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章 欲先取之,必先予之
    幽幽的紅色紗簾晃動著,轎攆走的很平穩(wěn),洛無憂一襲素色錦裙坐在轎攆之中。這是她第三次上這轎攆,前兩次卻都只有跪在惡魔腳邊的資格。
    此次雖坐著,可她卻寧可不進(jìn)這轎攆。
    看著強(qiáng)行坐在自己身邊的妖嬈男子,便讓她有種恨不得將他踹下去的沖動,聰明如洛無憂,雖一時未想明白這男人到底是想做什么,可自他出府之后強(qiáng)行和她坐在一方,還有意無意時不時的想要觸碰她的舉動。
    她若再看不分明,她當(dāng)真便是蠢笨如豬了。
    側(cè)頭避開惡魔再次伸過來的魔爪,洛無憂挪動身子想再讓去旁邊,卻發(fā)現(xiàn)自己已讓到了邊緣,根本無法再讓,而那惡魔身子旁邊的華麗椅榻卻是空出好長一大截。偏這軟榻只置了一方長榻可以坐人,讓人根本再移無可移。
    洛無憂清冷的面色已冷若結(jié)霜,側(cè)首,一雙幽眸看向旁邊妖嬈貼過來的男子,聲音清冷已極:“殿下,可否勞您大駕往那邊移一移,無憂身上的傷還未愈,您坐的這般近,已讓無憂無法呼吸,亦會影響到無憂身上的傷勢。”
    她這是在影射他污濁了她面前的空氣?
    君驚瀾高挑濃密的眉峰一笑:“愛妃放心,本殿一會兒就會宣詔我北國所有的御醫(yī)前來替愛妃看診,絕對不會讓愛妃的身子有半點(diǎn)不適,亦絕對不會影響到我們七日后的大典,屆時,本殿與愛妃成親的婚禮也會同登基大典一同舉行。”
    “本殿還想牽著愛妃的手,一起走上那最高位,又怎么會讓愛妃的身子抱恙呢?有愛妃站在本殿的身邊,陪著本殿一起看遍這萬里河山如畫,將所有人都踩在腳下,這種感覺,嘖嘖,本殿便是想想也覺得,那大概會是本殿這一生中,最最最,最美的事了。”
    男子音調(diào)變得柔軟至極,妖冶的面龐之上綻著艷麗的笑,張口便吐出一連串的甜言蜜語,一口一個愛妃叫得極為順口歡實。
    狹長鳳眼緊緊凝視著少女的眼睛,里面似乎氤氳著無盡柔情,想要將少女緊緊的束縛,讓她再無法逃離。
    那鳳眼眸底卻是閃過一抹幽暗的流光!
    女子,他見的太多,對付女人的手段,他這個被世人譽(yù)為舉世無雙的第一風(fēng)流下流太子爺自認(rèn)為,他若稱第二,這天底下還沒有人敢認(rèn)第一。
    洛無憂,洛無憂,他便不信還她能逃過他這般溫柔的攻勢!他堂堂未來的北國帝王,若然拿不下這個小女子,傳出去顏面何存?
    欲先取之,必先予之!
    他君驚瀾在女人面前何曾這般伏低做小過?
    不過無妨,他有的是耐心和手段和她耗,他能在那吃人不吐骨頭的皇宮里忍了這么多年才一舉奪得帝位。自然也可再花同等長的時間來俘獲一個女子的心,反正,大局已定,他亦是無聊的很。
    與她,與容狄,便來這么一場持久戰(zhàn),反倒是讓他空閑的腦子有了消磨之處,還真是,很期待他們?nèi)齻€人之間的這一場角逐。
    最后,到底誰勝,誰又負(fù)?
    君驚瀾笑意加深,心中升騰起一股興意和戰(zhàn)意。人生,總是要多幾個旗鼓相當(dāng)?shù)膶κ郑巧畈鸥拥挠袠啡ぁD軌蜃屗簧形ǘ园T的兩個人,他就不相信,最后輸?shù)臅撬?br/>
    他君驚瀾的人生中,還從來沒有過輸這個字!
    贏回來,那是必須的!
    男子突如其來的溫柔卻只讓洛無憂眸光微暗,聽著男子的話,看著男子志在必得的眼神,連呼吸都已停滯:“太子殿下說,成親婚禮和登基大典一同舉行?為什么本縣主會不知道,殿下什么時候決定的?”
    成親,舉行婚禮儀式?
    實未想到君驚瀾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她以為他下詔便已算了,絕對不會想到這茬,畢竟登基大典已在即,他隱忍那么久才得到帝位,自然會極其看中,就算封后也不會將儀式一起舉行。
    一定會押后,畢竟登基之事何其莊重,乃舉國大事。若那樣的話說不定她早就拿到九天明月心,而后借機(jī)脫身了,也必不存在這個擔(dān)憂了。她先前一直未下定決心,便也是因此。
    君驚瀾下詔極快,她心存著一絲僥幸,卻不想,那僥幸最終還是被打破,雖然她只頂著一個虛無的莫言的身份,可是,她卻萬萬亦不愿意嫁給除了容狄以外的任何人。
    她更不愿意,讓他親眼看到她嫁給另一個男人!
    哪怕,這一切都只是假的!
    可是若不如此,她便要放棄這個機(jī)會么?放棄得到九天明月心最快也是最有效的方法?
    八個月的時間,加上在路上耽擱的,現(xiàn)在已去近兩月,只剩下半年,半年時間,除了容王府中已找到的萬年火狐血,千年冰魄,血月圣蓮,以及她湊巧得到的麒麟墨參,還有從君驚瀾手中得到的彼岸之魂。
    他們也才拿到五樣,極北之地的絕地赤焰籽還不知容狄那邊有沒有消息,柳隨風(fēng)那里亦還不知道有沒有進(jìn)展。無憂城大表哥和流云那邊她亦是送了信,讓他們?nèi)椭覍ぁ?br/>
    只是,找這些東西都要花時間,一時半刻哪有那么巧就能尋到?
