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啟時光(119)一更(重啟時光(119)煤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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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啟時光(119)
煤礦的第一任老板是誰,這個很好查。
這種事卻不是說抹干凈就抹干凈的。當年能在那地方承包礦,至少寶山縣包括黑金鄉(xiāng),很多人是給她開了綠燈的。這些關(guān)系現(xiàn)在肯定還在,她的消息靈通,這個一點也不奇怪。
但這個時候跳出來,為什么的?要說對這死了的十七個人的事絲毫不知情,只怕是說不過去的。
人命到底是牽扯到誰,這個案子大了,連省里都驚動了。省市下來兩個工作組協(xié)助辦案,可不是小事。她這個時候打電話要見自己,干什么?
不管從哪方面講,林雨桐都沒有必要去見此人。
面對歐陽,她說了不見得理由,“我也不能說懷疑什么,但兩個經(jīng)手人這么死了,死的干凈利索……還是等等吧,等事情水落石出了再說。”
歐陽并不知道這個事情,一聽這個事沉默了一瞬,問說,“這十七人,家里一直當是失蹤了……我想幫著他們尋找親人。”
林雨桐嘆氣,這怎么說呢?現(xiàn)在只剩下一堆骨頭了,如果對方的家人報過失蹤,那都不好比對。只能把身高,是否有骨傷這些放過去比對,比對之后,將范圍縮小。如果有親人確實急著確定,那才能采集親人的DNA進行比對,這需要大量的時間和精力,關(guān)鍵是還有經(jīng)費。這還不算當時的報案人不在了的情況。這么多年過去了,這些人的父母要是不在了,這世上除了父母,有誰有特別大的執(zhí)念去找嗎?便是兄弟姐妹,要是感情好,心里記掛是肯定的。如果生活過的如意,經(jīng)濟也寬裕,那還有可能尋找。要是自己都過的一地雞毛,那真是有心無力的。
找尋親人?很理想,但是談何容易。
歐陽說出口之后也嘆了一聲,估計是想到了這一點了。她換了說辭,“如果將此案在媒體上報道出去,是不是會有人主動上門認領,到時候采集了DNA做比對……”
這也是一個法子吧。
林雨桐就道,“這個你需要得到有關(guān)部門的允許。”
流程我知道。兩人閑聊了幾句,都沒再說劉淑梅的事。
可林雨桐不提,人家劉淑梅找來了。還堂而皇之的上單位去了,一早過去,小廖就說,“一個阿姨說找您反應問題,我說咱們有專門的上FANG渠道,可這位阿姨就是不走,說是她的問題,只您能解決。我怕影響不好,安排在小會議室了,您看……”
林雨桐還以為是河灘鄉(xiāng)那邊又有啥情況了,腳下一轉(zhuǎn),“那就先過去吧,看看什么情況。”
結(jié)果推門進去看見的是劉淑梅。
年歲也不小了,但臉上其實不見多少風霜之色。穿的倒是不打眼,跟外面任何一個在廣場跳廣場舞的阿姨并沒有不同。甚至看上去還真有點慈眉善目。見林雨桐進來了,她甚至拘謹?shù)恼酒饋恚瑢擂蔚男πΓ环恢涝趺创钤挼臉幼印?br/>
這不,小廖就趕緊過去了,“阿姨您坐,這是我們領導,您有什么事就給領導說。”說著端了杯子,“我給您換杯熱茶去。”
林雨桐面無表情的坐過去,小廖瞬間就感覺到了氣氛不對。他的動作不由的就小了,覺得今兒怕是給領導找了個麻煩回來。
林雨桐指了指邊上的椅子,“坐吧。”
劉淑梅就又拘謹?shù)淖铝耍拔襾怼怯屑拢矣X得還是要說清楚的。”說著,就翻騰懷里抱著的布包,那布包太常見了,就是那種大媽們上超市或是菜市場買菜,裝菜的那種布兜,動作很著急,好像特別慌亂的樣子,然后從里面翻騰出一個文件袋,雙手遞過去,“您看看就明白了。”林雨桐看了劉淑梅一眼,還是伸手拿過來了,將檔案袋里的東西掏出來看了一眼,她的眼睛就微微瞇了瞇。
入目的是一份名單,十七個人。
這十七個人,姓甚名誰,多大年紀,身上有什么特征,家是哪里的,家里還有什么人,這些人的家庭住址和聯(lián)系方式都寫的非常明白。
從第二頁開始,是找尋這十七個人的過程。哪一年去了什么單位,找了什么人,查問了什么,當時的證詞證言都有,簽字按了手印的那種。包括這個證人的聯(lián)系地址和方式都留了檔了。從時間上看,她是從李林和李魁出事之后著手找尋這些人的家屬的。從開始找尋,到找到最后一個受害者的家人被找到,經(jīng)歷了好幾年。最后一個遇難者的家屬被找到,甚至是在三個月之前。
持續(xù)幾年在做找人的事,至少這些東西和這些證言證詞是這么表明的。
再往后,林雨桐眉頭皺的更緊了,后面一摞子,都是民事賠償?shù)膮f(xié)議。劉淑梅從找到第一個遇難者的家屬之后,就跟對方達成了協(xié)議。給對方賠償了一百萬,事情就了了。往后的每家都是如此。
翻到最后,她竟然看到了一份轉(zhuǎn)包協(xié)議,這協(xié)議是九零年的,日期上是這么寫的。上面標明,從那一年開始,她已經(jīng)將協(xié)議轉(zhuǎn)包給了李林。
那么后面的事故其實跟她是無關(guān)的。劉淑梅臉上拘謹,但語氣平淡,“當時我一個女人家,把這個礦業(yè)經(jīng)營看的太簡單了。這根本就不是一個女人能管理的了的。本來想著叫李林管著,但最后發(fā)現(xiàn),人家要背著我耍手段,我是一點辦法也沒有的。怎么辦呢?不虧本就行唄。干脆將煤礦轉(zhuǎn)包給李林了。至于為什么李林不對外說,我想也是想借助我的關(guān)系網(wǎng)。在縣城,人家都知道李林不過是地痞二流子,沒有我的臉面撐著,人家不會賣他面子的。當然了,當時我也年輕,是想不到這些的,后來見得多了,了解這些了,可這不是已經(jīng)晚了嗎?”
