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啟時光(43)三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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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啟時光(43)
兩人到底咋玩的咱也不能知道,大概被四爺給哄住了吧。第二天桐桐的精神還不錯,樂顛顛的上班去了。
一到辦公室,就見到有個二十多歲的眼鏡男在拖地,他殷勤的笑了笑,指了指位置比較好的那張桌子,“都收拾好了,坐吧。”
那怎么好意思?以前在辦公室都是保潔提前收拾好的,也確實是部門忙上來沒日沒夜的,因此確實沒見哪個同事干這樣的活。便是鐘處那邊……也沒誰過去接水倒茶的。誰喝誰倒唄。
林雨桐把杯子往桌上一放,這個不知名的同事就幫著把杯子拿了,然后接了水放了過來。
這個吧,自己便是從上面下來,那也是資歷淺的很。人家犯不上這樣呀!因著黃愛華?那也不能做的這么直白。考慮到黃愛華的因素,她反而得更謙虛,這會子把每個桌子都幫著擦一遍算了。
咱初來乍到的,也不明白這個地方的生存環(huán)境呀。
自己是早到了半小時,這是以前如果不加班不學習的常態(tài)。這邊好像并沒有那么早,差不多距離八點還有十分鐘的樣子,陸陸續(xù)續(xù)的都來了。好似對這種辦公室被打掃好的情況已經(jīng)習以為常了。見林雨桐已經(jīng)到了還都熱情的打招呼,要給林雨桐開個歡迎會。
八點一到,馮主任準點進來,先客氣的跟林雨桐點頭表示歡迎,然后陸續(xù)布置今天的工作任務,或是催一催早布置下去的任務。林雨桐這里……并沒有。他給了林雨桐不少的資料,先熟悉熟悉情況。
對公文這一塊林雨桐熟悉,但很多本省的資料,要是不看內(nèi)部的資料,那就掌握的不算到位。林雨桐又是數(shù)學出身,本身就對數(shù)字比較敏感,這所有的資料都是由數(shù)據(jù)作為依據(jù)的,所以她翻的比較快,翻過去了就基本記得差不多了。
等起來再要倒水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早前打掃衛(wèi)生的那一位不在辦公室。這里沒有他的辦公桌。
她多少有點明白了,自己雖然是借調(diào),但是是從上面借調(diào)的。關系在上面,叫自己留在下面自己還未必愿意。可對方怕也是借調(diào)的,只不過是從下面縣市借調(diào)來的。那要徹底的留下可不那么容易。兩人屬于一個想朝上走,一個想朝下走。
吃飯的時候?qū)Ψ揭粋€人,林雨桐暫時也一個人,但要是闖入人家的圈子,也不難。不過,還是跟這個尷尬到窘迫的年輕人一起吧。
林雨桐端著盤子坐過去,對方也同樣是驚訝了一瞬,把飯咽下去順了一口湯,“也才吃飯呀。”
都是稍微遲了一點的。
“怕人多,干脆就來晚點。”林雨桐說著就開吃。
“還吃的慣嗎?”對方也在沒話找話吧。
“我就是咱們本省的人,吃的慣。”林雨桐就先道,“你是去年考進來的還是今年才進來的?”
“去年考了市里的,今年才借調(diào)上來。”
果然!
能借調(diào)來,必然是有過人之處的。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公考這事,林雨桐就說,“要是省里其他單位再招人,你也可以考考看。”可能比寄希望于這邊切實的留你,要靠譜的多。
對方顯然是沒想過這問題,被林雨桐說的一愣。但馬上接受好意,“回頭我注意這方面消息……”
正說著話呢,對面就又坐個人過來,很挺拔英俊的小伙子,朝林雨桐笑了笑,然后跟眼鏡男說話,“看了一圈,原來你在這里貓著呢。”說著就伸手主動跟林雨桐握手,“我是冷寒,他叫古柏。我知道你,林雨桐。”
林雨桐伸手跟對方握了握,“你還別說,我倆在這里說了半天話,確實都不知道對方叫什么。”
冷寒就笑,一笑便多了幾分溫潤,“他知道你,你不知道他。辦公室里到現(xiàn)在都有人只知道叫他小古,也不知道名字。這人呀……”說著就搖頭,一言難盡的樣子。
看來很熟稔。
古柏對這樣的話好似也不以為意,扭臉問冷寒,“這幾天你不是有任務嗎?怎么回來了?”
