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推衍劍意
再次來到承影神劍之前,吳池心中升起一陣莫名的傷感。 就因?yàn)檫@一把神劍,導(dǎo)致了多少人的死亡? 自己原本是打算好混吃等死的,可卻偏偏終于還是被卷入到了這一場風(fēng)波之中,如今生命幾乎已經(jīng)走到了盡頭,卻又重新回到了神劍之前,真是說不出的嘲諷。 “咦?” 回過神來,吳池這才陡然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的痛楚輕多了,原本不斷侵蝕身體的劍氣似乎也受到什么壓制,變得遲緩了許多。 “怎么了?”周伯言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了吳池的異常問道。 眼中頓時透出一抹精芒,原本已經(jīng)放棄了的吳池心中重新燃起了希望,“承影神劍的劍意似乎壓制住了我體內(nèi)的劍氣。” 并不需要過多的思索,吳池很快就明白了關(guān)鍵所在。 自己逆推劍意,體內(nèi)本身就已經(jīng)凝聚了一絲承影劍意,也正是因?yàn)檫@一絲承影劍意,才讓自己勉強(qiáng)支撐到了現(xiàn)在。原本這一絲劍意,是不足以對抗羅坤的劍氣的,可偏偏自己誤打誤撞走到了神劍承影的旁邊。氣機(jī)牽引之下,體內(nèi)的劍氣自然就被承影神劍上的劍意壓制了。 再次服下丹藥,吳池立刻盤膝坐了下來。 沒有劍氣持續(xù)的破壞,身上的傷勢在丹藥的幫助下,并不算太大的問題,很快就能恢復(fù)過來。真正的難題還是體內(nèi)的劍氣,承影神劍的劍意畢竟是外力,能夠暫時壓制劍氣,卻不可能讓吳池驅(qū)除劍氣。 這就像是在體內(nèi)埋了一個炸彈一樣,只要離開神劍承影,劍氣就會再次爆發(fā)。 “還是不行么?” 關(guān)切的守在吳池的身邊,周伯言心疼的問道。 搖了搖頭,吳池倒也沒什么失望的,“左右都是一死而已,能夠暫時恢復(fù)過來,我已經(jīng)很滿意了。” 提到這個,周伯言也不禁面色一黯。 羅坤他們還守在外面,即便是吳池恢復(fù)了,也根本不可能逃的出去。 “對不起,當(dāng)初若是跟你一起逃走,或許就不會有現(xiàn)在這種情況了。” “你后悔了么?”聳了聳肩,吳池隨意的反問道。 沉默了一下,周伯言并沒有回答。 實(shí)際上,吳池也不需要他回答,從他拼著被羅坤重傷,也要翻身刺出那一劍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明白了很多。 這世上,真的有些東西是比生命還重要的。 “你身上帶的有吃的么?” 周伯言身上是有乾坤袋的,里面有足夠的空間放東西,但是吳池這種小人物是不可能有的。 “有,雖然不算多,但是至少足夠支撐我們吃上十天半個月的。”周伯言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這些吃的東西,是當(dāng)初水叔準(zhǔn)備的,如今看來果然派上了大用處。 “那還好,我們暫時是安全了!等等看,說不定有奇跡發(fā)生呢。”從周伯言的手上接過干糧,吳池沒心沒肺的說道。 “哪會有什么奇跡啊..。”話說了一半,周伯言突然想起了什么,眼中透出一抹興奮之色,“等一等,我們還有機(jī)會!” 放下手中的干糧,吳池好奇的看著周伯言。 “神劍承影啊!” 周伯言激動的說道,“只要能夠掌控神劍承影,就有機(jī)會擊敗羅坤逃出去!” “你不是說,以這種取巧的方式,只能嘗試一次么?”吳池還是不解的問道,他記得周伯言之前說過,失敗了,就不可能再嘗試第二次了。 “我不行了,但是還有你啊!”周伯言盯著吳池說道。 “我?”吳池腦子頓時有些懵了,事實(shí)上,他從來都沒有考慮過自己去煉化神劍承影,那可是周伯言豁出性命都要去保護(hù)的東西啊。 “沒錯!你也會承影劍法,而且劍意本身就是你逆推的,你得到神劍認(rèn)可的機(jī)會要比我大多了,只要能夠掌控神劍,我們就有反擊的可能了。” “還有你體內(nèi)的劍氣,只要能夠煉化神劍,自然能夠驅(qū)逐的。” 不得不承認(rèn),這一刻,吳池心動了。 能夠活,誰愿意死呢? 何況,那可是神劍承影啊!