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39:大結(jié)局(四)
    衛(wèi)慈看著熟悉的面孔露出讓他陌生的表情,心下涼了半截。
    “主公呢?”
    他死死盯著這位陌生的“姜芃姬”,握著鐵牢欄桿的手不由得攥緊,手背青筋暴起。
    “嘖,你剛才難道在神游天外?我是誰,這個問題居然還用問?”天腦面上露出一縷摻雜著猙獰的喜悅,“我自然是你的主公,不然你以為我是誰呢?這種問題,我不想再聽第二遍。”
    衛(wèi)慈另一半心也涼了下來,眼前這人絕對不是他的主公!
    既然這妖孽占了他主公的身體,那么他主公如今去了哪里?
    當(dāng)真如這妖孽剛才說的,魂魄被囚禁折磨了?
    不!
    不可能!
    主公絕非自投羅網(wǎng)之人!
    他與主公相識兩世,攏共數(shù)十載,她何時會打無準(zhǔn)備的仗?
    這么一想,慌張的心臟又穩(wěn)了下來,他的主公豈會輸給這種不人不鬼的怪物?
    “嘖——你這是什么眼神?懷疑我的身份嗎?”
    衛(wèi)慈冷聲道,“什么眼神,閣下心知肚明,你是不是我的主公,我心里清楚得很。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靠著妖術(shù)占據(jù)我主的身體又如何?你真以為自己能蒙騙世人眼睛?”
    天腦聽后忍不住冷笑譏誚。
    它以為姜芃姬看上的男人應(yīng)該有點兒腦子,沒想到也是個蠢人。
    “當(dāng)真不知道姜芃姬看上你什么?只是這張臉嗎?”天腦伸出手捏著衛(wèi)慈下顎,頃刻間便捏出了一道印子,它眼底全是鄙薄之色,“嗯,的確是有這種可能。畢竟你的腦子不行,渾身上下也就這張臉勉強能看一看。連徐軻都不如,當(dāng)真不知道姜芃姬怎么選了你?天真又愚蠢!你難道不知道徐軻是我的人?哪怕他名聲不顯,但他掌控著后方大局。只要他說我是姜芃姬,縱然有人懷疑,誰又敢真的說出口?誰敢質(zhì)疑誰就要死,你覺得真會有人不要命?”
    衛(wèi)慈疼得險些說不出話,感覺下頜骨都要被對方捏碎了。
    只是——
    “生命固然可貴,但卻并非是世間最可貴的,你非人,又豈知人的選擇?”衛(wèi)慈忍著疼道,“以性命相要挾,對付的不過是庸人。你怎知孝輿一定背叛了主公?即使他真背叛,這只能說他辜負了主公的期許與厚望。除了他,多得是人愿意為了尋回主公而發(fā)聲,你不會得逞!”
    天腦冷笑連連,“若非有不少人知道你與姜芃姬的關(guān)系,不好對你下手,我現(xiàn)在便能殺你。”
    它松開鉗制衛(wèi)慈的手,仿佛丟開一件會傳染的臟東西。
    “不過,留著你也好。”天腦眼底透著幾分猩紅,“正好能讓你瞧瞧什么叫現(xiàn)實!從人類誕生以來,人類的本質(zhì)便是自私自利,多得是人為了自己的利益去傷害他人的利益。現(xiàn)在不過是選擇沉默就能保全自身,你以為他們會不要命替姜芃姬發(fā)聲?我告訴你,他們只會選擇裝聾作啞。而你——我會留著你,讓你親眼看著姜芃姬的魂魄是如何被折磨到魂飛魄散!”
    衛(wèi)慈啞聲道,“你的陰謀絕不會得逞!”
    “那就拭目以待!”
    大概是勝券在握,天腦的心情十分愉悅。
    “嘖,這就是姜家下一代小崽子啊。”天腦將尋梅懷中嚶嚶嚶哭泣的琰殿下抱了過來,雙胞胎中的另一個正氣呼呼拍著鐵牢欄桿,一面說“不許欺侮嚇嚇”,一面說“還窩內(nèi)內(nèi)”。
    天腦厭惡人類,自然也厭惡人類的崽子。
    一個是懦弱愛哭,一個是吵吵鬧鬧無休止,兩個都讓它耐心盡失。
    它用手指勾著琰殿下的小胖臉,危險的口吻讓衛(wèi)慈心下一緊,生怕這怪物會傷害殿下。
    “乖,喊一句‘娘’。以后,我就是你的‘娘’了。”
    琰殿下聽了哭得更厲害,那哇哇哭聲聽得人心都軟了。
    “涼!窩要涼——泥走開!”
    琰殿下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很快就將兩只眼睛哭腫了,紅彤彤得像是兔子。
    天腦起初還有耐心逗一逗,但很快就被孩子的哭聲弄得心煩,恨不得將她摔在地上踩兩腳。
    “真是不知好歹!”
    天腦隨手將孩子丟到尋梅懷中,后者面色蒼白地接過,一下一下拍著琰殿下的背安撫。
    柳昭看著這一切,嚇得雙腿軟成面條。
    完了完了,這下真是完了,阿姐難道真的陰溝翻船了?
    看著狼狽的衛(wèi)慈以及兩個哭得不行的外甥女,柳昭心里渾然不是滋味,又急又愧疚。
    誰能想到這妖怪居然藏在自己身上?
    說不定這妖孽還借著柳昭自己的身體做了什么不為人知的壞事……
    一想到這個可能,他就覺得心累。
    在場眾人,唯獨柳佘神情冷淡,仿佛周遭吵鬧的一切都與他無干系。
    “好了,今晚時辰也不早了,回吧。”
    天腦說罷便準(zhǔn)備離開,手中還拿著“禁錮”姜芃姬靈魂的東西。
    此時,柳佘問它,“你真以為結(jié)束了?”