“取個東西,剛好趕上飯點,吃了再走也是一樣。”
古柏看了林雨桐一眼,才跟冷寒道:“那個……你的東西在我那邊放著呢,要找什么去我那邊。”
看我這一眼是什么意思?自己占了冷寒的辦公位置吧。
可再看冷寒,他的表情一如既往,該吃吃,該喝喝,該跟林雨桐聊還繼續(xù)聊,并沒有不同。
可吃了飯往回走的時候,一路上跟冷寒打招呼的人很多,涵蓋的范圍也很廣,這只能說明,他比別人會做人。
古柏辦公的地方是跟幾個司機在一起的,冷寒的東西收拾了占了一張桌子,幾個司機看樣子還挺樂意的。見了冷寒就勾肩搭背,不知道在一塊說什么呢。對方介紹了林雨桐給人家認識,人家才客氣的點頭。
把這些都暗暗記在心里,回了辦公室,卻沒法問沒法提。
當然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花費了三五天的時間,大概齊把情況摸了一遍。
黃愛華上任是在一周之后,周末的時候,馮主任專門給林雨桐打電話,叫她過去一趟,有些事情得處理。去了才知道,是辦公室的布置和住處的安排。
對方安排這些事的時間定在了周末,不占用上班時間。
這能提要求嗎?規(guī)格都差不多,人家該準備的都準備好了,叫你看就是看你有沒有補充的。
要補充什么嗎?
添個綠植,點名要茉莉。別的就沒有了。
不是什么金貴東西,外面街道上三輪車上賣的那種茉莉,十塊錢能買兩盆。
馮主任不由的朝林雨桐多看了兩眼,點頭應承,“好!馬上叫人送來。”
自家辦公室那邊就養(yǎng)著一排茉莉,隨便端兩盆就行了。
反正意思就是一個――省心。
不會給任何人多添麻煩的那種感覺。
等黃愛華一到任,一進辦公室,就是一股子似有似無的茉莉香。
她是獨愛茉莉香,可一直沒在辦公室擺過,便是家里,也是沒有的。這東西得照顧,她沒那個時間。只是熏衣服的時候用過一些干花,味道極為淡雅。她可不認為這邊有誰能注意到自己這個習慣。必然是林雨桐安排的。馮主任跟在后面,打開柜子要給黃愛華泡茶。茶就是一般的工作招待茶,象征性的先放那么點。結(jié)果柜子一開,里面放著一種市面上最常見的茉莉花茶,還有一個罐子,不知道那是什么茶,這肯定是林雨桐給后添進去的。
他一邊等水熱著,一邊跟這位新領導道:“這就叫小林過來?”
過來吧!工作總得人做嘛。
林雨桐一進來就接手了馮主任的活,泡了一杯養(yǎng)胃的茶,那茉莉花茶是為了待客用的。就是超市里二十塊錢一大包的茶葉。馮主任在茶端過來的時候又看了一眼,這邊事說的差不多了才推出去。
黃愛華喝了一口,口感有些奇怪。林雨桐并沒有要換的打算,是專門配的,“養(yǎng)胃的。”
行吧!也不難喝,就喝著吧。感覺大部分都是食材,又喝不壞,喝了半杯,覺得從里到外都暖和了才問呢,“這一周過的怎么樣?”
