拉剩下的幾根蔥,做油酥,弄蔥花,各種的調(diào)料那么一放,香味就傳出來了。
金大姑本也不是個太會說話的人,估計(jì)是不知道該說個啥的,開口冒冒失失的說了一句:“你媽當(dāng)年做的都不如你利索。”
林雨桐:“……”我能說點(diǎn)啥,“我媽現(xiàn)在做的也不利索。我家一般都是我爸做飯,里里外外的都是我爸,尤其是這幾年,我媽是十指不沾陽春水。平時在家我也不做的……一是忙,顧不上;二是我爸不讓呀!”
正準(zhǔn)備進(jìn)廚房的金保國:“……”跟老林不是旁人,跟盧淑琴更不是旁人。人家孩子在家不做飯,上你們家第一天得人家孩子做飯?不像話呀!他本來也是說做不出來就算了,叫飯館送也行。但人家孩子先說了這樣的話,自己要是再提叫館子送飯,這就像是偷聽到兒媳婦的話然后還吃心了一樣了。
沒法說了呀!
悄悄的退出去,火氣都快壓不住了。要不是這么多人,還是個特殊的日子,真就善了不了了。楊碗花你剛才沒起來,這半天了,咋就起不來了。你起來說一句‘睡過頭了’,誰還認(rèn)真計(jì)較。但今兒你要是不露面,大概說了,這就很說不過去了。
趕明兒去聽聽去,看人家怎么講究你?
林雨桐不知道金保國差點(diǎn)進(jìn)來,她繼續(xù)烙餅,油刺啦刺啦的響,也聽不見。本家的好幾個跟這邊關(guān)系親近的女人也到了,以來就往廚房走,個個兜里都拎著圍裙,就是過來給楊碗花幫忙的,結(jié)果進(jìn)了廚房是新媳婦在。
緊隨其后的,菜啊肉的,才被金家小姑給弄回來。
這本家來的人多,吃飯得按照三四席的預(yù)備,林雨桐就道:“大菜來不及了,能做出啥是啥吧。”
那不這么著也沒法子了。
今兒也算是見識了這媳婦灶上的手藝了,這么多人洗菜切菜,她一個人又是拌又是炒,才多大功夫,頭一撥下酒的菜就得了。
林雨桐往出趕人,叫幫廚的女人也去做,剩下的好辦,馬上就得。
早起也沒人真喝酒,就是個意思,得找個程序得走。
金大姑是從頭看到尾,那邊新媳婦給老太太的飯菜另外歸置了一盤,“大姑給老太太送去……”
成!
去上房的時候除了老太太和金二姑,還有本家一個跟楊碗花關(guān)系好的媳婦,老太太擦眼淚,“……外面總說我磋磨兒媳婦,你看看她這樣子……我能磋磨誰呀?新媳婦進(jìn)門第一天呀,她賴著不起來。我三遍五遍的叫,就是不開門……你嬸子我也知道,現(xiàn)在不是以前了。以前那當(dāng)媳婦的得聽話,現(xiàn)在是當(dāng)婆婆的得聽話。她還想處處跟當(dāng)年的婆婆們學(xué),那成啥樣了?”
是啊!聽起來人家老太太這回可都在理上呢,一點(diǎn)都沒瞎說。
這人就自告奮勇,“我去叫去,不出去露個面這不像話呀。吃了飯新媳婦回門了,我可沒看見東西……叫人家笑話。”
過去還不敢大聲的拍門,只輕輕的瞧了瞧,“碗花,出來吧。累的狠了貪睡,也不是多大的事。”
楊碗花氣的呀,沒法說呀!她不想出去嗎?穿戴的整整齊齊的要出去,但是門拉不來呀!
房間門這種門鎖有點(diǎn)坑,要是在里面反鎖,外面拿要是打不來。同樣的,外面要是擰兩圈上鎖,人在里面就死活打不開。為了防止這種情況,一般沒人扭鑰匙,而且,鑰匙一般都都掛在鎖孔上,誰動那干啥呀?
可偏偏的外面就是被人給擰上了,她在里面都聽見了,甚至是拔鑰匙的聲音都聽見了。
這會子還沒發(fā)叫嚷,之前已經(jīng)好幾個過來打算叫自己了,到底是老太太和金夏草拔的要是還是別的什么人拔了,也說不清楚了。更不能吵嚷的人盡皆知了。
不出去就不出去吧,反正外面啥也沒耽擱。
外面這個勸她的人勸了三五聲,里面就是沒啥動靜,這能咋?
