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啟時光(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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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啟時光(17)
“先進來!”老祁一把將金保國拉到屋里,趕緊把門關(guān)上了,“你個二貨,喊的人盡皆知,你想干嘛呀?”
“去去去,嚇唬誰呢?”金保國呵呵就笑,“他們能知道咱說的是啥事?有求人辦那要緊的事在門口吆喝的嗎?傻子!吆喝了才證明沒事。”
就你理由多!
老祁家進了門是玄關(guān),從玄關(guān)繞過去才是客廳。有些人家很講究,覺得屋里一定得有玄關(guān),哪怕空間不大,也弄個玄關(guān),風水講究吧。也因為如此,金保國進來了,兩人站在玄關(guān)還說了幾句話,也還不知道老祁這邊還有別的客人。
林有志是坐在這里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
那邊金保國也不用老祁讓,自己直接往里走,一邊走還一邊回頭跟老祁說,“弟妹不在呀?看孫子去了?你說你現(xiàn)在是徹底的輕松了,孫子都有了……”
那邊老祁給他使眼色,他扭臉看過去,才發(fā)現(xiàn)坐在那里的林有志。
金保國愣了一下,瞪了老祁一眼,扭頭就往出走。
老祁一把將人拉住,“干嘛!沒完了是吧?”
林有志就起身,“不用他走,我走!”說著起身,直接繞過兩人要出門。
老祁又伸手拉了林有志,“干嘛?你也沒完了?”
他站在兩人中間,一手拉了一個,“今兒我沒這個面子是吧?我把話撂在這兒,哪個狗R的今兒就這么踏出我的大門,這輩子到我這個老伙計嘎嘣死了,都他媽的再別登門了。”
老祁別看長的五大三粗的,但卻是個極內(nèi)秀的人。在外面并不咋咋呼呼,年輕的時候趕上那個年月,金保國是能鬧騰,林有志是老實本分誰都能交好,因此都混的不差。老祁呢?屬于看著誰都不敢惹,怎么瞧怎么混混的那種,但人家那幾年該看書還看書。恢復高考之后,這小子都有孩子了,還去高考了。考了個中專,畢業(yè)后就留在縣W了。金保國這些年是混的人五人六的,但這位在縣城這點地方,各個單位都能流轉(zhuǎn)一遍了。雖說沒怎么升職,以后升職的空間也不大的,但大大小小的是個領(lǐng)導。加上人會辦事,關(guān)系網(wǎng)很廣。但此人最叫人稱道的地方就是對老關(guān)系那從來不馬虎。
金保國這種人,那關(guān)系跟誰都能處。但林有志這些年,也不怎么上老祁的門。但老祁逢年過節(jié),必然帶著禮上林家的。給老二拜年,正兒八經(jīng)的跟小時候一樣,跪下就磕頭。只要是回鎮(zhèn)上辦事,那必然是要去家里的。別管林有志在不在家,他都去。去了還不空手,也不是金貴的東西,在街上碰上啥買點啥。提點好飯回去叫老人改善伙食,買點軟爛的點心,或是割上幾斤肉往家里一送。對林家如此,對金家也是如此,而且不避人。給金家?guī)裁矗徒o林家?guī)裁础?br/>
比起老祁的作為,那林有志就覺得這些年,他做的不如老祁周到。
別管這里面的情分有幾分真幾分假,有幾分是為了名聲。但一個人二十來年如一日,這就很難得了。
當然了,林有志也有他的道理。朋友站的高了,照顧窮朋友,這是情分。但你自己過的緊巴,處處要人照顧,你這一上門,人家心里就咯噔一下。就像是這次,老祁不等自己開口就給錢,是想著給孩子的學費湊不夠。不是自家不想著跟人家親近,是人窮沒資格跟人親近。
再者,也有些沒法面對故人。
這會子老祁把話說到這份上了,誰今兒都不能走。
老祁把事做到了前頭,他撂下什么話來,都得給接住了。
都不掙扎著走了,老祁把兩人一甩,指了指沙發(fā),“坐下。”
一個長沙發(fā),兩個單人沙發(fā),金保國跟林有志一人一個單人沙發(fā),隔著茶幾相對而坐。
老祁大馬金刀的往長沙發(fā)上一坐,占據(jù)了中間的位置。然后將茶幾上的玻璃杯子翻起來三個,從金保國手里把酒瓶子硬搶過來,直接打開,咕咚咚的倒了三杯子,然后重重的給三人面前分別放一杯。
他自己端起來,也不管兩人,自顧自的跟這兩人面前的杯子碰了碰,一口把一玻璃杯的酒給灌肚子里去了。然后瞪著牛眼,看看這個,看看那個,那意思就一個:老子就看今兒誰他娘的不喝這杯酒。
林有志側(cè)著身子,先端了自己這一杯,三兩口的跟悶下去了。
金保國最后喝的,不知道喝的急了還是怎么了,嗆的直咳嗽,咳嗽著咳嗽著,眼淚就下來了,抬手搓了一把臉,可還是沒有再說話。
老祁也不說話,把剩下的酒給三個人分了,從起身從酒柜里摸出一瓶來,往茶幾上一放,再坐下這才道:“這有些話,我憋了二十多年了。哥幾個從穿開襠褲起,活尿泥一塊兒長大的……這他媽的都不算了是吧?咱們都沒親兄弟……老林那大哥算不得兄弟!咱們仨不抱團,能好好的到了今兒?”