林雨桐從包里掏出一份東西來,是她提煉精簡好的,沒有廢話,只有各項數(shù)據(jù)以及最后的總結(jié),直觀明了。
黃愛華抬眼看了林雨桐一眼,然后才翻開,這一看就有些驚訝,全都是干貨。這水平可不是誰都能有的。
林雨桐也是這一天正式上崗了。她的工作就是接洽會議時間,安排人請求匯報工作的人員的匯報時間等等。一正式上任,她手里就被馮主任給了一個小的聯(lián)絡本,上面幾乎涵蓋了上上下下的聯(lián)絡方式。
對這玩意,她就跟有強迫癥一樣,接手了就必然得記住的。于是,領導熟悉領導需要熟悉的東西,她得熟悉她需要的東西。
等三天的時間過去了,黃愛華在資料上對一些東西有些了解了之后,這勢必是要下去實地走一走看一看,調(diào)研一翻的。
等黃愛華說出要去的地方,林雨桐立馬出去就得安排車輛,安排隨行人員,然后提前通知要去的下級單位協(xié)調(diào)時間。門開著一條縫隙,黃愛華是看著林雨桐沒翻電話本,也不是存了電話,她是立馬才撥號的,然后打出去的每個電話都是對的。
這一刻,她還真起了幾分惜才之心。
不過,她現(xiàn)在初來乍到,情況不算了解的深入,因此,分工這一塊,主要負責農(nóng)業(yè)農(nóng)村,又考慮到事女性領導,什么婦L,紅十H這些都歸她負責。
她沒急著下地市,不過可以去省里的婦L這些地方看看。
林雨桐安排的就是這樣一件事,而這一打電話過去聯(lián)系的時候才聽說一件事,說是省婦L還有區(qū)政府以及一些民間組織,聯(lián)合舉辦了一個民間藝術品世界博覽會,規(guī)模還不小。
之前林雨桐沒關注這方面的消息,她一直在搜集農(nóng)村農(nóng)業(yè)的相關資料。
現(xiàn)在知道了這個事,林雨桐先叫那邊等等,然后回身來問黃愛華,看是改個時間過去視察呢?還是親自去一趟看一下博覽會。
林雨桐之前問的很詳細,有什么單位被邀請了,什么人去過開幕式,開幕這幾天,成交額怎么樣等等,從這些信息里很容易能分析出規(guī)格和規(guī)模。
要是辦的不像樣就沒有去的必要,規(guī)模小也不用這么興師動眾的。但那邊敢試探著邀請,那就是覺得有這個底氣,因此林雨桐把這事一說,黃愛華就明白什么意思,“可以確定時間,下午兩點半,不用特意準備,是什么樣就是什么樣,咱們?nèi)タ纯础!?br/>
那邊婦L的大姐拍著一個小伙子的肩膀,“冷寒,大姐記你的人情。果然沒錯,那邊應了,時間定在下午兩點半……我這就去準備。”
冷寒一把給攔住了,“大姐,那邊電話里怎么說的?提什么要求了?”
“什么也沒提!可也不能真什么都不能準備吧?”這大姐連連擺手,“現(xiàn)在時間還充足……”
“大姐,電話里那個林雨桐我接觸過,是個很務實的人。”他掃過一眼對方整理過的資料,只在數(shù)據(jù)方面下功夫,一點花活都沒有。由此推彼,這位新領導從上面帶也要帶出來的人務實,那么她本人必然是更務實,“所以,什么也別準備,普通客人什么待遇就什么待遇,要看就看最原汁原味的。您要信我,就這么辦。”這話太天真,給看原汁原味的行,但不能沒一點準備。該有的禮節(jié)和規(guī)矩還是要講的。
那冷寒就不管了,他就是被借來用用的,其他的真跟自己無關。他繼續(xù)在會場里溜達去了,幫一位站在攤位上無所適從的嬸子。這嬸子是農(nóng)村的,不過跟自己有些淵源。自己是保安縣那邊借調(diào)來的,這嬸子也是保安縣的人。不知道怎么就跟一個婦L退休的阿姨認識了,說是這邊有個博覽會,你來參加吧,她幫著給報名。然后糊里糊涂的,帶著兩筐子各種的手工藝品就來了。占了一個攤位,老實巴交的兩口子,還有一個大學生模樣的小伙子。一聽說話是就知道是哪里的,于是過去幫了個忙。
