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7:收南盛,殺安慛(八十五)
    “主公何不想想,當(dāng)初呂軍師掌管軍糧輜重的時候,從未出現(xiàn)如此大的失誤。”
    自從呂徵被冷藏了,各種幺蛾子事情都冒出來了。
    安不耐煩聽這些話。
    若是承認(rèn)呂徵的能力,否定了花淵,這不是打了他的臉,承認(rèn)自個兒識人不明?
    在安看來,花淵能力可不比呂徵差,不過兩人擅長領(lǐng)域不同,無法擱在一塊兒比較。
    臣子沒有讀心術(shù),自然不知安的心理活動。
    “呂軍師從主公微末之時便輔佐您,這些年勤勤懇懇、兢兢業(yè)業(yè),從未有過一日懈怠。主公不妨想想,這些年打的仗,哪次糧草出了問題?”他自顧自道,沒有發(fā)現(xiàn)安的臉色黑了,“反觀花淵,此次便出了這么大紕漏,呂軍師也曾說花淵懷有異心,對他格外提防……”
    安道,“如今最重要的是如何渡過難關(guān),不是推諉責(zé)任,你說這些有何用?”
    臣子被安這話噎住了。
    剛才是安先斥責(zé)花淵的呀,這個話題又不是他挑起來的,現(xiàn)在反倒是他的錯了?
    他還想辯解一二,袖子被人小力道拽了一下,示意他坐回席位,別跟安擰巴了。
    不論花淵有沒有問題,此時提出質(zhì)疑都是不明智的。
    不僅給呂徵拉仇恨,還變相質(zhì)疑了安的識人能力和判斷力。
    “臣失言……”
    形勢比人強,臣子作揖后,默默退回自己的位置落座。
    眾人繼續(xù)愁云慘淡。
    他們又不是仙人,不會憑空變出糧食,附近能搜集的糧草也搜刮得差不多了,只能指望大后方的花淵盡快將糧草補過來。誰曉得花淵會放了他們鴿子,放鴿子也就罷了,還不給解釋。
    此情此景,不止一人在心里嘀咕開了。
    花淵真沒有問題?
    這貨真不是敵人派遣過來的的間諜?
    亦或者,花淵真沒有反叛之心?
    帳內(nèi)氣氛僵持許久,眾人仍未想出應(yīng)對的辦法。
    正在此時,帳外傳來一聲稟告,安陰沉著臉色讓人進(jìn)來。
    安眼神陰鷙地問,“何事?”
    士兵雙手遞上一支竹筒,說道,“呂軍師離去前,叮囑末將把此物交給主公。”
    離去前?
    呂徵離開軍營了?
    何時的事情?
    他們怎么沒聽到風(fēng)聲?
    一部分人露出懵逼的神情,安倒是知道,因為呂徵離營是他允許的。
    呂徵病情加重,繼續(xù)留在軍營得不到好的照顧,病死在軍營的可能性很大。
    安不想留下薄情寡義的名聲,允諾呂徵的請求,派人將他送到數(shù)十里外的鄉(xiāng)鎮(zhèn)養(yǎng)病。
    這又不是什么大事情,安當(dāng)然不會廣而告之。
    “什么東西?”
    安讓人將東西呈遞上來,打開竹筒蓋子,從中取出一張折疊整齊的紙。
    他隨意掃了一眼,頓時驚得從席墊起身。
    指望花淵送糧食是不可能了,但安可以打敵人糧倉的主意。
    這個提議不是沒人提過,但執(zhí)行的可行性太低,因為他們根本不知道姜姬的糧倉位置。
    指望偷襲糧倉讓姜姬一蹶不振也沒可能。
    天下誰不知道姜姬狡兔三窟,軍需輜重根本不會放在一個地方等著敵人一鍋端。
    不過
    若是知道敵人糧草位置,哪怕只有一個地點,劫掠成功的話,也能暫時解了糧草危機。
    安沒想到病懨懨的呂徵會在離開前給他留下這么大的驚喜。
    不過,狂喜之后便是猶豫和懷疑。
    呂徵一直待在自己的營帳沒有出去,哪怕他神機妙算,他也不可能知道敵人糧倉位置吧?
    這份消息若是真的,為何現(xiàn)在才拿出來?
    安猶豫不定,帳下眾臣卻很好奇信函上寫了什么讓安有這么大反應(yīng)。
    難不成是破局妙計?
    眾人心里打鼓,奈何安沒有張口解釋,他們也不好出聲打攪。
    安深吸一口氣,下定決心將信函公之于眾,讓眾人傳閱瀏覽。
    “主公,這是好機會啊!”
    若是偷襲行動成功了,他們便能獲取一批輜重糧草,足夠大軍緩緩?fù)吮僮鰣D謀。
    這是個好消息啊,為何主公安卻一副不太樂意的表情?
    有幾個眼明心亮的人一猜就猜中了。
    多半是安疑心病又發(fā)作,用有色眼鏡看待呂徵了。
    想想還真是同情呂徵,花淵可勁兒作死,安都能替他說話,呂徵卻被一再質(zhì)疑。
    眾人這么想,但安不開口,他們也沒轍。
    因為實在是沒辦法了,安還是采納了呂徵的建議,夜襲糧倉!
    殊不知
    這只是某人的計中計。
    罩在呂徵腦袋上的麻袋被人取開,不算刺眼的光線映襯呂徵的臉更加陰沉。
    不等他適應(yīng)周遭光線,他便聽到一聲闊別多年的呼喚。
    “少音,別來無恙。”
    姜姬那張沒怎么改變的,得意洋洋的笑臉在他眼前放大。
    呂徵雙手被人捆綁縛在身后,半坐在地上,發(fā)冠發(fā)髻凌亂狼狽。
    “我女兒呢?”
    哪怕多年未見,但一看到對方的笑臉,呂徵便認(rèn)出她的身份。
    “原來那丫頭是你女兒啊?好歹也是女兒家,哪里能像你一樣待遇?”姜姬蹲下來,視線與呂徵平齊,笑道,“她被捆了放在其他地方,我也不是安那般喪心病狂的人,不可能對敵人親眷下狠手的。說起來,你家閨女生得可真是俊俏啊,一點兒不像是你的種。”
    呂徵深吸一口氣,嘗到久違的胃疼。
    他故作平靜地道,“因為是義女。”
    “我挺喜歡那個小丫頭,她待你倒是極好,被人五花大綁還咬人,不讓人動你一根汗毛。”
    呂徵聽后,糟糕的心情略有舒緩。
    這個冰冷無情的世界,唯有義女還能給他幾分慰藉。
    姜姬道,“半多年前,我讓不曲給你帶話,你可沒有正面回復(fù),莫不是想耍賴?”
    方直帶的話?
    想到這兒,呂徵臉色沉了下來。
    這貨還真睡了子孝。
    “一介階下囚,任憑蘭亭公處置。”
    姜姬嘆息道,“以前不都好好的嘛,少音說這話就太見外了。你心知肚明,依照你我的關(guān)系,我動誰都不可能動你。你若是不愿意歸順我,我便放你自由,讓淵鏡先生盯著你。”
    呂徵斜了她一眼。
    鬼才信她的鬼話。
    “子孝呢?”
    “我動他了呀。”姜姬托腮道,“你們倆的動,不一樣的。”
    呂徵忍無可忍道,“柳蘭亭,這種時候就別講葷話了!”
    姜姬:“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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