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璃鏡被葉缺一句點透心思,有些惱羞成怒來,自己也覺得自己有點兒現(xiàn)實和無情了,才從別人嘴里套出了有用的話,轉(zhuǎn)眼就變了臉。
但是女人天生不愛道歉,錯了也要往沒錯扭三分,于是璃鏡只能起身往屋里走。然后又后知后覺地現(xiàn),現(xiàn)在夜幕降臨,她沒事兒往屋里走干什么?
這屋里最顯眼的就是那張床了。
白色羽緞的大軟床,自頂棚垂下一頂帶著一絲天碧色的霧影紗圓帳。
璃鏡悄悄走到窗邊,從邊上往外頭望了望,見葉缺并沒有跟進來,反而背對著屋子仰面靠在竹榻上,望著星空不知在想什么。
璃鏡的心底松了口氣,往那床上看了看,前日的凌亂早就收拾得整整潔潔了,任誰看了也不會想到那上頭曾經(jīng)上演過多激烈的“戰(zhàn)事”。
璃鏡想了想,倒不用顯得太做作和矯情,于是仰面倒在軟床上,柔軟的床榻凹下一個微小的弧度,她拿手往下理了理睡裙。以女神的睡姿躺在床上,仰躺、手自然垂在伸直的腿側(cè),雙手交握在腹部,這樣子就是立時放入水晶棺都可以。
璃鏡本來猜測,今夜一定是難以入眠之夜,沒想到沾床不到五分鐘,她就陷入了黑甜的夢想,一夜無夢,好眠到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將她的眼皮喚醒。
璃鏡感覺到身側(cè)有熱氣,葉缺什么時候睡到她身邊的她都不知道,璃鏡不相信自己是這樣沒有警覺的人,那就只能說明,葉缺的修為比她高深多了。
璃鏡微微側(cè)臉借著余光打量起葉缺來。
清晨的陽光灑在葉缺的臉上,為他鑲上了一道金邊,璃鏡才現(xiàn),她一直忽視了,葉缺居然有這樣一張清俊雋永的臉。他這樣睡著,不說話,眉頭舒展,唇角含笑,讓璃鏡幾乎是在以膜拜上帝造物的心情在描摹他的每一寸輪廓,感嘆上天對他的厚愛。
甚而璃鏡心里升起一股,究竟是他好看,還是自己好看的念頭,雖然男、女的好看各有不同,但是世間的美還是可以統(tǒng)一來評一評優(yōu)劣的。
璃鏡心里想著他的眉毛粗密,可又不顯得粗狂,反而是帶著精致優(yōu)雅的高貴傲慢,璃鏡于是連帶想起了他挑眉的輕蔑來,真是倒胃口。
再看他的鼻梁,輪廓挺翹,顯得整個人多了一分冷傲,卻又將五官顯得更為立體。璃鏡又不免想起他鼻孔噴氣的輕蔑來,還是倒胃口。
再看他的唇,略薄而水潤,沒有很多人慣有的唇紋,是非常漂亮的唇形,可惜配上那樣刻薄的毒舌,依然還是那么那么那么的倒盡胃口。
再往下看,葉缺的睡姿居然是如此的男神,也是屬于可以立即抬入水晶棺的那種。這樣的睡姿據(jù)說是說明其主人具有非常強烈的自我意識,淡漠疏離,一顆心是總是關(guān)在重重大門之后。聽說是很不好接近的人吶。
璃鏡還在沉思,就見葉缺的眼睫毛動了動,像j□j的翅膀一般,它一扇,就打開了一扇惡魔的大門。
葉缺轉(zhuǎn)過頭,側(cè)過身,以手支頭,撐起身子,從上往下俯視璃鏡,然后視線不小心就滑落到璃鏡晉階后可以稱得上傲然的玉峰上。
要命的睡裙薄、透、漏,連那一絲粉色都遮蓋不全。更要命的是,璃鏡胸口的粉櫻居然在葉缺的目光下立了起來,硬得仿佛小石子般。
葉缺的睫毛閃了閃。
璃鏡的心一抖,視線往下一看,先制人道:“這么容易沖動,平常遮掩起來很費力吧?”
葉缺黑著臉起身,看著璃鏡,腦門子上仿佛刻了兩個大字一般,“粗俗。”然后不吭聲地趿拉了鞋子去了旁邊的溫泉,
璃鏡坐起身,懊惱地用雙手蒙住臉頰,自己什么時候也變得這樣輕佻和粗俗了,怎么能拿那種地方開玩笑。
璃鏡的自我檢討一直持續(xù)到,葉缺有趿拉著煙灰色軟緞脫鞋走回來,路過這張霸占屋中央的床,走到另一頭的客廳兼廚房。然后璃鏡自己一頭扎入了溫泉里。
甩著濕漉漉的頭上岸,璃鏡覺得不舒服極了,用火行戰(zhàn)氣蒸干了周身的水滴,然后去柜子里重新選了件該死的睡衣穿上。看到睡衣的時候,璃鏡難免懷疑起自己的女性魅力來了,怎么一個活色生香的穿著連臀都險些遮不住的睡袍躺在king-size的床上,葉缺居然一夜都沒反應(yīng)。
廚房里傳出一股杏仁糊的香氣來,璃鏡赤著腳走了過去,只見葉缺正面對著自己,在料理臺上身形微而地動著,手指更是翻飛得花瓣似的在忙碌。
璃鏡見料理臺上共架了四口鍋,一口陶瓷煲里葉缺一只手正攪動著勺子,杏仁的香味就是從那里飄出來的。再看三口平底鍋上,一口煎著扁嘴魚,一口正被葉缺手一抖,一塊餅就在空中翻了個身,另一口像是炒著滑蛋。
同時掌管四口鍋,葉缺居然看起來如閑庭信步般悠然,只兩只手快得看不清影子。
葉缺甚至還有空抬頭看了看璃鏡,朝她支了支下巴,示意她坐到對面去。
四口鍋同時關(guān)火。葉缺將甜白瓷浮繪青梅的杯碟碗筷擺了兩套在桌上,將飯菜一一呈上來。
真正是色香味俱全,看得璃鏡胃口大開,即使是她,看到這樣的早餐,心情也愉快得不忍找葉缺的茬。
璃鏡喝了一口那奶糊,綠豆杏仁燕麥花生味兒的,餅是蘿卜絲雞蛋面餅,滑蛋上澆著微鮮甜辣的汁,還有那煎得酥黃的扁嘴魚。
另外還有一碟子水果,木瓜被雕成一粒一粒的桃形,很有藝術(shù)感。
璃鏡愉快地用了早餐,然后奇怪地看了葉缺一眼,他的絲還有一絲水潤,居然沒用功法蒸掉水汽,當(dāng)然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他居然還保持著這樣仿佛還是太平盛世的生活習(xí)慣,花費頗多的時間來煮一頓早餐,瞧他的樣子是極熟練的,可以排除今日單為討璃鏡歡喜而做的猜想。
葉缺用過早餐,優(yōu)雅地用潔白的餐巾拭了拭嘴巴,然后起身道:“你洗碗吧。”
很公平,他做飯,璃鏡洗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