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半日癡纏
“償什么?”沈姒條件反射地瑟縮了下, 好笑地看著,“我都下來給你送傘了,你別亂來啊。”
雨夜的冷意絲絲縷縷地襲來, 黑傘之下,齊晟沉冷的眼凝視著她,握住她纖細的頸, 輕輕摩-挲了下,感受到了她頸側(cè)的跳動和緊張。
“這不叫亂來,”齊晟輕笑,嗓音微啞帶沉, “這才是。”
猝不及防間,沈姒整人被一帶,反手摔進了副駕駛座。
雨傘陡然墜落, 在地面濺起水花。
畫風突然朝著十八禁的方向飆, 沈姒雙手在身后撐了下,朝后仰了仰。
她看著,微微上挑的眼尾泛著紅,艷得濃烈,“又不是我讓你淋雨,誰讓你玩苦肉計?”
話音一落, 陰影從她面前壓了下來, 清冽的氣息在入侵她的領(lǐng)域。
齊晟朝她傾身, 遮住了她視線里所有的光, 低頭和她糾纏在一起。
在雨幕吻了她。
超跑外的雨勢不減, 冷風一吹,斜捎了一部分進來。齊晟單膝跪在副駕駛座上,一手箍住她的腰, 俯身欺了上去,將她遮擋得嚴嚴實實。
捏著她的下巴,撬開她的牙關(guān),又兇又狠又親昵。
沈姒大腦宕機了一秒。
要命,玩脫了。
光顧著暗爽了,她都忘了:這人手段別流氓,行徑從來畜牲。
沈姒在懷里前后掙扎起來,推的手摸到身后冰冷的雨水。
齊晟的動作從不溫柔,鎖著她雙手反剪在身后,加深了這吻。
終于玩不下去。在維也納裝了幾天的溫柔,壓抑了不到一月的脾氣,什么隱忍什么尊重什么克制,全在這雨夜撕扯開,原形畢露。
不再掩飾對她的念頭和目的,強勢到讓人無路可退。
直到她有喘不上氣,齊晟才松開了她,緩慢地直起身來。
齊晟大半身子還在車外,淋在雨。凝視著她迷離的視線,眸色深了深,拇指按在她唇上,自左到右緩緩碾壓而過,動作十分欲氣。
“想我了嗎?”
沈姒微啜著氣,終于緩過勁兒來。
她踹了一腳,被握住腳踝,欺得更近。她看著,后槽牙輕輕地咬合了下,面無表情,“想打你了。”
齊晟低笑了聲,嗓音倦懶又感,將她鬢角的絲撥到耳后。
“我很想你,姒姒,”看著她,喉結(jié)上下一滾,眼底全是不自知的迷戀,“每一天都想你。”
的嗓音低低地纏上來,帶一點啞,勾得人耳尖麻,燒了起來。
沈姒的心跳不爭氣地漏了半拍。
齊晟長了一張讓人淪陷的臉,撇開的身家,也足夠讓人前仆后繼。
這樣的人說情話,即似真似假的深情,也能輕而易舉地讓人沉溺,忘記陰晴不定的脾氣和陰鷙沉郁的秉,只想和糾纏在紅塵里。
即便當初不是圖的權(quán)勢地位,她可能也回絕不了這副皮相。
沈姒在心底暗罵了自己一句“出息”,但還是少抵抗力。
齊晟抬手貼上她的面頰,冰涼的手指劃過她柔軟的耳垂,像是在安撫,又像在誘哄,“姒姒,轉(zhuǎn)過去。”
的意圖昭然若揭。
逼仄的空間內(nèi),溫度在節(jié)節(jié)攀升,理智幾乎燃燒殆盡。但齊晟傾身欺過來時,沈姒突然抬手推了下,側(cè)頭咳嗽了一聲,“阿嚏!”
曖昧的氛圍驟然被打斷了。
暗紅色的風衣早在拉扯間松開,里面只有一件單薄的吊帶睡裙,冷意侵襲時,沈姒的理智在回攏。
她瑟縮了下肩,躲開的碰觸,忽然正色道,“很冷。”
“這么嬌氣?”齊晟輕挑了下眉,嗓音沉沉地低嗤了聲,“裝。”
在樓下吹了一晚上的風,還淋了雨,都什么兒。
她這才下來幾分鐘?
“你嫌我麻煩?”沈姒抬手輕輕抹了下唇上洇開的殷紅,“我們還在一起呢,三哥,你就不疼我了。”
“……”
齊晟一手撐在她身側(cè)的座椅,緩慢地直起后背。
沈姒戲精上身,直勾勾地看著,依舊是一副楚楚可憐的姿態(tài),腳尖貼著的踝關(guān)節(jié),緩慢地向上,“你就只想占我便宜,好良心欸。”
她在面前花招得很,撒嬌服軟、眼淚示弱、撩-撥勾引。
然后最后一刻喊停。
齊晟垂眼看她,黑夜的沉浸讓的五官沉郁又立體,漆黑的瞳仁亮得攝人心魄,“你上桿子找日?”