只能尷尬的朝老太太笑笑,“她是不是哪不舒服?”
老太太嘴角一撇,顯然是不認(rèn)可這樣的話,但隨即又露出慈和的笑來,“你趕緊去吃飯吧,別管了。今兒早上碗花還跟保國吵了幾句,聽那音兒,好著呢。”
就差沒明說楊碗花在找茬了。
外面老爺們誰關(guān)心這個,坐在一塊,多是說一些閑話,又因著林雨橋年紀(jì)小,但今兒是主賓,都有話沒話的找他搭話呢。
這個說,“你將來這畢業(yè)了工作好安排,你姐給你使勁,看是在京城還是在省城,哪都好?”
說的我差點(diǎn)以為我姐是大多的貪官呢。
大家的認(rèn)知普遍是這樣的,他也不惱,只道:“我還得上學(xué)呢,完了考研,念下來又是三年。出來后誰知道會怎么樣?這幾年發(fā)展的太快……計(jì)劃的再多也沒用。”
那倒是。
那個又問說,“你們現(xiàn)在畢業(yè)了一般分配去哪?”
解釋分配的事挺困難的,但去向一般就是統(tǒng)計(jì)局這些單位,這倒也不是假話。
人家一聽這個局那個局的就覺得老厲害了,又是個吃官糧的吧。
男人這邊吃的熱熱鬧鬧的,女人那邊嘗嘗這個菜,說味道好,那個菜說是脆生生的,也不知道咋弄的,自家弄的都是綿的,沒這個口感。
但不得不說,新媳婦的手藝是沒話說的。只灶上的這手藝,那一般的媳婦就比不上。
涼菜過了,熱菜一道接一道,又是八道,然后烙餅一上,這頓飯就算是結(jié)束了。
吃完飯,各自的任務(wù)就都算完成了,也都知道楊碗花一直沒露面,除了三個姑姑三個姑父別人也不好留著,起身紛紛就告辭。
吃完林雨桐可不收拾了,金家三個姑姑也不敢叫新媳婦收拾了。其實(shí)三人都想躲,躲到廚房看這回門禮怎么辦?
不給回門禮還不回門了?
橫豎昨晚上同事來帶的東西不少,挑了幾樣就行,直接叫了林雨橋出門。
金保國跟金嗣明把人送出門,看著進(jìn)了林家的大門,這才回來。金保國就說小兒子,“叫你媽,看她還能不能起來?”
金嗣明應(yīng)了一聲直接去了上房,老太太在沙發(fā)上坐著呢,三個姑父陪著呢,他直接去父母的臥室,跟平時一樣擰了門把手門就打開了,她推門進(jìn)去,自家媽就在床沿上坐著呢,也不知道跟誰生氣,臉上氣哼哼的表情還沒下去。他愣了一下,“起了就出來了,我哥和我嫂子回林家了。您就是不餓,難道也不憋的慌?”
能不憋嗎?
不說還能撐,這會子一說,越發(fā)覺得憋不住了。她利索的出去,也不看都有誰,急匆匆的往廁所去。金保國在院子里看的真真的,跟著就去了后院。
楊碗花剛從廁所出來就看見堵在外面的金保國。她朝通往前院的路上看了看,“我跟你說,不是媽就是二姐,這兩人誠心叫我跟兒媳婦鬧矛盾,你信不?”
我信你個鬼!
一個是我媽,一個是我親姐,她們好端端的挑撥你跟兒媳婦的關(guān)系?楊碗花啊楊碗花,憋了這么半天就憋出這么個主意來?
金保國輕哼一聲,“我再次警告你楊碗花,別覺得沒有結(jié)婚證就離不了婚。分居夠兩年了,我直接上法院起訴……也一樣能解除夫妻關(guān)系。再不分輕重一次……咱倆就完了!”
說完,看也不多看她一眼,直接轉(zhuǎn)身走了。
楊碗花眨巴著眼睛,我說的是真的!雖然不清楚到底是不是老太太和金夏草,但有人故意這么做是肯定的。關(guān)鍵是剛才來幫忙的老娘們來來去去了幾回,她也不確定到底是誰干的?要說是外人干的,金保國不得覺得這是自己自作自受呀?要不是自己平時得罪人了,人家能這么整自己?
