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像你剛剛那樣,繼續(xù)!
花容感覺身子有些發(fā)熱,連呼吸都是熱的,連忙倒了杯涼茶喝下。</br> 江云騅沒有發(fā)現(xiàn)她的異常,仍專注的吃著飯,倒是一旁伺候的宮娥關切地問:“郡主,你的臉怎么紅了,可是感覺身體不適?”</br> 江云騅這才抬眸看向花容。</br> 她的頭發(fā)才干透,就這么披散在肩側(cè)。</br> 烏發(fā)黑亮,襯得她膚白如雪,兩腮的紅暈像是點綴在白桃上的一抹紅,香甜怡人。</br> 江云騅的喉結(jié)不自覺滾動了下。</br> 花容聽到宮娥的話就意識到不對勁,但她沒有慌張,低低的說:“我覺得有點兒熱,也沒什么胃口,讓廚房再做點兒甜湯送來吧。”</br> “是。”</br> 其中一名宮娥去廚房取甜湯,另外一名宮娥則尋了團扇來給花容扇風。</br> 這風剛開始是有涼意的,后面卻是越扇越熱。</br> 花容額頭冒出汗來,渾身像是有千萬只螞蟻在咬。</br> 江云騅如今體質(zhì)比較強悍,過了好一會兒體內(nèi)的藥效才開始發(fā)作。</br> 他是記得這種滋味兒的,臉一下子沉得能滴出水來。</br> 他知道太后想讓他求娶花容,卻沒想到太后為了達到目的竟然能用這么臟的手段。</br> “郡主,你的臉怎么越來越紅了呀?”</br> 花容的臉又紅了兩分,像是熟透了的水蜜桃,宮娥故作緊張,實則是想讓江云騅看到花容眼角眉梢的媚意。</br> 江云騅伸手摸了一下她的額頭,沉沉的說:“郡主好像有些發(fā)燒,去請御醫(yī)來!”</br> 說完起身,直接把花容抱到床上。</br> 太后給的藥效力很強,不過這么一會兒,花容渾身都虛軟得沒什么力氣了。</br> 宮娥猶猶豫豫的說:“可是今日陛下犯了咳疾,御醫(yī)都在御前伺候著,郡主看上去只是有些染了風寒,去請御醫(yī)會不會有些太小題大做?”</br> 兩人是專門挑的這個時機下藥,昭和帝病著,太子和幾位皇子都要在御前侍疾,就算江云騅親自去請,都不一定能把御醫(yī)請來。</br> 江云騅瞬間猜到宮娥話里的算計,危險的瞇了瞇眸,冷冷命令:“去打盆水來!”</br> 宮娥應聲退下,花容雖覺得難受,還存有理智,抓著江云騅的手,喘著氣說:“太后讓她們這么做,肯定會借機宣揚,坐實這件事,我們不能這樣輕易的中圈套。”</br> 花容說著眼眶有些泛紅。</br> 身體的失控讓她有種無能為力的痛苦。</br> 她如今已經(jīng)不能完全信任江云騅。</br> 怕他像當年那樣,扛不住藥效只顧本能沖動,又怕他還舍不得蕭茗悠,借機放過太子。</br> 她受了那樣多的痛苦折磨,好不容易才能走到今天反擊那些傷害過自己的人,不想再一次被強迫侵占。</br> 花容說完想要咬舌來保持清醒,剛用力,江云騅就塞了一粒藥丸到她嘴里。</br> 江云騅的手指被咬住。</br> 藥丸帶著清香,在嘴巴里慢慢融化,和花容在漓州吃的藥丸有點像。</br> 咽下去后,一股暖意先在胃里彌漫開來,卻沒有讓燥熱增加。</br> “別咬,”江云騅沒有收回手,眸色晦暗的看著她說,“有我在,不會出事的。”</br> 話落,宮娥端著水回來。</br> 江云騅親自擰了帕子幫花容擦汗。</br> 藥丸的效力很快發(fā)作,花容感覺沒那么難受了,身子也不熱了,但四肢還是軟的沒什么力氣。</br> 為了不讓宮娥看出來,花容軟著聲哼哼:“好熱,我想洗個冷水澡。”</br> 宮娥又打了冷水把浴桶裝滿,正想扶花容去沐浴,江云騅冷聲命令:“出去!”</br> “可是……”</br> 宮娥面露難色,花容撐著身子起來,軟軟的說:“出去,有中郎將守在這里,不會有事的。”</br> “是。”</br> 宮娥緩緩退下,江云騅抱起花容前往耳房,宮娥不放心,飛快的抬頭看了一眼。m.</br> 江云騅仍穿著狩獵時的那身玄色勁裝,腰背挺闊,松柏一般,花容整個人縮在他懷里,被擋得嚴嚴實實,唯有那只勾在他脖子上的手,纖細軟白,似要吸人精魄。</br> 宮娥看完立刻低下頭去,退出房間后,臉還是控制不住有些發(fā)熱。</br> 聽說太后給的藥藥效很強,中郎將如今的身手那樣高,郡主該不會受不住吧?</br> 進到耳房,江云騅放下花容,自己和衣坐進浴桶里。</br> 水有些滿,江云騅一坐進去,立刻溢出來不少,濺落在地,發(fā)出聲響。</br> 花容恢復了一點兒力氣,以為江云騅是故意要弄出動靜,幫著潑了兩下水,軟軟的喊:“三少爺,不要這樣。”</br> 江云騅猛地抬眸看向花容,眸底幽深一片,漩渦一般要將人溺死其中。</br> 花容后知后覺的發(fā)現(xiàn)他的耳朵是紅的,意識到不對勁,低聲問:“你怎么不吃解藥?”</br> “沒了,那是最后一顆。”</br> 江云騅并不知道太后會做出這樣的事,他給花容吃的不是專門解這種藥的解藥,而是他從家里拿的還魂丹。</br> 這是昭和帝賜給忠勇伯府的,江云騅一共就得了三顆,他之前用了一顆,在漓州給花容吃了一顆,剛剛那顆是最后一顆。</br> 花容吃了,再想要就得回府去取,現(xiàn)在明顯來不及了。</br> 花容沒想到那藥只有一顆,見江云騅額頭的青筋都鼓了起來,忍不住說:“既然只有一顆,剛剛那藥應該給你吃的,你把我打暈就好了。”</br> 江云騅身手這么好,解藥給他,能做的事也比花容多的多。</br> 花容已經(jīng)冷靜下來,完全是出于客觀分析。</br> 卻聽到江云騅說:“這藥藥性很烈,就算把你打暈,你也很快會醒過來,就算我吃了解藥,你若主動招惹,我肯定是忍不住的。”</br> 況且,他舍不得讓她受這樣的罪。</br> 藥效上來,江云騅的嗓子啞了,眸底泛起血絲,看花容的眼神漸漸有了狼一樣的野性。</br> 花容察覺到危險,繃著臉說:“那現(xiàn)在怎么辦?你剛剛還跟我保證說不會有事的。”</br> 今晚眾皇子都要在昭和帝身邊侍疾,江云飛肯定也要在旁保護不能離開,花容就算溜出去也沒辦法找他求助。</br> 花容刻意冷了聲音,顯出防備,江云騅舔舔唇,說:“太子一會兒應該就會帶人來了,像你剛剛那樣,繼續(xù)!”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