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8：紅顏禍水（上）(第1/1頁)
    程靖笑道，“師弟們都是心高氣傲之輩，豈會甘心輔平庸無能之主？”
    不論是衛(wèi)慈、楊思、韓彧還是呂徵，亦或是其他陸陸續(xù)續(xù)出仕但名聲未顯的同門，誰沒有一顆匡扶正道、建功立業(yè)的志向？他們出仕的理由各有不一，有人是為了光宗耀祖，有人是為了流芳百世，有人是為了滌蕩渾濁乾坤，也有人是單純踐行自己的道義，最終殊途同歸——他們想要實現(xiàn)理想，需要一位英明睿智、才干無雙的明君，平庸的君主壓不住這些人的。
    淵鏡先生吐槽的內(nèi)絨是事實，但一個愿打一個愿挨，大家也都是心甘情愿的。
    若是一身才華托付給平庸乃至昏庸的君主，那才叫悲劇和不幸。
    淵鏡先生嘀咕道，“說是這么說，但姜君這個人不太一樣……”
    程靖追問，“哪兒不一樣？”
    淵鏡先生笑道，“哪都不一樣。”
    程靖喪氣著抱怨道，“老師又與學(xué)生打這種啞謎了。”
    淵鏡先生呵呵笑著，隨著笑意加深，笑紋也重了幾分，瞧著越發(fā)有“老奸巨猾”的味道。
    “為師前陣子掐指一算，你猜算到什么？”淵鏡先生作勢還真掐起手指來，試圖勾起徒弟的好奇心，奈何徒弟早就長大了，根本不似少年時候那么好騙，淵鏡先生只能無趣地揭曉謎底，“至多再有幾月，便是你出仕的大好機會。如何，欣喜不欣喜？徒兒可是做好準(zhǔn)備了？”
    程靖面色微沉，倏地明悟淵鏡先生暗示的內(nèi)容。
    當(dāng)年黃嵩戰(zhàn)敗被俘，程靖也成了階下囚，姜芃姬和衛(wèi)慈都希望程靖出仕，但程靖卻說要等姜芃姬證明自己是正統(tǒng)的那天才出仕。淵鏡先生這么說，豈不是意味著天下一統(tǒng)僅有數(shù)月？
    他追問道，“姜君登位當(dāng)真沒有變數(shù)？”
    淵鏡先生道，“帝星腹背受敵，天機混亂，隨時都有變天的可能。不過姜君從微末走到如今，我們何不相信她能一路贏下去？心性堅毅者，必能成就凡夫俗子所不能成的偉業(yè)。”
    程靖欲言又止，淵鏡先生笑著撫須。
    “我等有幸生于這個時代，作為見證者看著她開脫新的歷史篇章，當(dāng)真幸事一樁！”
    程靖看著笑瞇瞇的老師，終于聽明白對方的意思了——看戲，啥都別說了！
    不知為何，程靖對姜芃姬多了幾分深切的同情和擔(dān)憂。
    “老師就不擔(dān)心她輸了，然后這天真的變了？”
    淵鏡先生望著夜幕嗤笑道，“人生匆匆百載，為師如今也是高齡老人了，還能有幾個年頭可活？縱使真的變了天又如何，待為師嘆盡最后一口氣，黃土一埋，死人哪管活人事？”
    程靖：“……”
    _(:з)∠)_
    這話聽著挺有道理的，但是徒兒幾個還有好些年要活啊，灑脫不起來！！！
    他今日就不該來找?guī)煾傅模徽規(guī)煾妇筒粫粠熌甘箚救ソo衛(wèi)慈送瓜子干果，不去送瓜子干果的話，他就不會被衛(wèi)慈抓著大吐苦水，聽到辣么要死的勁爆消息……如果沒有聽到辣么勁爆的消息，他就不會回來多嘴跟老師聊天，不跟老師聊天的話，他就不會忐忑不安了。
    ε=(??ο｀*)))唉
    淵鏡先生也學(xué)著學(xué)生嘆了一聲，感慨道，“神仙打架，咱們凡人就看著吧。”