可結(jié)果一說老太太和金夏草,人家一點(diǎn)都不信。
她也沒想叫她信,只要他肯幫自己問一聲,這什么事就都過去了。
要是她們母女干的,也好叫她們知道自己是有男人撐腰的。要不是她們母女干的,那她們基本都在堂屋,總能知道誰來過,誰靠門特別近過吧。最重要的是,也幫著解釋了今天的事。不是自己不出來,而是出不了。甚至為了不鬧的難堪,她連叫嚷都沒敢。
可現(xiàn)在是自己說啥也沒人信!
在隔壁也剛從廁所出來的林雨桐隔著墻皮把那邊兩口子說的話聽了個正著,楊碗花說的話不能全信,但一半還是能信的。楊碗花沒那么蠢,也沒那個膽子第一天來這一招。
但到底是誰這么跟楊碗花過不去,這就不好說了。
她去前面跟盧淑琴低聲說這事,盧淑琴哼笑一聲,“她就得這么收拾一下。平時說話得罪了人還不自知。她的日子一直就好過,說話高人一等……今年也是日子都不好過,估計(jì)上金家借錢的人多了。之前給你們屋里裝空調(diào),人家對面老張嬸子問她說多少錢呀,她家閨女要回娘家做月子,有孩子怕太冷還是不舒坦,想著要是不貴就安一個,誰知道她站在大門口當(dāng)著那么多人的面就嚷嚷,說什么你家還想用這玩意?不是我說,你也太不會過日子了,這大幾千的空調(diào)就不是你們家那條件配用的。光是電費(fèi)你們家都掏不起!你家老張跟我家保國都差點(diǎn)跪下,只為了借兩千塊錢的……”
林雨桐目瞪口呆,“這是啥時候的事?”我壓根就沒聽說。
你壓根也不在家呀!
“我也是聽人家說的。”盧淑琴就道,“這些事你別管,叫那老太太管去!我還跟你說,這事還就是老太太能干出來的事……”
林雨桐有點(diǎn)明白這種邏輯了,自己跟楊碗花可以有矛盾,這是家庭內(nèi)部矛盾。而且,就算不摻和,矛盾也在。這其實(shí)是可以忽略的。
但要是用這件事,叫楊碗花知道在外面得罪人的下場,老太太覺得這事就能干。
說實(shí)話,楊碗花要是在外面老那么說話,那是該收拾。前些年金家的日子好過,但也沒那么特別。但現(xiàn)在不一樣了,辦了廠,收入高不說,且非常穩(wěn)定。人說有錢說話氣都粗,說的就是楊碗花這種人。
這都不是得罪人,這么下去是要跟人結(jié)仇的。
所以,老太太這一手,你還真不知道該說啥好了。
娘倆在屋里說話,四爺跟林雨橋在外面說話,主要說考研能選的學(xué)校和專業(yè),林雨橋是沒想到一個沒上過大學(xué)的人說起大學(xué)如數(shù)家珍,說起專業(yè)也句句都在點(diǎn)上。他的心里稍微舒服了一點(diǎn),這總算找到一個看得上的地方了。
林家的飯是林有志凌晨四點(diǎn)就起來做了,肉啊排骨之類的該燉的就得早早燉上入味。沒請別人,就一家人在一起吃了頓安生飯。林有志操心的呀,“要是晚上餓了,你就打電話,爸給你弄好,從后墻上給你遞過去。”
給人家當(dāng)媳婦,再是如何,也沒家里自家呀。回家來,沒進(jìn)院子就喊餓,張嘴就要飯吃。可到了婆家你試試。
這邊沒完沒了的叮囑呢,結(jié)果【-醋。。溜。兒文學(xué)最。快發(fā)布】隔壁似有似無的傳來爭吵聲,緊跟著聲音越來越大,再接著就嚎啕的大哭聲,哭的太慘,以至于都聽不出來這哭的人是誰。
這是咋的了。
盧淑琴就催兩人回去,“去看看吧!別是為你們的事鬧起來的。”
這得虧是四爺修煉到家了,這要不然姑爺在老丈人家,是一點(diǎn)臉面也沒有了。四爺臨走的時候說橋橋,“別偷摸坐車去省城,回頭要去的時候我送你過去。”
林雨桐感覺到四爺?shù)哪欠N煩躁,就是那種恨不能一巴掌拍死對方的煩躁。
結(jié)果一進(jìn)家門,看見在院子里哭的要死要活的是金二姑。
咋的了?