沈姒來由地一陣心慌。
“車上太冷了,我回去了,”她輕咳了聲,腳尖一勾,踩進紅底的高跟鞋里,“你也回去吧。”
齊晟伸手一撈,單手就輕而易舉地將她抱了出來,踢上車門。
“你干嘛?”沈姒有點兒懵。
“不是不想在車上嗎?”齊晟嗓音又低又沉,“換地方上你。”
靠。
這是什么羞恥的三流臺詞?
“我是讓你回自己家去,”沈姒砸了幾下的肩膀,“誰要跟你繼續(xù)?”
齊晟撐著一把黑傘,單手牢牢地箍住她,短促地笑了聲,“你要是受得住,去我家也行。”
沈姒被的強盜邏輯驚著了。
她趴在肩頭,劇烈地掙扎,怕引起圍觀,又壓了壓聲音。
“你是變態(tài)嗎你?我看你就適合在下面淋雨,凍死你算了!”
“我家里還有人,齊晟,你瘋了嗎?趕緊放我下來!”
“你有有聽到我說話?”
“有人,有人啊齊晟,被看到了怎么辦?你能不能要點臉啊。”
這鬼天氣,還真幾人出來。
體力過于懸殊,一直折騰到樓上,她都掙脫,還眼睜睜地看鎖著自己手腕按指紋,兩次就猜出她更換的密碼,輕而易舉地進了門。
沈姒心底忍不住“我操”了一下,心說看著像一慣犯。
砰的一聲,公寓的房門砸上了。
齊晟氣息沉沉地壓著她,凜冽的木質(zhì)冷香覆蓋了她周身。
像是明火掉落在草垛上,火勢瞬間燒了起來,欲燃欲烈。一手掐住她的下巴,一手撈起她的腿彎,毫無空隙地占滿了她整人。
“有人,真的有人!”沈姒偏頭躲了下,“青青在我家呢。”
在她耳垂落下一吻,麻酥酥的感覺瞬間攀爬上她耳尖。
沈姒的肩膀麻了大半邊兒。
客廳里聽到動靜的周子衿探了下頭,一不小心目睹了難以言說的場面,還是現(xiàn)場直播,忍住“我靠”了一聲。
“你,我,你們——”她手里還端著一盒水果,動也不動地僵在了原地,看兩人的眼都一言難盡:
驚恐、錯愕,還有一點兒茫然。
齊晟一手攏著沈姒的腰,側(cè)頭,掀了掀眼皮,眸色沉了沉。
過于“核善”的眼。
好的,悟了。
她應(yīng)該在樓底,不應(yīng)該在房里。
周子衿來“你你我我”地磕巴了半天,被一眼打通了任督二脈,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她嘴唇輕微地抖了下,“我這就走,這就走。”
沈姒不肯,“不行,你不能…啊。”
“不能走”三字還說完,她身前被掐了下,咝地倒吸了口氣。
肆無忌憚,也旁若無人。
周子衿目不斜視,不敢看,也是看不下去。她以搶錢都有的速度,拎包、穿鞋,抱著外套出去了。
公寓內(nèi)瞬間沉寂了下來。
齊晟看她半天不動作,抬手撥了下她的下巴,有好笑,難以言說的浪蕩又輕佻,“怎么,害羞了?”
沈姒將臉往下埋了埋,說話。
她面上的薄紅一直燒到耳根,耳垂還在癢,心跳得也厲害。
齊晟捏住她的耳垂,輕輕一碾,“以前也見你不好意思。”
沈姒好氣地拍開的手,抬手捂住了面頰,“……你不要臉。”
被打斷后氛圍過于詭異,齊晟漆黑的眼攫住她,虛虛地握著她的左手,貼著她手背淡青色的血脈,一路向下,捏住了她小指的指尖。
沈姒受不住這樣的視線,也受不了這樣的氛圍,偏開了頭,“她好像帶傘,我去給她送。”
“淋著。”
“那我,我要去換件衣服,”沈姒推了推的肩膀,絞盡腦汁地想擺脫現(xiàn)在的情況,“淋了那么久的雨,很冷,要感冒了。”
齊晟看她拼了命地想跑,眸色沉了沉,莫名覺得有好笑。
“沈姒。”低低地喚了她一聲。
“嗯?”沈姒慌亂地抬眸。
“給機,”齊晟瞬也不瞬地凝視著她,輕輕地捏了捏她的耳垂,嗓音低而沉,“我們重新開始。”
沈姒看著漆黑的眼,里面清晰地映出一她來,說話。
齊晟垂著視線,探身又靠近了點兒,幾乎跟她鼻尖對鼻尖。虛搭在她腰間的手一劃,拇指按在她腰窩處,輕輕刮了下,“試一試好不好?”
