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震憾,傳奇?
“若非容王爺領(lǐng)兵及時趕到,將刺客全殲,只怕圣上危矣,然則,真正救了圣上的,卻非容王爺,而是容王之子,容狄,也是大秦后來的戰(zhàn)神,更是皇帝親旨敕封的一代神王,容郡王爺。”
顧流年回神說完,看了看有些呆愣的少女道:“怎么,小表妹可也是被那個名字震懾到了么?”
“震懾,應(yīng)該說是震憾來的更為妥貼。”洛無憂搖頭嘆息,容狄,沒想到,還真的是他,居然真的是他。
少女聲里充滿了喟嘆,“按推算,當年的容郡王應(yīng)也不過七八歲左右的孩童,卻不想,竟已有如此的魄力和如此的能力!”
“誰說不是,想想我自己,那時候還是個不知事的孩子,他卻可以獨擋一面了,八歲救駕有功,十二歲入戰(zhàn)場,三年間,共經(jīng)歷大小四百八十場戰(zhàn)役,無往不勝,無往不利。也只有這樣的人,才配那傳奇二字吧!”
顧流年的聲音里滿滿都是欽佩,轉(zhuǎn)而卻又有些惋惜,“可惜的是,那樣一個驚才絕艷的人物,卻也最終難逃戰(zhàn)爭的殘酷。”
洛無憂默然,容狄,那個男人像是一座不可逾越的山,強大到讓人只能仰望,是無數(shù)大秦兒郎心中的欽佩的對象。
可他們豈知,那個男人狡詐詭變的功力,也如同一座大山。
五年,竟沒有任何人發(fā)現(xiàn),他的腿傷是假的,他可以站立,可以行走,他的武功如昔高深莫測,天下人都被他給騙了。
甚至,也包括她!
“可此事與外祖父又有何關(guān)系?”
洛無憂眨眼斂去心中思緒,蹙眉問道:“三司查證,御史臺只負責監(jiān)察,三司給出了結(jié)論,此事卻和外祖父扯上了關(guān)系,莫不是,外祖父知道到了什么不該知道的?”
“無憂果真聰慧,若身為男兒身,定會有番大作為。”
顧流年頓了頓,道:“具體是什么,我并不清楚,但是,我知道,外祖父手里掌握著一件東西,那東西到底從何而來,我卻不知,也從來沒有見過。”
“但是,這些年來,夜里來顧府的人并不少,大概,都是為了那件東西而來的吧!”顧流年苦笑,若不是因無意中發(fā)現(xiàn)這個,他也不會懷疑,不會想到當年的事,更不會去暗中調(diào)查。
哪曾想,一查,卻查出這么多往事,不過,就算查的再多也不過是些皮毛,都不是些有用的東西。
頓了頓,他卻道,“不過,有一次,我卻聽到外祖父曾和父親說過的一句話,他說,若那件東西丟了,誰也保不住顧家,就連姑姑也會有危險。”
誰也保不住顧家,就連姑姑也會有危險!
顧流年的姑姑,指的自然就是她娘顧若蘭了,大表哥的話,與外祖父的話不謀而合,只是,外祖父為何會說,誰也保不住顧家?
洛無憂眼眸一轉(zhuǎn),將心中疑惑壓下,點了點頭,又問道:“那表哥在你生病之前這些日子,可有和什么人接觸過?”
表哥所說的那件東西,應(yīng)該就是那個竹牌了,那個竹牌到底代表著什么,為什么那些人費盡心思的想要拿到?
按說,外祖父藏的地方,實在不是很隱密,那些人就算再遜,也不會找了十幾年還沒有找到吧?就算一夜搜一個角落,十幾年也該把整個顧府角落里的灰塵都翻遍了,他們竟然都沒有能找到?
是那些人太蠢?還是,外祖父先前并未將東西放在那里?
怎么想來,好像后者的可能性都要大一些。
“我生病之前么,其實表妹你應(yīng)該能想到,在暗中調(diào)查到這些之后,我一直行事都很小心,可沒想到,卻還是著了道,甚至連到底怎么著了道的都不知道!”顧流年臉上也布滿了一絲陰沉。
轉(zhuǎn)瞬,吸了口氣,放松道:“若問我接觸過的人,仔細的想來,我身邊的人,都是我自己暗中挑選的,挑選之前皆做了仔細的甄選,再三的做過調(diào)查,我相信,他們應(yīng)該沒有問題。”
“平日里我和別人接觸也都是小心翼翼,絕對不敢有半點行差踏錯,若說唯一有問題的……”顧流年說到此頓住,轉(zhuǎn)而抬頭看向洛無憂。
“云弄巧?”
洛無憂櫻唇輕啟,淡淡吐出一個名字,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看來,無憂與表哥算是英雄所見略同。”
“不錯,顧府之中,多出來的人,只有她,二弟救她回府,她無處可去,娘憐惜將她留了下來,我不放心,暗中派人監(jiān)視了她一段日子,卻沒有發(fā)現(xiàn)她有什么不對。我不知道顧府之中還有沒有別人安下的暗樁。”
“但是這個云弄巧卻很值得懷疑,她的出現(xiàn),太過湊巧!”整個顧府四周雖波濤暗涌,可表面卻一直風平浪靜,自搬到齊洲之后,雖夜夜有人前來查探,卻也一直相安無事。
可偏偏,這個云弄巧來了之后,便出了事。
他暗中調(diào)查一直做的很隱密,甚至就連外祖父和父親也不知道,一直瞞著府中之人,卻有人想這樣不動聲色的將他除掉。
這只能證明,他已經(jīng)暴露了,只是,他自己并不知道!
