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 被綁
從詩社出來,衛(wèi)嫣沒有立刻離開,和沐家兄弟一起去了附近村莊。</br> 蘇淮遠說有村民來詩社鬧過事,衛(wèi)嫣想問問具體的緣由到底是什么,只是他們的馬車才到村口,就被一群村民攔住。</br> “滾出去!這里不歡迎你們,快滾!”</br> 這些村民手里拿著鋤頭和鐵叉,一個個面容兇惡,像是要吃人,沐晟他們帶的護衛(wèi)不多,又要護著衛(wèi)嫣,只能被逼得不住后退。</br> 退出很長一段距離后,沐晟高聲道:“大家冷靜一些,我們只是想來問一些事,不是要做什么,你們不用對我們有這么大的敵意。”</br> 沐晟說完,被人扔了一塊石頭,如果不是他躲得快,腦門只怕就被砸出血了。</br> “自古以來都是男女有別,你們想讓女子進學堂,也不怕觸怒祖宗被雷劈!”</br> “那個地方哪里是讀書的,分明是唱曲兒玩樂的,清清白白的姑娘進去出來就成娼妓啦!”</br> “就是,讀書是男子做的事,女子就該在家相夫教子,如此陰陽才能調和有序!”</br> 這些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起來,分不清是不想辦女子學堂故意抹黑詩社,還是因為詩社里發(fā)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所以反應如此激烈。</br> 沐晟還想說些什么,那些人直接扔石頭驅逐起他們來,沐家兄弟只能護著衛(wèi)嫣先離開。</br> 這些村民對外來的人很有敵意,沒辦法打探消息,好在衛(wèi)家在城外有莊子,還雇傭了不少佃戶,衛(wèi)嫣讓府中管事吩咐佃戶去問。</br> 兩日后,管事的回話。</br> “咱們莊子上有個佃戶的女兒也進了詩社,好些日子沒回家了,他們去詩社鬧了一番也沒見到人,正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呢。”</br> “那個姑娘叫什么名字?”</br> “叫春芽,今年剛十四歲,他家原本想把她許給莊子上的一個長工,那丫頭不愿意,不知怎么的就跑到詩社里去了。”</br> 衛(wèi)嫣想了想說:“你從莊子上調兩個人,陪春芽的父母去詩社再問問,就算春芽不愿意跟他父母回家,也該露面說說話,若是他們還是不肯,就帶春芽的父母來報官。”</br> 辦學堂固然是好事,但也不能限制別人的自由。</br> 衛(wèi)嫣的語氣有些冷,管事遲疑了一下,忍不住提醒:“詩社是蘇公子一手建起來的,直接報官未免有些太不近人情了,小姐要不要先問問蘇公子?”</br> 管事不知衛(wèi)嫣和蘇淮遠的恩怨,只知道衛(wèi)蘇兩家有多年的交情,怕衛(wèi)嫣太沖動,會傷到兩家的感情。</br> “不能告訴他,”衛(wèi)嫣毫不猶豫地回答,見管事的面露難色,又加重語氣,“現(xiàn)在很多人都很反對建女子學堂,這件事要是處理不好,對我爹的聲譽也有影響,你按我說的去做,莫要多生是非。”</br> 牽扯到自家老爺?shù)穆曌u,管事不敢含糊,連聲應下。</br> 管事的當天就安排人帶春芽的父母去詩社要人,許是這次人多勢眾,詩社沒有過多為難,就把春芽放了出來。</br> 春芽的父母得了管事幫忙,提出感謝,衛(wèi)嫣便讓管事把兩人約到茶樓,自己扮成小廝和管事的一同前往。</br> 到了茶樓包間,管事的說了下衛(wèi)嫣的身份,春芽的父母立刻跪下磕頭:“多謝衛(wèi)小姐大恩,不然我女兒就找不回來了!”</br> 兩人說著痛哭流涕,管事的怕被人聽見,退到外面守著。</br> 衛(wèi)嫣安慰了好一會兒才讓他們平復下來,柔聲問:“春芽今天怎么沒和你們一起來?”</br> “那個死丫頭不安分,一出門不知道還要闖出什么樣的禍端,只能關在家里讓她長長記性!”</br> 春芽的母親聲音尖利,滿臉憤怒,看上去有些不太好相處。</br> 衛(wèi)嫣便繞過這個話題問:“春芽可有與你們說過她在詩社這幾日都發(fā)生了什么嗎?詩社可有先生教她讀書認字?她每日除了讀書還要做些什么?”</br> 衛(wèi)嫣問的很細,春芽父母的表情頓時變得不自然起來。</br> “怎么了,是有什么問題嗎?”</br> 衛(wèi)嫣疑惑,春芽的母親倒了杯茶遞給衛(wèi)嫣:“沒什么問題,衛(wèi)小姐先喝口茶潤潤嗓子吧,說這么多話你一定口渴了。”</br> 茶水是衛(wèi)嫣來之前就泡好了的。</br> 衛(wèi)嫣的警惕心很強,她接過茶杯,并沒有往嘴邊送,直接放到旁邊茶幾上。</br> “我不渴,還是先說說詩社的事吧,春芽知道你們之前去找過她嗎?”</br> “那個死丫頭哪能不知道啊,她就是被灌了迷魂湯不想見我們,還真以為那個狗屁詩社能養(yǎng)她一輩子……”</br> 春芽的父親激動的說著,衛(wèi)嫣的注意力都被他吸引,春芽的母親突然在這時出手,用帕子捂住衛(wèi)嫣的口鼻。</br> 帕子上有一股奇異的香味,衛(wèi)嫣才剛掙扎了一下,四肢就軟了下來,意識也跟著被抽離。</br> 不知道過了多久,衛(wèi)嫣才醒轉過來。</br> 春芽的父母消失不見,她也不在茶樓包間,而是在一個逼仄的石室里。</br> 石室很簡陋,除了硬邦邦的墻,只有衛(wèi)嫣身下躺著的木床。</br> 身體還是綿軟無力的,衛(wèi)嫣拼盡全力才靠著墻壁坐起來。</br> 剛坐好,石室門便被退開,蘇淮遠噙著笑走進來。</br> “嫣兒妹妹怎么這么快就醒了?”</br> 蘇淮遠笑得邪魅,不再掩飾對衛(wèi)嫣的欲念,儼然已經(jīng)把衛(wèi)嫣當作他的籠中之物。</br> 衛(wèi)嫣被蘇淮遠看得一陣惡寒,同時有些憤怒:“蘇淮遠,你竟然敢綁架我,衛(wèi)家不會放過你的!”</br> 身體沒有力氣,衛(wèi)嫣的語氣也是軟綿綿的,一點兒威脅力都沒有。</br> 蘇淮遠走過去幫衛(wèi)嫣撩了下耳邊的散發(fā),彎眸笑道:“嫣兒妹妹說話可要講證據(jù),綁架你的是衛(wèi)家莊子上的佃戶,我是為了救嫣兒妹妹才出現(xiàn)在這里的,衛(wèi)家感謝我還來不及,為什么會不放過我?”</br> 蘇淮遠撩完頭發(fā)舍不得收回手,指尖落在衛(wèi)嫣軟嫩的臉頰,流連一番想要觸碰衛(wèi)嫣的唇,衛(wèi)嫣氣得渾身發(fā)抖,偏頭一口狠狠咬住蘇淮遠的手指。</br> 衛(wèi)嫣咬得十分用力,蘇淮遠卻不覺得疼,表情反而變得興奮。</br> 嫣兒妹妹果然比那些只會搔首弄姿的女人有意思多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