老祁原本不是本地人,他是三四歲上,被他娘帶過來的。他娘改嫁到這邊的老祁家,他才姓祁的。沒幾年老祁家的男人死了,他跟他娘在那家被欺負的呀,就直接搬出來了。娘倆就在磚窯廠安的身。無親無故的。
金保國呢?是上面兩姐姐,下面一個妹妹,獨苗的男丁一個。他爸還死的早,死的時候最小的妹子還在娘肚子里揣著呢。是金老娘一個寡婦人家一個人把四個孩子拉拔長大的。金保國在跟盧淑琴的婚事上有錯,原因就在于他太知道他娘拉扯他的艱難了。有時候,人就不能猶豫。在關(guān)鍵的時候只那么一猶豫一彷徨,很多時間可能就不一樣了。
命運這么操蛋,就開了這么大一玩笑,怎么辦呢?
誰他娘的知道兩口子血型不對就不能生孩子。這不是玩人呢嗎?
是是非非的,當年在那樣的打擊下,很多決定現(xiàn)在都不敢回想。要不然,世上哪有那么多人,總想著這世上有后悔藥吃就好了。
還有林有志,他倒是上面有哥哥。可那哥哥不提也罷!他娶了盧淑琴,這些年……他不跟老兄弟親近,為啥的?到底是朋友妻,他自覺還是理虧了!
老祁就說金保國,“你也別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現(xiàn)在說那些事,有啥意義?你要是稍微堅持一點……堅持到現(xiàn)在,你才四十五。現(xiàn)在的醫(yī)療條件,溶血癥是個屁!基本都是能痊愈的。你們就是到了這個歲數(shù)再要孩子,等孩子二十了,你也才六十五歲?來得及不?來得及!是!當年沒了孩子,淑琴受不了了@醋溜文學-首發(fā)@,你也不好過。她只念著孩子……你是心里難受,這邊得顧著她,那頭得顧著老娘……當年那個年紀,也才二十歲的人……懂的屁!一串串的事壓下來,誰也不能保證換在你那個位置上會做啥決定。但是我還得說你,你跟你們家現(xiàn)在這位,到底咋回事?這邊剛離,明知道淑琴那個精神情況,你咋那么著急呢?當年你再結(jié)婚我沒去,為的啥的,為的就是你在這事上,不地道。”
“我離了我就后悔了,我尋思著我這邊安撫住了我媽,回頭我就去北邊的煤礦上,我把淑琴帶走,那邊哪怕是臨時工,可只要餓不死咋不行呢?可去煤礦上當年也不容易,我找了當時在公社的李坎子,介紹信都開好了。當天跟李坎子喝的多了,回去就睡了,起來楊碗花就躺在邊上……第二天我人還沒醒,就被楊碗花的娘家人堵在屋里了。”金保國閉上眼睛,靠在沙發(fā)背上,抬手遮住了眼睛,“楊碗花的姐姐,你們知道的吧?”
楊春花是當年的風流人物,據(jù)說跟公社那誰誰誰的關(guān)系不一般。
“人家來的時候手里就拿著相機。”被拍下來了。
只要女方咬死男方是QJ,那個年代這種事,判多重都有可能,趕上Y打的時候,死刑說判也就判了。他本身也在外面挺能混的,黑歷史能翻出一串來。
老祁就皺眉,“這事只楊碗花算計可不成。只怕家里的老娘……”
是!沒有母親配合,對方進不了門,上不了床。老娘是想抱孫子,生過孩子的女人,能保證生育沒問題。這就是老娘當時的想法。
別看在外面人五人六的,誰能知道自己早些年過的多憋屈,跟楊碗花兩人關(guān)起門來鬧的有多難看。照片攥在她手里那是一個不順心就鬧著要去告的。他想過領(lǐng)個結(jié)婚證,這事揭過去就算了。可楊碗花不領(lǐng)呀!直到現(xiàn)在都沒結(jié)婚證。當然了,也早已經(jīng)構(gòu)成事實婚姻了。早幾年他從來沒歇過離婚的想頭,可離婚就得先有結(jié)婚證。楊碗花咬死了不領(lǐng)證,這就是個死結(jié)。
林有志找回了淑琴,他特感激,他那時候想的依舊是怎么離婚,怎么照顧淑琴。可誰知道林有志他媽的不干人事,淑琴懷身子的時候人還不清醒。她啥也不知道,人糊里糊涂的,可你林有志呢?
我他媽的拿你當兄弟,結(jié)果你呢?你把我當什么了?
那邊林有志一把拍在桌子上,蹭的站起身來,指著金保國,“你都跟人家生孩子了,你還想叫淑琴回去?回去干什么……”
“別管她回不回來,就是她不回來,我不怨!但是,你得叫她自己選。可你呢?你齷齪!你怕她走,你是生生用孩子栓住了她!人人都說你老實,可論起卑鄙,你他媽的不用謙虛!你是這個……”金保國說著,就朝林有志挑起了大拇指,“你還真就是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