四爺冷著臉不說話的時候,確實(shí)是怕人。他這么進(jìn)來,一院子的人都鳥悄了。
那邊金保國起氣的手叉腰,邊上的楊碗花臉上還殘存著巴掌印。
金嗣明才在邊上說呢,“媽說,壓在你跟嫂子床下面的一千八百八十八塊錢沒有了……”
給新媳婦床下壓錢,這是有些地方的講究,圖個吉利。有錢了就多壓點(diǎn),沒錢了換兩張新錢壓在下面也是個意思。
這個錢有時候是給縫在新婚鋪的褥子里或是枕頭里的,一般也沒人特意找,等住夠滿月了,這錢才能動。有些放的顯眼,新媳婦一摸就能知道。有些放的不顯眼,過了滿月得婆婆指點(diǎn)才能找的見。林雨桐壓根就沒注意過這個事,而且床上是席夢思那種厚床墊子,昨晚睡的時候都凌晨了,今兒一早就起來了,我沒事動床墊子干嘛?
那種床墊,別說壓錢了,就是壓鉆石,我躺在上面也毫無所察呀。
但這個錢……楊碗花好好的去看那個干啥?
又關(guān)金二姑什么事。
楊碗花捂著臉,眼淚刷刷刷的往下掉,“我就問二姐,兩孩子都不在,你跑人家婚房去干什么了?我進(jìn)去的時候,床單還有一角被壓在床墊子底下……她還敢說她沒動?”
“住嘴!”金保國又揚(yáng)起了手。
四爺一把給抓住了,“行了,錢是我拿的,放在床下床墊子不穩(wěn)當(dāng),就這么點(diǎn)事。”說著扶了金二姑起來,“這點(diǎn)事,我媽就那樣的人,您怎么還哭上了,別人家還不定以為咱們家怎么著了呢。”說著就跟二姑夫道歉,“您別忘心里去。”
林雨桐又把昨晚上同事給的禮拿了好幾份,給三個姑姑一人一份:“這天都黑了,趕緊上路吧,再晚可就冷的走不了了。說了從今晚開始大風(fēng)降溫……”又熱情的問金小姑,:“要不要給您找件大衣,您這么穿路上得冷吧。”
“不用不用!”
好聲好氣的把人給送走了。
等關(guān)了大門,四爺直接往上房去,說楊碗花,“您這一出接著一出的,想干什么呀?”
錢真的丟了!
“丟了就丟了!”四爺直接給攔了話頭,“丟了能怎么滴?來客人的時候一院子的人,沒人進(jìn)過新房。我們?nèi)チ肆旨遥羌依锸O碌木投际亲约喝耍@進(jìn)新房的必然就是自家人。不管是哪個姑姑或是姑父,您今兒挑在明面上,是想怎么著呀?咱搜回娘家的姑奶奶的身是不是?找到這個賊您能得到啥好了?找不到這個賊,您又能損失多大?”
得失怎么衡量?你思量過嗎?
真相有時候真沒那么重要!
但這道理跟楊碗花好似說不明白。她這一氣,看這是把金二姑得罪了,但其實(shí),這三個姑姑和姑父往后等閑都不會登門了。拉不下這個臉呀!
沒了三個姑姑幫襯,光是伺候老太太,給老太太洗洗涮涮這就不是輕松的活計(jì)。你一年花一千來塊錢能請的來人專門干這個不?
你請不來!
拿這錢的人要不是實(shí)在實(shí)在沒法子了,都不會這么干。你假裝沒發(fā)現(xiàn),回頭她見了你心里是虛的。等周轉(zhuǎn)開了,她心里過不去,難道不會再別的地方悄悄的補(bǔ)回來。她又不是慣偷!
這事悄悄的告訴金保國或是老太太,他們能不承情嗎?
非得把事鬧到明面上……現(xiàn)在好了!更熱鬧了。
楊碗花的眼淚比之前流的更兇了,自己做的不對,大家都說自己也就算了。可這次錯的明明不是自己,為啥挨說的還是自己?她委實(shí)是覺得冤枉的狠,連大兒子都不肯向著她。
她吸了吸鼻子,“別的錢她拿了我都不說啥,那是給新媳婦壓床的錢……”
“可你沒摁住人家的手。”林雨桐就說,“你見她在新房里翻騰……那她是不是一直就有回娘家愛到處翻騰的習(xí)慣的?”
對!
