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7章 一日不除,后患無窮
吱嘎,殿門被人從里面打開,殿門外的銀杏和映梅兩人同時一驚回神,看著洛無憂清瘦的身影和那張帶著疤痕的臉忙福身行禮回話:“太子妃,奴婢們已按照太子妃的吩咐將那些女子安頓妥當(dāng)了。”
兩人說著不約而同看向里面,看著從內(nèi)室里走出來的人,不由都是臉色瞬間大變,發(fā)白的慌,蒼天,那真是子矜么?該不會是她們看錯了吧這?兩人直愣愣的看了一眼,慌不迭的垂下了頭。
原因無它,那殿內(nèi)緩緩走出來的紫色身影依舊那般華貴,只是那原本驚艷絕世的臉,此刻卻是布滿了指印和血紅的抓痕,一看就是被人用指甲生生的抓破了一張臉。
那血痕好似還有些深,使那傷口看起來格外的滲人,銀杏映梅兩人看了一眼便垂下頭,不敢再看,生怕因此而引來太子妃的關(guān)注。也會遭遇同樣的對待。此刻她們?nèi)f分慶幸,從來沒覺得原來長得平凡也是這般幸運的事。
原本相處了這么些日子,雖一直平平淡淡的,也一直覺得太子妃雖不太喜歡說話,但人也算是挺平易近人的,亦不會擺駕子更不會隨意的發(fā)脾氣,至少,比伺候太子爺那可輕松多了。
可沒想到,她們這位太子妃下起狠手來,那是比起太子爺也不差多少。瑤光從后面偷偷瞥了一眼,也是有些愣,眼神在自家主子和少女之間來回的轉(zhuǎn)動,這到底是真?zhèn)。€是假傷她一眼便看分明。
就不知道,主子剛剛和她在里面都做了些什么呢?
真是可惜,這殿宇修建太大,主子的功力又太高深,害她不敢靠的太近,所以,竟是一點兒動靜亦未聽到。否則的話,等回去之后還可以好好的和天樞他們顯擺一下,炫耀一下!
要知道,主子的情事,那可不是誰都能聽到看到的!
瑤光那直白的眼神看得洛無憂眼角微微的抽動了下,銀杏與映梅兩人那慌亂的眼神亦讓洛無憂無奈的搖頭,這下,她是有千張嘴也說不清了,當(dāng)然,那也根本沒法兒去解釋。
“對了,太子妃,剛剛王管家差人送來了這個,這是各國使臣的資料,王管家說使臣明日上午就會入城,太子妃您晚間要隨殿下前往皇宮,請?zhí)渝鷮⑦@些資料熟悉一下,或許會有用處。”
“他是怕我丟了他家殿下的臉吧?你們都先下去吧,有子矜在這里就行了。”
洛無憂伸手接過,看銀杏有些尷尬的臉龐,并不甚在意,打開那紙張看了一遍,眼眸微閃了一下,便自又進(jìn)入了內(nèi)殿之中。
坐在軟榻之上一頁一頁的翻看過去,待放下時,洛無憂深深的吸了口氣,兩國出使的使臣名單之上,看到那一個個熟悉的名字讓洛無憂一顆心終于放了下來,南齊墨帝白塵在她意料之中,也在她預(yù)料之外。
真正在她預(yù)料之外的,卻是大秦使臣,居然是三王出使。
除了南宮景璃,南宮景修,連南宮景煜都有來,說來,這倒還真是讓人有些吃驚,帝王心思且不去猜,可南宮景煜也能來,呵,這倒算是也給了她一個機會,南宮景煜……
看著那名字,洛無憂眼中閃過一抹幽暗的光。
一旁容狄看得輕微蹙眉,瞟了一眼那名字,側(cè)頭視線落在少女的手腕:“這段時日,血凰玉鐲可有什么異常?”
看無憂的樣子似乎還并不知曉越京之中的傳言,這也不奇怪,流言突起,她卻被困在這太子府,君驚瀾還加派了守衛(wèi),難通消息不知也是很正常。
“為什么這么問?是不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洛無憂抬頭長睫微微顫動,直視容狄,少女心中卻是突的涌起一股不好的感覺,伸手撫向自己的胸口,那里的血凰圖騰依舊還在。
她試著想辦法想讓它消去去,卻依舊沒能消下去,不過,卻并未再出現(xiàn)那樣的灼熱感,也并沒有再出現(xiàn)那血凰睜眼的幻覺。
她本將此事放在了一邊,可沒想到,今日容狄卻突然問出這樣的話,莫不是有人利用那日的異象來做文章?
容狄思索片刻,將京中流言向少女說了一遍,神色肅然道:“是不是你身體出現(xiàn)了什么改變?或是血凰有了什么異常?否則的話,血凰是不可能會有異動的。洛無憂,實話告訴本郡。”
“的確是有些異常,我胸口突的出現(xiàn)了血凰圖騰,加之越京中的異象,到底是為何,我亦一直未弄明這其中原由,最近發(fā)生的事都太過詭異,不知為何,讓我心中總有一絲不安。”不止是這,還有那突然出現(xiàn),又突然消失的老嫗。
洛無憂微微拉開衣領(lǐng),那胸口的血凰圖騰落在男子眼中,讓容狄臉色亦是微微一變,少女將男子表情盡收眼底,秀眉輕蹙:“容狄,既然這血凰玉鐲乃是容家之物,那么,它到底有什么奇怪之處,或者說有什么特別的意義,這些是不是都和這個玉鐲有關(guān)?”
“我之前便想找機會跟你問清楚,只是卻一直沒有機會。現(xiàn)在,你應(yīng)該可以為我解惑吧?”少女呼吸微重,她早就有些擔(dān)憂,可是卻未想到這一天會來的這般快,這流言興起的速度極快且極詭異。
還選在這個節(jié)骨眼兒上,若此流言真是有人散布,那又是為什么?想挑起三國的紛爭么?那這些人又會是誰?會不會,便是永昭背后的人?