沈姒還是回應(yīng)。
短暫的時間似乎因靜默被無限拉長,跟她靠得太近,咫尺之間,呼吸掠過對方,甚至能聽到彼的心跳。似乎只要細微一動,們就能交頸而吻。
大約等得什么耐心,沈姒覺得身前被捏了下,幾乎壓不下綿軟的一聲。
她按住了作亂的手,“試試可以,不過試素的。”
“素的?”齊晟微蹙了下眉。
“就是靈魂交流,柏拉圖式戀愛,”沈姒抬手推了推的下巴,輕輕歪了下頭,理所當然道,“你不是喜歡我嗎?總不能只是想那種吧?”
她這是想跟待在一張床上,也是蓋著棉被純聊天。
談戀愛不沾葷腥,睡覺也睡素的。
得虧她想的出來。
“為什么不能想?”齊晟勾了下唇,低了低視線,低沉的嗓音里帶上了一點啞,“喜歡你和喜歡上你又不沖突。”
沈姒反應(yīng)了幾秒才聽明白的文字游戲,耳根一熱,好氣地推開了,“你閉嘴吧你,做人行嗎?”
公寓打掃的阿姨已經(jīng)下班了,不好再大半夜叫來煮姜湯。沈姒怎么淋雨,吹了吹頭,自己兌了點感冒沖劑。只是分開去浴室的時候,才覺出不妥來:齊晟在她這兒有換的衣服。
“要不然你回家吧。”沈姒攪了攪杯子里的沖劑,滿腦子都是怎么把支走,“反正你大半小時都不感冒,開車回家也不成問題。”
前的條件是應(yīng)下了,但對,她一標點符號都不信。
“讓助理送。”
齊晟拆掉了鉆石袖扣,修長的手指勾著領(lǐng)結(jié)一扯,不太在意。
藥香有一點兒沖,氤氳著充盈了整空間,驅(qū)散了糾纏后的甜膩味兒。
“不行。”沈姒喝完,完全不同意,“你助理現(xiàn)在被叫來,得怎么想?”
大晚上的,孤男寡女同處一室洗完澡,還讓人送衣服,任誰都得腦補出幾萬字的帶顏色小作文來吧?
“不去,你去?”齊晟掀了掀眼皮。
“你想得美!”沈姒氣笑了,“人家都是男朋友給女朋友買東,不對,我們就試試,還在一起呢,你居然好意思指我?你有有點自覺?”
跟她怕是劇拿反了。
話是這樣說,最后還是得讓助理來送。
沈姒坐在客廳沙上,登錄郵箱,處理了幾封郵件。她閑著兒,正打算打算比賽報名的后臺,看看審核狀態(tài),手機里已經(jīng)全是周子衿的消息,轟炸一樣的紅點彈出來。
[周子衿:什么情況啊我靠?]
[周子衿:你知道我帶傘嗎姐姐?嗚嗚嗚嗚嗚我淋著雨回去的。]
[周子衿:你下樓前不還冷酷無情地要人淋雨嗎?下了趟樓你是被催眠了,還是勾魂了,還是奪舍了?]
……
[周子衿:沈姒你回消息啊,你有把我趕出去,你就回消息啊!]
沈姒還來得及回復周子衿的狗言狗語,一電話打過來了。
“您好,請問您是沈姒老師嗎?”對面的人開門見山,“我是國風節(jié)目組的工作人員。”
“我是。”沈姒心說原來這年頭都開始流行叫“老師”了,“請問你有什么嗎?”
“明天您有時間嗎?能不能麻煩您來電視臺一趟,我們節(jié)目組誠摯邀請您來,執(zhí)行導演希望能跟您面談。”
沈姒略微詫異,“什么?”
“不好意思,我有權(quán)限過問。”對面歉意地笑笑,“您要是不方便,我可以幫您跟節(jié)目組的導演聯(lián)系。”
“兒,明天上午九點吧。”沈姒也不為難人,“到了再聯(lián)系。”
掛斷電話后,沈姒點開了報名頁面,后臺的審核狀態(tài)遲遲未改,也不知道節(jié)目組想折騰什么。她揉了揉眉心。
砰砰砰——
走的空隙,房門被人輕敲了三下。
沈姒撂下電腦起身,猜到了來的是誰,她裹了件風衣才拉開門。
齊晟的總助站在對面,動作明顯頓了一下,但面上不起波瀾,聲音也是。
“這是齊總的衣服。”
實證明,她之前的擔心很余。
齊晟的助理不止行動力和執(zhí)行力快得驚人,心理素質(zhì)也出奇得好。
面無表情地送過來,全程公式得像精準又機械的機器人,連余的眼都有,真就當她不存在。
沈姒將紙袋送到客房浴室外,輕敲了兩下門,“我放門口了。”
水聲已經(jīng)停息。
沈姒正打算要走,忽然被鎖住了手腕,一把扯了過去。她整人都被抵在了墻面上,抬眸時撞上了的視線。
齊晟穿著浴袍,濕潤的碎垂落,遮住了漆黑沉冷的眼。
“干嘛?”沈姒警惕地看著,一字一頓地強調(diào)了一遍,“剛說好的,試素的。”
齊晟喉結(jié)微滾,眸色沉了沉,抬手按了按她的唇珠,“這又不算全葷的。”
沈姒往后仰了仰,冷笑了聲,“我看你葷腥也不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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