    天腦嗤笑道,“你以為姜芃姬還能翻盤?”
    柳佘長嘆一聲道,“我想,她大概根本就沒陰溝翻船,又何來翻盤之說?”
    天腦心下一凌,猛地問道,“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說——你太蠢了!”
    陌生成熟的女性聲音傳入眾人耳朵,不由得尋聲看了過去。
    卻見一名身材高挑火辣、風(fēng)韻成熟的紅發(fā)女子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眾人的視野。
    此人眉眼妖嬈,面孔深邃,身上穿著的衣物,不論是剪裁還是布料都十分奇怪。
    盡管如此,依舊能感覺到那人身上英姿颯爽的氣質(zhì)。
    這是個相貌很好看的番邦女子,本就白皙的皮膚在張揚紅發(fā)的襯托下白得發(fā)亮。
    柳昭瞧了險些瞪直眼睛。
    “這、這是人是鬼?”
    姜芃姬沒好氣得翻了個白眼。
    “昭兒能耐了呀,連你姐姐都認(rèn)不出了。”
    陌生的聲音,熟悉的語調(diào),嚇得柳昭身子一顫,心底冒出一個可怕的念頭。
    衛(wèi)慈看著有些熟悉的臉,不確定地喚了一聲,“主公?”
    姜芃姬笑道,“呀,還是子孝與我心有靈犀,這樣都能認(rèn)得出來。”
    她與眾人調(diào)笑,似乎忘了在場還杵著個天腦。
    “你——”
    姜芃姬反問道,“我什么我?很驚訝我沒有被你關(guān)進去?”
    天腦不可置信地看著,“這怎么可能?”
    姜芃姬手中把玩著一枚玉佩,準(zhǔn)確來說是一枚陰陽玉佩。
    “我這人從不打無準(zhǔn)備的仗,既然敢出現(xiàn)在你面前,自然是因為我做了周全準(zhǔn)備。”
    天腦看到那枚陰陽玉佩,整張臉都扭曲了。
    誰能想到姜芃姬魂魄離體瞬間就躲進這枚玉佩里面,避開了天腦的探查?
    “那又如何?”天腦冷笑著倒退一步,“你以為你能抓住我?”
    姜芃姬忍不住笑道,“你這不是廢話?我要是沒有把握抓住你,我這會兒現(xiàn)身干嘛?”
    天腦一聽這話,表情出現(xiàn)一瞬的僵硬。
    它試著脫離這具身體,愕然發(fā)現(xiàn)完全做不到。
    姜芃姬感慨道,“為了讓狡猾如狐、但又蠢笨如豬的你徹底上鉤,還真是不容易。”
    天腦太會躲太會藏,疑心病又重,想要抓住這滑不溜丟的家伙實在是困難。
    “為了讓你本體現(xiàn)身,我可是做了不少準(zhǔn)備和謀劃。”姜芃姬把玩著那塊陰陽玉佩,臉上掛著戲謔和嘲諷,“我知道你多疑,我不放出足夠大的魚餌,你是不會上鉤的——”
    柳昭呆愣地道,“所以——阿姐——這里所有人都是你放出來的魚餌嗎?”
    這里不僅有衛(wèi)慈有兩個外甥女,還有他這個可憐巴巴的親弟弟!
    確認(rèn)過眼神,真的是親姐!
    姜芃姬道,“差不多能這么說吧,畢竟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
    柳昭:“QAQ”
    柳佘冷嗤一聲,嘲諷兒子道,“衛(wèi)慈被欺負她都能忍下心袖手旁觀,你傷心作甚?”
    未免沒看清自己的地位和身份。
    柳昭:“……”
    被阿姐打擊之后又被親爹補刀,他覺得今天過得太刺激。
    “你真以為自己贏定了?”
    天腦怒極反笑,一把奪過尋梅懷中的琰殿下和斬神刀。
    準(zhǔn)備當(dāng)著姜芃姬的面將這個小崽子宰了。
    結(jié)果——
    看似鋒利無比的斬神刀,愣是無法砍下去。
    天腦與琰殿下默默對視一眼。
    剛才還哭得稀里嘩啦的琰殿下淡定道,“你不應(yīng)該打姜芃姬嗎?”
    姜芃姬算計天腦跟她裴葉有什么關(guān)系?
    幸好阿崽是斬神刀的刀靈,不然的話,依照姜芃姬那個尿性,多半是見死不救的。
    呵呵——
    真是日了狗了!
    老首長深深覺得姜芃姬不靠譜,也不知道當(dāng)年的自己腦子怎么想的,居然選了她當(dāng)繼承人。
    殊不知,現(xiàn)在的天腦也是同樣的心情。
    不僅是日了狗了,還是日的哈士奇。
    天腦冷笑道,“抓住我又如何?這世上已經(jīng)沒人能殺我了!頂多像以前一樣繼續(xù)將我封印,封印個幾萬年,我又不是沒經(jīng)歷過。但是,只要我不死,我遲早有一日會報復(fù)回來!”
    琰殿下又道,“對了,忘了說,姜芃姬還覺醒了姜氏的上古血脈,她能殺你,你現(xiàn)在處境很危險哦。”
    天腦:“……”
    姜芃姬:“……”
    這究竟是請來的外援還是過來坑她的豬隊友?
    不就是冷眼旁觀看著她受了一會兒罪嘛?
    姜芃姬冷笑著伸出手,掌心變魔術(shù)般升起一簇詭異的火焰。
    “來,我們玩?zhèn)€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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