顧流年點頭說著,蹙眉微頓,“原本,我想派人去豐洲調(diào)查一下她的底細,可是,那時豐洲已封城,我的人進不去,此事也不得不擱置。”而在那不到幾天之后,他身上便出現(xiàn)了疫癥的癥狀。
他自然也懷疑過,他身體康健,且有些武藝,雖不高,甚至三流也算不上,可身體卻是比一般人好,雖起先的確和流民有過接觸,可是,在那之后也依舊和顧府中人同食同宿,顧府中人卻只他一人染上了疫癥。
這本來就是不合理的!
表妹身為大夫,自然也深諳其間道理,她既已發(fā)現(xiàn)了不尋常,他就算想找借口蒙混過去,也是不可能,實言相告,也好過蒙敝,至少,要讓表妹知道,她的身邊,還有危險存在。
這樣,才能讓她留心,防患于未然。
洛無憂將顧流風神情盡收眼底,心中悠悠一嘆,不得不說,他這個表哥,比外祖父,甚至比舅舅都還要看得透徹。
外祖父和舅舅只想著一味的隱瞞他們,以為這樣就是對他們最好的保護,只是他們不知道,做兒女的終要長大,終有要獨自面對艱難險阻的一天。
即使真相再殘酷如廝,再如何艱險,知道,也永遠都比不知道的好!
顧流年見少女怔忡,不由勸道,“表妹,你也別怪外祖父和父親,他們,只不過是想用他們自己的力量來保護我們,想把我們納在他們的羽翼之下。”
“換做任何的父母長輩,都是如此,若蘭姑姑她……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我相信,這件事對祖父的打擊……祖父的痛,并不比你的少。”
祖父祖母一生只得父親與姑姑這一子一女,唯一的女兒去世,做父親的,焉能不痛心呢?只怕,他的傷心,比任何人都多!
“顧家有流年,何愁不興旺。”
洛無憂回神,只是搖頭嘆息了一句,淡淡的道:“表哥放心,無憂并不是想不開的人,何謂輕重緩急,何謂遠近親疏,誰對無憂好,誰真心待無憂,無憂看得分明。”
顧氏流年,聰慧睿智,也難怪有人想要除掉他了,若是任他查下去保不齊會被他查出什么,有些人急了,自然也就會狗急跳墻了。
“表哥且好好休息,此事交給無憂便是,若你那邊有任何異動,也請告知無憂,顧家,任何人想動,也得看看我洛無憂答不答應(yīng)!”
任何人三個字咬重。
洛無憂眼中閃過一絲厲芒,渾身都散發(fā)著一股凜冽的冷意。
“表妹行事切忌小心,敵在暗我們在明,一切以表妹安危為重,那個云弄巧,我早在暗中派人跟著她,一有任何異動,我會告知表妹。”顧流年一臉擔憂的囑咐,眼中有著些許的愧疚。
若非他不查中了毒,也不用將這樣的重擔壓在一個才十一歲的女孩兒身上,而她,竟也毫不猶豫的接下了這個擔子,這讓他心中更加的愧疚。
看男子一臉擔心的表情,洛無憂卻是燦笑出聲:“表哥若實在擔心,那就趕快好起來幫我,這樣的話,我們兄妹倆聯(lián)手,有你的睿智,加上我的謀略和醫(yī)術(shù),我相信,我們很快就會把那些人揪出來的。”
“呵……表妹這是想當女中諸葛么?”
顧流年被少女的樣子不逗得輕笑出聲,聲音也挑高了幾分,空氣中那壓抑的氣氛似也被驅(qū)散了不少。
“那是自然,我在想,我以后要不要改名叫諸葛無憂!”
洛無憂眸光一亮,“別說,我還真挺喜歡諸葛二字,聽起來就很威武,大表哥不覺得么?諸葛無憂,諸葛無憂,比之洛無憂聽來著實順耳得多了。”
“又渾說,姓氏豈可更改?”
顧流年無奈一笑,聲音里滿是疼惜,他又怎么會不知道,她的表妹,有多憎恨洛家,又有多憎恨洛這個姓氏!
這多么年,祖父和父親憂心,卻從未踏進都城,甚至都不敢派人去查探姑姑和表妹的狀況。
可他卻是有派人去打探過的,自然也知道,表妹在相府過得并不好!
只是,他們卻毫無辦法,本想著,能查清一切將事情徹底的解決,到時候,顧家就可以重回都城,就可以把表妹和姑姑接出府中,就算接不出府,至少,也可以讓她們依靠。
可是,卻沒想到,姑姑卻早已先走一步。
他的小表妹更是一朝崛起,不遠千里趕來救他,若說聰慧,他又豈能比得上她萬一!
扣扣扣,兩人正笑聊著,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
隨后吱嘎一聲,房門被打開,剪秋走了進來,“小姐,玉林來了,要見小姐。”
洛無憂聞言微微一詫,玉林,洛秉書身邊的貼身長隨,他來見她,想來也是奉了她那個父親的命……
她倒還真是沒想到,這個時候,她那個父親,居然還記得她嗎?
“知道了,你讓他先回去轉(zhuǎn)告父親,我等一會兒會去府衙拜見父親便是。”洛無憂語氣不咸不淡的道了一句。
身子未動,又和顧流風聊了幾句,她這才起身,帶著剪秋回府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