阿姨做的工藝品其實就是農(nóng)村老太太做的那些,但因為手藝好,會創(chuàng)新。以前是虎頭帽虎頭鞋,現(xiàn)在愣是做成抱枕這樣的大件,或是鑰匙扣那樣的小件,很是吸引一些國外的客商。他們圍在邊上問這個問那個的,大學生小伙子的英語口語只是簡單的能交流,磕磕巴巴的,他干脆喊了個外國語大學那邊征集來的志愿者過去幫忙,但這大嬸子好像不會要價呀。
他干脆擠過去,低聲跟大學生小伙子交代了幾句,能拿下訂單當然是最好的了。
這邊正你來我往的說了,博覽會的門口就烏泱泱的進來一群人,好些人停下來就朝那邊看。這里也不是門口,會不會轉(zhuǎn)過來也不知道,各自忙唄,他也不往過湊。
但林雨桐陪同黃愛華還是要往里面看的,她也發(fā)現(xiàn)了,這次的博覽會辦的很有特色。從根雕,到剪紙包含的門類很廣,每個攤位都特別有代表性。
而且不光有本地的民間和非民間的藝術家,還有其他省份的,甚至包含了各個民族的。更有國外的藝術家?guī)е麄兊淖髌愤^來。比林雨桐想象的規(guī)模還要大。
主辦方挨個的往過介紹,唯一覺得不太好的地方就是翻譯不專業(yè),都是找來的學生志愿者,有兩個相對專業(yè)的還在趕場子的幫著談生意。當然了,有些客商自己帶的翻譯也不能現(xiàn)在借來用。
林雨桐就又客串了一把翻譯的活,那個婦L的領導不停的看林雨桐,把林雨桐都看的奇怪。然后黃愛華就發(fā)現(xiàn),林雨桐可不僅僅是會幾門外語,便是少數(shù)民族的語言她都會那么幾種,最起碼滿蒙藏她是會的。
這會子林雨桐是沒工夫往邊上看的,想看也看不見,陪同人員把這一圈都圍滿了。還有帶著攝像機的記者等等,她到處看也不合適。
但她看不見別人,別人卻看的見她。
宋奕佳是打算考研的,這不是剛考完試,也閑著沒事。翻譯社那邊說這邊有個活,反正挺能鍛煉口語的,問去不去。她這不就跟來了嗎?這幾天磕磕巴巴的不流利吧,但確實開口說了,慢慢的找到那么一點感覺了。結(jié)果聽邊上的學妹說,人家跟著領導視察的帶著位翻譯大牛,基本不用人代勞,她都能搞定,不過就是瞧著面熟,估計也是咱們學校出去的。
咱們學校出去的?誰呀?
見識見識去!
到處都是人頭,看不見呀!
不過休息區(qū)有凳子,站上去看去:喲!這不是林雨桐嗎?
兩人一個宿舍,床對床住了三年,除了大四沒在一起之外,朝夕相處了三年的人肯定不會認錯的。她變化是大,看起來沉穩(wěn)老練。穿著黑大衣,腳上卻是平底的鞋,頭發(fā)利利索索的,唯一的亮色就是一條紅色的絲巾,被綁的恰到好處。此刻她低著頭,正跟那個領導低聲說什么,對方淺笑,顯然她翻譯的東西應該是叫領導覺得很有趣吧。
下面的學妹還在問:“是不是面熟?是不是覺得在哪里見過?”
宋奕佳‘哦’了一聲,下來才道,“別喊,就是我們宿舍的林雨桐。她在工作,別弄的人盡皆知。”
哦哦哦!喊是不能喊的,但不妨礙一個告訴另一個。然后林雨桐總會見到攤位上充當翻譯的姑娘或是小伙子笑吟吟的看她。
再往前走,就有主辦方道,“這是給咱們省單開辟出來的一個區(qū)域,主要推廣咱們本地有特色的工藝品,打造屬于咱們自己的品牌。”
這是東道主的一個優(yōu)勢。
那更得看了,還得詳細的看。
冷寒是真沒想到能轉(zhuǎn)了這么長的時間,還真給轉(zhuǎn)到這一片了。他還給攤位嬸子交代,“雖然是大領導,但是人很和氣,沒有架子。一會子要問你什么,你只管說什么……”
正說著呢,人群給涌過來了。主辦方那邊在介紹,“這是咱們的手工繡品,不及南方精致,但卻頗有地方特色。是咱們非物質(zhì)文化遺產(chǎn)的重要保護對象……”
隨著解說,面前的攤位被亮了出來。
攤位后的人很驚訝,林雨桐更驚訝。就跟她回來沒跟家里提前說一樣,家里也應該是沒想著打攪她的工作,因此這事也沒跟她提。
林有志一樂就要喊閨女,盧淑琴一把給拉住了,大概覺得在這樣的場合里不合適的吧。
林雨桐不能假裝不知道呀,她低聲跟黃愛華說了,“這是我父母和弟弟。”
哦?!
