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 復(fù)仇的代價(下)
沈重依舊不答,任江淮也不在意,“莫家的事我們這邊已經(jīng)提上日程,但牽涉的面畢竟太廣,希望兩位多給我們一點時間。”
“任部長準備如何處置?”
沈重終于反問了一句,任江淮沒有即刻回答,他知道沈重的答案,也知道自己的答案,其實這就是雙方分歧最大的地方。至于說沈重是否有必要親手解決這個問題,想來他并不是很在意,以他現(xiàn)在的處境,能不暴露自己顯然是最好的選擇。
“如何處置他們,應(yīng)該由國家律法說了算,沈先生,節(jié)前胡先生跟你說過的話,應(yīng)該都還記著吧?”任江淮的神情嚴肅了許多,他知道,沈重這是準備拒絕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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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所料,沈重亦是直言不諱:“我相信你們,也相信律法,但是你應(yīng)該清楚,事情還沒有結(jié)束,任部長,我們以前雖然沒有接觸,但是行業(yè)還算沾點邊,我的對手是誰,你應(yīng)該比很多人都了解。
這個世界是屬于年輕人的,任部長還不老,應(yīng)該知道我們的生存法則吧?”
聽到答案,任江淮既不意外,也沒生氣,淡淡說道:“沒有商量的余地了?”
“他們觸碰了我的紅線。”沈重的話,永遠都顯得風輕云淡,哪怕這里面蘊含了波瀾壯闊的巨變。
任江淮順勢把沈重剛才的問題還給他:“那你打算如何處置?”
沈重微微一笑:“我有我的手段。”
“殺了?然后再按照你們的生存法則,斬草除根?”
“不,這是在禾國的土地上,我不殺人。”沈重毫不變色,也油鹽不進。
任江淮終于微微瞇了瞇眼,眼前的年輕人,可一點不像胡先生跟他說的那樣,木魚腦袋老實得很,相反,他狡猾異常啊!
“這里在一夜之間已經(jīng)聚集了多方龐大勢力的目光焦點,遠不止一個傳承千年的殺手家族莫家,如果不動用國家力量,根本無法控制局面,所以接下來你會面對什么,我想這應(yīng)該無需多說。”
“我明白。”
“我知曉你們的生存法則,但也知道還有一條黑暗森林法則,同樣是你們那些年賴以生存的至高寶典,你確定要這么做?”
沈重笑了,笑意溫和,卻讓任江淮仿佛看見了他背后浩如煙海的絕倫
氣勢。
“任部長,或許你還沒聽說過,過去那個睥睨了黑暗世界數(shù)年的君王的名號,該畏懼的,不是我,而是他們。”
任江淮沉默了,他發(fā)現(xiàn)跟沈重談話,就好像一塊磐石,任你山呼海嘯驚濤拍岸,他自風輕云淡巋然不動。
他閉上雙眼沉思良久,客廳的畫面詭異的安靜和靜止。
人,沈重非親自動手不可,哪怕這是一個旋渦,多方勢力自千萬里之外投來關(guān)注的目光,一旦他現(xiàn)身,那么暴露幾乎就是唯一的可能。
這是不是莫家的陰謀,還是他們與哪一方勢力做了勾結(jié),這些都是對外秘而不宣的絕頂秘辛,沈重一清二楚。但如前所言,這是一個無法揣摩其軌跡和方向的黃金時代,顛沛的絕不僅是哪一個人的命運。要想不被掌控,他只能主動跳出來,與那些巍峨家族角逐一二。
任江淮揉著額頭打破了安靜:“別辜負了那些老人對你的期待。”
聽到這句話,曲淵隨即反彈,沉聲說道:“任部長,一年前隊長和我相繼遭到暗殺,這是我們自己樹立的敵人,我們無話可說;今年節(jié)前,我們已經(jīng)犧牲的戰(zhàn)友程愷的親妹妹在天子腳下險些被人霸凌;今天,甚至連我們的至親之人也差點遭受厄運!我不認為這是我們國家對待我們的態(tài)度,既然如此,那些總想讓我們走上世界的舞臺表演點什么節(jié)目的幕后人,就不應(yīng)該只是讓他們看戲!”
任江淮把目光轉(zhuǎn)向沈重,“沈先生也是這個意思?”
沈重攤了攤手,“如果任部長還有比這更好的辦法讓我們平平淡淡,那這絕不是我們的第一選擇。”
任江淮苦笑一聲:“我確實沒有更好的辦法,話談完了,就這樣吧。”
他站起身來,似乎這就要離開。其實這次他本就不是帶著使命而來,沈重和曲淵有什么態(tài)度早在他的意料之中,之所以還要來,一是要他們的態(tài)度,二來表明自己的態(tài)度。
突然他回過身,認真說道:“我還是要送你們那句話,不管是什么情況,也不管是為了誰,任何有損國家和民族的事情,你們都不要試探去做,前半生你們豐功偉業(yè),千萬不要到了后半生一著不慎弄得滿身污名。”
沈重和曲淵挺身肅穆,“任部長,請相信,我們和你一
樣,對這片土地這個國家抱有最純粹的赤子之心!”
這個最年輕的國家正部級領(lǐng)導(dǎo),一如他的名字一樣灑脫豪邁,他沒有絲毫因為沈重和曲淵的油鹽不進而感到憤怒,哪怕是丁點的不滿。
兩人只把任江淮送出了門口,并未有過多的禮尚往來。
外面的瓢潑大雨還沒有停歇的跡象,這個雨夜,好殺人啊。
回到客廳,沈重親自給曲淵倒了一杯水,開口道:“或許今晚,最遲不過明天,我們安逸了一年的生活,應(yīng)該就要被打破了。”
曲淵連忙揮了揮他粗壯的手臂打斷沈重:“隊長,我知道你要說什么,都這個時候了,怎么還矯情上了呢?這么說吧,這不僅是你和你媳婦兒的事兒,也是我,還有大高小高的事兒。以往在那方世界橫行霸道慣了,回來之后我還真怕自己會生銹。”
沈重笑笑,他們之間,本就無需多言。
片刻后曲淵收到一條信息,是仇念安發(fā)來的,這個在曲淵面前永遠唯唯諾諾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中年人,赫然在曲淵接到沈重電話之后孤身監(jiān)視那個叫莫山童的強悍殺手。
對方挪窩了,不過并不是要出遠門的樣子,似乎對這邊的監(jiān)視還毫不知情。
曲淵看了看沈重,沒有立馬動身,面對不久之后的劇變,或許一天,或許一年,總會來的。
“隊長,你說今晚任江淮的話,是他自己的意思,還是...”
“我們跟他素不相識也素未謀面,你說這會是他自己的意思嗎?”
“那也就是說,上面現(xiàn)在已經(jīng)同意了?”即便這是事實,曲淵還是感覺有點不可思議,甚至是荒唐,他們的暴露不僅意味著敵人有了更多的可乘之機,還有連綿不絕的造勢機會。
從最初希望他們隱跡于深山老林聊度余生到現(xiàn)在支持他們走到臺前,這種一百八十度的大轉(zhuǎn)變?nèi)绻麤]遇到什么重大變故絕不會出現(xiàn)。
“其實今天來的是任江淮,就已經(jīng)說明他們的態(tài)度了。”
如果他們依舊還是原來的看法,那就不可能來一個雙方都互不熟悉的陌生人彼此談話,任江淮的出現(xiàn),是他們從幕后走向臺前的第一步。雖然任江淮只是一個正部級,但是他身居敏感職位,這一點意圖同樣值得細細揣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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