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章 悠馬(第四更)
滋賀縣處在島國海沿岸幾縣與近畿地區(qū)都會的重要節(jié)點上,所以環(huán)繞著琵琶湖東側的一圈有著發(fā)達的交通網絡。 不急忙的時候,從米原市坐火車、巴士一路欣賞著琵琶湖的風光,是到大津市最便捷省錢的方法。 “自動售票機,找到了。” 三千子站在售票機前笨拙的操作著,她第一次使用這種儀器。 “站點、線路,錢的話,啊,有點貴呢,沒關系,錢夠了。”三千子在硬幣投入口放進攢下來的零花錢。 島國的線路交通價格并不統(tǒng)一,按照運營公司的不同,線路有便宜有貴。 天色才剛剛蒙蒙亮,三千子也是第一次獨自離開上學路線跑到車站來,取到車票后她立馬縮著身子坐在長椅上。 害怕,恐懼,各種各樣兒童遇害的新聞讓小地方似乎都變得不安全起來。 火車進站時間是早上五點十五分,還要再稍微等一會呢。 她低頭看著穿在腳上的紅色童鞋,心中摻雜著擔憂、興奮、恐懼。 這么一鼓作氣的跑出來是不是不太好,還有自己那樣的對天使姐說話,要是天使姐真的被自己氣跑了,那彩子以后埋怨該怎么解釋。 就在三千子胡思亂想的時候,警備室中的老員工帶著帽子走了過來,他觀察幾分鐘了,這個小孩子孤零零一人坐在長椅上。 “小朋友,你是一個人坐車嗎……” 被嚇了一跳,三千子啊呀一聲險些撲倒在地,她竭力的搖著頭:“沒有沒有,我和媽媽在一起的,她只是剛好去廁所了而已,很快就回來了。” “是嗎,和大人在一起。” “嗯嗯!!” “咣當咣當。” 枕木的盡頭,亮著前燈的火車呼嘯駛來,撞碎了灰蒙蒙的天色。 火車在很多人眼中都是種充滿了意象的物品,全球各地都有火車迷,托著琵琶湖的福,這一列列行駛在琵琶湖邊上的列車是拍攝者相機中的名物。 躲避著鐵路員工的視線,三千子檢票后立馬登上了火車。 島國海沿岸因為氣候惡劣的緣故,所以人口不多,隨之的是這條線路的鐵路交通的載客量不高,而且加之是大早上,三千子身邊周圍的幾個座位都是空空一片。 有人在車廂中打呼嚕,有人剛剛醒來,還有淡淡的食物香味。 米原昂那家伙做的早飯?zhí)y吃了,等到了大津市之后,自己身上的零花錢不知能不能買一頓飯。 大津市,那也是一個大城市了吧。 “哼哧哼哧。” 感受著火車前進的力量,看著在窗外忽的出現(xiàn)又慢慢倒退的琵琶湖,三千子的兩只眼睛里都倒映著水天一色的光芒。 ………… 大津市。 役所駐地的城市就稍微的展現(xiàn)出了點點稍微氣派的格局了,雖然依舊是低矮民居占據主流,但也能看到幾棟高高的樓宇。 但某些東京人的想法還是有些道理的,全島國除了我們東京外,其他地方都是村子! 寺廟里的和尚拿著掃帚清掃著街道上的垃圾,作為神職人員的他們,除了充當著心理醫(yī)生的角色外,可能剩下的作用就是門前環(huán)衛(wèi)了吧。 廟產墓地中埋葬著周邊的居民,又不是什么古剎,沒有幾個外地的人慕名來購買死后房產。 見到高高的玉木走到院門前,和尚低頭,和煦的道:“您好。” 和尚不管見了誰進公墓都是一樣,這樣的笑容能讓來祭奠者覺得和尚似乎還認得自己,悲傷的日子都因為這一笑而明媚了起來。 原來我也多少算是個人物,廟里的和尚都還記得我。 細致入微的宗教服務禮儀。 “嗯。” 玉木只是在手中拿著一朵祭奠用的白花,身旁沒有其他人,僅此而已,簡單到了骨子里。 “向里八排,左轉,第五個,嗯,是這個。” 一座小小的墓碑出現(xiàn)在玉木的面前,和周圍半人多高的氣派墓碑林比起來,這座碑只能說是個小矮人。 一如碑下人的生前。 【玉木悠馬】 碑上的銘文也是極為簡單,仿佛害怕別人從一撇一捺的蛛絲馬跡中發(fā)現(xiàn)自己的過往,使用的是最中規(guī)中矩的字體。 別說簡短的一生介紹、墓志銘了,墓碑上就是一張黑白的照片都沒有。 “媽,就這樣吧,祝你在天國一切安好。” “弟,走吧。” “嗯嗯,” 一對三四十歲,看起來像是姐弟的人在墓碑前放上一捧鮮花,便立刻的起身離去。 玉木進來時,兩個人似乎才剛蹲下,等他走到墓碑前的時候,兩個人已經結束了工作。 個人自有個人的歡喜憂愁,玉木看的很開。 自己死后還不知道有沒有人會到墓前表示一下呢。 “嗦。” 將祭祀用的花擺放在墓碑前,玉木院長雙手合十,閉目沉思。 姐弟兩個離開后,一時間公墓里靜到能聽見和尚的掃地聲。 “兩朵花。” 和尚打掃的生疏了,墓碑旁邊長出了白色的笑話,這樣算上他自己擺上的那一朵,一次就有了兩朵花。 不過和其他墓碑前那滿滿當當一捧一捧、五顏六色的比起來還差得遠。 “挺好的,兩朵花。” 玉木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彩子應該還在睡覺,就算有介紹信想要做手術,也得聽從安排。 “時間過得挺快,也過得很慢,你離開沒多久,跟屁蟲米原就滿頭包的回到了福利院中。” “他不適合在社會上闖蕩,哦,對了,這件事三年前就跟你說過了。” “那就換一件你不知道的事情……” “悠馬,當年的小女孩現(xiàn)在已經七歲了。” “小學生,一年級。” “安全的長大了,只是腳上的傷依然在。” “沒想到吧,你刻意從米原躲到了大津市,有些事情還是避不開,今天我?guī)е齺砜床。槑е瞾砜匆豢茨恪!薄 叭绻敃r……” 玉木半蹲在地上,剛要用手撫摸墓碑,口袋中的手機響了起來。 陌生的電話號碼,但的確是滋賀縣本地的來電。 領養(yǎng)家庭?寄養(yǎng)孩子? “喂?你好,我是玉木……” “玉木院長,三千子去你那里了嗎?” 是女人的聲音,離婚、半辭職后,玉木院長和女性就進入了半絕緣狀態(tài)。 這個年輕的聲音應該是,高橋可憐,這個天使是怎樣拿到手機的? 不,問題是三千子? “三千子?” “她去大津市找彩子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