這要不是黃愛華對林雨桐這姑娘還比較了解,真要以為她之前建議過來看看是存了私心的。
林雨桐不受干擾,拿著這些手工藝品給黃愛華介紹,“這種刺繡,該是一種‘母親刺繡’,孩子一出生,做母親的會做這樣的東西給孩子穿,給予孩子美好的祝愿和期盼。如今,慢慢的穿這樣刺繡的孩子越來越少了,原因多樣,但在我們傳統(tǒng)的工藝技巧的基礎上,不停的革新,加入更多的現(xiàn)代元素和世界元素……”
黃愛華覺得林雨桐給一種繡品賦予一種品格,這個主意非常好。如此,這就不僅是一件工藝品,也可以當作一種寓意吉祥的禮品來給它一個市場定位。
有了這個收獲,今天到這里就可以結(jié)束了。象征性的講了一些勉勵的話,就打道回府。直到走林雨桐都沒時間跟家里多說一句話。
等徹底走了,林有志才道:“桐桐不是在京城嗎?這怎么回來也不說一聲。”
“是不是回來是公事呀。”盧淑琴的心思都跑了,急的團團轉(zhuǎn),“現(xiàn)在也不能打電話。”
冷寒才聽出了點意思,感情這是林雨桐的父母呀。你看這事鬧的。
那邊叫盧淑琴來參加這個博覽會的大姐的電話也打來了,兩人是在模特班的時候認識的,盧淑琴就送了人家自己編織的包,人家得了孫子了,給做了小衣服送人家了。退休的大姐又沒啥事,后來盧淑琴不在省城了,但是電話也很方便。就這么著,有了這么一個機會。
但對方也沒想到,人家盧淑琴家的閨女可不是考上公務員那么簡單。
這會子單位那邊打電話了,說了這個情況,她趕緊打電話來,“大妹子,你說這么要緊的事,你怎么能不提前說呢?這要是誤會了怎么辦?”
盧淑琴完全沒有get到對方的點,“誤會什么?是我想著耽擱她工作,就沒告訴她。”
得!說不清。
在車上黃愛華提都沒提這事,只交代林雨桐,“你可以將你之前那個提法,整理一份資料給我。手頭的工作往后挪一挪都行,這件事最要緊。”說著就笑,“你也不要太小心了,回來的事還沒跟家里提吧?今天早點下班,多陪陪父母。”
是!是得回去一趟了,再不回去家里得惱了。
盧淑琴和林有志還在原先租的房子里落腳,橋橋平時也在這里給學生補課,東西都沒動。這會子一到家,盧淑琴就看表,“這該是到下班的時間了吧。”
林雨橋就道,“跟著領導時間也不一定。等我姐得空了肯定會打回來的。沒打就是不方便。”然后催林有志,“爸,買菜去呀。我姐再忙,得抽空回來吃飯的吧。”
對!對!
反正對兩口子這個沖擊還是挺大的,因為主辦方突然客氣了起來,特別客氣的那種。
好像自家閨女真成了個人物了一樣。
人物不人物的吧,反正覺得別管你級別高低,你能見到真神,你就不一樣。對外普遍的認識是這樣的。
一下班林雨桐就打的往出走,先接到同學的電話,“不是在京城嗎?什么時候回來的?怎么不說一聲呀?”
具體的工作沒法說,只說是借調(diào),“時間不是很自由,忙的壓根就顧不上。回頭……等回頭有時間的時候,一塊聚聚。”
她的語氣聽不出跟以前的任何差別,可電話那邊的人還是覺得有了距離感:“那行,你忙!你忙!”