楊碗花提起這個就一肚子火氣,“二十多年了,一回來就翻騰一回來就翻騰,恨不能連家里添了幾個褲頭她都翻出來看看……”說著就看了一眼沉著臉一直不說話的老太太,“這毛病確實(shí)不是一天兩天了。”
那這毛病是挺討人厭的。
真誠的替楊碗花說了一句公道話,“那你是不容易。”這么多年了,忍受這個,真不容易。
說完就甩簾出去了,她得看看她的房間,還有什么東西被動過的沒有。
結(jié)果還好,應(yīng)該就是動床了,柜子里有四爺?shù)臇|西和自己帶過來的幾件換洗的衣裳,其他的都沒有,這是掃一眼就能看清楚的,對方?jīng)]翻騰的必要。
床上不光是床墊被動過,就是枕頭也被動過。
四爺緊跟著撩開簾子進(jìn)來了,眉頭皺的死緊:“把床單被罩都換了吧。”
不光桐桐膈應(yīng),他也膈應(yīng)。
這種親戚也不怪楊碗花要撕破臉,四爺壓根沒發(fā)現(xiàn)金二姑有這毛病。感情單身的侄兒屋子不用翻,就翻結(jié)了婚的……這是什么毛病。
林雨桐跟四爺大張旗鼓的換床上用品,換完后還不避諱,直接抱著去林家塞洗衣機(jī)里,“爸,你幫我轉(zhuǎn)轉(zhuǎn),明兒再晾。”
鬧的金家老太太就特別難堪,她指著金嗣明,“去叫你哥哥和嫂子來。”
于是,林雨桐這邊剛拾掇好,又被叫了。
老太太叫林雨桐坐在邊上,眼淚汪汪的,“你二姑這個……不是成心的。這個病根落下的早了。當(dāng)年我一個寡婦人家,養(yǎng)四個孩子。整天的在地里干活,夜里但凡有點(diǎn)月光,我都在地里耗著呢。那時候你們大姑年紀(jì)大點(diǎn)了,跟我常不常的就下地。家里就只你們二姑看著你爸和你小姑……誰知道家里不知道什么時候就鉆了人進(jìn)去,你二姑差點(diǎn)叫糟踐了不說,還差點(diǎn)叫人家把你爸和你小姑給帶走賣了。打那以后,她只要在家,那就得翻騰,恨不能連老鼠洞都翻騰幾遍才能安心。這個毛病你爸知道……她也改不了。說起來都是當(dāng)年那日子給折磨出來的。但是你二姑絕不是個隨便拿人家錢的。她那人別說拿人家的錢了,就是跟人家借錢,那都不是至親不開口的,寧肯去賣血,也不跟人張口……你們兩口子一個是警察,一個是當(dāng)領(lǐng)導(dǎo)的,你們不能判了個糊涂案。當(dāng)然了,嗣業(yè)的心到底是向著親媽的……可我也是我閨女的親媽,我拿我這條老命發(fā)誓,我閨女沒拿那錢……那你們說,那錢去哪了?”
這是暗示床下壓根就沒錢吧!
是說楊碗花沒給新媳婦的床下面壓錢,把錢昧下了。
這會子倒成了老太太的理了,她剛才不言語,那是寧肯叫親閨女丟面子,也沒叫兒媳婦丟面子呀!
可誰也不能保證說楊碗花沒這么干!畢竟找茬找了一天了,好像給新媳婦慢待一點(diǎn)也是正常的。
楊碗花氣道:“媽,你這可是血口噴人!”
“我血口噴人,我老太太的眼睛亮著呢。”老太太回頭就問了一句,“老杜之前來家里一回,你攔著人家在院子里嘀嘀咕咕的說了半天,還塞了個信封過去,你告訴我,你信封里放的是啥?”楊碗花慌了,見金保國已經(jīng)掏手機(jī)要給老杜打電話了,才趕緊攔了,“我給床下壓錢了,壓了八百八十八,那一千塊錢叫老杜給我存上了……”
其實(shí)可以放高利貸放給別人。
但給兒媳婦壓八百八十八也不少了。
林雨桐就明白了,“二姑可能翻出錢來了,她還沒來得及把錢歸位呢,結(jié)果你說放了一千八百八十八,這跟她沒來得及放回去的錢差的可不是一點(diǎn)。她給補(bǔ)不上那個數(shù)了,你又逮住不放,這事就成了這樣了。”
一個比一個能干!
林雨桐挑起大拇指,“都是這個!”