能夠令羅坤這種天山弟子都不惜一切代價想要弄到手的神劍啊! “可是..那是你父親留給你的啊!” “到了這種地步,計(jì)較這些,還有意義么?”周伯言緊緊咬著嘴唇,低著頭,輕聲繼續(xù)道,“神劍落到你的手中,總比被羅坤搶去要好的多。” 還有一句話,周伯言并沒有說出來。 經(jīng)歷了這么多,在她的心早就無聲的系在吳池的身上了,哪里還會在意這些。 苦笑著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吳池也反應(yīng)了過來。 且不論其他,這的確已經(jīng)是如今兩人最后的生機(jī)了。 如果不能煉化神劍承影,那就只能死在這,最后神劍承影不是毀掉就是被羅坤奪走,的確沒什么可計(jì)較的了。 重新坐在神劍承影之前,吳池并沒有立刻就動手嘗試煉化神劍。 之前周伯言已經(jīng)失敗了一次了,貿(mào)然動手只會讓自己跟著失敗而已。 微微閉上眼睛,將一切雜念盡數(shù)拋開,心神完全放在對于承影劍意的感悟之上,自然的再次陷入了對于劍意的推衍之中。 ........ 天空微白。 太陽緩緩升起,整整一夜過去,羅坤焦急的等待了一夜,周伯言卻依然沒有任何反應(yīng)。 “瘋子,這女人是瘋了么?” 羅坤怎么都無法理解,周伯言一個才十六七歲的女孩,哪來的這種狠勁,寧可看著劍影山莊覆滅,看著親人一個個死在她面前,甚至是差點(diǎn)被當(dāng)眾凌辱,都死咬著牙不肯屈服。 如今,吳池為了救他怕是也搭上了性命,她怎么就能這么狠心,寧可讓心上人死在面前,都不肯屈服。 還有那個吳池,螻蟻一般的存在,憑什么就敢插手,硬生生把局面弄到這等不可挽回的地步。 “羅師兄,咱們現(xiàn)在怎么辦?” “等,再等三天,如果她還不肯屈服,就給我毀掉劍閣,觸發(fā)禁制,哪怕是毀掉神劍也在所不惜!”眼中閃過一絲決斷,羅坤森然開口說道。 如果真的沒能得到神劍承影,那么這一次無疑是虧大了!不過,真到了那等糟糕的地步,他也不會有絲毫的心慈手軟,不論能不能得到神劍承影,周伯言這位劍影山莊的主人都必須死。 “那小子會不會還活著?” “劍氣入體,得不到及時的救治,他死定了!”搖了搖頭,羅坤沉聲道,“我們能夠用來威脅周伯言的手段幾乎都已經(jīng)沒有了,現(xiàn)在只能希望她自己承受不住壓力了。” “劍影山莊中,還有一些人沒死,我讓人就在劍閣門口折磨他們,讓他們慘叫三日而死!”鄧茂用力點(diǎn)了點(diǎn)頭,緩緩說道。 很快,周伯言就聽到了慘叫聲,定了定神,盡管心中異常煎熬,她也終于還是硬生生忍住,沒有走到窗邊向下看。 事情到了這一步,無論如何,她也不可能屈服了,更沒法救下其他人。于此如此,倒不如干脆不看。 仰著頭,雖然渾身是血,身上幾乎已經(jīng)沒有一塊地方是完整的了,但水叔卻始終都死死咬著牙關(guān),不肯哼出一聲來。 所有的事情,他都看在眼中,對于吳池也已經(jīng)早沒了最初的不屑。誰能想的到,就是這么一個不起眼的小家伙,竟然硬生生攪了局,讓小姐安全逃入了劍閣之中呢? 只是,也不知道他們究竟能不能逃過這一劫! 不過,即便最終還是逃不過一死,至少也能避免小姐受辱了。 嘴角牽動,都出一個難看之極的笑容,心中卻是痛快無比。 相比之下,自己的一條命又算什么?哪怕是疼死,他也不會讓自己哼出一聲來,影響小姐心志的。 “小姐,你一定要撐住啊!” ........。 吳池自然是不清楚這些的,當(dāng)他下定決心要做一件事的時候,就不會再被影響。 如今時刻都能感受到神劍承影散發(fā)出劍意威壓,以此為參考,再加上承影劍法,如此逆推,就要變的容易許多了。拋開了一起雜念,對于他來說,如今唯一要做的就是推衍出真正的承影劍意來。 就坐在吳池的身邊,看著吳池專注的神情,周伯言腦中自然的回想起父親曾說過的一句話來。 “這世上,有一種人,本就是為劍而生!” 父親曾說過,這種人對于劍的理解與感悟,遠(yuǎn)不是常人所能想象,是真正最可怕劍修! 原本周伯言有些不服氣,直到此刻,看到吳池,她才明白。這世上真的有父親所說的那種人。 而吳池,毫無疑問,就是這種人! 或許,神劍承影落到他手中,才是最好的歸宿!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