林雨桐拿著電話,里面只剩下盲音:“……”好吧!也不知道該說啥。
這邊掛了私人電話,那邊手里的工作電話就響了,問領導的時間的,確認領導行程的。這個電話是二十四小時不能關機的。
到家的時候,不等敲門橋橋就把人打開了,“姐,在窗戶上看見你回來了。”林雨橋自己也恍惚呢,好像曾經(jīng)那個坐在自己自行車身后的姐姐才從自行車上下來,換了一身妝容之后,變成了另一個人。
怎么說呢?感覺怪怪的。
林雨桐進門把大衣脫了,換著鞋喊著爸媽,然后又擼袖子洗手準備吃飯,這才找回一點感覺來,還是那個人呀。
盧淑琴故意拉著臉,“回來了你不說回家就算了,好歹說一聲也行呀。”
“我一說,你們又瞎想。瞎想的結(jié)果就是這里一打聽那里一打聽,沒事叫你們給打聽出事了。”林雨桐覺得這個事得說清楚,“我不說的時候你們別去問,誰也別找。別管是我小姨那邊,還是祁叔那邊,都是一樣的。”
這不都是實在的關系嘛。
看!就怕這種特別實在的關系,所以說話才沒有輕重。
林雨桐沒法解釋,只道,“記住就行,這事很要緊。人家要問,你們就說暫時借調(diào),別的一蓋沒有。”
就是有,你沒說我們也不能知道呀。
倒是林雨橋聽出點意思,“姐,你是在今兒那位領導身邊工作嗎?”
林雨桐點了點頭,把雞腿給橋橋,“不要在外面說別的話,就是在單位上打雜的。有一份穩(wěn)定的工作……”
懂!這么著不會給自家惹麻煩,也不會給人家領導惹麻煩。
盧淑琴還要再問,閨女手邊的電話又響了,就見她起身,避出去了,在里面只能聽見她零星傳來的聲音:“……對……時間定了,不用興師動眾,人員越精簡越好……”
這也不像是翻譯干的活呀。
這邊電話還沒放下呢,就又響了,發(fā)生了一起特大交通事故,省里開會,通知下來了。
得!這又得走了。
回家前后一個小時都沒有。
這又跟盧淑琴預想的不一樣的。她想的就是那種坐在辦公室喝喝茶看看報紙,然后用你的時候你幫著做做翻譯,清閑又體面。可如今這體面是真體面,也不光是體面,感覺在外面特別有面子的那種。但一點也不清閑。這回來連一頓安生飯都沒吃完,就又走了。
所以……這工作好嗎?
兩口子知道輕重,不叫說兩人跟誰都不說,但該知道的還是有途徑知道的。
就比如婦L那邊,盯著林雨桐看的一位大姐,當時辦案的時候跟著去接那些被解救的婦女了,有過一面之緣。今兒一見林雨桐,這不就聯(lián)系起來了,最起來知道她老家是哪里的。這不,一個電話打過去,消息跟長了腿似得到處飛。
晚上都十點了,老祁給林有志打電話問這個事情,林有志也才從老祁的嘴里知道自家閨女具體是干啥工作的,“但是她才參加工作,也沒啥本事……”
沒本事能半年之內(nèi)跳到領導身邊了?
這姑娘的能耐大了去了。
林有志不敢應承老祁什么,只道:“你有她的電話,有事你跟她說。今兒回來呆了一個小時不到,又忙忙慌慌的走了。”不懂我可以不摻和的。
行吧!我給打就打。
別說林雨桐這邊接電話了,就是冷寒,也接到老單位的電話,話里話外的看能不能跟林雨桐這邊走動的近一點。
農(nóng)村的扶持項目有個資金分配的問題。下面急著走動,也不是為了各自的私事。
但黃愛華好像有自己的想法,她的意思是:“下去轉(zhuǎn)一圈,看看下面的情況再說。”
先去哪?
黃愛華就道,“保安縣。北省我除了省會,印象最深的就是這個縣。”
因為這個縣的蘋果賣不出去!