天命鳳星,萬凰之王。
這句話是洛仙兒臨死前瘋顛出口,她一直有所懷疑卻并沒有真正入心,直到來到北越胸口顯示出這個圖騰,才讓她真正的意識到此事的不簡單。
若是這背后之人真是為了挑起三國爭斗,那便極有可能是永昭身后的人,若真是他們的話,永昭洛仙兒的死說來都與她有關(guān)系,那么,他們是不可能會放過她的,那外祖父還有外祖母他們豈不是……
洛無憂一驚,從椅榻之上站了起來,臉色瞬間變得雪白。
“你不用擔(dān)心,顧家周圍本郡早已派了人暗中保護(hù)。”容狄一眼看得分明,拉著少女坐下道:“他們不會有危險,她們背后的人已經(jīng)暴露,絕然不敢再放肆的跑到秦都做亂,那個人也不是吃素的,否則的話,為什么永昭潛伏那么多年還是被壓制到?jīng)]有任何的動作?”
“我會想辦法將它掩蓋下去,你放心不會有事的。告訴你,不過是想讓你自己心里有個底!”容狄眼中閃過一絲凌厲暗芒,一直等了這么久,才等到那些人有所動作,這一次,他倒是要看看,他們還到還能躲藏到哪里去?
這些人一日不除,便一日都是后患無窮。
洛無憂恍然的點了點頭,心思稍微冷靜了下來,容狄說的不錯,秦都永昭據(jù)點被盡除,那些人已暴露,他們現(xiàn)在不可能會有什么大的動作,否則,一直還在追查此事的秦皇絕不會放過他們。
顧家有容狄派人的人保護(hù),也不成問題。娘與安兒她也并未接回,算來她們的行蹤,連她亦是不知,更保險不過。
此刻她最擔(dān)心的卻該是自己,這個圖騰就像是一道催命符,那天下歸元四個字,對帝王誘惑何其之大?不管是真是假,他們都會把這個人找出來的,到時各方爭奪,若不得者,必然會抱殺心。
“容狄,你還沒回答我,這東西到底是怎么回事?”洛無憂思忖片刻反而平靜了下來,眼下他在北國太子府化身莫言,除了君驚瀾并沒有其它人知道她的身份,相對來說,她還是安全的。
也沒有必要自己嚇自己。
那日異象發(fā)君驚瀾也在場,玉鐲的異常她不肯定他到底知道多少,但是他這段日子以來的改變,除了想刺激容狄之外,會不會也有可能是因為知道了這個秘密的緣故?
容狄看著少女,伸手撫了撫少女的青絲道:“傳聞,千年前天朝第一任國師坐化前,曾留下天命預(yù)言,凰主現(xiàn)四海,天下盡歸元。而血凰玉鐲便是天問大國師坐化之前所遺留之物,天下合久必分,君王無道,各路諸候起兵各自為政封王,天朝覆滅,這個玉鐲也經(jīng)久蒙塵,最終在你手上顯現(xiàn),而那個預(yù)言也一直秘密的流傳了下來:得凰主便可得天下!”
“得凰主者得天下?呵,這真是我聽過的最好笑的笑話。我洛無憂何德何能,竟可以有這般大的能耐覆了這三國,一統(tǒng)這天下?”洛無憂深吸了口氣,滿臉哧笑,她雖自認(rèn)不傻,可正因此更有自知之明。
別說她沒有那個能力,便是有,她覆這天下來干什么?
好玩兒么?
想著,少女卻是猛的抬頭一震,看向一身女裝的男子,眼中多了一抹復(fù)雜,“容狄,認(rèn)真說來,你也有皇位繼承權(quán),你可曾有想過……”
“你覺得如果本郡想的話,這些年會沒有任何的動作么?”容狄蹙了蹙眉,看著少女的神情,心下卻是有幾分懊惱,若非當(dāng)初他一念之下將血凰強硬的套在她手腕,也不會發(fā)生今天這樣的事。
師父說,她是可以左右他命數(shù)的人,他一直不相信,會有這樣的人存在,當(dāng)初在明月樓初見時她便破了他明月樓的陣法,他便隱隱意識到,師父說的人或許出現(xiàn)了,所以,他才想殺了她。
可他卻終是沒有能下得了那個狠手!
有些人,從出生起就注定要背負(fù)命運賦予的使命,然而,他卻并不想登上那個高位,也并不想負(fù)上那個所謂的使命!
若是沒有她的出現(xiàn),或許過不了幾年,一切都會塵歸塵,土歸土,他也會平平靜靜的去到他該去的地方,可是,他卻終究心生牽念,不想再那樣默默的無所謂的等待死亡的降臨。
算來,她的確是改變了他的命運!
命運的齒輪早已開始轉(zhuǎn)動,他卻是將她也牽涉了進(jìn)來,所以不管是于公于私,于情還是于理,他都該保護(hù)她,也都愿意拼盡一切的去保護(hù)她。絕不讓她受到一點點的傷害。
“既如此我們先將此事拋開,只要將這圖騰掩下,暫時應(yīng)該沒有事,眼前還是先拿到九天明月心再說,拿到之后,我們盡快趕回秦都。”洛無憂看著男子真誠的眼神,微微松了口氣。
血凰的事也只能暫時先如此,好在她現(xiàn)在有北國太子妃這個身份做掩護(hù),應(yīng)該無人能查覺,明日便是使臣進(jìn)京之日,她目前最主要的任務(wù)還是要拿到九天明月心。這也是她留下來的原因。
不管怎么樣,她都不能讓她的計劃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