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想再見草莓一面
他寫下這句話的時候不知道是什么樣的心情,字跡力道用得甚至可以穿破紙張。
最下方他還用很小的一行字寫道。
[想再見草莓一面,會見到嗎?]
不知道他寫下這句話的時候會是什么心情,在那年暑假分開后許莓很少會想到薛岑,她原本以為只是兩個人正常到不能再正常的分別,就算后來再次見面也以為只是巧合。
但沒想到會是他期待很久的夙愿。
忽然很想告訴他,會見到的,你會見到的。
指尖輕輕滑過他的字跡,心口的酸澀感又重了幾分。
她好像只是短暫的在他的人生里出現(xiàn)了一下,又好像一直留在他的生活軌跡里。
他為了再一次見面花了多少努力,又付出了多少才能再次走到她身邊。
心口像是塞了一團(tuán)棉花一樣,慢慢堵住所有的空氣流通,一瞬間像是呼吸不過來一樣。
她拉開椅子坐下,整個心臟宛如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緊緊捏著。
眼眶都開始漸漸模糊,眼淚像是斷了線的串珠一樣,止不住地掉下來。
書頁的末尾慢慢被暈濕。
她抽了兩張紙,在紙張上輕輕擦拭著,手卻止不住地顫抖,心口哽得難受。
擦好后書被合上,習(xí)慣性地打算放進(jìn)書桌旁的抽屜里。
可拉開抽屜她看到的是一個精致的鐵藝小盒子——
里面放滿了一張張明信片。
她好像都沒有力氣去拿那些明信片,一張張都格外地熟悉。
畫面熟悉到記憶里每一次收到明信片的時候她都記得。
她有一個支持她很久的粉絲。
在每一次演出結(jié)束他都會托人送來一束花,每次都帶著一張明信片。
在那年復(fù)試現(xiàn)場她被趕下臺的時候也是收到一張明信片,上面潦草的字跡寫著。
[維也納金色大廳很美,希望你能來。]
因?yàn)槟且粡埫餍牌フ覚C(jī)會,自己努力把演奏的錄像帶發(fā)給老師,這才有了重新復(fù)選的機(jī)會。
原來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就在關(guān)注她了嗎。
還有的,應(yīng)該還有她沒注意到的。
她急促地拿出手機(jī),指尖不停顫抖地點(diǎn)開自己的微博,找到私信里那個陌生的粉絲。
那個叫X的,每一次演出結(jié)束都會給她發(fā)私信鼓勵她幫她慶祝的人。
他的IP地址是在F國。
一瞬間像是破開了重重迷霧。
她從來沒看過,這個小小博客的信息。
他的微博里發(fā)送的內(nèi)容寥寥可數(shù),都是一些風(fēng)景照的照片。
【XXXX年X月X日:今天她的演出很好,她終于做到了在金色大廳演出,想給她慶祝,買了一束花。(配圖)】
【XXXX年X月X日:今天下了很大的雪,不知道她會不會注意保暖。】
【XXXX年X月X日:創(chuàng)業(yè)好像很難,但好像想到多努力一點(diǎn)就可以見到她,好像又有點(diǎn)期待了。】
最近的一條也是大半年前發(fā)的一條,上面寫的是。
【XXXX年X月X日:她好像快要結(jié)婚了,我還要回去見她嗎?】
我還要回去見她嗎,一瞬間渾身的血液仿佛都在倒流,難受的哭不出聲來。
她看了很多遍他以前發(fā)的博客,越多看一眼心里就越來越難受,眼淚又模糊了屏幕,眼前的字越發(fā)看得不清楚。
她沒看到,一次都沒,如果她曾經(jīng)點(diǎn)開看過,是不是就能早一點(diǎn)發(fā)現(xiàn)了。
看著他最后一條博客,腦海里像是有一個聲音在不斷地說著:你要去的,一定要去的,你努力了這么久,就是為了見她的啊。
因?yàn)樗换貋恚裕艜槐橐槐榈貑栕约海灰ヒ娝?br/>
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哽咽到不行,哭到呼吸不過來整個頭都痛得難受,梳理好的頭發(fā)都變得凌亂不堪。
她想過或許是年少時的短暫心動,才讓薛岑對她有所包容,但從沒想過會是從一而終的喜歡。
所有的明信片像是要將她吞噬,整個人渾身都開始顫抖眼淚更是收不住地落下。
怎么會這樣。
為什么會那么早。
他那樣的人怎么會甘心默默無聞做這么多卻一句話不說。
她強(qiáng)撐著身子坐在地上,哭得整個人快要呼吸不過來,淚水糊了滿臉都是發(fā)絲黏在臉上,白皙的臉上眼眶鼻尖紅得格外突兀。
好難受。
像是小的時候吃到的一個青澀的柿子一樣,澀到整個口腔都麻木。
腦袋一想到薛岑就控制不住地讓她流出淚來。
忽然間,她想起來,他說過的。
她那天開著玩笑地問他。
“你有沒有什么秘密?”
他說了的,他說:“我的秘密是你。”
我的秘密是你,她是他不能宣之于口的秘密。
桌上的手機(jī)忽然開始劇烈震動起來。
她吸了吸鼻子,酸澀感卻愈發(fā)強(qiáng)烈。
她按下接聽,方木蕊的聲音傳來,“嫂嫂你進(jìn)門了嗎?要不我還是問問哥哥密碼多少吧?”
許莓聲音輕顫帶著濃重的鼻音說了一聲。“進(jìn)來了。”
“哦哦哦,進(jìn)去了就好,嫂嫂你的聲音怎么怪怪的是不是感冒了?”
她輕手捂住聽筒,微微仰起頭來,盡量讓聲音聽上去好一點(diǎn)。“沒事,我先休息了。”
說完她掛掉電話,眼眶又一次濕潤起來。
方木蕊總覺得許莓的狀態(tài)不太對,感覺像是在強(qiáng)撐著什么似的,不知道是不是在外面冷的太久了。
心里總是隱隱有點(diǎn)不安,慎重起見還是給薛岑打了個電話。
電話響了有一陣才被接起來,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稍微有些吵鬧。
“哥,你現(xiàn)在有空嗎?”
薛岑的語氣清冷:“你最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方木蕊咽了咽口水,試探性問道:“嫂子的事情算是重要的事情嗎?”
薛岑的聲音一下就變得嚴(yán)肅起來。“她怎么了?”
“就是嫂嫂來找你,想給你一個驚喜,我就把你公寓的地址給她了。”
“她去我公寓了?你知道密碼嗎?”薛岑有些無語,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方木蕊繼續(xù)說道:“嫂嫂說她進(jìn)去了,她好像知道密碼。”
薛岑輕笑一聲:“她怎么.”
話停在一半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沒有繼續(xù)往下說。
“那個嫂嫂的狀態(tài)好像不太對剛剛給她打電話,她的聲音好像怪怪的,不知道是不是感冒了,你要不回去看看吧?”
方木蕊說完,薛岑像是明白過來什么,輕聲道:“我知道了。”
掛了電話后薛岑走到一邊眉目深鎖,想了好一會兒,打開手機(jī)看自己有沒有新的消息,但都沒有收到許莓的任何消息。
不知道她是不是知道了。
如果她知道了為什么沒有給他發(fā)消息,是不愿意相信,還是在逃避,會嚇到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