從這里出去,林雨桐給冷寒發(fā)了消息,告訴他第一站會去保安縣。這種借調(diào)的出來的其實挺尷尬的。他先家冷寒先一步把消息遞出去,隔了半個小時左右,把這邊的車和人員都調(diào)配好了,才給下面發(fā)通知。
這通知一下發(fā),完了,忙的就是四爺了。她在上面動嘴,四爺?shù)门芡取D氵@縣城里的市容市貌,是不是得注意點。還有這個安保工作,這得相關閉門負責的吧。
說是三天后來,那這三天不要講條件,全員在崗的。除非不得已的事情不要請假。
天冷的吼吼的,預報還要降溫的,這要是在外面值勤,可就麻煩了。
桐桐晚上跟四爺打電話,說這個去保安縣視察這個事情,當?shù)氐那闆r四爺比林雨桐要清楚,這一年多他一直在縣上就沒挪窩呀。可四爺擠兌她呀:您是誰呀?您現(xiàn)在考慮的是國家大事。我誰呀?我就是一小警察,我這會子就想的是鉆營到哪里我能不挨凍。
有這么誠心擠兌人的嗎?
挨凍那事真沒有,黃愛華很善解人意,早上走的早,不叫跟任何說輕車簡行這就上路了。過了界碑了,林雨桐才打電話告知了一聲,說是半個小時之后就道。等他們?nèi)司埤R了,這邊也就到了地方了。
下來也不是坐下來開會的,見個面彼此認識一下,直接就下鄉(xiāng)吧。看看情況。林雨桐跟領導坐副駕駛,她看見四爺在前面那輛警車的副駕駛位上。
其實冬天的果園并沒有什么看頭,抬眼望去,大致就是這種果樹而已。
縣上的領導在介紹縣里的情況,黃愛華只看,并不表態(tài)。
林雨桐在前面還能聽見對方說要引進果汁加工廠這些企業(yè)等等這樣的話,微微的垂下眼瞼,心里也不由的有些沉重。這不是引進深加工能解決的事情。
連著看了三個鄉(xiāng)之后,是縣里給安排的項目:萬畝果園。
車停在這里,有承包這么大果園的老板過來匯報,說這一年投資多少,收入多少,果園的效益怎么怎么好。
全程黃愛華只含笑點頭,臨了了,黃愛華扭臉問林雨桐:“小林,你是本鄉(xiāng)本土的人,你怎么看?”
這個不好回答,但還必須得說。叫自己說話,就是借自己的口點下面的人呢。林雨桐沒說之前人家那個匯報的不對,也不說這個萬畝果園的老板這話里有多少水分,只說客觀存在的,“往北走一百多公里是山南,山南全縣跟咱們一樣,也都是蘋果種植。往東,是蘿北,那里是山區(qū),那里種植的也是蘋果。不管是山南還是蘿北,這兩個地方產(chǎn)的蘋果品質(zhì)都是有口皆碑的。當初,咱們當?shù)厥且悦藁ê托←湻N植為主,后來,經(jīng)濟林更有吸引力,蘋果是從這兩個地方引進過來的。咱們的蘋果害怕滯銷,為何其他兩個地方的蘋果不怕呢?”她從手里拎著的包里取出兩個蘋果來,這是昨晚就準備好的,現(xiàn)在分別放在兩只手上,“色澤紅的,是山南的,色澤紅里泛青的是本地的。個頭小些的是山南,個頭大的是本地的……”她將兩個蘋果都給黃愛華,“您拿在手里就知道重量,小卻沉的是山南,大卻輕的是本地的。也就是說,人家的東西更耐儲藏。”她把果蒂指給黃愛華看,“人家采摘下來,細心的將果蒂剪去,然后儲存,他們可以慢慢的賣,從果子下來一直買到明年三四月里,只要不叫外皮破損,他的折損就很少。但咱們這里產(chǎn)的果子,才到了年跟前,蘋果就綿軟了。儲存不僅容易壞,而且水分流失大,這就意味著儲存的成本變的更高。說到底,這是果子品質(zhì)的問題!”
換言之,當?shù)匚幢剡m合種植這種東西,農(nóng)民們并沒有因地制宜。
這樣的話大家不知道嗎?都知道!但她卻先點了這個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