    興許哪天睡覺起來，神仙們已經(jīng)打完架了。
    淵鏡先生知道一些內(nèi)情，但也僅限于“一些”，除了當(dāng)個看客外，他也是什么都做不了。
    這一點，他與柳佘的態(tài)度是一致的，甚至連說的話都雷同。
    程靖：“……”
    無知者和知之者是最幸福的，前者什么都不知道，自然不用愁，后者什么都知道，沒必要愁，最可憐的就是半知不知的那個——例如他——仿佛心兒有羽毛撓著，癢癢還揪心。
    偏偏淵鏡先生不肯透露更多，程靖也只能嘆息著當(dāng)個看客。
    所謂神仙打架，啥時候開始不知道，啥時候結(jié)束也不知道_(:з)∠)_
    那么問題來了——
    讓他窺探一丁半點兒內(nèi)幕有何意義？
    除了無意義的擔(dān)心外，還有其他實質(zhì)性用途？
    唯一的作用大概就是拖延半個章節(jié)，方便懶癌晚期作者再茍且一天吧。
    “內(nèi)內(nèi)？”
    半月之后，大殿下姜璉走路越發(fā)穩(wěn)當(dāng)，不僅能小跑兩三步不摔，還能原地蹦兩下。
    這一日，她在外頭滾得渾身灰撲撲，玩累了準(zhǔn)備去騷擾同胞妹妹。
    剛一進屋，她便發(fā)現(xiàn)自己妹妹身邊多了一團白白胖胖的小東西，對方還扒著她妹妹。
    占有欲爆發(fā)的璉殿下小跑幾步將來人撲了個結(jié)實，抱著滾了兩滾，小臉蛋露出幾分奶兇！
    奶兇的璉殿下做了個齜牙的恐嚇動作，胖手指著二殿下大聲道，“我內(nèi)內(nèi)！”
    那團小東西滾得頭昏腦漲，還被敦實的大殿下來了個泰山壓頂，頓時委屈得嚎啕大哭。
    女官早被大殿下的動作嚇住了，但又不敢上前將發(fā)火的璉殿下拉開。
    一時間，殿內(nèi)響著嘹亮的小孩兒啼哭聲，淚珠子一顆一顆往下啪嗒掉落。
    璉殿下仍舊不肯軟下態(tài)度，攥著拳頭在對方面前晃了晃，威脅性十足。
    “殿、殿下，這位是豐家二郎，您不能傷害他呀……”
    侍女仆婦嚇得跪俯，女官壯著膽子上前求情，但一周歲的璉殿下哪里曉得什么豐家二郎？
    她就看到一個扒著自己妹妹的家伙。
    理直氣壯指著二殿下重復(fù)道，“我內(nèi)內(nèi)！”
    女官被大殿下的霸刀弄得哭笑不得。
    二殿下自然是大殿下的妹妹，這是瞎子都知道的事情。
    “這位豐二郎是二殿下的朋友。”
    女官重復(fù)一遍，希望大殿下能收斂一下。
    大殿下聽不懂朋友是什么，但總覺得不是個好詞兒。
    妹妹不是她的嗎？
    怎么成了別人的了？
    一向開朗的大殿下聽到這話也委屈地憋了嘴，顆顆淚珠在眼眶打轉(zhuǎn)，啪嗒啪嗒滾了下來。
    女官一瞧，腦子更大了，只能下意識將求助信號發(fā)給二殿下。
    希望這位引起兩個奶娃爭執(zhí)的“源頭”能過來收拾一下爛攤子。
    熟料人家就坐著看戲。
    豐二郎哭得哇哇響，大殿下原先只哭不嚎，聽他嗓門大，她也學(xué)著嗷嗷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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