    除了九天明月心,也還有剩下的三樣?xùn)|西,雙翼地龍須,地獄黃泉水,還有胭脂血淚,她都還根本不知道是什么,再加上絕地赤焰籽,算起來,十味藥,他們還差整整四樣。
    就這還得算上他們拿到九天明月心以后。
    然則,等拿到九天明月心,時間已絕然不足半年,在那短短的時間內(nèi),她又要去何處尋那其它的四樣?xùn)|西?
    若拿不到,容狄就會死,他就會死……
    洛無憂臉色煞白,剎時間,只覺自己的心臟都已停止跳動,血液凝固,似無法再動彈呼吸,那個字她一直不敢去想。可是,她不去想它也一直存在,一直存在她心底。只不過卻被她一直刻意的忽略。
    而此刻,這個問題她卻不得不重視。
    少女剎那間的臉色大變,以及那眸底氤氳的濃濃惶恐和害怕,讓君驚瀾一愣,不管何時何地,她似乎都是平靜而從容的。便是她拿走彼岸之魂,被他一掌一掌差點(diǎn)生生拍死也沒有怕過。
    也便只有在被他強(qiáng)行喂下朱砂淚時,她的眼中才浮上慌亂,恐懼……
    可此時那眼中的恐懼和慌亂竟是比那時的還要深!
    她到底在害怕什么?慌亂什么?害怕和他成親的儀式被那個男人看見么?會是這樣么?
    或許吧……
    君驚瀾眼中閃過一抹陰色鶩,眨眼之間,卻又掠過一抹不對勁,總覺得似乎沒有那么簡單。若真是如此,她大可選擇昨夜和他離開便是。
    以那個男人的武功,若真是想要強(qiáng)闖,在他昨夜準(zhǔn)備并不充分的情況下,他想闖出去,其實并不難,若不是她的反抗,容狄只怕早就成功了。
    可她為什么如此執(zhí)意的留在他身邊?到底她想在他身上得到什么?還有她那般費(fèi)盡心思想要得到彼岸之魂又是為了什么?彼岸之魂于她來說,到底有何用處?讓她為了拿到,不惜拼上性命?
    在他看來,她似乎并不像是一個會這般沖動的人才是!
    “自然是剛剛了,本殿方才想起,雖然本殿已下了圣詔立你為妃封你為后,可立妃封后這般的大事,自是得有隆重的儀式了。人生兩大喜事在即,本殿自要讓它喜上加喜。這樣才夠熱鬧不是么?”
    君驚瀾壓下滿腹的疑惑,伸出手指輕挑起少女一縷發(fā)絲輕柔的撫弄,臉上復(fù)而掛上一抹邪肆而魅惑的的笑意。不管她有什么目的,他總有一日會查清楚的,便如她說的那般,屆時,一切自見分曉。
    反倒是容狄,不知得知這個消息,會不會氣到內(nèi)傷?
    試問,這世間又有哪個男子可以容忍自己的女人嫁與別人?親眼看到自己心愛的女人穿上嫁衣,站在別的男人身邊還能忍下去?
    除非他不是人!
    君驚瀾的聲音終于讓無憂回神,壓下滿腹憂慮,抬眼看著君驚瀾,她沉聲道:“殿下似乎忘記了本縣主今年還未及笄,無憂方才十二歲而已。”
    “本殿自然知道,你的年紀(jì)本殿怎么會不記得?本殿時時刻刻都記在心中,更是一天一天的盼著你長大。不過這于我們舉行成親儀式有何關(guān)系?民間早嫁的女子也不是沒有,不是么?”君驚瀾回的一臉無辜,看來,她亦是無計可施了,竟也只能一次次拿年紀(jì)來說事。
    若真的在乎,當(dāng)日在秦宮大殿他便不會當(dāng)?shù)钫埢榱耍m說那時候不過作戲的成份居多,可或許是一直以來演戲演的太久。連他自己也分不清,到底什么是作戲,什么又是現(xiàn)實。
    連帶著,他的骨子里也被染了那殘暴不羈的氣息!
    “……”
    洛無憂凝視男子,眸光清冷無垠,半晌無話,這個男人作了決定,是不會更改的,便之如他要帶她出府一般,便是她拒絕也無用,他既說了會一起舉行儀式。想來也不會再更改,這儀式是不可能會取消的。
    說來他突然有此想法,還有他今日這些反常的舉動,為的也不過是想打擊容狄,擊垮她罷了。終究,還是因為昨日容狄的出現(xiàn),讓他改變了態(tài)度,也改變了對付他們的手段。
    而不管他如何做法,她都只能以一個字應(yīng)對。
    忍,除了忍亦只能是忍!
    為了九天明月心,她再如何不想忍,都得忍!而她,也相信容狄,他一定會了解,一定會體諒。他把自己看的那般重,他一定可以體諒的!她一定會盡快的拿到東西,然后脫身,一定會!
    “言兒,你干嘛用這般露骨的眼神看著本殿?你用這春水般柔軟,含情脈脈眼睛看著本殿,本殿可真是有些消受不住了,怎么,你不信么?不信的話你可以看看,本殿可都是已經(jīng)起反應(yīng)了?”
    少女那沉靜的目光讓君驚瀾極為不喜,簾外那道陰冷的視線,卻又讓他嘴角浮上一抹燦然的笑,身子微微前傾,放開手中那一縷少女的繡發(fā),他轉(zhuǎn)而握住了少女的手一拽,便直直的探向了自己的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