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6:花淵的結(jié)局(五)
    呂徵也不是坐以待斃的性格,只是現(xiàn)在年紀大了,說話不似少年時候那么辛辣直白。
    于是,他嘲諷姜芃姬贏安慛贏得不光彩,全靠安慛的豬隊友助攻才有如今局面。
    姜芃姬捻著棋子,思索下一步如何走,好讓呂徵輸?shù)酶佑泄?jié)奏。
    “我可沒有在安慛身邊安插間諜。”
    她還以為呂徵是嘲諷她用間諜手段坑安慛。
    盡管這也是正常的斗爭操作,段位不低,但沒做過的事情她可不認。
    呂徵想起讓他蛋疼的花淵,以及更加蛋疼的“柳羲”人格,冷笑不語。
    “安慛那一窩子的歪瓜裂棗,我就認識你這么一個。你不可能是我派過去的間諜,我也沒有做過這事兒。”姜芃姬辯解的同時又損了呂徵,她繼續(xù)道,“再說,運氣也是實力一部分。真要怪,只能怪安慛識人不清,信任錯了人,怎么能怪我太強大,目光如炬呢?”
    呂徵:“……”
    果然還是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毒舌,熟悉的自戀。
    “不是旁人,是花淵。”
    未免姜芃姬繼續(xù)自戀下去,惡心壞他,他選擇主動解釋。
    姜芃姬目露詫異。
    她的記性極好,自然知道花淵是誰,不就是那個精神分裂的倒霉蛋?
    “少音,你這話可就讓人不懂了。我與花淵就見了一次面,我能策反他什么?”
    當年花淵代表安慛與姜芃姬達成結(jié)盟,只見一面,這么短時間姜芃姬能做什么?
    呂徵嘆息道,“花淵有失心瘋的病癥。”
    好好一個謀士卻是個蛇精病,實在是令人唏噓。
    姜芃姬隱隱覺得這話耳熟。
    她暗中瞧了一眼衛(wèi)慈,衛(wèi)慈也曾跟她說過類似的話。
    “這個我知道,當年見面的時候就有感覺了,他的精神有些不正常。可這又如何?”
    “他失心瘋發(fā)作,臆想自己是‘柳羲’。他將自己臆想成了你,又豈會真心誠意輔佐安慛?”
    姜芃姬落棋的手一頓。
    “他個蛇精病分裂出什么人格?”
    呂徵聽不懂,姜芃姬又換了一個問法。
    “我是說,花淵這廝臆想自己是誰?”
    呂徵不說話,只是默默將視線落在她身上。
    意思很明顯了。
    姜芃姬驚訝過后,很快接受這個設(shè)定。
    “這樣又如何?沒有花淵,我這邊穩(wěn)扎穩(wěn)打,拿下安慛也只是年內(nèi)的事兒。”
    呂徵幽幽道,“狂妄自大。”
    如果花淵沒有插手,輔佐安慛的人就是他呂徵了。
    他會讓姜芃姬一年之內(nèi)就擊潰安慛防線,拿下全境?
    姜芃姬笑道,“這叫自知之明,我從不虛夸自己的能力。”
    呂徵忍不住翻白眼。
    雖說“柳羲人格”真正上線的時間很短,但這貨破壞力強大啊。
    他還是堅持認定姜芃姬是在敵人豬隊友的助攻下躺贏了。
    殊不知,呂徵今生拿的是衛(wèi)慈前世的劇本。
    衛(wèi)慈可以拍著胸脯保證,前世的陛下對戰(zhàn)南盛才叫躺贏。
    前世的安慛執(zhí)意耗費所有兵力去清剿南蠻四部,他贏了,卻也元氣大傷,最后被陛下這位鄰居撿了個現(xiàn)成。大軍所過之處,幾乎沒有碰到像樣的抵御,一路勢如破竹,兵臨城下逼死了安慛。衛(wèi)慈最近很少回憶前世了,如今扭頭再看看,他發(fā)覺舊主安慛一世混得不如一世。
    上一世好歹是體面自盡,這一世卻是被主公摁在祭臺斬殺祭旗。
    落子之后,姜芃姬問呂徵,“花淵那廝沒做什么惡心的事情吧?”
    盡管是花淵臆想出來的人格,但這個人格自稱是“柳羲”,一想到對方頂著這個身份做了什么惡心的事情,姜芃姬就不大自在。對她沒有實質(zhì)性傷害,但是夠惡心人啊。
    剛問出口,她想起一樁事情。
    她先前收到情報說被她轟走的西昌皇室兄妹被安慛收了一個,剩下一個賞賜給了花淵?
    一瞬間,姜芃姬的臉都綠了。
    她要親自錘死花淵,誰都別攔著她!
    萬萬沒想到,姜芃姬剛下定決心要錘死花淵,花淵就失蹤了。
    沒看錯,他失蹤了。
    起初眾人還未在意,但等老管家發(fā)現(xiàn)自家老爺連續(xù)兩日都沒有回來,便派人去府衙詢問,一問才知道他們也一兩日沒有看到花淵了。仆從心下咯噔,連忙將消息傳給了老管家。
    全府上下的仆從婢女都派出去找了,一路打探,地毯式搜索,終于找到丁點兒線索。
    有目擊百姓說形態(tài)穿著酷似花淵的人一路踉蹌從城北出城,沿路再查,很快就斷了線索。
    這時候,眾人才意識到一個嚴峻的問題。
    花淵……似乎不是裝瘋賣傻,他是真的瘋了呀!
    “如今該怎么辦?”
    不只花淵府上的仆從婢女惶惶無措,花淵曾經(jīng)的同僚也慌了,那些明爭暗斗的老油條更是直接停戰(zhàn)。他們知道先主安慛如何器重花淵,后者手上拿著不小的兵權(quán)。若想集結(jié)兵力、齊心協(xié)力抵抗來犯的姜芃姬,花淵不能有失。現(xiàn)在花淵徹底瘋掉,丟下他們怎么辦?
    “還能怎么辦?找啊!不信掘地三尺還挖不出他!”
    皇天總負有心人,半個月后,他們依舊沒花淵的下落,反而找到不少似是而非的線索,派人過去找,但每次都撲空。如此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幾乎要將地皮翻過來,他們連花淵的影子都沒瞧見。講真,要不是花淵真瘋了,他們都懷疑這是不是花淵布下的另一個局。
    內(nèi)患重重,外患不斷,他們只能暫時放下花淵失蹤之事,專心對敵。
    只是,姜芃姬可不管他們有沒有做好迎戰(zhàn)的準備,行軍到哪里就打到哪里,沿路都不怎么停留,一路勢如破竹。安慛帳下舊臣也不是沒有眼色,事實上,他們明哲保身的本事比誰都強。見大勢已去,姜芃姬注定要贏,他們便打算在姜芃姬用武力砸開城門之前,先帶兵投降。
    投降是丟人的事情嘛?
    當然不是,這叫順應(yīng)天命!
    這一年金秋剛至,安慛老巢的城門大開,迎接新主入主。
    為表誠意,他們向姜芃姬奉上一份具有特殊意義的“獻禮”。
    瞧西昌帝姬挺著即將臨盆的肚子,姜芃姬的眼神都變了。
    拿孕婦、先主遺腹子向新主邀功,這一首操作真是騷啊。
    姜芃姬唇角掛笑,但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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