這老太太是真能,楊碗花昧下錢的時候不言語,就那么看著,然后放大招。怪不得盧淑琴當(dāng)年都吃虧,這確實(shí)是個能人。
四爺?shù)氖种盖弥鑾祝敖駜菏沁@事一打岔,把事情給岔過去了。那回頭等住夠滿月了,桐桐拿出來的錢數(shù)跟您說的對不上,那是不是得怪桐桐私藏了一千回頭還冤枉婆婆?這不是家呀,宮心計(jì)都沒有你們玩的好?不缺吃不缺穿的,安安分分的好好過日子不成嗎?都藏著心眼呢是吧?那不成,我媳婦心眼實(shí)在,在這家里擎等著吃虧了。我看呀,我家里我們是不能住了,幸而隔壁有現(xiàn)成的地方,我們今晚就搬過去。這邊你們留不留屋子都成的……”
說著就起身,拉著桐桐就出門,愛怎么著怎么著去,我們不住了。
兩人這邊才進(jìn)了林家的院子,就聽見隔壁金保國的摩托車響,估計(jì)也出門了,不在家里住了。他去廠子里也行,反正廠里得有看門的,門房里火炕啥的都有。炕想熱乎就是那種木纖維燒著熱的最勻稱。擱哪兒不能貓覺呢?
那邊咋樣四爺和林雨桐沒工夫關(guān)注,林家這邊開著電視各自都忙著呢,不想剛走的姑娘姑爺這就又回來了。
誰也不多問,林有志還特高興的叫四爺:“今晚咱就把鍋爐燒起來,說是要降溫。我沒弄過,走走走,我看看該咋弄。”
拉著四爺燒鍋爐去了。
林雨桐搓搓手,確實(shí)是冷了,她看了看屋里,“不生爐子就這點(diǎn)不好,想吃烤紅薯沒處烤去。”
哪里就沒地方烤了?
林雨橋拉姐姐去后院的菜地,“挖個土窯,烤一窯試試?”
行啊!
這邊歡聲笑語的,楊碗花聽著從窗戶外飄進(jìn)來的聲音,心里難受。娶了媳婦丟了兒,這就算了。男人也走了,說是住廠里。可是不是住廠里了誰知道?有錢的男人啥時候缺女人了?還不定在哪里跟誰怎么著了呢。
小兒子自己弄了個電暖氣,開著電暖氣在他自己的屋里玩電腦,家里的啥事都干擾不到他。老太太今晚上難得沒看電視,估計(jì)這老不死的怎么也睡不著了吧。以前是嗣業(yè)偏著她這個奶奶,現(xiàn)在有媳婦了,騙著媳婦。只因?yàn)榕孪眿D受委屈,帶著媳婦去了老丈人家。這跟老太太之前預(yù)想的可不一樣吧。
不一會子工夫,鼻尖就傳來若有若無的烤紅薯的香味。小兒子在院子喊她了,“媽,弄點(diǎn)吃的唄。午飯沒好好吃,這會子早餓了。”
她沒動地方,沒有她管的時候,他們爺幾個也沒見誰餓著。
果然,小兒子沒等到自己,緊跟著就出門了。大門一開一合的聲音響亮,應(yīng)該是出去找飯館吃飯去了。她等啊等啊,想著這小沒良心的吃完總得帶點(diǎn)回來吧,今兒自己一天都沒吃東西。可小兒子這是一去不回頭,吃飯完不知道上哪玩去了,壓根就沒回來。
她等啊等的,過了十二點(diǎn)了,還是沒動靜。她這才起身,得把大門關(guān)了吧!
隔壁的大門關(guān)了,落鎖了,四爺才睡踏實(shí)了。
四爺給桐桐處理金家事的宗旨就兩個字――收拾!
別管誰,不合適了盡管收拾。之前是沒記憶,現(xiàn)在處的多了,事遇事的一件一件的出,這才發(fā)現(xiàn)這金家的家庭氛圍很不正常。
過日子嘛,能過就過,不能過就離。既然湊活,那就好好湊活,別藏心眼子。一個個的在背后恨不能捅對方一刀,偏在一個屋檐下過活,一天一天的,啥事也別干只給他們斷官司算了。
林雨桐就不住的笑,問四爺說,“你說,你是不是天生沒有母親緣呀?”
她是開玩笑的,結(jié)果四爺良久沒說話,抱著她的手卻緊了很多。
不是……我開玩笑的!
四爺沒開玩笑,“有些人大概天生母親緣淺……不過還好……”
還好有你!
你把我當(dāng)男人依靠,但也把我當(dāng)孩子一樣寵愛,當(dāng)孩子一樣心疼。生來有多少遺憾,有你,就什么遺憾都沒有了!
如果你是老天給我的補(bǔ)償,那我情愿我永遠(yuǎn)母子緣淺。
林雨桐:“……”只能輕輕的拍了拍他,然后感嘆一聲:
這不知道啥時候就冒出來的感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