林雨桐看她,“也就是說,這礦后來跟你沒關(guān)系了?”
對!沒關(guān)系。
“這個事故跟你也沒關(guān)系?”
礦都不是我的了,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連連帶的責任也沒有。
林雨桐就笑,“所以,您找這些受難者的家屬,給予賠償,全都是基于人道主義精神?”
劉淑梅皺眉,然后一臉的苦笑,“這世上哪有這種人呢?我這么做必然有我這么做的苦衷。李林經(jīng)營,這煤礦檢查這一關(guān)不好過,一旦檢查不合格,人家就不叫經(jīng)營了。他對外不告訴別人煤礦是他的,一直打著我的旗號,但我始終不露面,那人家自然會有想法的,面子也不那么好使了。李林這人沒啥能耐,又不想花費那么大的代價整改,這就跑過來找我了,希望我通過我的關(guān)系再幫幫他。這種事我能答應嗎?那我成什么人了?我說幫不了,李林當時就不高興。后來連著找了我很多次,我的態(tài)度沒變。你們也知道,因為我父親和我兄長的關(guān)系,大家都覺得我這手眼通天,沒有辦不下來的事,可那都是別人猜的。您現(xiàn)在在平頭百姓眼里,也算是身居高位,說一句手眼通天不為過吧?他們是不是也覺得您無所不能的,覺得您肯定私下里想辦事特別容易。可真的那么容易嗎?我當時的情況就跟您差不多。我怎么說,李林都不信呀。”
她說著,就露出尷尬來,“這不,不信的結(jié)果就是,我被威脅了。他才告訴我說,當年煤礦出事了,死了十七個人。你要是不幫我,我就去告你。咱們一起玩完。但這不能他說什么是什么,我得調(diào)查呀。是我的責任我認,不是我的責任那可賴不到我身上。可誰知道事情就那么巧,李林從我這里出去不知道又上哪里去了,等我冷靜下來要找他了解事情經(jīng)過和具體情況的時候,我才知道,李林竟然出車禍了,出車禍的那天竟然是來找我的那天。應該是從我那里走了之后,就出事了。我當時打電話,是打到礦上的,是他的侄兒李魁接的電話。我問李林呢,李魁說人死了,咋死的都跟我說了。說了之后才想起問我,說你找我叔干啥?我說問你叔點事,那邊說了一句,‘有啥事問我一樣,你等著,我明兒就去’,我在家見的李魁,把礦難的事情了解了,他們說事故是發(fā)生在我把礦承包給李林之前,是我的責任。那我得調(diào)查呀。根據(jù)李魁給我的一些信息,我逐步調(diào)查。調(diào)查的內(nèi)容您也看了,這有些失蹤的,離家很早了,早在我開礦之前,就已經(jīng)離家了,這不能證明他是哪個時間段是在礦上的。那我當然得給賠償了,要萬一真是在我承包的那段時間里出事的,哪怕我不知情,也是要坐牢的。我這么做,也是為將來減輕罪行的。之后找到了五個之后,到第六個,這才有了明確的時間指向,在我承包礦的那段時間,很多人能證明,失蹤的那個人,當時是在家里的。為了佐證這個,我真是把全國各地都翻了一遍,這十七個人都找出來了,其中九個都能證明,在我開礦的時間段里,他們不在礦上。或是在工地干活,或是在飯館洗碗,都是有證人證詞的。但因為之前都給了其他人賠償,而我也確實不缺那點錢,有些人的父母也確實可憐,我給每家都賠償了一百萬。本來也該早報警,但誰知道再找李魁的時候,才知道李魁也死了好幾年了……您也看見了,我找到最后一個遇難者的家屬是三個月之前,但達成賠償協(xié)議卻是兩個月之前的事。因為當時人家的家屬不認為他們的親人遇難了,說是別的地方有消息,得確認之后再說,結(jié)果確認那邊不是,才接受了這個事實,但也說了,若是將來消息有誤,人家退給我一百萬。等把事情好容易處理好了,就又大病了一場,我在療養(yǎng)院里養(yǎng)了一個月,等出院了說報警詳細說情況吧,又聽說煤礦現(xiàn)在的情況,反正事情就是這么個事情,我已經(jīng)給省廳遞了一份相同的材料,但覺得還是應該跟您說一聲。有什么責任我擔著,絕對不逃避。”
言下之意,就是沒什么責任你也少賴我。
說的跟她自己跟陽春白雪一樣。
林雨桐慢慢的將東西合上了,朝后朝劉淑梅展顏一笑,這一笑笑的劉淑梅心里一緊,莫名的覺得有一股子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